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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内情,郑三江飞也飞不了。
突地,丁浩想到会师父隐居的地方。最近,“九龙今”公案已了,该回山禀明师父,同时,“威灵夫人”的事也该有个交代。
师父年事已高,如老夫妻释嫌重聚,安享天年。的确是件快慰的事,要找郑三江,不争这几天的时间,反正他的下落得费力去查,心念一决,立即前身上路。
_傍晚时分,已奔行了百余里路程,眼前来到一个镇集,丁浩感觉肚中也着实饿了,再往前行去,可能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于是入镇打尖,顺便备办干粮。
甫入镇头,只见一个身着黄葛布衫的长髯老者,腋下挟着拐杖,迎面一摇一踊而来,看样子这老者是脚腿不便。
渐行渐近,丁浩看清了老者面目,不禁悲喜交集,忙迎上去,激动地道:“李老,想不到在此相遇!”
“啊!少主,想不到,想不到……”来的赫然是“竹林客李茂竹”,他激动得口唇打战,老眼发红。
丁浩的眼圈也发了赤,面对昔日父亲的忠义从人,觉得有许多话要说,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高挑着客栈的灯笼,
当下用手一指道:“李老,我们投店再详谈?”
“竹林客”点头不迭地应着:“好!好!……”
两人进入客店,要了间宽敞的上房,吩咐店伙准备酒菜,到房里,丁浩望着“竹林客”
的左腿,默然道:“李老的腿脚无法复原?”
“竹林客”苦苦一笑道:“能如此已是侥天之幸了,不过,经这些时日来的苦练,已能配合本身武功,倒没觉得有何不便,所不同的,我弃剑用拐,但愿能为故主尽一份绵薄,少主,我出山不太迟么?”
丁浩淡淡一笑,道:“不迟,不迟!”
“竹林客”迫不及待地道:“少主请将分手后的经过情形赐告……
于是,丁浩把离王屋山后的索仇经过,一一叙述,说到仇魁竟是“望月堡主郑三江”之时,“竹林客”须发俱张,赤红着双目道:“想不到主使的人竟是郑三江,少主已报了仇么?”
“不,被他兔脱了!”
“好哇,这老匹夫,少主,他决逃不了的,洪锦大哥呢?”
“他在‘齐云庄’,已有人传讯,他可能北上!”
店伙端来了酒菜,丁浩替“竹林客”斟上了一杯酒,接着,把“半半叟洪锦”的遭遇,以及“树摇风”,“全知子”等人联手缉凶的经过,全讲了一遍,最后才说到“草野客关一尘”收父骨一节……
“竹林客”老泪纵横,哽咽着道:“这是主人在天有灵,少主为今之计如何?”
“全力缉仇!”
“少主经来是追仇?”
“不,我入山寻访一位前辈异人传句口讯……”
“谁?”
“他老人家不愿人提及他的名号。”
“哦!这就罢了!”
“李老,您由此去循伊川大道南下,可能便会碰上洪老他们……”说到这里,转念一想,又道:“哦!不,万一错过便费事了,李老可到伊川城,西行三十里山间,有个地方叫青草坪,说出我的名号,找一个叫骆二员外的人便可……”
“那里所在?”
“空门秘舵,但李老最好故作不知,洪老北返时,会与那里联络的。”
“好,我去!”
“菜凉了,李老,不才敬您三杯!”
“少主,不敢当!”
酒饭之后,两人直谈到夜半,才分别就寝,第二天拂晓,两人分头上路。“竹林客”奔青草坪“空门”秘舵,丁浩回山见师。
丁浩携了干粮,经奔淆山。
日簿西山,丁浩登上了夹谷孤峰,这是他第二次回山。
上了峰头,只见一个老人,兀坐一块危石之上,目注长空,丁浩赶紧奔上前去,欢叫一声:“师父,徒儿回来了!”双腿一曲,跪了下去。
“黑儒”飘身下了危石,一把拉起丁浩,凝视了半晌,才悠悠地道:“孩子,我看出你的功力又深入一层了?”
“是的,师父,徒儿已修习了‘玄玄真经’,就是上次禀告过……”
“我记得,孩子,事情办得如何了?”
“幸不辱师命。”
“黑儒”老脸起了激动之情,拉着丁浩的手,道:“回洞再说!”
“徒儿上次高山之后,您老人家再受到搔扰么?”
“这倒没有。”
到了洞中,师徒相对而坐,“黑儒”迫不及待地道:“孩子,快说办事的经过。”
于是,丁浩详细地把发现令牌,“望月堡”软禁各门派掌门高手,以迄令归各门派的经过说了一遍。
“黑儒”哈哈笑道:“好,好,办得好,你很能体会为师之心,孩子,把面具拿出来!”
丁浩取出面具,双手奉与乃师,“黑儒”接过手来,投入火堆之中。
丁浩不由心头一震,道:“您老人家这是为何?”
“黑儒”深深喘了一口气道:“自此之后,让“黑儒’之号留在武林人的心中罢,‘黑儒’将永不再现身了。孩子,这名号得以保全,是大幸事,现在该是收蓬的时候了!”
