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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筱芬咬牙道:“请你……杀了他!”
丁浩一震道:“杀了他?”
杨筱芬泪水籁籁而下,显然她是伤透了心。
她说这话,当然是一时气愤之语,但俗语说的:“爱深恨亦深”,这感受非局外人所能体味的。
丁浩义形于色地道:“姑娘,在下如碰上他,当尽力劝他回山。”
杨筱芬哀怨地道:“三年了,如他不变心,早该回来,如不是为了那孩子,我……早不想活了。”
“杨姑娘、不可如此想,也许他被不得已的事缠住,身不由己……”
“这是从最好的方面讲!”
“目前只好如此!”
杨筱芬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少侠尊姓大名?”
“在下丁浩!”
“哦!丁少侠巴巴赶来这深山绝各,求借‘雷公匕’,为什么?”
“为了救人!”
“救人要用‘雷公匕’?”
“是的,有位武林先辈,被人用特制的铁链困住,非此匕不能断”
杨筱芬沉思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入方才小孩子出现的石室中。捧出一个尺许长的铁匣,放在居中石案之上。
她正色道:“这便是‘雷公匕”是欧阳庆云当初给我的信物,他出山没带走!”
丁浩略显激动地道:“杨姑娘信得过在下?”
“我看少侠是个诚正的君子。”
“在下十分感激,用过之后,当即奉还!”
“少侠见到那个负心人时,可出示此匕!”
“好的,姑娘可以略述欧阳兄的形貌么?”
“他……年已三十,但看上去可能年轻些、虽非美男子,但也不俗,五官均匀,双眉人鬓,与少侠一样,喜着儒衫。”
“好,在下记住了,哦!还有件事请问……”
“何事?”
“这琴韵之声何来?”
“这个么,是天生异象,这岩腹之中,有无数孔隙,暗泉流滴其中,这发出了这异声,所以称为‘天音洞’!”
“哦!原来如此!”
“少侠定必饿了,待我整治些吃的,只是……深山无物,请将就……”
“不必,在下带得有干粮,此刻尚未及午,在下想告辞出山。”
“那我不强留了!”
说着,揭开铁匣,取出一柄带套的尺长匕首,轻轻抽出数寸,立觉碧芒耀眼,果然不是凡物,杨筱芬归匕入套,递与丁浩。
丁浩双手接过,放入招文袋,诚挚地道:“在下就此告辞,姑娘的事,当尽力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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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托了,我再说一句,如他已变心,我此生不愿再见他!”
“是的!”
“还是先前那句话……”
杏眼一睁,恨恨地又道:“请就用这柄匕首取他的性命,他带我来此山时,曾以此匕为誓,如有负心,不得善终。”
丁浩期期地道:“在下……会看着办的,姑娘还有什么话要交待么?”
“没有了!”
“如此在下告辞!”
“少侠知道出谷之路?”
“这个……不必了,在下可由峰壁直上。”
“恕不送了!”
“姑娘别客气,请珍重。”
说完,拱手一揖,转身出洞,循原路出谷,飞升上峰,一看日色,已是正午时刻,取出干粮饱食了一顿,认明方向,展身奔去。
此行可称十分顺利,但那杨筱芬的事,却如一块石头般压在心上,她是个痴情女子,但愿欧阳庆云不是个负心汉。
照她所说。欧阳庆云定是个美男子无疑,既是“雷公”传人,身手必然相当可观,但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是相当不容易的,一切只看机缘了。
露宿一宵,第二天上了山道。
他准备直越荆山,仍由襄阳一路入豫。
这一天,眼看已快到山区边缘,离襄阳已不远了。
正行之间,忽见道旁林中似有白影在晃闪,不由心中一动,折身便朝林中淌去、才只进入数丈,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唱道:“什么人,站住!”
丁浩闻声止步,目光朝前一扫,不远处的林木间,一个十分眼熟的白色背影,俏然绰立,一个青衣少女,已到了跟前。
不禁“怦!”然心动。脱口道:“你是凝香!”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酸秀才,你还记得我?”
丁浩的确大感意外,做梦也估不到在此地碰上不久前邙山古陵邂逅的白衣少女主婢。
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白衣少女的背影,心儿卜卜乱跳,故意大声道:“姑娘,真是幸会!”
说着,目光又不期然地瓢了过去。
这一看,却使他心头剧震,只见白衣少女身旁,倒了数具尸体,树上,倒吊着一个伟岸的黑衣人,看来也是具尸体了。
当下急弹身纵了过去,凝香大声道:“你别胡闯!”
话方出口,丁浩已到了白衣少女身后,凝香也跟着追了过来。
白衣少女,不言不动,恍若未觉。
丁浩一看地上,一共是四具尸体,从衣服上的标志,看出是“望月堡”的弟子,死者全身发黑,显系中了剧毒。
再看树枝上倒吊着的,是一个伟岸老者,一样肌肤发黑,但面孔轮廓,却极眼熟。
仔细一辨认,不禁惊呼道:“伏虎将军王志!”
