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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期,见奉真帝迟迟不立召,皇甫日的口气已经隐含着威胁。
这边,二皇子皇甫彖则加紧修建皇陵,想尽量让奉真帝在死后也能享受做皇帝的清福。
偶尔,他也会进长春宫看望自己的父皇,但总是坐不长久,因为奉真帝看他的眼神实在奇怪,有时候嘴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仔细听好象是荣儿两字。而这让彖坐立不安,只好离去。
圣上今夜立召,传四位皇子晋见。
口谕分别传到四位皇子宫殿。三、四皇子当即赶往长春宫。二皇子在接旨后,不慌不忙先遣人送出三只锦囊,这才正式着装,带着侍卫唐池前往。再说大皇子,他接旨时竟在殿堂中身穿重甲,接旨后不往宫里走,倒走出宫外。
长春宫内,龙床前。
「三殿下,四殿下,在另两位殿下未来之前,圣上想询问两位殿下,愿意辅佐哪位皇兄?」何公公站在文书官起居舍人前,询问三四皇广道。
二人看向半躺半靠在龙床上的奉真帝,互看一眼后,三皇子上前一步:「敔禀父皇,我与小四今后愿意辅佐二皇兄皇甫彖,助他共辉我大亚皇朝!绝无二心!」
吃力的点点头,奉真帝颤抖着手,指向负责起草诏书的起居舍人,「记,朕……传位……二…皇子……皇甫……彖……」
「微臣领旨。」舍人施礼后,思考一番,开始起草传位诏书。
写毕,让何公公转交于皇上过目。
瘦骨嶙峋的右手移向床案上的传国玉玺,何公公会意,帮他捧起。
大印落下,传位诏书立成。
「二皇子殿下觐见──」
随着声音,皇甫彖带着贴身侍卫出现。
「儿臣参见父皇!」二皇子彖弯腰,侍卫唐池单膝跪下。
奉真帝抬起手,招了招,示意他走到近前。
彖越过其它人,走到龙床前,跪下。「父皇……」
把诏书塞进二儿子手中,已如残烛的奉真帝挤出一抹微笑,「记……住,要好……好……待愈儿……小四……」连喘两口气,抓住彖的手,「朕……最后的……吩咐,你做得很好……朕升……天后,你要把皇陵封……好。另外……」
「谢过父皇,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儿臣会把父皇前喜的一切送进皇陵,包括父皇的宠妃。今后的日子,还请父皇好生养息。儿臣已命人去找江湖上有名的神医鬼手孙誉朴,也许他有办法治愈父皇的陈疾。」把诏书放进怀中,彖反抓住皇上的手让他放心。
「好,彖儿……还有,明日……你让人把……郁、荣、宫给……烧了!不要留下一丝痕……啊啊!」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快传太医!』
一直低头站在下方的唐池,在听到奉真帝临死不但没有告诉彖真相,反而要烧毁留恋娘亲唯一的遗地郁荣宫时,忍不住抬起头来向前一步,死死盯住那躺在龙床上的人。
想要叮嘱彖烧毁郁荣宫不要留下一丝痕迹时,奉真帝皇甫邃忽然感到一阵阵寒意。猛然间,他看到了那站在离龙床二十步外的男子。
唐行天!啊,不!不可能!他明明已经被朕浚迟处死!他,他是谁?他……难道是唐行天的鬼魂?你是来找朕报仇的吗?你是想来要回蓉儿的吗?不!不给你!蓉儿死都是朕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朕?你在恨朕杀死蓉儿吗?那都怪你!如果你不偷溜进宫妄想带走蓉儿,如果你没有口口声声说蓉儿爱的是你,朕,朕也不会……
都怪你!都怪你!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蓉儿,蓉儿,原谅朕!原谅朕!走开!走开!唐行天!你给朕滚开!
来人啊,来人啊!
他抬起手,拼命的指向彖后方的唐池,「啊……啊……他(唐)……」
「父皇,你想说什么?你想要什么?太医呢?怎么还不快来!」彖对身旁侍候的太监大吼。
三、四皇子也全都围了上来,挡住了唐池的身影,
朕知道你是谁了……唐池!唐池!唐行天的儿子!你来做什么?你是要来为你父亲母亲报仇的吗?你要来杀彖儿是么?你要来杀朕的儿子们是么?你是要来毁掉大亚皇朝的是么?你……彖儿,小心!他是来杀你的!
「啊……彖……哈!哈!彖……儿……」
「父皇!儿臣在此!」
唐池走近几步,靠在跪倒在龙床前彖的身后,同时看向苟延残喘的奉真帝。
手颤抖的越发厉害,根本无法抬起。「他……他……小……心……」
「父皇,你是让儿臣小心大皇兄 ?儿臣会小心!」彖理解错皇上的意思。
唐池听见彖提起皇甫日,见大皇子至今没有赶到,不由担心地看向他。
看到唐池的目光转向彖,奉真帝先是大惊后是大疑!
那目光,那目光……他怎么会那样看彖儿?
