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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怎么突然亮了?”
“山腹裂开了口!”
“啊!”
越过裂口,进不多远,丁浩默念已快接近石牢了,突地眼前一暗,不由惊叫道:“大哥,秘道封死了”
许春娘挤近身来,栗声道:“秘道封死了……怎么办?”
一个奇怪的声音,传入耳鼓,丁浩心中一动,道:“静静,听!什么声音?”
“好像……是人的呻冷……”
丁浩运足目力,望向崩的土石望去突然发现一个白茸耷的东西在蠕动,不由大吃一惊,再逼近前去一看,骇然惊呼道:“大哥,令师被压在土石下,只露出一个头!”
许春娘也跟着惊呼了一声,激颤地道:“快设法救他老人家!”
丁浩镇定了一下心神,道:“别急,让我慢慢来!”
说着,走近土石,用手摸索了一阵、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上面慢慢移开石块,用自己的裆,护住老人的头。
许春娘在后面接移下的岩石,足足一盏热茶工夫,老人的身躯才露了出来。
丁浩俯下身去,大声道:“老前辈,您伤得怎么样?”
老人喘息了一会,声细如蚊地道:“你是谁?”
丁浩放大了声音道:“晚辈便是上次蒙老前辈救出石牢的丁浩!”
“啊?是你……你怎么来的?”
“专城叩谒老前辈!”
老人双目张了开来,但暗淡无神,激额地道:“你……答应老夫办的事……”
丁浩下意识地回顾许春娘一眼,然后才没声道:“老前辈,且先离开这里再为奉陈,如何?”
“老夫……天命已尽了!”
“老前辈受了伤?”
“致命的重伤。”
“到了外面再设法为老前辈治疗……”
“不中用了,神仙也无术回天……”
丁浩怕时间拖长了会真的不治,不再多言,反身把老人负在背上,向许春娘以目示意,双双向外奔去。
老人虚弱地挣扎道:“老夫……要死在窟中,不要……见天日……”
丁浩只作不闻,加速朝秘道外奔去。
不久,来到秘道外的谷地中,把老人轻轻放落,检视之下,不由寒气大冒,老人双腿已折,胸骨也断陷下去,口角还留着血渍。
看来是被崩石压伤时吐过血,登时手足冰冷,没了主意。
许春娘面目呆滞,没有丝毫表情,像是换了另一个人。
丁浩心念疾转,应在老人尚未断气之前,为他师徒解开这个冤结,只要老人亲口说一句饶恕的话,许春娘便不会再朝极处去想……
过午阳光,仍很强烈,温暖着这奄奄一息的白发老人。
许春娘战栗的声音道:“贸弟,记住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话?”
丁浩几乎不敢抬头眼望她,口里漫应道:“大哥,小弟记得的!”
老人面皮抽动了数下,喃喃地道:“很好,天意……秘宫毁了,所有的罪恶……全掩盖了…”
丁浩打了一个冷噤,山腹秘宫既被震毁,许媚娘连同手下当然也被活活埋葬了,这罪恶之数,算是由江湖消失了。
这结局,的确是做梦也估不到。
许春粮幽幽地开了口道:“贤弟,先设法助老人一口真元,看他老人家是否想得出救治之道,如果回天乏术,你先问梅映雪的事,然后……”
然后是什么,她没说下去。
丁浩无言地点了点头,坐下地去,把老人上半身,斜靠自己膝上,然后以手掌贴上老人“命门”大穴,把本身真元,缓缓迫入。
老人气机已十分薄弱,好半晌才见转机。
又过了约莫盖茶工夫,老人目中已现光来,呼吸也渐正常。
“老前辈,你觉得怎样?”
老人双目凝视着丁浩,徐徐地道:“孩子,不用白费力气了,但,老夫仍很感激你……”
丁浩眼圈一红,道:“晚辈受老前辈再造之恩,愧天以报,老前辈想一想,可有什么救治之道?”
“孩子,没有!”
“比如说什么药物,或是什么岐黄妙手。”
“没有,老夫便是岐黄妙手。”
丁浩黯然了片刻,以无比歉疚的声音道“老前辈,在此时刻,晚辈应该说什么话,但除此便无良策,只好说了……
“你……尽管说好了,老夫的时间……已无多……”
“有位姑娘,被人以邪门手法制住了心神,不知如何才能解禁……”
“心神被制么?”
“是的!”
“这个……容老夫想想……”
丁浩登时紧张万分,摒息而待,他担心老人说出不能解”这三个字。
许春娘也是双目大睁,及待下文。
久久,老人突地双目一亮,开口说着。
“有了,心神被制,照医道而言,是心脾之伤,你……以真纯之气,贯通她的‘五心’,然后……点‘环跳穴”,若不能解,便无法了。”
丁浩努力镇定了一下,道:“老前辈,所谓‘五心’是双足掌心,头顶心么?”
“不错,一点不错……正是这样!”
“晚辈敬谢指点!”
老人忽然激声道:“孩子,你找到许春娘了没有?”
