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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那灵鹫用尖啄在丁浩手上磨擦了几下,缩起颈子,不动了。
丁浩觑准武上刚才停步之处,然后冲霄而起,越过树梢,轻轻泻落。
这柏林是绕庄屋而植,树与庄墙中间,隔了约莫五丈的空间,眼前一道侧门半掩着,大门想是浮桥的那一面。
侧门边,一名武士抱剑而立。
丁浩知道屋顶墙头,必然布有机关,越屋而入不是办法。
那武士背门面林而立,中间隔了这宽的距离,扑杀他易事,但可能会惊动别人。
等了片刻,无计可施,只好冒险试上一试,口发“嘘!
那武士一瞪眼,喝问道:“谁?”
“嘘!嘘!”
那武士迟疑地伏剑向林间走来,口里低声道:“是下房的姐姐么?”
“嘘!”
那武士邪意地笑了笑,左右一张望,迅速地闪入林中悄声道:“在那时?现在不行,我还有半个更次才换……”
话声未落,已被丁浩—指点了穴道,捂住嘴,拖到林后的暗影中,两名武上巡了过来,却没发现侧门已失了门卫,大步走了过去了。
待巡察的走远,丁浩才开口道:“别声张,否则要你命!”说着放开了手。
那武士手脚不能动弹。口还能开,栗声道:“阁下是谁?”
“这你不必管,要命据实回答,那头怪鸟的主人在那里?”
“在……在地牢。”
“地牢如何进法?”
“由此侧门入内,顺墙边小街到后院,一株大槐树边,有间小屋,那便是地牢的入口,有人把守!”
“有机关么?”
“有!”
“如何进去?”
“这……这只有管牢的清楚。”
“这一路去有机关么?”
“没有!”
“你说的全是实话?”
“没半句假!”
“很好,现在本人点上你‘阴穴’,这是独门丰法,无人能解,你也无法呼救,两刻之内,本人回头给你解穴,如你说了假话,本人多耽延了时间,你会悄然断气。”
那武士全身一震,结结巴巴地道:“还有一点……”
“什么,快说?”
“庄内均有砖砌的通道通向各处,横排共十块,只能踏居中的两块。”
丁浩暗自点了点头,谅来这话不会假了,随即用指点上他的“黑甜穴”,其实所谓“阴穴”是要迫他说真话的。
然后把他放到一株树后,四顾无人,迅快的穿过空地,闪入门中。
此际已近三更,庄内一片沉寂,只有少数的房间有灯光透出。
果然如那武士所说的,通路全用青砖铺砌,居中两块可能不断有人走动,在暗夜中现出一条灰线,十分显目,知道这秘密,走起来可相当方便。
顺小巷掠到后院,果见一株浓荫匝地的大槐树,树旁一间小小砖屋,房门紧闭,窗隙漏出昏黄的灯光。
丁浩心想,大概管地牢的已安歇了。
院子的另一端,灯明如画,传出了阵阵男女笑谑之声。
丁浩憋不住好奇之念,鬼魅般闪了过去,砖路十字交叉着的方格中,正好有一座假山可以遮掩身形。
他怕触及机关,只能站在砖路上探头张望。
从半开的门窗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房内的情景,只见一桌残席摆在居中,旁边凉榻上一男一女沿榻而坐。
那女的仅着亵衣,酥胸半露,面貌奇丑无比,赫然正郑月娥。
男的是个中年汉子,长得一表人才,可以称得上是美子,只是眉目之间,邪意甚重,一看便知是邪门人物。
男的上下其手,女的嘻嘻荡笑不停。
丁浩面红筋胀,杀机云涌,想到白儒弃了她确不为过。
两人倒了下去,男的一扬掌,灭了桌上的红烛,接着不堪入可的声音。
丁浩想了又想,终于转身离开,此来目的是救人,决不可节外生枝,误了正事。
刚抵达槐树下,两名武士一前一后巡了过来,丁浩缩在树身之后……
两武士到了小屋之前,却停住了。
“找这娘们杀杀火气怎么样?”
“你想死?”
“巡夜不过虚应放事,鸟也飞不进来……”
“被庄主知道了,你会被斩了喂护庄河中的鳖。”
“别说得那么难听,庄主此刻还不是……嘻嘻!”
“我看你今夜真有点找死?”
“啧!啧!你一点都不想?”
“我现在值班巡夜,不敢想!”
“扫兴,去罢!”
两武士顺砖墙转往别处去,丁浩四顾无人,轻轻弹到门边,推了推,关得很紧,于是用手指叩出:“卡卡!卡卡!”
“谁呀?”
丁浩不由心头一震,竟然是女子的声音,他顿时明白那两名武士的对话了,看来这望月庄邪僻淫乱,乌烟瘴气,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郑月娥已作了榜样,自然是上行下效。
他想起母亲当年在望月堡是被辱而自尽,潜意识中,他对这种苟且之事,深恶痛绝,杀机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
屋内又传出那女人的声音:“外面到底是谁?”
“卡卡!”
