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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惊恐挣扎,那粗壮冰冷的藤条就越缠越紧,竟已听见自己的骨头被勒得嘎吱作响!疼得他放声大叫,可是喉咙里突然塞进一团又冷又滑的藤结,噎得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渐渐的呼吸困难,手脚瘫软,不多久便昏死过去!
脏!这么脏的东西,也敢碰清梨的替身?
清霑的雾身因着生气微微颤动,转眼落了一些绿色的细茸毛下来,还未到地上便消弭不见。
清霑慢慢转头俯视亭欢那张净白的小脸,蜂网青盲眼前融融的泛起了淡橙色的光晕,他不露声色的笑了,好极!这正是金气充和的表征,连着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
正要伸手带引,却见她那身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粗麻服。
清梨肯定不喜欢的。
闭上眼皱了皱眉,眼前浮现的是清梨那淡绿色花瓣形状的裙子,一双花萼色的小靴子娇俏可人,终于叹了一口,捏了个织衣诀,这本不是茑旬灵族所擅长的,第一次少了个袖管,第二次又多了个袖管,第三次,画虎类犬的就马马虎虎吧!
当已经消散了大半个身子的清梨勉强睁开眼,骤见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亭欢,先是有些恼怒的瞪了清霑一眼,眼光一转,带着复杂的表情缓缓点了点头,又有些委屈的撅了撅嘴。
清霑完全不明就里。
清湄穿着一身浅紫色素馨花型的裙子慢慢走进来。
她和清霑清梨不一样,右半个身体是有实体的,只左半个和他们一样是雾形的,但是那右半个却长着藤蔓一般的青色纹路,说话的时候藤蔓会向前延伸,也会缩回,猛地一看有几分吓人!
“她恼你给她穿了一样的衣裳,却也满意她长的还算好看,最后是不愿意她比自己还好看”
清湄的声音像云雀之声,听了浑身清凉。
忽然清梨极速的眨着眼睛,有几分焦虑。
“这又是?”
清湄道:“她催你快些续接她的灵力,不然就散光了!”
清霑恍然大悟,果然只有女人懂女人,自己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懂的。
他将亭欢的手和清梨仅剩的右手接上,发动一个巨大的绿色漩涡,里面白色碧色青色的水雾飞速旋转,刹那间离心出千万种叶子和花瓣来,潮湿的香气大盛,亭欢被熏得泪涕直流。
清梨则带着个似睡莲一般安宁的表情,慢慢消散,像桌上的灰尘被一点点擦去从此再无踪迹。
清霑和清湄只像看日出或落雨一样,没有任何哀泣或悲伤。
茑旬灵族门下的小灵们情感淡薄,你见过一株芳草哭泣吗?他们都像芳草一样,只是修了个雾状的人形,会思索会说话罢了。
所以也无法同人类交/合,一则没有实体,二则没有情/爱和欲念的驱使,灵欲难以统一,也不能孕育完整胎体的孩子。
茑旬的灵族们虽有灵力,寿命却极短!男子不过三十,女子不过二十四。
原本整门的希望都寄托在最年轻的清梨身上,可是她却偏偏在修炼的时候出了意外
门下萧瑟,已露衰败之像。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
带着纯正庚金之气的阮亭欢,承袭了清梨半部灵力,灵族的坎气有金来生助,尤其难得的是,她居然基本上保有了原来的实体,基本的意思是:很多时候是有的,偶尔却和清霑一样,是个雾形!且无法自我掌控。
不过,这已经很难得了!
旬主清霆说:先在旬门内修炼,再送至结露堂去熏沐后,便可无大碍了!
就这样,阮亭欢在甜美绿森林的茑旬住了下来。
每日跟着清霑和清湄修炼,从最粗浅的心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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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结露堂()
十几日过去,注入了灵力的亭欢基本忘却了人世的遭遇,不过她的名字却保留了下来。
当日,清霑携了她来所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叫什么?”
“阮亭欢”
“软,亭欢”
看着那双似太白秋月的尘世凡眼,清霑第一次觉得不安,不安,这也是茑旬灵族极少会有的感受。
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实则是在飞。亭欢吃惊的看着他像一只巨大的蓝绿色蛾子呼呼的飞着,觉得自己是落入了一个奇异的地方。
“我是怎么来的?”阮亭欢开口问,那声音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像从水里听声音一般。
清霑正倒挂着看她,亭欢只好抬头,对视上他没有焦点的格纹状的瞳子,里面好像有许多深色气泡撞击着,破裂,再成形,奇特又好看,清霑也在看着亭欢圆圆黑黑的瞳子,里面有个绿色的边缘模糊的脸,是自己!
