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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雨袭将过去,将城头上麋集的守城官兵射倒了一大片,而后,唐军步兵队列中新任步甲营校尉鹰四已率部向城头凶狠地起了冲击,在队列最前头的清一色全是身高力大的佰刀手,那等气势立时另本就慌乱的城头守军更是乱成了一团。
“放箭,快放箭!别管怪物,射佰刀手!盾刀手上城,快!”眼瞅着己方弓箭手乱成一团,伏阇雄已然知晓无法阻挡唐军冲程部队杀上城头了,顾不得再琢磨着如何对付那三辆趴在沙堆上,渐已升高到几与城头齐平的龟车,忙不迭地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背城借一的三国联军到了此时已然没了丝毫的退路,眼瞅着唐军冲城部队来得凶悍,不但没有就此退缩,反倒是爆出了绝望的勇气,不去理会正在攀升中的龟车,也不顾唐军骑兵的密集箭雨压制,拼着老命地向着冲程唐军步兵不停地射着箭矢,哪怕身边战友纷纷中箭跌落城头,也吓阻不了绝望拼命的守城官兵,如此一来,守城的弓箭手在大唐骑兵的打击下固然是损失惨重,可冲城的唐军步卒也因此折损了不少,近百名官兵倒在了冲击的道路上,好在冲在最前列的佰刀手们全都是身披重甲,大体上受轻伤的多,而丧命的少。
说时迟,那时快,三百余步的距离冲将起来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罢了,就在龟车攀升到了城头之际,唐军官兵已然冲抵了城下,呐喊一声,沿着沙堆冲了上去,并分三路,顺着龟车所形成的坡道强行杀上了城头,而此时,早已列阵在城头上的于阗重甲步兵则寸步不让地迎击上前,双方就在城头这么个狭小的地盘上展开了血淋淋的厮杀。
壮烈?不!是惨烈!唐军的佰刀手固然是所向披靡的勇士,往往一刀下去便能力斩数名挤成一团的于阗重甲士兵,无论那些兵丁是用盾来挡还是用刀来架,对于泰山压顶般的佰刀力劈来所都是一个下场,那就是刀折盾破人亡,绝无例外可言,可挥刀之后的唐军佰刀手却往往躲不开其余于阗重甲士兵的偷袭,不是惨死于刀下,就是被退到了城墙两侧的弓箭手射落城头,这等以命搏命的打法,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件灵肉上的折磨,较量的就是意志,谁先撑不下去,谁就将承受全面失败的惨痛。
很快,一波冲上城头的四十余名唐军佰刀手在斩杀了数百名于阗重甲士兵之后,全都光荣战死,剩余的唐军盾刀手却依旧不肯罢休,与拥挤在城头的于阗守军继续着以命换命的厮杀,血在烧,疯狂在延续,围绕着三处突破口,攻守双方忘我地厮杀着,兵器的撞击声,刀子的着肉声,呐喊声,伤者的惨号声,垂死者的哀鸣声交织在了一起,双方的伤亡都在急剧地上升着,可双方都不肯退让,渐渐地,处于仰攻状态的唐军因着人数上的绝对劣势,出现了丝不支的迹象,被守军挤压着从城头退到了坡面上,眼看就将被轰下城头了,正手举着大盾、冒着箭矢的袭击在城下不远处指挥攻城的鹰四急得眼都红了,顾不得军中“校尉不得亲自冲城”的规定,将手中的大盾往地上一掷,从亲卫手中抢也似地拽过了把佰刀,往城头一指,高呼一声道:“二队,跟本将上,杀进城去!”
“杀,杀,杀!”在城下待命的二队唐军冲城部队爆出高昂的呐喊声,沿着沙堆冲上了坡面,踏着战友的鲜血再次冲上了城头。
鹰四是个武功高手,为人勇悍得很,只是因着鹰组中人才济济,平日里并无甚出彩的表现,不过其人善战而且敢战,在越王府众多武功高手中是难得的几个懂得带兵之道者,就其战术素养来说,在鹰组众多高手中,仅比已牺牲在牛头岭的鹰三稍差一线,此次大扩军能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接替了鹰三战死所空缺出来的步甲营校尉,并不完全靠的是李贞的提携,而是靠在演习中击败了众多竞争者,此次作为攻和田的部队指挥官,鹰四绝不想平生一仗便败了下来,故此,他要玩命了——但见鹰四如同飞鹰般在沙堆上跃了起来,在空中一个起伏,紧接着在一名一队残存官兵的肩头一个借力,人已冲天而起,窜上了城头,脚尖在城碟上一点,人如利剑出鞘一般,由上至下,向着挤成一团的于阗守军飞扑了过去,还没等那些于阗守军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鹰四手中的粗/长佰刀猛地抡了个圆,斜斜地劈将过去,转瞬间将三名守军砍成了两截,而后一个侧旋,于落地的同时,顺势将佰刀抡了半圈,所过之处,一刀两断,十数名正准备动攻击的于阗守军硬生生被拦腰斩成了两截,一时间鹰四所历之处鲜血狂喷,惨号大作,如同地狱般可怖,吓得残余的于阗守军纷纷下意识地躲避不迭,人挤人的城头上竟然因此而空出了偌大的一块地儿。
