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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这个人该如何处置,自从被洛修带过来,已经搁置两天了。”女人颔首道。
之前妖魔管理局派来侦查情况的小队全军覆灭,只剩下这一个还活着,堂主洛修怎么也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索性给了门主。然而以门主的性格,是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叶。任何人类的性命在他眼里都不过是草芥。
“你叫什么名字?”门主并未回答,反而问起了身后的鬼。
鬼早因此诡谲的场面而吓得瑟瑟发抖,半晌都说不出话。
门主没有逼迫她回复,再继续说道:“你身上都是符咒的灼伤吧,之前禁锢你的是个道士?”
鬼战栗地点了点头。
“真巧,这妖魔管理局的杂鱼也是个道士。”门主笑道。
气氛骤然严肃起来。
“孽畜!”被锁链捆在半空中的男人朝这边骂道,鬼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临死前一样的怨恨与愤怒,不由得心惊胆颤,门主则依然波澜不惊。
“他用符咒逼你为他做事?”门主继续问道。
“是。”鬼低头应道。
“抬起头来,”一改之前的温柔委婉,这是句不折不扣的命令,“看着他。”
鬼只好照做。
“阿璃,交给你了。”
之前一直在静静看书的女童欣喜万分,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开心地一路小跑过来抱住了门主的胳膊:“阿璃最爱白灼哥哥了!”
话音刚落,被悬在半空中的俘虏脚下忽然出现了一片漆黑的沼泽,从沼泽中缓缓浮现的白骨抓着他的脚踝不断向上攀爬,贪婪地啃食所到的每一寸的肌肉和皮肤。
偌大的书房内回荡着男人因疼痛而爆发的嚎叫声,嘶吼声。
鬼望着那躯体从不停挣扎的血肉模糊到光秃秃的森森白骨,一个腿软跌坐在地。
“既要入我黑沙,就得记住,人才是世上最脆弱的存在,不堪一击。”门主冷笑道。
鬼怔怔地望着那滩黑色的沼泽逐渐缩小,消失,门主身旁的女童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你对繁炽说,杀清云子的是个九尾狐?”
鬼木然地点了点头。
“什么样的九尾狐?”门主追问道。
鬼不知如何形容。
“是不是与我有几分相似?”
鬼点头如捣蒜。
门主笑了,笑容狡黠而神秘。
“你叫什么名字?”
“鬼。”
“‘鬼’,这不能算是一个名字,你之前叫什么?”
“时间太久,忘了。”
鬼感觉自己彻底地失去了所有,真正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百里沉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连风衣外套都不脱就直接脸朝下扑倒在沙发上。
这些天需要处理的事物太多了,几乎每一天余秋水都会带着她那个大脑袋佯装淡定地小跑到她的办公室,将一堆材料放在她桌上。
无论是早已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手案,还是之前去调查cpd短暂强烈妖气波动却杳无音信的调查组,抑或是今天差点让百里棽被罗刹手刃的废柴狐妖,都让她头疼。
身为此城的管理局分局长,年纪轻轻的百里沉瑛肩负重任,在外人看来是无比殊荣,对她来说却是把双刃剑,还是把不得不徒手接下的双刃剑。
百里家的血统每况愈下,家族早已到了日薄西山的地步,若不是她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横空出世强行续了一波,早在十八年前百里家就被赶出了阴阳家四大家族之列。
退一步说,即使不是为了家族,为了百里棽她也会像今天这样拼命。
百里沉瑛总觉得,当初在母胎中一定是自己把所有的灵力都继承光了——也包括百里棽的那一份,现在的百里棽才会过得如此惨淡。她拼死拼活地让自己朝着顶尖进发,也是为了发挥百里棽那份被她剥夺的力量。
虽说这样的想法有些一厢情愿,可她还是因此不断努力着,同时也与她的初衷,百里棽,渐行渐远。
百里沉瑛把头埋在真皮沙发间,趁着不容易得来的闲暇思索起人生。
才不过半分钟,就被打断了。
她的手机响了。
短促的电铃声划破了冥想的寂静——这样的铃声是她特意为百里常风而设的。
才刚一摁上接听,电话那头沉稳苍老的声音急迫地说道:“沉瑛,快把棽棽带回来,她在那边已经不安全了。”
百里沉瑛收回了昙花一现的慵懒神情,再次回到了之前雷厉风行的模样。
第23章 白发的不速之客()
当第一缕晨曦穿过窗帘缝隙照射在细软的金色狐狸毛上,百里棽总算恢复了意识。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似乎记忆也随着满脸流淌的泪水一起消逝不见。
面颊边一片毛绒触感的柔软,百里棽微微抬起头,正看见阳光中映着淡金色光芒的狐狸紧闭着细长的双眼。
她侧躺着将耳朵贴在狐狸的胸膛,那里从昨晚起就一片寂静,甚至都没有呼吸声。
“别听了,他现在没有心跳。”
房间一角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
百里棽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有第三个人,她警觉地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靠墙而立,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黑色阴影里,只有一头银发无比耀眼。
男人的容貌说是比女人还艳丽也不为过,脸上的笑容里满满都是轻佻和蔑视,五官犹如精雕细琢般,只是多了些女气。
“娘炮。”百里棽面无表情地吐槽道,她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一向对莫名闯进家里的不速之客没好气。再说,这句“娘炮”也不是没来由的人生攻击,此人若不是先开口说话,她定会以为那是个高个长腿的姐姐。
男人没有恼怒,笑意更深,那双好看的眉眼像星辰一样在黑暗中光彩熠熠,“百里棽,这是你招呼客人该用的称呼么?”
