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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消失了,没有人会再来伤害你,没有人会再来欺负我的乖徒儿……师父会守着你「师父会保护你,乖儿,睡吧……」
傻孩子,你到底受了多少苦多少罪!你身上的那些伤,你心上的那些痛,你背负的罪恶感要到何时才会消失?当年,也许我不该同意你进京走入那黑暗的宫廷,你这样的孩子怎么能……
啊!孙誉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封书函!老嬷去世前曾托付他,说如果唐池长大后想回去找二皇子,就把那封书函交给他。但因为老嬷去世已久,唐池也向老嬷发誓不会再回去,自己一时疏忽下就忘了此事。
也许,现在该是把那封书函交给他的时候了……
服过药的唐池在药性下,缓缓合上眼睛,他知道这次他醒来,就再也不是那个爱得凄苦的唐池了。
爱他已给了那人,尊严也放在了那人脚下,最后命也给了那人,如今他的命是师伯和师父给他的,为了他们,他也会好好活下去,用此余生好好孝敬二人。
既然忘不了,不妨只是回忆。让一切都放进回忆中吧……
话说唐池魂离皇宫,盛凛帝强压悲痛,天下方定之时,却传出周边各国蠢蠢欲动的消息。
四月七日,早朝。
陈琛上奏:西流国密信南曦,想要联合力量染指我大亚最大金矿,甚至有争夺国土之意。
群臣闻之皆惊,一时议论纷纷。有人主张暂时按兵不动静观时局,有人主张应该立刻给西流予以痛击,以便警告他国,树我国威。
「西流妄自尊大,自从八年前起即没有把大亚放在眼中,先皇仁慈没有采取报复行动,但如今他们不但不顾当初恊约,甚至想染指我朝国土,此等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不予以痛击放任其不问,他日,我大亚说不定就成了周边各国的盘中飧!
「陛下,臣恳请陛下发下圣旨,给西流各国一个厉害瞧瞧!免得让他国小瞧了我大亚。」陈琛出列上奏。
「且慢!陛下,这战事不可轻易兴起,如今我朝方稳住不久,如果此时兴战,其后果……不堪设想啊。」
「杜大人,您过虑了。这仗还是要打的,如果在此时做了缩头乌龟,他国及百姓们要怎样想朝廷威严?臣建议调兵给守西境的李将军,以对方侵犯在先为由攻打该国,」刑部尚书常万正上奏道。
「可是……」
盛凛帝端坐其上,暗中观察诸人神态,尤其注意周仕赋,见时机逐渐成熟,轻咳一声道:「众位爱卿。」
众臣闭嘴垂首恭听。
「正如爱卿们所言,这仗不能不打。不但要打还要打得漂亮!杀鸡儆猴以示效尤。且此仗不能输,否则后果不用寡人言之!陈琛你负责调度军备,快马传书命李将军做好攻防准备,加紧操练兵马。」
「臣遵旨。陛下,臣尚有奏请。」
停顿一下,见众臣眼光全部看向他,这才又道:「臣认为此战重要异常,为扬我朝国威,臣恳请陛下再次御驾亲征!」陈琛火上浇油。
「什么!不行!陛下万金之躯怎可轻易涉险!这御驾亲征万万不可。」杜渊大急。
「为什么不行?想我天子四年前御驾亲征何等威风,令一干叛贼闻风丧胆……」
「可是如今国事繁忙、天下刚定,如果陛下此时出征,一旦……」
「臣也认为御驾亲征……不太妥当……」
「臣也认为京都不可无主,况且陛下至今无子……」
「老臣倒认为再次御驾亲征有助我朝树威,且振发军心。」周仕赋脑中瞬息万变,暗想时不待人,此时不动要等何时!一旦小皇帝离京,京中再无可治他之人,若想周家繁盛,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当下迈前一步,躬身上奏道。
一听丞相上言,一些周家亲信立刻加以附和。顿时,殿中以杜渊、周仕赋为首分成两派吵成一团,而陈琛则不时添油加醋。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此事朕已有定夺。丞相说得不错,朕御驾亲征不但可显我朝雄威,且可振奋军心,小小一个西流还怕了他不成!传下旨意,就说朕准备率领三十万大军,再次御驾亲征!」
盛凛帝此话一出口,周仕赋当下心中得意非常。这小皇帝毕竟年纪尚轻,只想着要摆威风逞英雄,完全不考虑国基安危。哼!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等你回来……哈哈哈!
「陛下!还请三思呀!」杜渊上前一步恳求道。
「朕已定夺,他言无用!」皇甫彖显出刚愎自用的一面。
杜渊叹息一声不敢再多说。
待户部尚书俞飞报出全部减少一半的经济后备数据后,担心的大臣们更加担心,得意的人则更加得意,认为成功之机已经成熟!
