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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玉珍抬眼望向诸葛英,道:“这是外子复姓仲孙,双名漱玉。”
诸葛英不自由自地拱手说道:“诸葛英来得鲁莽,打扰之处还望仲孙老先生海涵。”
青衣老人仲孙漱玉立即说道:“这是什么话,我夫妇俩住在这穷山恶水,人迹罕至之处,一无亲人,二少朋友,久尝寂寞滋味,今日能接得少侠这么一位贵客,乐何可支,欢迎都怕来不及呢……”
转望邢玉珍笑问道:“珍妹,请诸葛少侠那地坐,厅里还是外头。
邢玉珍叹道:“八成儿你又想到外头坐坐去,是么?”
仲孙漱玉窘笑说道:“珍妹,我都快憋壤了,出去透透气不好么。”
邢玉珍白了他一眼道:“别忘了,你是主人。”
仲孙漱玉忙转望诸葛英,说:“我想请少快外面草事中坐坐去,不知少侠……”
诸葛英当即点头说道:“客随主便,诸葛英敢不敬迎。”
转身先退了出去。
随见仲孙漱玉偕同邢玉珍跟了出来,诸葛英看得清楚,仲孙漱玉两脚僵直,寸步难行,他等于是被邢玉珍抱着出来的,诸葛英没在意,当然他更不便问。
草亭中坐定,仲孙漱玉立即望着邢玉珍道:“珍妹,咱们以何物待客。”
邢玉珍道:“班大哥酿的酒嫌太烈了些,咱们自酿的‘碧玉醪’如何。”
仲孙漱玉抚掌笑道:“好极,我垂涎久矣。”
邢玉珍白了他一眼,嚷道:“瞧你那付馋像,也不怕客人见笑。”
白首夫妻俨然年轻爱侣,由此可见他二人情爱之笃,委实令人有只羡鸳鸯不羡仙之感。
转眼间邢玉珍从屋里捧着一只漆盘出来,漆盘上放了瓷瓶一只,酒杯两个,另外还有几样下酒的鲜果。
她收拾了那盘残局,把酒菜摆好,拿起瓷瓶斟了两杯,酒色碧绿,清香扑鼻,只不知是何物酿造而成。
仲孙漱玉拿起面前一杯酒,含笑说道:“少侠,这是我夫妇自酿的果子酒,用‘六诏’特产密姚加松子酿成,虽不敢说延年盆寿,倒也能提神醒脑,少侠请尝尝看,是否可口。”
诸葛英迟疑了一下,邢玉珍立即笑道:“玉郎,你可懂失干为敬。”
仲孙漱玉“哦”地一声笑道:“是我失礼了。”立即一仰而干。
诸葛英好不难为情,这才拿起酒杯浅饮了一口,酒甫入口,一股清香立即顺喉而下,味醇异常。
只听那玉珍笑问道:“如何,年轻人。”
诸葛英明自她这一问的真正意义,脸一红道:“没想到贤伉俪还是杜康之流…
…”
仲孙漱玉立即笑道:“怎敢当少侠如此夸赞,只要少侠不嫌粗淡我夫妇就知足了。”
喝了两杯“碧玉醪”之后,邢玉珍突然说道:“玉郎,你可知道咱们这位贵客的真正来意。”
仲孙漱玉含笑点头。“我还不算太糊涂,你我久绝外界,今日忽有武林少侠莅临,自不寻常,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踉当年事有关。”
邢玉珍含笑说道:“你猜对了,咱们这位贵客提我杀了夫婿偕情夫私奔,两趟由中原千里迢迢来到‘六诏’找我,欲一伸武林正义,替查三影出口冤气,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仲孙淑玉目注诸葛英道:“是么,少侠。”
诸葛英毅然点头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仲孙漱玉微微一笑道:“那么,容我先请教少侠跟查三影有什么渊源。”
诸葛英摇头说道:“谈不上渊源,先父在世的时候,受过查前辈活命之恩,临终属我报恩……”
仲孙淑玉“哦”地一声道:“查三影什么时候伸手救过人。”
诸葛英道:“先父是个樵夫,有一回在深山中遇蟒,正巧遇查前辈路过该处,出手诛蟒,救了先父……”
仲孙漱玉点头说道:“这该是查三影生平唯一的一次出手救人……”顿了领,接道:
“令等身受查三影活命之恩,姑不论临终是否有此遗嘱,身为人子,代父报恩,这也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之事……”
转望邱玉珍道“珍妹,是你说还是我说。”
邢玉珍摇头说道:“我懒得说,还是你说吧。”
仲孙漱上收回目光,脸色一整,道:“少侠,查三影的确是死在拙荆之手,这一点我不否认。”
诸葛英脸色一变道:“江湖传言并没有错,事实上查前辈的尸身上确是留有尊夫人的独门天残指指痕。”
仲孙漱玉道:“这种种说法并没有错,唯一与事实不符的,是拙荆并未杀亲夫偕情久私奔,而是诛恶魔救她的丈夫,为恐查三影的党羽报复,也厌倦了武林生涯,所以才偕她的丈夫来到‘六诏’隐居。”
诸葛英呆了一呆,道:“是么,仲孙老先生。”
仲孙漱玉摇头说道:“少侠这老先生三字叫得找遍体生寒,顿悟老之已至,不管少侠对我夫妇如何,我愿意踉少侠结个忘年交,暂由诸葛少侠改个别的称呼……”顿了顿,接道:
