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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开启,梅梦雪几个人自然有所惊觉,不约而同地向铁栅外望去,一看之下,俱都一怔,可是这不过一刹那间,刹那之后,她几个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霍刚躺在软榻上始终没动。
白衣文士以手着地,把软塌滑近铁栅,向里望了望,然后说道:“哪位是梅梦雪姑娘?”
梅梦雪道:“我就是,有什么事?”
白衣文士未答,望了望霍刚兄妹,又问道:“那么这两位该是霍氏兄妹了。”
梅梦雪道:“不错,你不认得我几个么?”
白衣文士淡然一笑,道:“我若认得几位,就不会再问了,不过,我知道几位,也常听说几位,只是我始终没见过几位。”
梅梦雪娇靥上浮现一丝讶异神色,道:“你是谁?”
白衣文士道:“一个残废人!”
梅梦雪道:“残废人?”
白衣文士淡然一笑,指了指两腿,道:“姑娘没看见么?我两腿残废,无法行走。”
梅梦雪往软榻上望了一望,道:“我看见了。”
白衣文士笑笑,说道:“想当年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跟几位一样,能走、能跑、能跳,可是而今……却成了一个残废的人,任人摆布的残废人……”
微一摇头,接道:“不谈这些了,这是我的私事,跟诸位无关,跟我的来意也无关。”
梅梦雪道:“你的来意是什么?”
白衣文士淡然一笑,伸手抓住了一根铁栅,只见他用力一扭,儿臂粗的铁栅就像软面条一般,立刻弯曲歪向一旁。
梅梦雪等几个大惊失色,梅梦雪忙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白衣文士未答,微微一笑,伸手又去扭旁边一根铁栅。
梅梦雪霍地站起,道:“慢点你……你真要放我几个出去?”
白衣文士看了霍瑶红一眼,笑道:“真不真姑娘马上就会明白了。”
他扭弯了第二根铁栅,接着就要去扭第三根。
梅梦雪忙道:“慢点,你为什么要放我几个出去?”
白衣文士停手说道:“很简单,姑娘,此地非善地,这儿的人也没有一个好人。”
霍瑶红道:“你不是这儿的人么?”
白衣文士笑道:“谁说不是?霍姑娘,我也不是个好人。”
霍瑶红呆了一呆,转眼望向梅梦雪。
梅梦雪道:“你有一身很高绝的功力……”
白衣文士笑道:“梅姑娘夸奖,高绝不敢当,只能说强差人意。”
梅梦雪道:“你究竟是谁?”
白衣文士道:“姑娘别问我是谁,只问几位自己,愿不愿出去。”
梅梦雪道:“当然愿意,世上有几个人愿做阶下囚的,只是……”
白衣文士截口说道:“好说,那姑娘就不用问这么多了,几位愿意出去,我愿意放几位出去,这就够了。”
梅梦雪道:“你知道是谁把我们几个关在这儿的?”
白衣文士道:“我当然知道,是‘金鞭银驹’费啸天。”
梅梦雪道:“你既然知道是他,还敢……”
白衣文士道:“姑娘,我毕竟醒来了。”
梅梦雪道:“你可知道你放了我几个之后,那费啸天会……”
白衣文士道:“姑娘,他带着人出去了,如今这地下只有我跟诸位。”
梅梦雪道:“他不回来了么?”
白衣文士道:“他当然会回来。”
梅梦雪道:“那么他回来之后……”
白衣文士道:“那是他回来以后的事,姑娘就用不着为我操心了。”
手一用力,又扭弯了第三根铁栅。
梅梦雪还待再说,白衣文士已然指着那被扭弯的几根铁栅开了口说道:“这个洞已经足够一个人进出了,几位可以一个一个地出来,快请吧!”
梅梦雪转眼望向霍瑶红,霍瑶红正望着他,梅梦雪猛一点头道:“红妹,咱们走,你跟小兰扶着刚大哥,我先出去。”
说着,拧身就要走。
霍瑶红一把拉住了她,道:“不,大姐,让我先出去。”
梅梦雪摇头说道:“听我的话,红梅,你跟小兰扶着刚大哥。”
霍瑶红还待再说,白衣文士突然笑道:“二位姑娘大概是信不过我?”
梅梦雪转望白衣文士道:“你可知道我跟费啸天的关系?”
白衣文士微一点头道:“姑娘说得好,姑娘视费啸天如长兄,‘金鞭神驹’世称义薄云天,英雄盖世,到头来却把几位囚在此处,而且内藏奸诈,一肚子坏水,他都不能相信,何况我这个素昧平生的残废人,只是,姑娘,几位本就置身难中,又何惧其他?”
