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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奉书领着丁浩,由露台另一边下去,穿过一片茂密的花树林,来到湖边,奉书揭开直伸入水的第二层石阳,探手一阵摸索,湖水动处,现出了一串如砖块大小的浮木,直连到对过峰边,每块浮木,间隔约一丈。
丁浩惊叹地道:“好一道浮桥,令人叹为观止。”
奉书嘻嘻一笑道:“二主人,小的带路先行!”
说完,提气轻身,飘上了第一块浮木,回头朝丁浩望了一眼,然后轻蹬巧纵,如飞而去。
丁浩从容地飘身后随,顾盼间,到了对岸峰边,奉书手攀岸石山上面,横里援行。
这照壁似的孤峰,直插水中,没落脚之处,最后一片浮木,距右岸约莫四丈,另一边峰壁沿伸可就远了。
丁浩相了相地势,飞弹而起,拔升三丈,然后足蹬壁面,凌空弧射而起,妙曼地打了一个盘旋,头下脚上,如巨鸟般掠向岸边,在距地面丈许之外,身形就空一扭弹,轻轻落在地上,点尘不惊。
奉书尚只援到半途,忘情地大叫道:“二主人,小的开了眼界!”
丁浩综目遥望,在湖心岛正面岸边,又出现了人影,回头道:“奉书,你回头吧,别跟来!”
说完,顺湖边芦苇如一抹淡烟抹去。
到了十八丈处,一看,不由杀机顿起,只觉两名村姑装束的女子,被反剪着双手,各由两名劲装汉子挟持,两女子披头散发,衣破裙裂,血迹斑斑,分明是受了酷刑。
那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山中所见的那名武士,“望月堡”副总监,他身后尚随着二三十人之众,地上摆了四条牛皮轻舟,看来是准备渡湖用的。
从这情形看来,对方对图谋“离尘岛”早有预谋。
芦苇丛中发出了一声轻“嘘!”丁浩目光一转,看见一个女人头探了出来。
“二主人!”
“你是谁?”
“暗椿!”
“情况如何?”
“对方挟持本岛弟子,协迫带路渡湖,要用火攻、据探查,对方尚有高手随后赶到应援,岛内不知是否已有应敌准备!”
“闵大娘已知情况,谅来不会有差错。”
“不好,对方渡湖了。”
丁浩扭头一看,只这眨眼工夫,已有两只皮筏入水,各由四人划桨操舟,两名女子,各坐一只筏,这时离岸已四五丈之遥,其余的齐集岸边,似在等待动静,丁浩心头大急,此刻要阻止已是不及了,当下怒哼一声,正待弹身过去……
那名暗椿突地叫道:“二主人且慢!”
丁浩一收势,道:“为什么?”
“舟行路线不对,看来那两位同门,并未泄露本岛秘密。”
“啊!”
丁浩望向湖面,只见两只皮舟,如飞而进,看看已到湖心,突地滴溜一转,水花涌处,沉了下去。
岸边起了一阵惊呼。
丁浩切齿道:“两位弟子与敌同归于尽了……”
那名暗椿道:“不会,本岛弟子都谙水性,同时岛上会有人施救的!”
丁浩“唔”了一声,鬼魅般掠了过去,面对那副总监时,才为对方发觉,惊呼与喝声齐起顿被围在核心之中。
那名副总监看清了眼前人,面色大变,连退了三四个大步,栗声道:“酸秀才,又是你?”
丁浩冷森森地道:“这叫作不是冤家不聚头,报个名号吧?”
“无此必要!”
“望月堡妄想染指本岛,是自取灭亡。”
“想不到你‘酸秀才’与’离尘子’也有渊源……”
“你竟也知道他老人家名号?”
“咱们后会有期了……”
丁浩长剑离鞘,寒声道:“朋友,来时有路,去时无门,全得搁下!”
“你好狂!”
暴喝声中,那副总监拔剑在手,他明知不是“酸秀才”对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批手下,个个面目失色,但在情势所迫之下,也纷纷亮出了兵刃。
那副总监当然不知道数月之隔,丁浩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以高山绝谷的情况而论,决不至没有还手的余地,当下栗声道:“酸秀才,你别太目中无人,看剑!”
长剑一领,疾划而出,这一击,他已用出了毕生功力,势道相当惊人,但在此刻丁浩的眼中,便不算一回事了。
丁浩有意考较一下本身功力、举剑一对,并不还击。
“镪”然巨震声中,剑气四溢,那副总监连退数步,兵刃几乎脱手飞出,一条右臂,登时举不起来,面色立呈苍色。
他亡魂大冒,估不透“酸秀才”的功力,究有多高。
丁浩大喝一声:“躺下!”
剑芒一闪,惨哼随之,那副总监果真没有还手的余地,弃剑栽倒,胸前一片殷红,这一击,丁浩留了分寸,他不想他丧生,有些话必须要问明,一个副总监,身份仅次于“望月堡主”的女婿“白儒”,他所知道的秘密,当然要比一般堡中高手多。”
那些手下,一个个呆若木鸡,面如土色。
副总监挣扎着大叫一声:“发出讯号!”