一切流程不知不觉的在盛凛帝的安排下,向他所设定的方向慢慢行去。除了少数几人,谁也不知彖竟敢在此时机摆下一个天大的乌龙,只为了迷惑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经过一个月的匆忙准备后,五月初,盛凛帝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京城奔赴西边国境。
待皇帝离开不久,丞相府有了行动。杨显军突然再次出现,且是在京城之中。
三日后,宫中传出淑妃怀孕。龙胎终于再现。
五日后,京都府尹被控制,京中军权落至丞相之手。
七日后,杨显军攻打皇宫,被丞相派兵围杀剿灭。杨显死时,高呼:好你个周仕赋!我杨显死也不会饶你!
京中大乱。众臣群龙无首,唯有以周仕赋马首是瞻。
十日后,周仕赋进驻皇宫,名曰:保护未来天子,现今京中无主,周氏暂代朝政。
而那传说中应该带兵奔赴西境的盛凛帝,竟就在离京城不远的飞絮庵,静观京城变故。
「皇上,您在等什么?」守在彖身边的原谦诚好奇地问道。
端起桌上的茶盏,盛凛帝笑道:「不急。先让周、杨二人狗咬狗,以周仕赋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让杨显留下,利用完了就会一脚踢开。」
「可是,京中传出淑妃娘娘怀上龙种,如果有个万一这可怎生是好。」
盛凛帝闻言吃吃笑了起来,「龙种?淑妃?如果是唐池,说不定朕还会信上几分。哈哈哈!」
池如果投胎转世,会不会变成女子呢?彖幻想道。想到唐池套上罗衫衬裙的样子,不由愉快地大笑出声。
骁骑都尉正副首领张良守及原谦诚闻听「唐池」二字,不约而同的脸色变了一变。原谦诚低下头去,待他再抬起头来时,脸色已经变得平静。
「张大人,天色已暗,今日你先去休息吧。待三更后,你再来替换我。」原谦诚小声地对张良守说道。
观观天色,张良守也不多作推让,反正谁守上半夜都是一样。当即告辞退出。
默默的观察当今天子伏案阅读兵书,大约一盏茶后,原谦诚忽然开口道:「陛下,你真的认为,当初奸害珍贵妃的凶手是唐池 ?」
「什么意思?」盛凛帝抬起头。不明白他为什庆在这种时候突然提起此事。
「臣也许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原谦诚平静地说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盛凛帝玻鹧劬Α!
「臣说……」原靠近一步,低下头,像是要说悄悄话。
盛凛帝招招手,令他走到近前说话。
原谦诚靠近彖的身侧,俯下身,手掌翻入袖中,「据臣所知,唐大人是被冤枉的。那日,他一直待在药房哪里都没有去。这是臣亲眼所见。其实……」
「其实什么!」
「……唐池身上有股独特的清香,很好闻。陛下,您也喜欢么?」手掌一翻,刀光一闪,匕首直插盛凛帝后心!
您也……难道!闪念之间,盛凛帝一跺脚,借力使力,连椅子一起滑向左侧,滑动的同时,一掌向身侧击出。
匕首划过盛凛帝的左臂,带出一串血沫飞扬。同时,盛凛帝击出的掌力也扎扎实实落在突然发难的原谦诚胸口上。
原谦诚倒退三步,忍住一口鲜血。
不给原谦诚喘息的功夫,盛凛帝挥掌再次劈来。
已受重伤的原谦诚不及招架,一掌被击中。忍住的鲜血终于喷出口外。刚想拔剑,一支利剑的剑锋已经稳稳指在他的咽喉要害。
原谦诚含血而笑。他在做之前就已明白成功的机率极低,无论如何他都是必死无疑!
「你是谁的死士。周仕赋?」
「既然明白又何必再问。」
「他的计画是什么?杀了朕,再挟天子以令诸侯?假借淑妃肚中莫须有的龙胎?」彖综合现在京中的传闻,猜了个七七八八。
「您说得不错。本来是想在战场上刺杀您,造成战死的假象。没想到您更棋高一着。如果让您现在回京,周家必定完蛋。您怎么知道周家一定会有动作?」原谦诚似乎已不在乎生死,面上也看不出焦急之色,更没有疗伤之意。
「就算他现在不行动,等到战场上,只要你一出手,朕还是会知道。」
「您原本就要御驾亲征?」
彖没有回答,反问道:「刚才你说唐池不是凶手是什么意思?」比起有人刺杀他,他更在意这点。
抹抹嘴角的鲜血,原谦诚笑得很奇特,「那样的人,我却让他背了黑锅。这半年,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他一直看着我。」
「黑锅……强暴珍妃,杀掉朕的孩子的人是你?」彖的手抖了一下。
原谦诚只是看着当今天子,眼中已经告诉他答案。
剑锋偏离,逐渐下沉。
彖怔住,此时的他,空门大露,哪怕是一稚儿也可轻易给他致命一刀!
原谦诚并没有借此机会再度攻击或是逃开。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知道自己的答案已经让这个桀鳌的天下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