梅梦雪美目一睁,点头说道:“你说得是,大不了一个死字,我几个被费啸天囚在此处,内心的感受生不如死,还怕什么别的。”
挣脱了霍瑶红的玉手,快步走了过来,哈腰低头向那铁栅弯曲处钻了出来。
白衣文士笑笑说道:“这儿虽是甬道,我保证条条是康庄,霍姑娘几位也快出来吧。”
霍瑶红望了梅梦雪一眼,梅梦雪微一点头,霍瑶红这才跟小兰合力扶起霍刚走了过来,这时候的霍刚像在睡中一般,闭着眼,一个身子软软的,霍瑶红跟小兰扶着他相当吃力。
白衣文士看了霍刚一眼,道:“霍姑娘的令兄是伤在宫红的‘血手印’下,是不是?”
梅梦雪道:“不错,他是被官红的‘血手印’所伤。”
白衣文士道:“听说‘玉书生’闭了他几处穴道,要不然他……”
梅梦雪目光一凝,道:“你是听谁说的。”
白衣文士道:“自然是费啸天……”
顿了顿,接道:“看情形,他伤势已然恶化,要不及早施救,只怕……”
话锋忽转,道:“穴道被闭,伤势应该不会恶化,他想必动了肝火,是不是?”
梅梦雪道:“不错,他是被费啸天气的。”
白衣文士道:“这就是喽,穴道既然被点,要是没有妄动肝火,怎么会导致伤势恶化……嗯,这就麻烦了,伤势既然已经恶化,若不及早施救,只怕……”
霍瑶红着急地道:“大姐,那该怎么办?”
梅梦雪心里也自忧急,可是她不能形诸于色,微一摇头道:“红妹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去……”
白衣文上淡然一笑道:“梅姑娘,就这位霍姑娘的令兄来说;这说法恐怕靠不住。”
梅梦雪目光一凝道“你的意思是说……”
白衣文士道:“梅姑娘可知道当世之中有几个人能治这种‘血手印’所击成的伤势。”
梅梦雪道:“我知道,只有两个人,一是宫红自己,另一个则是那‘玉面阎罗’查三影。真要说起来,当世之中能治这伤势的只有一个了,因为那查三影已然去世多年……”
白衣文士道:“这就是了,这位霍姑娘的令兄是伤在宫红手下,宫红会替霍姑娘的这位令兄疗伤吗?宫红既不可能为霍姑娘的这位令兄疗伤,而那‘玉面阎罗’查三影又已去世多年,试问当世之中谁还能救霍姑娘的这位令兄。”
梅梦雪淡然说道:“宫红他只是不愿替霍大侠疗伤,毕竟他还在人世。”
白衣文士笑道:“我明白了,梅姑娘的意思是,想要找着那宫红,逼着他为霍姑娘的这位令兄疗伤。”
梅梦雪微一点头道:“我正是这意思。”
白衣文士摇头说道:“梅姑娘的意思是好,那宫红也很有可能屈于威武,乖乖就范,无如梅姑娘这办法却行之不通。”
梅梦雪道:“宫红既然会屈于威武,乖乖就范,这办法有什么行不通的。”
白衣文士淡然笑道:“恐怕梅姑娘还不知道,宫红也已经死了?”
梅梦雪一怔叫道:“宫红也已经死了?”
白衣文士道:“是的,梅姑娘。”
霍瑶红叱道道:“这,这是谁说的?我不信。”
白衣文士道:“霍姑娘,这件事没人知道得比我更清楚。”
霍瑶红道:“宫红是你杀的?”
白衣文士摇头说道:“不,霍姑娘,不是我,可是我知道这件事”
梅梦雪道:“那么宫红是谁杀的,他是怎么死的?”
白衣文士道:“杀宫红的是费啸天,梅姑娘。”
梅梦雪叫道:“是费啸天?他……他怎么会杀宫红?”
白衣文士道:“很简单,只因为宫红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留着他还是一种祸害,所以费啸天把他杀了。”
梅梦雪道:“我不懂……”
“梅姑娘。”白衣文士道:“这并无关紧要,要紧的怎么救这位霍姑娘的令兄。”
一句话听得霍瑶红抬手捂上了脸,又哭了,伤心地哭了,霍瑶红长这么大从没流过泪。
她外柔内刚,有着不让须眉男儿的刚强个性,可是如今她忍不住了。
本难怪,乃兄无人可救,这就跟霍刚得了绝症设药可医一样,她怎么能不难受、不悲痛。
梅梦雪的感受不比霍瑶红好多少,可是她不得不忍住,她一见霍瑶红以双手捂脸,忙道:“红妹,别这样,事情还没到绝路,刚大哥英豪盖世,侠绩难数,要是就这么伤在宫红手里,苍天岂非无眼……”
“说得是,说得是。”白衣文士附和着地点头说道:“这位霍兄弟英豪盖世。
是武林中难得的俊杰,这样的人岂可少一个,又怎会就这么伤在宫红手里。”
霍瑶红双手捂着脸,连头都没抬,那是因为她认为这些话都是慰劝她的话,根本与事无补。
梅梦雪何尝不知道,又何尝不这么想,她香唇启动了一下,欲言而又止,娇靥上的神色凝重而凄惨。
白衣文士问道:“梅姑娘想说些什么?”
梅梦雪微一摇头道:“没什么。”
白衣文士淡然一笑道:“不管梅姑娘想说些什么,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