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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招!
二十招!……
转眼间过了五十招,“白儒”渐落下风,到了七十招,“白儒”已无还手之力,只守不攻,险象环生。
丁浩鼓起精神连演三绝招,迫得“白儒”退了七八步。
“你们上!”
十几名高手,在“白儒”一声令下之后,仗剑扑上。
他们似早经默契,分为三层,各占方位,这样便可乘虚蹈隙,而不互相牵制。
这些,都是精选的高手,个个身手不弱。
“白儒”在得到支援之后,压力骤减,挽回了颓势,由他本人主攻,其余的助攻,配合得十分严密。
当然,如果没有“白儒”作为主子,这一批高手在他丁浩的眼中,只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的。
但在相互配合之下,情形便两样了。
场面再起高潮,战况惨烈万分。
丁浩双目尽赤,在心里暗叫一声:“师父,弟子要开杀戒了!”
手中剑一紧,把功力展到了十二成,“唰唰唰!”连环三剑,把“白儒”追得手忙脚乱,倒退不迭,剑锋回荡,势如奔涛。
“哇!哇!”
两名近身的高手,剑飞人亡。
“白儒”再度扑上,牵制住丁浩的剑势。
第二层的高手,立即补上了第一层的缺。
场面近于疯狂,剑气击撞爆空之声,有如裂帛,刺耳如割。
“哇!哇”
又两名高手栽了下去。
疯狂的场面持续下去,丁浩也疯狂了,神出鬼没的剑路,当者披靡。
那些高手憨不畏死,一人倒下,又一人补充上去。
人数不断减少,尸体相对的增高。
血的画面,令人惊心动魄。
最后一人倒下,“白儒”惊怖地弹出圈外。
丁浩厉声道:“白儒,你溜不了的,全得搁下!”
话声中,弹身出击,势如骇电奔雷。
一击闷哼传处,“白儒”左胸冒了红,雪白的儒衫,襟上了一朵大红花。
“唰!”又是一剑刺出,“锵!”地一击,“白儒”算是挡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连打了两个踉跄,几乎栽了下去。
丁浩又向前逼近了一大步,栗声道:“白儒,你死而无怨吧?”
蓦在此刻,身后一个震耳的声音道:“小子,咱们的帐该结了!”
丁浩问电般弹向侧方,回过身来,不由心头大震,来的赫然是在荆山杀害“酆都使者”
与“伥人严无忌”的白眉老憎。
他所说的帐,当是指在襄阳江边谋算叶茂亭不成那档子事而言。
从表面看,这老秃驴慈眉善目,谁知他是无恶不作的为虎作伥之徒,的确是人不可以貌相了的。
丁浩冷冷地道:“幸会了!”
白眉老僧阴森森地道:“小子,你真够狠,竟然使堂堂‘望月堡’折桂人几乎全军尽墨。”
丁浩不由心中一动,这一说,“白儒”是“望月堡主”的乘龙快婿了。
那三江只得一个独女,叫郑月娥,娇纵任性,姿色平庸,当初在堡时,曾挨过她的耳刮子。
心念之下,不由下意识地扫了“白儒”一眼,然后冷冷向白眉老僧道:“大师此番又是受雇于‘望月堡’对付在下么?”
“小子,不管怎样你死定了!”
“此次代价定然不低?”
“你小子的身价不算高!”
“那酆都使者与伥人严无忌呢?”
白眉老僧面色一变,随即狞声道:“小子,你怎知道?”
丁浩冰声道:“天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好小子,你越发的该死了……”
“出家人别出口不净,会拔舌下地狱的!”
“哈哈哈,地狱中不接待佛爷这等客人。”
“大师该有个称呼的吧?”
“佛爷从不对人提名道号!”
“见不得人么?”
“随你小子怎么说。”
“在下只问一句话,为什么要杀‘酆都使者’?”
“为武林除害!”
“哈哈,你这老秃驴真不知天下尚有羞耻事……”
“住口,死在眼前,还逞口舌之利。”
丁浩冷酷地道:“在下今天也要为武林除害,为佛门除一败类。”
“大言不渐,小子,纳命来!”