一道红色火焰,冲空而起。
丁浩对“望月堡”,可说恨比海深,杀机再难截止,大喝一声:“多招些人来送死!”
剑随声出,惨号对空而起,数十武士,豕突狼奔,剑芒连闪,血光如织,只转眼工夫,五丈方圆之内,尸山血海,竟无一人走脱。
丁浩双目赤红,走近那副总监,用剑一指,道:“朋友,答覆几句话。”
“要杀要割听便,供没有!”
“你真有种,要杀你的话,你便留不了这口气,要死没这么便当……”_“酸秀才,有什么残酷手段尽管使出来,誓不皱眉。”
“不必充好汉,没人欣赏。”
“酸秀才,别以为了不起,有人会收拾你……”
“可惜你看不到了,是么?”
“杀吧?”
“说过没这么便宜。”
“你准备把本人怎样?”
“在未回答区区问话之前,想死办不到,罪有你受的!”
那副总监狂声道:“慢着,趁我还能开口,要说几句话……
“你想自决么?哈哈,办不到!”话声中,剑尖轻轻一点,那副总监顿时全身瘫痪,不能动弹。
“酸秀才,你够狠……”
“比起你们这批‘望月堡’爪牙,算得了什么?”
“酸秀才,你如果尚有人性,如果你自认是一个武士,听我说完。”
“说完!”
“本人自幼立志要做一名堂堂正正的武士,不惜悖父逆母,弃家出走,访师习艺,二十年苦练,以为稍有所成……
丁浩冷冷一哂道:“你的身手不俗,在对湖中堪称鲜见的好手。”
“酸秀才,别逞口舌损人……想不到甫出道,便遭这等下场……”
“你不甘心?”
“的确不甘!”
“你想做真武士的梦破碎了?”
“酸秀才,我要死得像个武士……”
“你很有骨气,可惜你投错了门,作了‘阎王堡’的鹰犬,你只能死得像一条狗,武士,你听清楚了?哈哈哈哈…
那副总监目眦欲裂,歇斯底里地狂吼道:“酸秀才,你毫无人性?”
丁浩咬了咬牙,道:“那是你们这批江湖败类。”
“酸秀才,算我投错了门,但我没有口供!”
“临死还要做真武士?”
“我……我求你,赏我一剑……”
丁浩倒真的被对方的话打动了心,但却敌不过心中的的仇焰恨火,一披嘴道:“武士,你知道那是办不到的!”
“你……不是人!”
“武上,话说完了没有,现在听我的……”
那副总监狂叫一声,目眦尽裂眼角渗出了血水,凄厉之状,令人震栗。
“酸秀才,你肯为我传句话给一个人?”
丁浩心中一动,道:“谁?”
“神偷‘树摇风’,就说他的儿子临死无悔,还是看不起他……”
“哇”一口鲜血,喷出口来。
丁浩心头剧震,星目圆睁,栗声道:“你是斐若愚?”
“你……你……怎知道?”
丁浩收回了长剑,激动莫名,他做梦也估不到对方是老哥哥“树摇风斐庄”离家出走了二十年的儿子斐若愚,这实在太意外了。令人难以置信,难怪他口口声声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武士,原来是厌弃父亲的名头。
“斐若愚,令等与我是忘年至交!”
“啊!你……成全了我吧?”
“你听着,你母亲为了你,与你父亲反口成仇,几乎酿成了血案,一个不孝之人,要想作真武士,那是武林奇闻。”口里说,随手替他解了穴道。
斐若愚眼角又流出血水淡淡的,那是泪水渗和的。
“我……我不要一个以偷成名的父亲……”
“那你错了,斐庄老哥哥的名望,在江湖中是响当当的,盗亦有道,他是一门之长,继承祖师衣钵,此盗非彼盗,你彻底的错了!”
斐若愚闭目不语,可能已生悔意。
丁浩接着又道:“侠道首重孝道,一个悖逆之子,纵使天下无敌,也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假武士而已,若愚,你知错了吗?
斐若愚垂下了头。
丁浩接着又道:“你父亲在数月前,曾因为探查一件武林公案而潜入“望月堡”,他没发现你……”
“啊!”
斐若愚突然抬起头来,颤声道:“我……无脸见爹娘,我……实在不孝……”
丁浩激动地道:“若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能悔改,老哥哥老嫂嫂多渴望你能回头”
“小叔叔,我……”
就在此刻,数条人影,远远奔来,丁浩目光犀利,一眼便已看出,脱口道:“有人来了,当先的是“望月堡”太上护法
斐若愚扭头一看,惊声道:“小叔叔,不错,是那老怪物,您走吧!”
“我正要斗斗他!”
“小叔叔,我……”
丁浩灵机一动,拔剑在手,沉声道:“若愚,你仍回“望月堡”,有一件大事,必须你完成它!”
“大事,什么大事?”
“现在没机会说了,你注意,内堡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