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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香玉那一瞬间几乎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脑细胞都发育完全没有。
这幽浔昀一看就知道不是闲云公主的良配好吧?
若真是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失联七年还念念不忘的,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顾忌甚至大张旗鼓揭露她身份么?
若真是拥护闲云公主的,会不顾她安全、以她为饵,趁机除掉某些势力的党羽么?
若真是担心她,为击退敌人而应顾不暇,何必牺牲个手下博取她的信任,特么的直接抱起她飞出去找接应的嘛,满戏院的英雄救美桥段都这么写的,她碧香玉抱起来又不重!
强忍住青筋暴跳,碧香玉干笑几声,没话找话道:“哈,哈,原来幽公子是闲云公主没来得及办入赘仪式的夫婿呀。”
叫你玩苦情戏码,叫你装!
再私定终身活该也是个入赘的命,何况还是入赘的候选人……之一?
这话一出,幽浔昀身周的气压顿时急剧下降,立时让碧香玉得寸进尺打嘴仗的想法收了回去。
看着他依然不带柔情的绝世俊颜,碧香玉不知道拿这血玉琼觞怎么办,正考虑着要不要收起来,却听到那幽浔昀开口道:“既然公主记起了臣的身份,便兑现诺言吧。”
“???”碧香玉双眼圆睁。
神马身份?
神马诺言?
记起他是闲云公主的未婚夫候选人之一也算?
幽浔昀嘴角微挑,引得碧香玉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手中的血玉琼觞,那暗红色的玉质边缘在背光处勾出一抹晶莹的弧线。
“公主可还记得,你说过此生只属于臣一人。”幽浔昀沉声说。
碧香玉:“……”
什么叫做冬夜里的一场惊雷,这就是冬夜里的一场惊雷,还是在有预兆的前提下,碧香玉活过两世终于是经历过了这么一遭,瞬间就被雷得外焦里嫩的。
对此,她突然很想长嚎一声: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拿这种感天动地的言情老调来勾搭她一个见惯了痴男怨女的花楼楼主!
但素,碧香玉不得不承认,她听了很、受、用!
按照戏文里的桥段,碧香玉应该做的是面带羞涩,明明身强力壮还是要做出柔若无骨的模样,最好能泪眼滂沱地看着身前的男人,一边被他的言语感动一边情不自禁的晕倒在他怀里。
可是看了看幽浔昀自带的冰冷到冻死人的气场,碧香玉连高呼“臣妾做不到啊”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好死不死地问道:“那个……那句话我收回行不?”
第七章 风雨欲来()
身为丰州红巷升仙楼最漂亮的楼主,失去自由的碧香玉被迫坐在明黄色幔纱笼罩的行车里,不点一丝光亮的回忆人生。
虽然身边还有一只抱着包袱的丫鬟小翠帮忙排解寂寞。
虽然时不时有眉清目秀的小厮顶着送吃送喝的名义进来缓和审美疲劳。
虽然已是午夜却毫不影响两边夹道欢迎的群众果然是不要太热烈。
但是碧香玉还是相当懊悔早上起床的时候没有翻黄历。
小翠看着她长吁短叹半晌,实在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公主,翠儿看这幽浔昀对公主一片痴情,浔昀,寻云,寻闲云,看连名字都登对。”
“叫楼主!”碧香玉有气无力哭丧着脸瞟了她一眼,又双目无神地看向手里的血玉琼觞,暗叹小翠憋了这么久才说话也是难为她了。
小翠两眼放光:“楼主为什么不愿意与他回凤皁宫?翠儿看你一见他就心跳加速,情动不能自已呀!”
碧香玉幽幽长叹:“不是本楼主看上他,是这身体对他饥渴得无可救药好吧!”
“楼主……”
别理我了!
我想静静!
“啊,楼主,您别总把您自己精分啊,每次您一说身体,翠儿总以为您是借尸还魂来的……”
“会用精分这个词,翠儿真真是进步得恰到好处。”碧香玉一口气陈述下来,端着个老气横秋的架势心里却在泛苦。
借尸还魂?
她跟借尸还魂有什么区别嘛?
七年多的适应期,足以让她熟悉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足以让她以为曾经度过的真实的现代更像是一场梦。
足以……让她忘记自己的名字。
七岁时初见,养娘便说,羽儿,从今以后“碧香玉”就是你的名字。从今以后,你需懂得察言观色,懂得与人周旋。从今以后,你得自己爱惜自己的命,因为没有人会为你舍命。
碧香玉闻着车厢内浓重的熏香,在摇摇晃晃的行车中拧紧了眉。她的脖颈修长,肤色晶莹如上好的美玉,静静思考时清冷而孤寂的身影,宛若天边的皎月。
许是今日的变故来得太突然,小翠少见的没有再聒噪。窗外透过来的火光和树影明明灭灭,成了这沉默的车厢内唯一的动景。
不知道行了多远,只看见车窗的缝隙在幔纱后若隐若现。
碧香玉只微微一瞟就能望见幽浔昀被火把印照在车窗上的侧影。明明只是一个深色的剪影,隐隐冒着生人勿近的寒气,但那如同苍劲有力的工笔勾勒出的线条,高傲疏离却又勾人心魄。
正是神游时,车门的布幔翻出一阵寒风,紧接着一个身影灵巧地落入行车中。碧香玉偏过头去看了看那窗上消失的剪影,心底叹息了一声,端起个惊吓过度的小模样,转身面向来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奴家有眼不识泰山,敢问……来的可是佑州王……幽大人?”