听到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百里棽脸上波澜不惊,心却咯噔一掉。她借着眼角余光通过大开的房门像外瞥去,一张贴在墙上的辟邪符完好无损,毫无异样。
“你是谁?”百里棽精神紧绷。明明她才刚刚睡醒,眼睛也哭得红肿,此刻却像被浇了冷水一样无比清醒。
“你可以叫我白灼,”男人离开了墙面,朝她徐徐走来,“我是扶光的朋友。”
白灼的脚步在距离她只有二十公分的位置停住了,他低下头,嘴角含笑,定定地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百里棽。曾经无数个女人都跪倒在他白灼迷离的笑靥下,此时也定不会失手。
“我可没听说过他还有朋友。”百里棽不甘示弱,也用那深渊似的眼睛回看他。
“他没告诉你的事情多着呢。”白灼眯起双眼,“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什么。”
一语中的。
见百里棽的后背在那一刻突然僵直住,白灼丝毫不放松,继续咄咄逼人道:“看来他真的什么都没说啊!不过我很友好的,他不肯说的,我可以全盘托出啊,只要你想听。”
“你到底是谁?”百里棽注视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再次问道,而这一次即使气势再足也不能掩盖她的心虚。
白灼忽然向后退了一步,没再给她带来任何压迫感,转而坐在床沿,轻轻抚摸起床上那只没有人任何生命特征的狐狸。
百里棽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孔,阳光下与扶光竟有几分相似,而他抚摸扶光时的神情,也让百里棽不寒而栗——
既像是抚摸爱人时的亲切,又像是屠夫对手下待宰羔羊的审视和怜悯。
“他快死了。”白灼轻声说道。
“不可能。”百里棽纹丝不动,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扶光说过的,这只是睡着了而已,他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
百里棽不断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对于百里棽的不相信,白灼淡淡一笑,并未争辩,只是又轻轻地说了一句:“他真的快死了。”那语气轻松得就像地铁里报站名的录音一样,没有丝毫起伏。
“我来,就是为了救他。”白灼用眼角余光打量起一旁心猿意马的百里棽,“你不会想亲眼看着他就这样死去吧。”
“他不会死。”百里棽依旧不肯松口。
扶光说过他不会死,一定不会有事的。
“真想不到,你居然这么狠心。”白灼轻笑一声,似是嘲讽揶揄,“他为了你才受这么重的伤,你居然能眼睁睁地放着他去死。果然,人都是无情的。”
这一句话彻底击碎了百里棽对扶光的信任,扶光确是为了她才变成了这样,生死未卜。
“我”百里棽第一次语塞,面对白灼的诘问她手足无措,只希望床上那只一动不动的大狐狸能像以往一样生龙活虎地替她反呛回去。
可自始至终扶光都像死了一样,浑身冰凉,没有心跳和呼吸。
“你也想让我救他,对吧?”白灼转过头来,诚恳地看着百里棽,“你的家人就快来带你回去了,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扶光。”
“不会的,他是百里家的守护神。”
“也是第一个被关在祠堂地牢里供奉的守护神。”
百里棽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永远带着笑意的男人,呆若木鸡。
“看,我说了吧,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白灼一边轻抚着沉睡中的九尾狐,一边欣赏着少女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心情愉悦。
*
晌午时分,晴天下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百里沉瑛趁着午休的当,在写字楼旁的一家星巴克里点了杯美式咖啡,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掏出手机。
刚一解锁屏幕,她就犹豫了。
掐指一算,她与百里棽也快有一年未见,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春节。她太忙,忙到根本无暇顾及这个正在青春期当头的妹妹,别人家都是姐妹情深,只有她和妹妹形同陌路。
虽然两人年龄差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