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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脸抬起来!”
一股大力将我的头往上拉起,我对上少年饶有兴趣的脸。许是我平静无波的眼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把我带上了马车,命人救我。
但我从那时起便没在受伤期间见到他,直到多年以后再次碰面,我才知道,他是当今皇帝第五子——庆王。
番外 敛殊篇(下)
昏迷了一个月,再次醒来,我已逃不脱那既定的命运。
他,暗阁阁主,也是我后来的师傅,给了我两条路,要么报仇,成为他的接替者,要么离开。离开?我还能去哪里?
二话不说,我忍着胸口的剧痛和晕眩翻身下床,向他行了个大礼。他笑着接受,就此,我成为他的继位人。
花了整整三年,把我的身体修整完毕。我可以大怒,可以大笑,可以随心所欲。唯一的缺陷是为了补回流失的血液,我先是服下了促进成长的丹药,让身体以一年双倍的速度成长,然后又要压制它而服下了“冰肌玉骨”。
这一番折腾下来,我本就不甚健康的身子算是彻底毁了。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只师傅一个劲的在那叫可惜,说以我的心性,必能把江湖搅成一团。
是这样吗?我能做以前自己无法表达出来的任何情绪了,可也失去了那股冲动,心如死水。我的心,在那一剑刺下时,就丢失了什么。
而到了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冰肌玉骨”,其实是控制暗阁主事的药物。想当初,我还差点被师傅那只老狐狸给骗了,以为那是他给我千辛万苦找来的神丹妙药,险些愧疚得答应当一辈子阁主了。
要当主事,就得成为兰馨坊的坊主,那样一来,免不了要任人玩弄,等到初夜之后,才能就职。就算我心如死水,还是能完美扮演一个成功的男倌,那两年的训练,是深入骨髓了的。
就在我虚迎媚笑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买下了我的初夜权。那个人,显然只是被人拉来作陪的,一开始在那边浑身不自在的被朋友调笑,可怎么也没人料到他会出了天价买下我这一夜。
我是在心里冷笑的,嘲笑他的假惺惺,所以在房中被他制止的抓住欲解开他衣物的手时,也是不以为然的。他红着脸告诉我,他在三年前见过我,那时,他是车队里的一员。然后又说,买下我的初夜,只是不愿我这样陪人。
真是可爱的家伙呢,说什么要我不用担心,他不会碰我的。呵,让我心情好了点呢!他不碰我,可我可以碰他啊!没有任何经验的他,很轻易的被我挑拨了。但至少,这一夜,我是自己甘愿的。
第二天,他躲在床角满脸的愧色,我则记住了他的名字——韩谦。
我如愿的成了兰馨坊的坊主,还有暗阁的主事,知道了建朝二百多年来江湖上的丑闻。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寒柳山庄的一案,盘龙珏的泄露,竟也是有心人士在幕后捣的鬼。怎甘心啊,只是为了他人的野心,山庄六百多条人命就这样葬送。
那隐隐的不甘,一时间成了我的动力,好像自己的心脏需要这一点点的情绪来维持它的跳动。我的报复是疯狂的——就江湖那一年的动荡来说,在我,则只是小小的动了动笔尖。
虽没有毁了那个邪教势力,我也让他们了解到了何谓心死。
或许,我在隐约中留下了什么线索,竟让“他”找上了门。
见到对方那张欣喜的脸时,我是有一丝波动的,虽说不明显。眼前仿佛浮现出二姐那张含羞的脸和爹娘对着我绝望的眼。我不喜欢那种感觉,那种让人想要反胃的恶心感。
他知道我的身份后一愣,随即要我跟他走。我猜想,那瞬间,他是厌恶的。一股想要报复的情绪涌上来,我诱惑了他,用药和自己‘‘‘‘‘‘
和韩谦不同,等我醒来,他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满身吻痕腰酸背痛的我。
我以为,他会就此和我永不相见。两个月后,他再次出现,一脸的憔悴,却很是坚毅的要我跟他走。我那点对他来说小小的挣扎根本无用,暗阁主事的身份又不允许暴露,这时候,那个少年又一次救了我。一样的高高在上,一样的唯我独尊,眩目得让人无法直视。
“他”走了,离开前那深邃的一眼让我的心险些冻结。他说,永远在那夹竹桃林等我。
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然后,知道少年的身份——庆王熙清。我们成了朋友,他偶尔来我这里喝酒,只是默默的用那双饶有兴趣的眼看着我,却又不多说什么。
我当时觉得,日子会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直到对上那双倔强荧惑的眼。
少年的手像是在忍受什么的紧握着,身边是那个让人唾弃的父亲。前两天才送来的大儿子逃了,就把二儿子送来抵债,说是为了卧病在床的妻子。呵呵,好个夫妻情深呢!
我承认自己是卑鄙的,用他弟弟来挟持他。但当他抬起那双满是虚伪的魅惑的眼时,我兴奋了,竟有人能把那份媚达到眼底‘‘‘‘‘‘
我放声大笑,找到了最有趣的玩具了呢!这份兴致,竟盖过了得知“赤魅”这个我出于报复,亲手种下的因的出现。但,什么时候起,那份纯然的游戏心理变了调?是在调教的过程中,还是直视着那对媚人的眼眸时?