“是的,师父!”
“孩子,你说盗令的主凶仍在逃?”
“是的!”
“九龙今业已归主,让各门派自己去了结吧!”
“不,徒儿仍要找郑三江……”
“为什么?”
“他是徒儿杀父辱母毁家的血海仇人。”
“你的仇人也是他?”
“是的,徒儿决不放过他,但要用徒儿的名号了断。”
“黑儒”无言地点了点头。
丁浩心念几转之后,突地朗声道:“凉秋九月下扬州!”
“黑儒”突地脸色大变,双目暴睁,激越地道:“你说什么?”
丁浩肃容道:“师父,徒儿已见到师母!”
“黑儒”全身发起抖来,目注洞口空处,久久无语,只是脸色却在不停地变幻,似乎他已完全沉入了往日的回忆中。
丁浩不敢惊动他,默默静坐,久久,“黑儒”才以梦呓般的声音道:“凉秋九月下扬州,数十寒暑,宛如南柯一梦,孩子,她老了么?”
“徒儿没瞻仰师母的真面目。她戴了面纱。”
“她……还在恨我?”
“不,师母已知‘九龙今’内情,”完全谅解了师父。”
“你在何处见到她?”
“桐柏山‘威灵宫’,师母叫‘威灵夫人’,一宫之中。”
“威灵宫?”
“是的!”
于是,丁浩把入宫经过,以及两次以“黑儒”面目,“威灵使者古秋菱”交谈的情形,详述了一遍。
“黑儒”老眼中浮动着泪光,颤声道:“她要为师的前去‘威灵宫’?”
“是的,师母衷心立盼师父前去。”
“唉!算了,一切都过去了,让它成为追忆吧!”
“师父!”
“为师的已定意与草木同朽,能在死前,得她这句话,于心足慰了!”
“丁浩翻身跪倒激动地道:“师父,徒儿以为这样不妥!”
“为什么?”
“师父当年很爱师母的,是吗?”
“但已经过去了……”
“不,还没有过去,师母在等待师父破镜重圆。”
“那有何意义?”
“师父,您老人家心里是痛苦的,是吧?”
“黑儒”饱含眼角的泪水,终于滴了下来,忙用衣袖擦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孩子,我已习惯于闲云野鹤的生涯了……”
丁浩诚恳地道:“师父,您老人家不愿师母痛苦一辈子吧?当年师母离开您,徒儿相信她的心是痛苦的,这痛苦,已被此煎熬了数十年,师父,这痛苦该结束了。”
“你……孩子,你且起来!”
“师父不答应,徒儿不起来。”
“你跪上一辈子?”
丁浩心头一窒,倔强地道:“如果帅父要徒儿跪一辈子,徒儿不敢辞。”
“你这是真心话?”
“一片至诚!”
“好,你就跪给我看!”说完起身,送入后洞去了。
丁浩挺挺直地跪着,他知道师父并非冷酷无情的人,只是傲气天生,十分固执,也许,他有意试试传人的耐力,所以,心里倒很泰然。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火堆变成了灰烬,夜半的山风料峭,阵阵从洞口涌入,触肤如割,但丁浩的功力深厚,倒不以为苦。
他的心飞驰在江湖中,盘算着缉凶复仇的大事……。
洞口透入了天光,天亮了,丁浩跪了一夜,并没怎样疲累,只是饥渴难熬。他想,如能促使师父师母破镜重困,受点苦是值得的。
“黑儒”重新出现,面寒如冰,对丁浩连看都不看一眼,好整以暇地生上了火,然后坐到丁浩正面,冷冷地道:“呆小子,你如果后悔,可以起来!”
丁浩毫不踌躇地道:“徒儿决不后悔!”
“你真的准备跪上一辈子?”
“徒儿不敢辞!”
“你准备用这‘苦肉计’打动我的心?”
“不敢!”
“你了不起能支持三日夜。”
丁浩心头一寒,横了横心,道:“徒儿跪到倒下为止!”
“你非要把性格也模仿得与为师的一样么?”
“徒儿不敢违训!”
“哈哈哈,孩子,别自苦,起来!”
“师父答应了?”
“为师的服了你,起来吧,我答应了!”
丁浩心头一喜,精神大振,疲累全消,叩了一个头,站起身来,饥渴过甚,感觉有些虚飘飘地。
“黑儒”面现慈祥和蔼之色,悠悠地道:“孩子,为师的并非有意折磨你,是要锻炼你的耐性,一个非常的武士,必须有过人之处,你……真不枉我所传,哈哈哈……”
“谢师父厚爱!”
“到后面去摆出酒食!”
“酒食!师父预备了酒食!”
“不错,我师徒两人还没痛快地欢渡过一日呢?”
丁浩喜孜孜地奔入后洞,只见灶间两串野味,业已烤得深黄透酥,竟然还有一大罐子酒,泥封完整,心头不由大奇,师父那来的酒呢?
心念之中,把酒食逐一搬出,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