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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纳兰性德
“霜儿给淑姐姐请安,淑姐姐吉祥。”霜若微微欠了欠身,还没等直起腰来就被淑萍拉到了身旁。她见玉茗也在一旁,连忙笑着问候了几句,“王爷说了,小格格取名华莹,明日就送玉牌过去。”
“华莹,一生荣华富贵,容貌俏美晶莹,真是个好名字。”玉茗笑道,赐了个好名字,一个不输嫡福晋之女的好名字,确是一件幸事,“福晋和宁福晋聊着,我回去看看华莹。”
见玉茗一脸由衷的笑意,霜若也笑对淑萍道:“玉姐姐有华莹真是好福气,妹妹看着她也欢喜得紧。”
淑萍定定地看着门外,良久未答,直到霜若轻唤了她几声才僵硬地扯动嘴角,眸中流光一转:“要是喜欢,就赶紧自个儿生一个,保准比华莹惹人疼。”
这些天她和永新婚燕尔相处得好不融洽,可一提到孩子她又不免心里一黯,雪颜的话一直萦绕着她。这会儿又见淑萍神色有异,心里头又有了一阵浓浓的不安。
“霜儿,又神游太虚了?在王爷面前可不能这样。”淑萍见霜若在一旁皱眉。不免有些诧异,她并没露出马脚,难道发生了别地事儿,“是不是惹王爷不快了?”
咋闻淑萍的话霜若才察觉自个儿失了神,故意憨笑了两声,连忙接话儿,不想刚一出口便后悔了:“没有,只是想起秋闱的事儿。”
这一年秋闱来得早。乾隆也没有邀请远处的满蒙亲贵,只令皇子、大臣前往。这一来是为了与几位皇子亲近,二来则是希望几位皇子能和几位骨之臣有所接触,弥合嫌隙,亲善往来。历次秋闱虽带女眷前往,然也只能带一位。而这个人通常会是嫡福晋。
淑萍挪了挪身,半晌发觉霜若噤了声,抬头一看,只见那娇红欲滴的小嘴径自哆嗦了几下可就是合不上,心下顿觉好笑:“傻妹妹,在姐姐这儿不用顾忌。我身子骨儿本来就不好,都有几年没跟去了。何况这回王爷早就打定主意带你去,正好绵宁也要随围,有你陪着我也放心。”
没想这事儿这么容易就掀过去了,霜若有些尴尬。可也放松了不少:“姐姐放心,我会好生照看绵宁的。”
“霜姐姐。绵宁可想死你了,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都把我给忘了。”绵宁甫从上书房回来,听闻霜若正在淑萍房里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了进去,着实把淑萍和霜若吓了一跳。
霜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回京之后还没有见过他,只见他眉宇间充斥着英气,竟完全变了样子。虽说他刚满十岁,可看起来却好似十三四岁。绵宁拉着她不住地问东问西,她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无奈下只得求救般的看向淑萍。淑萍抿了抿唇。目中虽露笑意语中却带着些许肃然:“绵宁,不许忘了规矩。左一个霜姐姐右一个霜姐姐的,应该叫姨娘。”
“我都叫了十几年了,改不了口了!”绵宁瘪着嘴,不甚乐意的嘀咕着,转眼见淑萍瞪了他一眼才改了口:“好,叫就叫。霜——姨娘。”
这一声“姨娘”弄得霜若有些战战兢兢的,隔了一小会儿才留心到淑萍正目含期许的望着她,于是勉强笑了笑随口应了几句,便借着回门地由子告了辞。
院外似乎有什么响动,霜若一瞅,见小六子在门口探了探头,鬼模鬼样地朝她打了个手势。心知永已在神武门等候,她笑得梨窝浅露,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她还以为永说要陪她回门儿不过是句玩笑话,因为就连淑萍当年也没有这样的礼遇,何况自个儿只是个侧福晋。虽然有些偷偷摸摸的意味,可只要他们二人消遥自在,也就没什么好苛求的了。
马车出了宫门,来到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霜若微微掀开幔帐笑望车外的街景。又快到御河居了,阵阵狗不理包子的香气飘散过来,她那空空如也的肚子暗地里咕咕直叫。永不声不响地凑了上去惊得霜若一个哆嗦,幔帐顺势又掀开了一些。御河居的金字招牌赫然在目,永》望,哑然笑道:“你看起来就像一只猫,正是午饭地时候,要不要用点儿?别让恭大人以为我虐待你。”
霜若不情愿地坐正了,一板一眼地道:“王爷说了,女眷不可以吃外食,更不可以在市井抛头露面。”
“哟,这会儿讲起规矩来了。”永》巴,似笑非笑,“让小六子去买不就成了?今儿我这个王爷也想尝尝外食,尝尝这包子到底怎么个狗不理法,让小王地霜儿馋成这样。”
“你都不知吃过多少回了,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霜若了他一眼,随即大声吩咐,“小六子,停车,给王爷买包子去。”
永》v来得少了,你要是喜欢以后常带你来就是了。”
小六子把一个油纸包递进来,识趣地没有探进头来。霜若捻了个包子浅尝了一口,讪讪地道:“下次让小六子带点儿醋,真不够味儿。”
阵阵清风从幔帐下缓缓地吹进来,卷着淡淡的水气。霜若打着扇子,想着今日林柯、羽若也要回尚书府,不知羽若是否告诉了林柯,她这个新婚妻子曾经是顾良玉地入幕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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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紫禁深宫 第三十四章 真相(二)
紫禁深宫第三十四章真相(二)恨羽若用这样的方式报复自己,殃及无辜的林柯,这深深的不齿。可久了,她心底竟有了些莫名的钦佩,未达目的,倾尽所有地不择手段,这只有羽若才能做到,而她是永远做不到的。
心里正烦着无处挥洒,不料耳畔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回头一看,却见永》_。子当中。她用力推了推他,他极不甘愿般的抬起头来,两腮胀得鼓鼓的,嘴里扔不住地嚼着。再看向那张油纸,只见上面白花花的一堆包子皮,她大张着的嘴好不容易才合了起来,重重地掐了他一把:“你哪还有点亲王的样子?”