暴喝声中,双掌一错,疾划而出,“白儒”也乘机挺剑而上。
丁浩心中大凛,这两个都是劲敌,这一联手合击,应付可得费大力了。
当下振剑迎上去,又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叠了出来。
剑掌交错,招招惊魂,式式动魄。
丁浩如置身在狂涛巨浪之中,尤其白眉老僧每出二掌,均有雷霆之威,所幸“白儒”负了剑伤,势头没有原先的凌
A厉,否则更难招架。
仗着绵绵不绝的内力,与通玄的剑术,尽力与两个罕见的高手周旋。
不知不觉,过了数十招。
丁浩心念疾转,若不谋速战速决、对方再添援手,后果便不堪想像了,要想制胜,又先除去对手之一。
心念之中,仗着师父的挨打能耐,突走险招,剑势一变,全力猛袭“白儒”,将白眉老僧的掌劲,不予理睬。
惨呼与闷哼齐作。
“白儒”被丁浩一剑刺入左肋,惨呼一声,跌坐八尺之外。
丁浩被白眉老僧一掌击中后心,前跄了三四步,一股血箭,喷出老远,但他临危不乱,拧腰回剑,疾迎白眉老僧的第二次攻击。
肉掌对剑,当然要顾忌些,白眉老僧迫得变势退身。
丁浩乘机正对白眉老僧,毫不阻滞地跟着出手,一对一,情况又自不同,一连串猛攻下来,白眉老僧步步后退,先机尽失。
“白儒”一挺身,又站了起来。
丁浩发了急,拼聚所有内力,攻出一记绝招。
闷哼声起,白眉老僧宽大的袍袖被划裂到袖口,左臂皮内翻转,血涌如泉。
一弹身,跃离圈子丈外。
丁浩回剑便奔“白儒”。
第 九 章 敌影仇踪
白眉老僧大叫一声:“退吧!”
双双闪电般朝柏林中逸去,眨眼无踪。
丁浩长长吁了一口气,他伤虽不重,但这一连串的剧烈拼斗,内元损耗不少,实在已无能力追击。
只好收剑在原地站立之势急速运功调息,也只盏茶工夫,便告复原如初。
一场暴风雨过去了,除了现场十多具尸体,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荒烟、蔓草、废墟、野风。
丁浩想着父亲一代英豪,竟落得如此下场,连死骨都无法安葬,真是欲哭无泪。
他站了整整一个时辰,才举步离开。
第二天,到了谷城,落店歇息,此来是专为白衣女子“梅映雪”所托付的事,白天不宜行动必须等到夜晚。
这几天也着实累了,正好乘机休息。
躺在床上,他不期然地又想到了“白儒”。
如照师父所说,自己的功力已超过他当年,那“白儒”的功力,足可与师父当年分庭抗礼。
他是个可怕的人物,如助纣为虐,中原武林将无宁日。
他也想到了家仇、师恨,到现在可说是一无头绪。
家仇的幕后元凶,尚不知是谁。
师恨的症结“九龙令”更是一点端倪都没有!当年到底是谁冒充“黑儒”,干下这震惊天下的事?
他忽然忆起在洛阳城“烟云客”宅中,所遇的那个假“黑儒”,会不会是他呢?
不过,那假“黑儒”的身手,独在“玉面侠司徒青”之下,可能只是江湖宵小,觊觎“烟云客”的财富,而起的歹念。
一觉醒来,已是掌灯时分,叫小二把酒食送到房中,慢慢吃喝,等到了起更时分,整衣出店向东门行去。
照白衣女子所说,那东西取到之后,必须以另外包装,方不被人认出,于是顺便在街上买了一只藤匣,然后安步当车,朝城隍庙走去。
他那形状,可就十分惹眼了,儒装佩剑,斜挎招文袋,手里还提了个藤匣。
不久,到了地头,他径直入庙。
除了庙门口的天灯外,庙里一片添黑,直到大殿,才见灯火。一个老庙祝在殿檐长椅上打盹。
丁浩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殿中,一飘身上了承梁,一看,不由傻了,梁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飘身落地,不知如何是好,白衣女子当然不会无中生有,那革囊到那里去了?
这承梁高有两丈余,若非武林人物,根本上不去,普通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攀上承梁,是否白衣女子行踪不密,在藏物之后,随即被人取走?
如果是这样,要寻回的希望便渺茫了,而自己也没空为她的革囊四处奔走追寻……
庙祝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发现殿中人影,不由惊呼道:“什么人?”
丁浩向殿门走了两步,道:“别大惊小怪的!”
那庙祝打量了丁浩几眼,仪表装束不同凡响,忙改容躬身道:“公子是闲游么?”
丁浩点头“唔!”了一声,看过庙祝是个平常人,不像有功力的样子,心想,何不设法探问一下,看这几天有什么特殊的人在庙中走动。
心念之中,若无其事地道:“庙中香火不错?”
“唉!不瞒公子说,三天下雨两天晴,阴晴不定,五六口人指望着生活,日子难过,除了庙期,难得有人上庙,这年头人难过连神也遭冷落了!”
“这两天庙里有客人?”
“嘿,别提了,什么客人,一个老无赖,身上刮不出二两油,赖着不走,每夜不醉不睡,要他捐点香油钱,却是一毛不拔!”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骂骂吵吵地道:“老蟑螂,这庙可是你们的祖产,狗眼看人低,我老人家可不作施舍!”
老店祝气得发抖,回身面对院子道:“怎地出口伤人?”
“谁要你背后骂人?”
“这本是事实……”
“老蟑螂闭上你的嘴,去挺尸吧,不然要你好看!”
老庙祝似乎是畏惧来人,口张了张,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望了望丁浩,真的转身走了进去。
丁浩觉得十分可笑,目光扫向院中,只见一个脚步跟跄的老者,正朝大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