丝媚,媚眼如丝的人儿,那根深藏的傲骨,和那一旦发作就能将自己卷入毁灭的性子,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一份牵挂?
我本是想要他继任我的,才会和他说了“冰肌玉骨”,并在他的要求下给他服用。可怎么也没料到,那个一向闲然无事的五王爷竟会对他起了兴致。十万两黄金的赎身费,和志在必得的神情,让我无从拒绝。也或许,我是不想他和我重复一样的道路吧!
只是,那“冰肌玉骨”的解药却没了着落。历来只有暗阁主事可以服用的药物,其解药掌握在当今万岁手上,只有找到下任继承者才会赐予。然,解任后也将在死士的监视下度过残生。
罢了,就将自己的给了他吧!本就毁了大半的身子,不要也罢。这下子,不能再磨蹭,得尽快找到下任了。
对庆王带走他我不是毫无怨言的,但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对他动了心。那样子,我来掺上一脚不介意吧,毕竟,他可说是带走了我的下半辈子呢!那我也不能让他这样轻易的抱得美人归了。
丝媚是极为害怕伤害的,也是倔强高傲的,所以把自己的心藏在层层防护之后。不过,你既然能看到他深藏的骨,就必能把他的心找出来,是吧,庆王?
韩谦的信被一个孩子带出来,希望我能保护好他。可那个叫韩豫的少年却要我将他送给五王爷,这个可悲的孩子,定是被韩尚书那只狐狸洗脑了,说什么要救助家人和天下苍生。我允了,还欠韩谦的一个人情。只是,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在庆王府闹出什么名堂来。
我的期限近了,丝媚也遇到了他的家人,五王爷留下了韩豫。我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猜到庆王的心思,我只能暗自叹息,只能祈祷日后慢慢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我最后严厉的对丝媚说的话的深意,只能希望他能明白了,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对庆王放开心,沉迷在朝廷内斗中的五王爷极有可能忽略掉那些细微的变化的——谁叫我们都是太成功的“戏子”‘‘‘‘‘‘zybg
痛,很痛‘‘‘‘‘‘
没想到“冰肌玉骨”发作时是这样的,冷彻心扉,痛彻入骨。昏迷中一幕幕闪过的竟是欧阳家那片夹竹桃林,和温柔宠溺的眼。也许,我应该回去看一下的‘‘‘‘‘‘
‘‘‘‘‘‘
我煞费苦心的安排白费了,也不知自己这半个月的苦苦忍耐是干什么了。那个小笨蛋,把解药重新还给了我。抚着自己灰白的发,我只能苦笑。
又“死”了一次,以前的什么都放下吧!带着被我偶然一次在街上救下后一直服侍我至今的哑巴奴仆,我想要去那春光明媚的江南看一下,然后,然后再到夹竹桃林看望一下故人吧!zybg
那位故人啊‘‘‘‘‘‘
冲突
敛殊走了,带着那头灰白的发,而我,居然有点欣喜。走了也好,现在的形势,已不是爷能一手掌控的了。
两个派系之争,现已转变成王储之位的争夺了。爷是早早放弃了继承权的,当年以十岁幼龄向当今圣上提出不做“人上人”,更在四年后受封庆王,退出了权势争夺的舞台。然,他所受到的皇宠,也成了他人欲拉拢的目的。
一向置身事外的五王爷此次一反常态的帮助刑部尚书,在他人看来,却是成了他介入皇位之争的前兆,连以往的明哲保身也成了惺惺作态。
这次,我是真的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zybg
只是,爷越来越少到我这里来了,很多时候不是睡在书房,就是到清水榭,而他自己的卧房从两年前开始,我就极少看见他回去的。这形势,套句下人的话来说就是——我,庆王专宠两年多的小倌,今儿个,失宠了!
万幸我平时没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儿,除了有些人敢当着我的面嚼嚼舌根外,也没多少改变。和我这儿的低调处事相比,清水榭那边是热闹得多了,什么宫廷御膳,玉石玩物的,服侍韩豫的那个新进的奴才更是耀武扬威得好似他才是主子。
偶有几次在后花园碰面,也是用鼻孔看人,边跟自个的主子说着些含沙射影夹枪带棍的话。直把竹儿气得想不顾自己的身份教训他,还是被我拉住了的。zybg
韩豫许是为了报复我当初的冷漠,也不阻止手下的猖狂,可惜我岂是被如此小小的撩拨就动火的人。
终于有一次,他伸手拦下了我。
“有事?”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像是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你不对以前的拒绝感到后悔吗?”
他像是憋着什么的涨红了脸,执意要我为了以前对他的冷淡后悔。zy z z
“为什么要后悔?”
我反问,带点好笑。
“我现在可是‘新欢’,和你这个‘旧宠’不一样!”
他咬牙切齿的强调那两个字,脸上是薄薄的怒气。
“做我们玩物的,就要有自己身份的认知,第一,持宠不娇,第二,失宠不恼‘‘‘‘‘‘还要我背下去吗?”z y bg
我淡淡的瞄了一下他,背起敛殊教的警训来。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