有趣,但是,这样的对视也甚是奇怪。
他轻飘飘的落地。
指了指右手边悬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镜子是花露凝结成的,还可以看出露珠上泛着五彩的光。
亭欢走近看。
里面正是自己。
穿着孝服哀恸哭泣着,后面跟着一个鼠灰色猥琐的男人,眼中的邪恶昭然若揭。
“费三叔!”她捂住嘴惊叫。
镜子里的回放着自己的遭遇,她咬着下唇微微颤抖,脸色惨白,拳头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
他居然!
自己丧母的第一天,他就存了这样的邪念!当年他得了冻疮,烂了半支脚没钱医治,还是母亲好心给了他几两银子看病,如今腿上还留着一个巨大的疤痕,他,还是不是人!
这样剧烈的情绪起伏,清霑是没有的。
也看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这镜子不能再让她看下去了,只听见“啵”泡泡破灭之声,镜子里便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个白色藤框。
“全都忘了,很快就会”
之后,清霑便带她去见了清梨
阮亭欢站在幽谧高大的林间,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漏射下来,空气馨香的不可思议。
她已经拥有了茑旬灵族一样宁静恬淡的脸庞,她的眼睛极大,有着完美的弧线,睫毛卷密似扇,看人时,清澈芬芳的眸光让人如沐春风,美,却是无邪又无情的。
不过,不知何时,眼角处一条细若游丝的淡青色血脉却爬上去
“不要正对阳光站着!”
身后传来清湄的声音,引得另一只云雀叫了几声,大约也弄错了。
“会很危险吗?”
“不是,会晒脱水”
茑旬的小灵们都是植物原身,既要有阳光,又不能暴晒。
但是亭欢抬头看看星星点点的光,想了想,师姐说的总是对的,便转身回来。
“你会什么?”清湄问。
她脸上的藤蔓在寻找阳光,都伸向右颊上那块光斑。
其实看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怪异了。
“开锁”
“那是什么?”
亭欢想了想,自己也有点奇怪,为什么人都记不住了,开锁却还记得;而且,开锁是跟谁学的?
但是眼下,清湄正在等自己的回答。
“暗锁,凡是名贵的盒子,都会配上一个难开的锁,一般人拿不到里面的东西。”
“那盒子的主人呢?”
“他可以用钥匙开!”
亭欢说钥匙的时候,脑子里嗡嗡一响,这个词不是茑旬小灵能懂的了。
“你有很多钥匙?”
“我没有钥匙也可以开,我有一屋子的锁,都能开”她说着,心里开始慌乱起来,为什么我有一屋子锁,是谁给自己的?完全想不出来,真伤脑筋!
“哦,那没什么,我也可以教你,把他们的心里的想法锁住!”
“他们?”
“他们!”清湄用手指着遥远的地方。
亭欢隐约觉得,她指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来处,那里有很多他们。
“把一个想法或念头锁进他们心里,你想打开就打开,想锁住就锁住”
亭欢点点头。
其实清湄说的便是意蛊,茑旬灵族擅长依托一个执念在人心里下蛊,虽然灵巧,但控制的时间却不会太长,至于亭欢说的锁,其实她并不真的明白。
“应该很有趣!我要学!”
“你来”
清湄带着她向一个红色的木拱桥走去,一弯清溪不知从哪儿流过来的,又向南方流去,溪水清澈见底,有像扇子和菱角一样白色的小鱼游来游去。
水面上蒸蔚着淡蓝色的水雾,亭欢脱口而出“波上含烟翠”。
清湄看她一眼,这个小怪物,有时很像“他们”有时候像“我们”。
“那儿有一只花圃扇,你试着用灵力捏个跌落诀,看看它会不会掉下来?”
清湄递给她一片豆芽形状的草,指着十几米处头顶上开着一把飘逸扇子,棕黄色的小鸟。
亭欢闭上眼,运用清霑教给她开启灵力的方法,一股微麻的蚁行之感从胸口出发,很快传到指尖,亭欢用自己的欲念驱动,掉下来!
花圃扇突然抖了抖,头上的扇子唰唰开合了一下,依然稳稳站在枝条上。
“感到灵力从胸中出来的同时,你的念头要聚集在指尖”
身后传来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有点轰隆隆的,不甚清晰,不是清霑,是谁呢?
亭欢回头,看见一个高大“蘑菇衣”。
“旬主!”清湄上前见礼。
他穿着雀斑菇那样褐色看起来很柔软的衣服,还濛濛凝着露珠,感觉轻轻一抠便会破。
“再试试”
“嗯”
亭欢依言再试一番,这次花圃扇连头冠都没动一动。
“毕竟,清梨的灵力本就弱,且消失了大半”清湄在一旁解释。
“算了,也不急在一时,你们准备一下,晚间去结露堂用膳!”旬主说完便转身了。
“姜堂主回来了?”清湄猛地转头。
她一向冷静,此刻却有些不安。
旬主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亭欢却被从天而降的一样东西砸中了头,不疼,脸上被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