丁浩心头“咚!”地一震。
深深望了许春娘一眼,道:“已经找到了!”
“你代老夫杀了她!”
“没……有!”
“什么,你……不杀她,你答应老夫……”
丁浩期期地说道:“老前辈,她……她业已悔悟前非了,决心回头是岸,老前辈是否能赐她……”
老人栗声道:“好!好!你……定被她所迷,所以才自甘食言……”
“老前辈!晚辈发誓绝无其事……”
“她人呢?”
许春娘突地前扑前跪下,泪珠随之纷滚而落,泣声道:
“师父,不肖徒儿在此!”
老人身躯一震,侧过头,望着许春娘,口唇连连抖动,久儿才发出声音道:“你……
你……孽障,罪恶滔天……”
边说,边喘着大气。
许春娘以泪眼凝视着老人,面上现出从来未有过的城真色。平静地道:“师父,徒儿已如昔日所为、人神共愤,敬请师父正以门规,赎罪戾于万一。”
你……你明知我……无法再……”
“徒儿不劳恩师动手,只求师父眼望徒儿,徒儿会自尽的!”
丁浩不由急煞,脱口栗呼道:“大哥……你……先听小弟说……
许春娘抬眼望着丁浩,用手轻轻搭上丁浩的肩臂,凄楚地一笑,道:“贤弟,得你如此,我死也瞑目了,你竟不能成全我么?”
丁浩心神狂乱,激越地道:“大哥,老前辈会饶恕你的……
话未说完,许春娘突然以闪电手法,点了丁浩穴道,红着眼道:“贤弟,原谅我不得不如此,这是‘截脉锢元指’,如你不能自解,方萍会替你解开的,不要恨我,成全我的心意吧!”
丁浩功力全消,气得五内皆裂,狂呼道:“大哥,我恨你!”
许春娘又加上一指,使他不能开口,再道:“贤弟,这不是真的,因你爱我,才说恨我,是么?”
丁浩双目怒睁,眼珠几乎突出眶外,但却无可奈何了。
如果他早防到许春娘来这一丰,早早封住穴道,她就无所施其技了,自己虽知‘截脉钢元指”的解法,但有什么用呢?
因自己无法行动,连口也不能开了。
悲剧已成定局,只有眼睁睁地看着。
许春娘再次道:“贤弟,我是不得已,请原谅我!”
老人栗声道:“什么大哥贤弟”
许春娘哀凄地道:“师父,徒儿与他是男人面目相见,彼此互相尊重如手足,他最近才知道徒儿是女儿身,所以仍用原来的称呼!”
老人面色连连抽动,颤声道:“春娘,你是真心悔悟?”
“是的,师父!”
“嗯!你……有什么求为师么?”
“只求师父接纳徒儿的赎罪。”
“要为师的解除你练功走岔的禁制么?”
“徒儿现在已不需要了!”
丁浩急得发狂,但他毫无办法,老人靠在他的身上,他不能动弹,否则老人势非立时断气不可。
老人竟然笑了,目中恨意全消,悠悠地道:“春娘,为师的喜见你悔改,你既迷津知返,为师的当原谅你!”
许春娘以头碰地,激动地道:“师父,得您老人家这句话,徒儿……安心了!”
说完,只见她盘膝正坐,身躯疾颤,面现极端痛苦之色……
老人想挣起身来,但头方一抬,又垂了回去,口里急叫道:“春娘,为师的已饶恕了你!”
许春娘咬牙,闭目,口鼻突地溢出了鲜血,脸孔急剧地抽搐,扭曲,变化,只短短的一会工夫,他完全变了,鹤发鸡皮。
像变戏法似的,变成了一个老妪。
她已散了功,玉貌花容在转瞬之间幻灭了,无影无踪。
丁浩“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多惨酸的事实,令人不忍卒睹。
许春娘重新睁开了眼,但已神光全失,喘息着道:“师父……贤弟,我要……走了,贤弟,别忘……诺言……”
说完,仰面栽倒,口角,含着一丝安然的微笑。
丁浩闭上了眼,心碎肠折了。”
老人蠕动了数下,口中吐出蚊蚋般的声音道:“葬我……在……秘道中,封闭……”头一偏断了气。
丁浩眼前一黑,昏死过去,醒转之际,只听身侧发出阵阵哀哭之声,茫然睁眼一看,闵大娘与方萍跪在地上,哭成了像泪人儿。
丁浩又回到了现实,惨酷的现实。
他坐起身来,自解了“哑穴”,欲哭无泪。
天惨地愁,草木同悲。
夕阳靠山,发出猩红的余晖,像血,代表了这悲惨结局。
闵大娘与万萍先后拭泪而起。
闵大娘悲声道:“二主人,事实经过如何?”
丁浩虎目中忍不住又汩汩落泪,凄声把全部经过说了一遍。
方萍又大哭起来,闵大娘替丁浩解了“截脉铜元指”的禁制,丁浩挪开了老人靠在自己膝上的头,然后站起身来,仰天悲嘘了一声。
方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