大朝国七州一海一帝都,姓幽的世家王侯只有佑州王一人。
据传此人天赋异禀,手段凌厉,十八岁便承父位担任一州之王的位置,是大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异性王。
那人如她所料,没有回答,连带这整个车厢里都压抑得可怕。
碧香玉下意识往小翠的方向靠了靠,悄悄掐了她一把,却发现小翠竟一点反应都没有。碧香玉心底大骇,忙扑过去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好,是温热的,又感受了她平稳的心跳,这才放了心。
不管小翠是什么时候被下了套,起码她眼下还没有事。
若不是两人的小命在对方手里,碧香玉定然是要呸出一口恶气,连带着踩上几脚。这样对待她一个贞节两操都在的楼主,那幽浔昀真的大丈夫吗?
隐忍不发这种情绪让碧香玉窝火得很,而更令她焦躁的是对方气定神闲的态度,带着猫戏老鼠的神情,在隐隐卓卓的窗外透进来的火光下,一点一点朝她靠近。
碧香玉本能地想往后退,可她后背布幔下透过来的车壁的凉意,令她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眼看着幽浔昀的身形缓缓压近,碧香玉就要以一个尴尬的姿态呈现在他与车壁之间,心下恼怒,不知觉中就有些热血上头,抬腿就朝眼前人踢去。
也不知那幽浔昀做了什么动作,碧香玉的眼前一花,脚便落了空,而下一瞬,那只落空的脚不知怎的竟被抵上了他的肩膀,碧香玉顿时发现她躲过了一次尴尬,却以另一种更为难堪的姿势呈现在他的面前。
“你!”碧香玉的脸顿时通红,“你下流!无耻!不可理喻!”
骂完之后突然觉得这几个词连在一起似乎哪里怪怪的?
幽浔昀依然没有接话,也许是靠得太近,碧香玉不敢探究他的表情,只是他身上的男子气息极为好闻,挟裹着冬日的冰寒,再次让她心跳加速。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碧香玉感觉血液沸腾得快要把她的脑袋撑爆时,那幽浔昀终于开口:“大朝国长公主,帝氏行羽,号闲云,生于昌隆五年,受封帝都凤皁宫,念德二年三月,宫中突发大火,公主失踪,流落民间,时年七岁。”
他的神情淡漠,似有回忆又带着些别的情绪,他捏住碧香玉的下巴将她抵紧,眼神放肆地扫过她的脸和脖颈,似是想看看暴露在空气的皮肤里有没有烧伤过的痕迹。
碧香玉被压迫得有些窒息,胳膊使劲往前拐,以求能在两人间多撑出一些空隙来。
幽浔昀却不为所动,继续道:“升仙楼楼主,碧氏香玉,人称美人玉,念德二年四月流落丰州,因烧伤命垂一线,时逢游医圣手顾羿现身红巷,遂起死回生,后为升仙楼前楼主碧颜汐收养,今……年方十四。”
只两句话,足以说明这是一个巧合到连造物主都无法怀疑她们没有关联的事件,巧合到碧香玉也忍不住要寻找这具身体身世的冲动。
第八章 再遇老相好()
听着幽浔昀缓缓陈述,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刮过她的脸颊。
似是为了应证什么,更多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层层袭来,这让碧香玉有一种错觉,若她真有那段落难的记忆,此时定然已经抵抗不住要和盘托出。
细细地喘出一口气,碧香玉艰难地与他直视,那张脸果然俊美无俦,明知是危险到极致却也引人沉沦。
“幽大人,我早已不记得年少时的事情,生无根基长于风月,怕是承受不起闲云公主的名号呢。”碧香玉缓缓喘息,放弃了那副做作的伪装,两眼定定地看向对方眼底,既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害怕?”许是她难得的诚恳让幽浔昀有了些动容,他的手指顿了顿,沉声吐出两个字,似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碧香玉乖巧了些,把肩膀缩了缩,耸耸鼻子瓮声承认:“幽大人……我不想死。”
她想活着,活得长长久久,来一趟人世,就算不能大富大贵总不应该暴尸荒野,到最后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吧。
事实证明,早些摊牌自然有早些摊牌的好处。听到碧香玉的话,幽浔昀深邃的眼沉了沉,虽然没有回答,但周身的气势却明显收敛了许多。
一时间车厢里的氛围缓和了不少。碧香玉垂了眸,感受着脖子上幽浔昀放松力道的大手,等待对方表态。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而缓缓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周围响起一片嘈杂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