“嘴上长了痔么?光敲门不开口,是不是诚心开老娘的胃?”
“卡卡!”
“哦!老娘知道了,小公鸡,你昨夜食髓知味了,进来吧!”
随着是门栓被拉开的声音。
丁浩轻轻拔剑在手,推门而入,顺手反带上了门。
“你……”
“禁声!”长剑已指到对方胸口。
“你……你……是谁?”丁浩有些头晕目眩,眼前是一个半老徐娘,上身仅着一个大红肚兜,下身只有亵衣,丰腴的铜体,暴露无遗,丁浩想闭上眼不看,但不可能。
那女的面无人色,簌簌抖个不停。
丁浩冷森森地道:“带本人到地牢!”
管牢房的妇人,惊怖地望着丁浩,栗声道:“你莫非是酸秀才?”
“不错,正是在下!”
“你……你想作什么?”
“少废话,带路!”
那妇人在剑尖胁迫下,转动半裸的身躯,伸手壁间……
丁浩的剑尖,改指她的背后“命门”大穴,寒声道:“你别打算捣鬼,不然你会头一个死!”
妇人回顾了丁浩一眼,手指朝壁间一按,“格格!”声,卧榻朝旁边滑了过去,再用足尖轻点地面,一道暗门现了出来,有石级延伸向下,黑沉沉地望不见底。
丁浩退后两步,栓牢了房门,扑灭了灯火,然后仍以剑尖抵住对方后心,道:“下去!”
顺石级而下,约竟也有三丈余深,才改为平进。
丁浩凭着超人目力,尚可依稀办物,地道内湿浓阴森毒气扑鼻,走了数丈,向右一折,现出了铁栅。
到了铁栅,丁浩运足目力,向牢内望去,只见一个黑影,蜷缩在牢角,却分辨不出是什么样的人。
突地瞥见壁间吊着一盏油灯,当下剑尖微微一送,道:
“把灯点上!”
妇人被剑尖刺得打了一个哆嗦,栗声道:“没有火!”
丁浩无奈,只好道:“现在开牢门!”
那妇人伸手在栅门边壁间小孔一掀,铁栅上升了六尺左右,用手一比道:“酸秀才,进去吧!”
“你先进去!”
“这……这……我已带你到了地头……”
“不成,你先进去,走!”
剑尖又是一抵,技人“哎!”了一声,很不情愿地走了进去。
丁浩随后跟进,蜷曲的人影,似已听到人声,蠕动着坐起身来。
丁浩这才看清了,不由惊叫道:“老嫂子!”
被囚的,赫然就是灵鹫姥姥。
丁浩激动得发起抖来,看对方那憔悴失神的样子,显然受了不少折磨.灵鹫姥姥可能已失了功力,无神的双目,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中,根本无法视物,颤声道:“是谁?”
“小兄弟丁浩!”
“哦!你……小兄弟,你…会来到这里?”
那妇人就乘丁浩说话分神之际,一闪身,窜出牢门,快逾电光石火。
但丁浩反应何等神速,回剑挥去,只栗米之差,没有刺中,“锵!”地一声,铁栅关闭,登时气了个七窃冒烟。
栅技粗如儿臂,还有横技连住,要想凭力道弄开,是不可能的事。
那妇人站在八尺之处,嘿嘿一笑道:“酸秀才,你这是自投罗网,这回有你好看的了,格格格格,本堡正愁无法对付你,想不到我赵二娘立了大功一件。”
灵鹫姥姥栗声道:“小兄弟,你也被困了?”
丁浩且不答话,收起了剑,把手从栅隙中伸出,招了招手道:“赵二姐,我们打个商量!”
赵二娘扭了扭腰肢,睨斜着眼道:“有什么可商量的?”
“比如说……你可以提出什么条件……”
“放你?格格格,我赵二娘还不致傻到死活不知。”
“你怕在下出手,可以先提条件的,比如说……在下交出兵刃……”
赵二娘向前移近了步,距铁栅差不多四五尺,双手叉腰,道:“酸秀才,你很俊,今老娘心动,但你也很可怕,现在老娘传出暗号,马上便会有人来服待你……”
丁浩掌伸出栅外,掌心向前,陡运真力,猛地一收,一道奇强无比的吸力,把赵二娘拉得踉跄撞了过来。
赵二娘做梦也想不到酸秀才会来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自是无法应变,待到想起发掌抽身,手腕已被隔栅牢牢扣住,腕脉一麻,劲道全失,登时唬了个亡魂尽冒,惊怖至极地道:“酸秀才我们……谈条件!”
丁浩冷酷地道:“迟了,现在不必谈了,启栅吧!”
“如我……说不呢?”
“我把你撕碎。”
赵二娘全身一颤,道:“酸秀才,你出得了地牢,未必出得了庄?”
“那是我自己的事了!”
“你目的是救人,对么?
“当然!”
“告诉你,她功夫已失,你无法带一个没有功力的人出庄,你决办不到。”
丁浩咬了咬牙,道:“先开栅.别的慢慢再谈。”
“你拉着我,怎么开?”
“即办,你开始移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