青衣少女凝香秀眉一挑,道:“少俊认识死者?”
“是的,他是‘望月堡’内三堂‘黑旗堂主’,”
“哦’”
“这些人全是毒死的……”
“这谁都看得出。”
“你家小姐竟曾用毒……”
“胡说八道,你看见了?”
丁浩俊面一冷,道:“人是谁杀的?”
“一个瘦长的黑衣人,自称‘酆都使者’,少侠当不陌生。”
丁浩登时热血沸扬,忘形地大吼一声:“酆都使者!”
凝香寒声道:“怎么回事?”
丁浩猛觉自己失志,忙以至高定力平静下来,歉意地一笑道:“在下正要找这魔头,请问他人呢?”
“出山了,我与小姐是后到。”
丁浩的内心仍是激荡如潮,“酆都使者”是“天地八魔”之一,也是当年家门血案的主凶之一。
在王屋山中,惊鸿一瞥,想不到在这里现身杀人,由此出山,奔的当是襄阳一带,如能逮住他,当年血案真相,便可大白。
心念之间,又道:“请问他离去多久了?”
“半个时辰!”
“姑娘怎知他是‘酆都使者’?”
“我们到时,此人尚未断气!”边说边用手指向那倒吊着的“伏虎将军王志”。
白衣少女缓缓回过身来,美赛天仙的容貌,超凡脱俗的气质,使丁浩为之目眩神迷、他的心里原本就有她的倩影,现在更深刻了。
丁浩下意识地俊面一红,拱手上揖道:“请问姑娘芳名?”
白衣少女仍然是上次初见肘那样的冷漠,像冰雪中的一朵寒梅,轻启朱唇道:“有人叫我‘梅映雪’!”
“这是外号?”
“唔!”
这不置可否的一唔之后,再无下文。
丁浩也是冷傲成性,不再追问下去,但男女爱悦,本属天性,所以诗经上有:“窕窈淑女,君子好逑”之句,丁浩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心中虽有爱慕之意,口里却表达不出来。
冷面人对冷面人,谁也不再开口,空气显得有些尴尬。
就在此刻、一个十分悦耳的女人声音道:“小兄弟,你不愿跟我好,原来是为了这个!”
人随声现,一个美得使人不敢逼视的冶艳红衣妇人,姗姗步入林中,来的,竟然是“血影夫人”。
白衣少女与凝香俱各一震,粉腮变了色。这妇人委实太美了,真个是美得天仙生妒,百花失色。
丁浩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意乱神迷。
“血影夫人”偏头仔细端详了白衣少女几眼,柔声荡气地道:“不错嘛,真是我见犹怜!”
白衣少女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一个如幽谷百合,超凡脱俗,一个是牡丹盛发,国色天姿。论美色各擅胜觞,论气质,白衣少女更胜“血影夫人”多多了。
“血影夫人”春风含笑地凝视着丁浩道:“小兄弟,姐姐我真的不屑一顾么?”
丁浩登时面红耳赤,期期地道:“夫人请庄重些!”
“血影夫人”腰肢一扭,荡气回肠地道:“啊!小兄弟真是名符其实的酸秀才,这位美人儿是你初识么?”
白衣少女回眸怒视了丁浩一眼,没有开口。
丁浩忽地想起“一指追魂公孙瑾”说过的一句话:“……你可做她孙子。”
心念及此,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她不但是败花残柳,而且是人中之魔,她这一胡扯,不但眨低了自己人格,连声名也损了,以后就别想再见白衣少女“梅映雪”之面,她将视自己为一个无行的武士……
心念未已,只见白衣少女回过脸来,不屑地道:“酸秀才,原来你是这样的一种人!”
丁浩啼笑皆非,发急道:“姑娘别听她胡扯!”
“血影夫人”格格一笑道:“我胡扯什么?”
白衣少女“梅映雪”冷冰冰地道:“不要脸!”
“血影夫人”荡态倏敛,寒声道:“丫头,你骂谁?”
“骂你,怎样?”
“哈哈哈,本夫人有生以来,还不曾被人如此骂过,你黄毛丫头真有种……”
“我就骂你无耻之尤!”
“你吃醋么?”
“呸!”
“你存心找死!”
喝话声中,双掌一扬,红光暴闪……”
丁浩大叫一声:“血手功!”闪电般横身去挡,除此之外,别无他途,他知道白衣少女决承受不了这一击。
“波!”的一声巨响,丁浩斜撞出七八步。
白衣少女花容失色,脱目惊呼道:“原来你便是‘血影夫人’!”
“你到现在才知道?”
丁浩吁了一口气,弹回原处,俊面罩上了一层严霜。
青衣少女凝香也是满面骇色,毕竟“血影夫人”四个字是令人股栗的。
“血影夫人”怒视着丁浩道:“你为她卖命?”
丁浩寒声道:“未治不可!”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