皇甫邃把眼光移向床前的二子。彖儿?不……不对,他不是彖儿!她是……她是……蓉儿!不不!他是彖儿!气息越来越不稳,逐渐变成出气多,入气少。
鼓着最后一口气,奉真帝想要告诉自己儿子他的侍卫的真正身分。「呼……呼……哈……小心……唐啊啊呃……」
「父皇!」彖叫。
「父皇!」三四皇子叫。
「皇上!」宫中所有官员、侍卫、太监、宫女齐声叫道。
奉真帝在太医未赶到前,睁着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又谁知道,一代皇帝竟是被个活人生生吓死!
「皇上驾崩了──」
宫中众人齐齐跪下。
奉真帝驾崩的同时,宫前侍卫跑进,单膝跪下报道:「禀殿下,大殿下突然带兵马闯人宫中!现已经把长春宫包围!」
「什么?大皇兄他……」三四皇子大惊失色,一起看向异常镇定的二皇子,现在的太子皇甫彖。
「不用惊慌。大开殿门!唐池,你跟我来!」彖迈开大步向殿门走上。
「是!」来了!最后的时刻!是输是赢就全看今夜了!唐池最后看了一眼龙床上死不瞑日的奉真帝,扔掉所有杂乱的感觉,坚定地紧跟在彖身后离开。
「彖小子!诏书拿来!」手握大刀立于宫门前、兵士中的皇甫日,伸出手大喊。
「大胆!何人敢对当今圣上无礼!」三皇子皇甫愈出现在宫门前,人未到话声先至。
「当今圣上……你!皇甫彖!你这个偷皇位的杂种!我……我,朕才应该是大亚皇朝的天子!」大刀一抖,皇甫日厉声吼道。
彖掏出怀中诏书,递给身后侧的唐池。
唐池上前一步,展开诏书,「圣旨在此,众人接旨──」
「……朕传位于二皇子皇甫彖。钦此!」诏书一合,收进袖中,退到后方。
何公公捧着传国王玺和皇袍出现。
彖接过玉玺,何公公刚想帮他披上皇袍,突然听到一声沉喝:「唐池!你来!」
唐池愣了一愣,瞬时明白过来,接过何公公手中皇袍,抖开。走到皇甫彖身边,从后为他披上。随即跪下!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春宫内侧和殿前站立的所有人一同跪下,高呼:「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这个阵仗,站在皇甫日身后的兵士将领一阵动摇。
皇甫日握紧手中大刀,狠声道:「皇甫彖!你别以为皇袍加身就能自立为皇!我现在照样可以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你别忘了!这国家三分之一的兵权是掌握在我手上,而李太师门下又掌握四分之一,我现在手中共有一半兵权!你想做皇帝?别作美梦了吧你!」
把玉玺交给身后的唐池捧着,皇甫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说道:「皇甫日,你一口出脏言侮辱朕,已犯俎刑。二无视前皇圣旨自称为朕,已犯斩刑。三带兵夺宫,已犯剐刑。」
「现在,朕命你主动交出兵权束手就擒,如是如此,朕将看在兄弟一场的面上给你一个完尸。如抗旨不遵,你将死都无法葬入皇陵!」
「你说什么?彖小子你好大的胆!你!你竟敢如此侮辱……本殿,本殿绝对不会放过你!皇甫愈、皇甫元!本殿最后问你们一次,你们到底支持谁?」大刀出鞘,「想好了再说!免得到时候后悔!」
皇南彖面露冷笑,当他是狗在吠。
三皇子忍住胸中怒火上前一步,「皇甫日,你口口声声出言侮辱当今圣上,又在父皇刚仙去之时带兵闯宫,当真是不忠不孝之至!如果你现在交出兵权束手就擒,我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面上,可以代你向圣上求情,饶你个死。可是如果你执意不旨悔改,那么……」
「哼哼!这么说来,你们这两个小子是都不支持本殿啰?好!好!好!本殿倒要看看,你们到时会用怎样一副嘴脸,跪在地上向本殿求饶!皇甫彖!本殿现在命你立刻把传国玉玺交出!」刀锋一挥,围住长春宫的兵士「刷」的举起长枪,齐齐向前又逼近一步。
「哈哈哈!皇甫日,你凭这个阵仗就想夺得皇位吗?除了带兵逼宫,你就没行更好的方法?哼!不出朕所料,你的脑子还真的是和猪属一类!」
挑起嘴角,看名义上的大哥被他嘲弄侮辱的言语气得浑身发抖,彖下经意的对暗处站立的一个小太监弹弹手指──在场所有人中,只有他的常侍唐池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
彖抬起脸不屑的,「让朕猜猜你还行什么暗手没抖出来,唔,你不会为了迫不及待地想当皇帝,不顾谋臣劝告,一意孤行,利用兵符调来驻京兵士为你逼宫?你虽然蠢,但也知道要留一条后路,这条后路是什么呢?嗯……大概就是李太师那条路了。」
有人注意到了漆黑的夜空忽然出现的烟花,还没过年呢,是谁这么着急?
「李太师现在应该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