“少侠,我本一介书生,自幼与拙荆订有婚约,及长,拙荆这出身武林世家的女儿,不以呆痴迂腐见弃,毅然下嫁,我夫妇平淡渡日,倒也十分甜蜜,谁知好景不长,拙荆那位表兄查三影由爱生妒……”
诸葛英一怔道:“怎么,查前辈是尊夫人的……”
“表兄”,仲孙漱玉道:“查三彩的母亲是拙荆的母姨母。”
诸葛英大感意外地道:“原来查前辈与尊夫人竟是表亲。”
仲孙激玉淡然一笑道:“这关系除了我夫妇与查三影本人之外,再无第四人知晓……”
“不,”邢玉珍突然说道:“表嫂也知道。”
仲孙漱玉微一点头道“对了,我倒把表嫂给忘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
诸葛英忍不住截口问道:“怎么,查前辈原有……”
仲孙激下道:“他不但娶有妻室,而且结缡还在拙荆嫁我之前。”
诸葛英“哦”他一声。
仲孙漱玉接着说道:“我夫妇那位表嫂也是位出身武林世家的巾国奇英,十分柔婉贤淑,人也长得美艳无双,然而查三影并不知足,他却遗弃了自己的妻女,夺去了我的爱妻……”
诸葛英道:“遗弃了妻女?他还有……”
仲孙漱玉黠头说道:“我夫妇那位表嫂替他生有一女。”
诸葛英点了点头道“请说下去。”
仲孙淑玉道:“我遵命……”
话锋微顿之后,他接着说道:“查三影仗着他那一身高绝的武学,夺去了拙荆,他明知拙荆性情刚烈,不会从他,于是他又掳去了我,然后以我为胁,迫使拙荆从他……”
仲孙漱玉突然住口不言。
诸葛英目光扫了邢玉珍一下。“
邢玉珍抬手轻掠那一头白发,泰然地道“年轻人,外子在他手中,随时有杀身之险,你说我是从他还是不从他?”
诸葛英迟疑了一笑,道:“事关重大,我不敢直喙。”
邢玉珍淡然一下,道:“那么让我告诉你,我从他了,而且跟他过了近十年的夫妻生活,俨然一对恩爱情笃夫妇,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诸葛英只觉胸口像塞了一块什么东西一般,堵得他好不难受,可是他并没有说话。邢玉珍接着说道:“这就是武林中都知道‘玉面阎罗’与”白发仙姬‘伉俪情深,恩爱逾常的道理所在,年轻人,你明白了么。“
诸葛英微一点头道:“我明白了。”
邢玉珍突然抬眼望向长空,话声有点异样,缓缓说道“我不得不如此,否则我无法换取查三影的相信,无法使他减低戒心,更无法换取我丈夫的性命……”
仲孙漱玉颤声说道:“珍妹,为了我,你的牺牲是够大的。”
邢玉珍收回目光,柔声说道:“玉郎,这句话我多少年没听过了。”
仲孙嗽玉轻笑一声道:“珍妹原谅,今天我是情不自禁,今后我不说就是。”
邢玉珍目光从他脸上移了开去,道:“当年那一天,查三影酒醉不醒,他自从夺了我之后,是滴酒不沾的,可是由于我多年的表现,使他减低了戒心,那一天他似乎也特别高兴,不但喝了酒,而巨喝得大醉酩酊倒卧在书房中,我把握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吁了一口气接道:“起先我还怕他有诈,要知道我一身所学还不如他,一个不成,不但我多年心血白费,牺牲付诸东流,永远不会再有机会,而且玉郎的性命也再难保住,于是我先从窗口打进一把毒砂,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脸上,他捂脸痛呼,从睡榻上滚落地下,接着找闯进去以‘天残指’取了他的性命,最后我又在他头上补了一掌……”
诸葛英皱了皱眉。
邢玉珍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道“年轻人,你认为我太狠,太毒,是不是?一个女人付予最大的牺牲,忍羞含辱多少年,你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滋味?”
诸葛英心头微微一寒,没有说话。
邢玉珍接着又道:“我救出了玉郎,原想等救出玉郎后我再自杀的,谁知禽兽不如的查三影,竟然把玉郎的两条腿给废了……”
诸葛英不由把一双目光投向几下。
仲孙漱玉道:“少侠,我这双僵直的腿,多少年来寸步难行,起坐行动一切都得珍妹照顾,这就是查三影除了夺我爱妻之外的另一桩所赐。”
邢玉珍道:“玉郎是个文弱书生,毫不谙武,那么多年了,他跟我也都没了亲人,我若一死玉郎让谁照顾,于是我只有再忍羞含辱,以这污秽之身陪着玉郎,唯恐查三影手下报复,我就偕同玉郎远隐在这‘六诏’绝峰……”
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年轻人,我夫妇的这段故事已说完了,你有什么感想,做如何看法?”
诸葛英沉默了一下,抬眼问道:“我有什事要先请教一下”不敢,“邢玉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