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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从腰间解下葫芦,又从衣襟里摸出一个荷叶包,推开来竟是些烧腊,自顾自地吃喝起来,豪放得十分可爱。
这一吃,竟吃了个多时辰。
吃完后,柯一尧收捡了多余的杯筷与另置的残肴,以防小二收拾时发觉丁浩等的形迹,丁浩“全知子”,“树摇风”等三人,转到另一厢房中。
“树摇风”正色道:”你们在此呆上七天,老偷儿到‘望月堡’走上一趟!”
“全知子”点头道:“你去正好,干这种事你是老手,不过当心些,别大意失荆州。”
“树摇风”一笑道:“这不劳嘱咐!”
丁浩感激地道:“如此有劳老哥哥!”
“少说这些见外的话,什么劳不劳的。”
“老哥哥对‘望月堡’的形势熟悉吗?”
“难道你懂?”
“略知一二!”
“说出来听听看,可以省些手脚。”
于是丁浩就自己记忆所及,把内外堡的情况,详细描述一遍,特别对出入的门户通道等,不厌其详地口说指划、但对于防守的部署,与及人事,他便不甚了了。
说完之后,“树摇风”点头道:“这些线索尽够了!”
丁浩意念一转,道:“老哥哥此去要特别提防一个人…
“你说的是自称‘白儒’的那小子?”
“是的!”
“这我会注意!”
“老哥哥可知‘望月堡主郑三江’的功力?”
“这得问多嘴的!”
“全知子”接上话头道:“真实功力不知,因为他极少露面,也极少亲自出手,不过,据十年前他曾击败‘天地八魔’之中的首魔‘毒心佛’这点判断,决不会差……刚才你们提到什么‘白儒’,怎么回事?”
“是‘望月堡’主快婿,他自称‘白儒’!”
“他的意思是不让‘黑儒’专美于前?”
“想求是的!”
“小老弟斗过他?”
“是的!”
“如何?”
“算小弟我出道以来所逢第一个功敌。”
“树摇风”转了话题道:“我准备入夜后上路,我看你们得换个地方!”
丁浩剑眉一扬,道:“为什么?”
“柯老儿非露面不可,对方不会放过他,没的惹厌。”
“有什么地方好落脚?”
“干脆离开洛阳,到偏僻的地方,反正此间事已了,多嘴的已脱了困,呆在此也没什么意思了。”
“老哥说个地方,以后也好会合。”
“这么着,你们到伊川城外石家集等我,多嘴的知道地方。”
“全知子”一笑道:“老贼窝没搬?”
“树摇风”白了他一眼,道:“山河易改,本性难移,活了十年嘴巴子还照旧。”
“算了,别抬杠!”
“是你爱弄舌头,不是老偷儿量小。”
就在此刻,柯一尧匆匆奔入房中,道:“有人来了!”
丁浩心中一动,道:“什么人物光临?”
“望月堡的爪牙,怕有十余人之众。”
“好哇!找上门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五尺不到的瘦小老者……”
“左颊有一个刀痕?”
“一点不错!”
“是‘望月堡’内堡武士统领‘短命丁’彭上仕,我们各据一房,对方定命手下逐房搜索,让他们有去无回。”
三老立即出房,各自据了一屋,几乎是同一时间,十余武士进入跨院,为首的是一个瘦小干枯的老者,若非他留了一撮山羊胡,真象个未成丁的孩童,只见他挥了挥手,立即有四名武士,分别据守两道院门,其余的分头奔向各房。
那老者站在院子中,像个大猢狲。
突地,房中相继传出了闷嚎之声,老者面色大变,“刷!”地抽出剑来,一弹身,行入西厢房,一看三名手下直挺挺躺在地上,不由目露骇芒,暴喝一声道:“什么人,滚出来?”
“彭统领,久违了!”
“谁?”
“短命丁”彭上仕车转身形,只见一个蓝衣秀士已堵在门边。
“你……你是那姓丁的小子?”
“区区‘酸秀才’!”
“短命丁”彭上仕向后退了两步,厉声道:“你没死?”
丁浩知他指的是邙山古墓的事,冷极地一笑道:“侥幸不死,阁下必很失望?”
“你小……子竟然未死……”
“阁下请坐,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既来这里,便由不得阁下了!”
院内传来搏击与怒喝之声,但瞬间即告沉寂,看来那四名守门的武士也被制服了。“短命了”惶然外望,却不见什么,突然一抖手中剑,猝然袭向丁浩,身为内堡武士统领,功力自非泛泛,这蓄意的一击,势同闪电疾风。
“锵!”地一声,“短命丁”震退了三四步,背已靠上了桌沿。
丁浩拔剑出手反击,快得简直不可思议,像是他本来持剑在手。
“短命丁”傻了,山羊胡翘得老高,干瘪的脸孔在抽搐。
柯一尧等三人,涌到了门边,“树摇风”嘿嘿一笑道:“爪子全给剁了,没漏网的。”
丁浩点了点头。
柯一尧道:“我这管家还是去看门把风为佳,丁老弟,好好招待这位朋友!”