“馅儿好吃,不信你试试。”永》+'去,抖了抖那堆包子皮试图从中找出个全乎的包子来,不想找了几遍都只是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别急,回宫的时候再买。”
“急?我才不急呢。只不过看你糟蹋粮食,心里不舒服罢了。”霜若拿起团扇在他头上轻敲了几下,他憨憨的样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到底是皇子,没过过苦日子,没见过那些饥民的惨状,更没吃过树皮草根。”
永》_。包子皮掷在一旁,故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吃过?”
还是老样子,他又在逗自己开心了,霜若伸手捏住永》|有介事地拽了两下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我吃过地苦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此言一出倒勾起另一番心事,她为他吃得苦也不少了,也不知何时才轮到他。他对她好,可却很有分寸,这种分寸总是藏在他的笑里。那种笑总是挂在他的眼中、嘴角,在对任何人的时候。
“我早有出去看看的打算,身为皇子却不知民间疾苦。确是愧对列祖列宗。等过了年,我就去寻个机会,到时只带你一个。”永拉霜若入怀,让她靠在自个儿的臂弯上,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到时候不就把你吃过地苦都吃了?”
他下巴上有些细小的胡茬。扎得她蛾眉浅皱,兀自低语:“吃我从前吃过的苦,那以后的呢?还不是欠我的。”
“王爷,到了。”小六子打起帘子,永》|。若下去,门前守候多时的恭阿拉忙不迭地迎了上来,躬身请安:“嘉亲王吉祥,侧福晋吉祥。”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今儿个霜若回门,可别让这些虚礼搅了咱们地兴致。”永扶起恭阿拉。见下人们已把那些大红的盒子抬了下来,道:“咱们还是赶紧进去。霜儿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饿的人是你吧?一口气吃了十几个包子。”霜若抿着嘴瞪了永》一眼,本想再抱怨几句不料恭阿拉呵斥道:“霜儿。不许跟王爷没大没小的。”
永》(打紧。”目光一转忽见拐角处似是立着几个福府的下人,于是停步问道:“林柯他们也来了?霜儿,大家好久没聚过了,去请他们一起来。”
霜若朝着永》~夏的暖风吹过,虽没有那日的落瑛纷飞,醉人的清香仍是直扑口鼻。这样地日子。这样的庭院,她总爱在这样跑。但见亭子四周悬挂地白绸帐子微微飘起。里面传出阵阵琴声,她婉尔一笑,轻声轻脚的走过去唤道:“林柯哥哥。”
“嘣”地一声响,琴弦应声而断,顾良玉回过身来,敛眸道:“福晋吉祥,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琴声急中带缓,轻而不涩,沉稳而不失灵动,看来故大人过得不错。”讶异之色一闪而过,霜若微笑着挑起一根未断的琴弦,以问代答。
听罢,顾良玉竟干笑了几声:“家里来了个琴师,跟着弹了几天,论琴艺还无法和福晋相比。因此今日特来讨教。”
又是“嘣”的一响,又一根断弦兀自翘在空中。霜若放了手一面打量着他一面缓步绕着他行了一圈,隐约觉得有事发生:“故大人不光有雅兴,还有记性,还记得我弹过的曲子。”
“福晋琴艺精湛,非凡夫俗子所能及。”顾良玉忽然压低声音,眼中晦暗,深不可测,“特别是那曲‘上邪’,居然在古曲上另辟蹊径,妙哉。”
“霜若不明白故大人的意思。”霜若心里嘶地一响,上邪,除了她的教习师父,只有永》~
“福晋是聪明人,顾良玉不敢有所奢求,只望福晋能在王爷面前为福大人美言几句。”顾良玉道,他早就看透了这个女人,可这会儿竟有些怕与她四目相对。
“原来是福大人的日子不好过。”霜若嘲讽地笑,福长安总是莫名地找她晦气,这会儿总算报应不爽,“我凭什么要受你地威胁?”
顾良玉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