“杀贼!杀贼!”一见自家主将如此勇悍,冲城的唐军官兵立时士气大振,趁着守军退避的当口,疯狂地涌上了城头,彻底抢占了一段城墙,并不断地向两头攻击着,试图将三处突破口连成一线,至此,胜利的天平似乎悄悄地倾斜向唐军的一边——攻城战的要诀就是占领城头,一旦城头被突破,守城一方势必处于极端被动的境地,若是唐军大队人马杀上了城头,这城也就无法再守了,剩下的只能是打巷战了,很显然,守军没了城墙的掩护,其士气必然低落到极点,一旦打算准备巷战,其实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覆灭是迟早的事情,这是冷兵器时代攻防战的铁律,只要是为将者心中都有数,眼瞅着城头上己方盾刀手被唐军压迫得节节后退,而其余预备队却因着城头的面积有限而无法投入战斗,伏阇雄急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大叫了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宝岛,猛地高呼道:“全军杀贼,斩杀唐军士兵一名者赏银百两,斩杀军官者以其官位为奖赏,杀啊!”话音一落,也不管自己乃是国王之尊,亲自率领着亲卫队冲向了城头。
或许是因着被伏阇雄的果敢所震撼,也或许是被重赏所打动,城头上本处于劣势的守军官兵立时停止了后撤的脚步,疯狂地投入了反攻,城头上的血战愈演愈烈起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意志的较量(下)()
末时三刻,天突然阴了下来,原本火辣辣地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宛若不忍目睹城头上那等残酷的搏杀般迅地藏到了厚厚的云层间去了,乌云越聚越多,天也越来越黑,渐渐地,光线昏暗得有如黄昏将临一般,暴风雨就要来了,而城头激战的双方却丝毫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依旧在忘我地搏杀着,每时每刻都有人哀嚎着奔赴黄泉,城头上早已是血流成河,可僵持的场面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改观——唐军固然无法将三处突破口联成一线,而三国联军也同样无法将唐军赶下城头,此际已不是战略战术的较量,而是意志力的大比拼,哪一方先承受不住惨重损失的压力,哪一方就将彻底陷于崩溃。
疯狂是此际的代名词,血腥是此刻的注解,从午时正牌正式攻城到如今,已激战了一个多时辰,唐军步甲营、步丙营先后投入了战斗——步甲营校尉鹰五重伤、左果毅校尉杨天战死、右果毅校尉成奎战死,步甲营全营一千二百人折损过半,不得不退下了城头,而冲上城头接替步甲营的步丙营一上去就折损了左果毅校尉李晟龙,酣战不过仅仅一刻钟时间,便有两百余官兵长眠在了和田城头,唐军的损失不可谓不惨重,当然,作为守城一方的三国联军也强不到哪去,实际上,在唐军强力的冲击下,三国联军只是依仗着地利及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在苦撑着罢了——开战至今,三国联军已然折损了两千七百余将士,几乎是唐军的三倍还多,然则,没有退路可逃的三国联军却在伏阇雄的指挥下拼死地坚持着,不断将生力军调上城头与冲城的唐军玩命,人浪一波高过一波地冲击着唐军死守的城墙段,却始终无法奈唐军何,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都是在死撑,就看谁的气更长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妈的,再多打一会儿,老本就要折光了,该死!眼瞅着城头的酣战打得如火如荼,屹立在本阵的李贞脸色虽平淡,可心却沉得很,只是到了这等时分,李贞也无法退缩了,无他,气可鼓不可泄,此时要是退将下来,全军的士气受影响还是小事,一旦让伏阇雄缓过了气来,认定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守住城池的话,那他就不会去催促疏勒王塔甘答所部进兵,如此一来,前面所有的谋划和牺牲就全白费了,可再这么打将下去,损失之惨重又不是李贞所乐见之事,这等进退不得的地步真叫李贞头疼万分的,无奈之余,也就只能咬牙强撑着了。
李贞在强撑,伏阇雄同样也是如此,先前为了压制住鹰四所部的冲击,伏阇雄亲自率亲卫军动反击,虽暂时抑制住了唐军扩大突破口的趋势,可伏阇雄身边最精锐的亲卫队也折损得一干二净了,便是他自己的右臂也在因此而中了一刀,虽说因铠甲厚实,伤得不算重,可也失去了再战之力,此时只能是退到了残破的城门楼上,看着其弟伏阇勇率军厮杀,眼瞅着己方一队队生力军调上来,转瞬间就在唐军面前撞得个粉身碎骨,除了留下满地的尸体外,丝毫也无法撼动坚如磐石的唐军,伏阇雄的心在滴血,眼珠子都红了,心中又气又恨,只不过他如今气恨的不是正与自己拼死作战的唐军,而是远在百里之外的疏勒王塔甘答——信使早就派将出去了,自清晨唐军动一波攻势起,伏阇雄前前后后已经派出了不下十波的信使,可却始终没等等到塔甘答的答复,在他看来,正是由于塔甘答迟迟不进击,这才令唐军能心无旁骛地动决死攻城,若是可能,伏阇雄恨不得一刀劈死了塔甘答,只可惜这会儿他也就只能是想想罢了。
双方都在苦熬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流得越来越多,战死者的尸体层层叠叠地铺满了整个城头,双方的士兵就在这尸山血海中绞杀着,扑击着,翻滚着,刀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