丁浩淡淡地道:“这是当然的!”
柯一尧转身自去,“树摇风”与“全知子”进入房中,掇了把椅子,当门而坐,如两尊门神似的。
丁浩目注“短命丁”冷漠至极地道:“阁下此来,想是要对付区区的管家?”
“短命丁”冷哼了一声,没有开口。
丁浩接着又道:“阁下身为内堡武士统领,对内堡情况必了如指掌,现在回答区区一个问题‘云龙三现赵元生’是否匿居内堡?”
“不知道!”
“阁下坦白些的好!”
“不知道!”
“何必要多挨皮肉之苦?”
“短命丁”厉声道:“你敢把老夫怎样?”
丁浩冷酷地道:“不怎么样,你不说不行。”
“老夫就是不说!”
“如此区区要得罪了。”
说完,手中剑斜斜刺去,“短命丁”挥剑格架,丁浩左手随势疾点而出,“砰!”地一声,“短命丁”撒手扔剑,栽了下去,丁浩疾点对方“哑穴”,使他不能出声喊叫,然后冷森森地又道:“彭上仕,你如愿意说便点点头。”
丁浩咬牙怒声道:“你想尝尝‘孤险搜魂’的滋味?”
“短命丁”仍无表示,只是眸中怨毒之色更浓了。
丁浩不再言语,飞指戳了下去,“短命丁”全身一颤,在地上抓抓翻滚,由于“哑穴”
被制发不出声音。
丁浩之所以如此,是怕惊动了店中客人,这“五福老店”每日出入的客人,数以百计,如果闹开了,场面将不可收拾。“说是不说?”
“短命丁”真能熬,竟无表示。
翻滚之势逐渐缓下来,最后,变成了牛喘,口内狂冒白沫,四肢不停地抽动,已不像人形。
丁浩虽是报仇心切,但并非残忍之辈,出指解了“险穴”,寒声道:“姓彭的,你犯不着如此替郑三江卖命,还是说了吧?”
“短命丁”抽搐着点了点头。
丁浩解了他的“哑穴”,道:“说罢!”
“短命丁”喘息着道:“内堡中……无‘云龙三现’……其人。”
“你还是不说?”
“信不……信由你小子。”
“你不见棺材是不掉泪?”
“小子……你……什么东西?”
“你敢再说一句?”
“说了……又怎样,有人会……收拾你,小杂种……”
一句话勾起了丁浩母亲被辱,羞愤自尽的恨事,厉哼一声,一掌按了下去,“噗!”地一声,“短命丁”一颗头被劈成肉酱,红的白的瘰疬一地。
“全知子”皱了皱眉,道:“这斯如此忠于郑三江!”
“树摇风”摇头道:“老偷儿还是省不了跑这一趟,现在我们该上路了。”
“全知子”道:“这些尸体呢?”
丁浩愤愤然道:“店家既与‘望月堡’串同一气,由他们自去清理便了!”
柯一尧走了进来,一望现场,道:“有口供没有?”
丁浩咬了咬牙,道:“没有,他口出不逊,我劈了他!”
“算了,我们照原计划行动。”
“此刻便走么?”
“不走不成,这批人只入不出,必有另外的人赶到,虽是不怕,但总惹厌。”
“怎么走法,总不成一道结伙?”
“分头走,伊川会齐,如何?”
“全知子”点头道:“这也是办法,三人一道惹眼!”
丁浩想了想,道:“分两批吧,两位老哥哥一道,彼此有个照应,目前‘望月堡’是不遗余力的要对付柯老哥,我与全知老哥哥脱困的事,既无活口,对方谅不知悉,由小弟我殿后跟随,风老哥先请上路,如何?”
“树摇风”点了点头。
丁浩又道:“老哥已入‘白儒’之眼,这酒葫芦除了吧,太惹眼!”
“这我自有去处。”
“还有,那革囊老哥哥放在何处?”
“树摇风”伸手怀中、取出一个纸拓,道:“一个人的遭遇很难说,这是锦囊一个,如将来找不到我,你自己去取!”
丁浩双手接了过来,道:“老哥哥设想周到也好,说不定对方何时要讨回,这样方便些。”
“老偷儿先走一步了。”
话声中,出房一晃而没。
“全知子”起身道:“我们也该走了,柯兄来吧!”
柯一尧应声起立,道:“丁老弟,伊川再见!”
丁浩一掏拳道:“两位老哥哥请!”
“全知子”与何一尧并肩出房,由后街方向而去。
丁浩又呆了盏茶工夫,才起身离店,此刻,已是落暮时分街头已现灯火,丁浩由僻径出城,漏夜上道奔向伊川,预计天亮前便可抵达。
二更进分,来到距洛阳二十里的范家集,丁浩感到有些饥肠辘辘,如不乘此打尖那就得到天明之后,于是,他顺脚进入街头一间小酒馆,这类小酒馆没什么好吃的,不过是些烧卤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