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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店小二都快崩溃了，这客人太难缠了好不好，可是掌柜的说过，谁和客人着急就要扣谁的工钱，他只得耐心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管！反正我是问过你的。”穷书生重新坐了下来，看样子是等着上菜了。
这儿离柜台近，里面的掌柜明显听完了全程，大概也是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极品。客栈正是生意正好的时候，哪肯让这么个恶客占着座儿。更何况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饿了好些顿，没有馒头能填饱肚子吗，还不知道要吃多少白食。脸色一变，命令店小二道：“去门口让官爷来一趟，就说有人吃霸王餐。”
栖梧城不大，召开选徒大会时，城中布满了皇宫禁卫，掌柜的可不怕有人吃霸王餐。
“等一下，给这位公子来一盘子馒头，再来一碗稠粥吧。都是读书人，谁没个难处！”
戚玉珏底下踩了叶妃嫣好几脚也没能阻止她充好人的举动，深深叹了一口气，等待对面人的答复。
第51章 杀神重楼（）
叶妃嫣真的只是一时好心，觉得这书生挺有趣的，几个馒头一碗粥也要不了几个钱，她可不耐烦一边吃饭一边看对面狼吞虎咽喝米汤吃小菜，想来都是挺倒胃口的。
谁知道说了后戚玉珏就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她一脚，那力道表明了戚玉珏无比气愤的内心。
叶妃嫣揉揉腿，无视戚玉珏的警告，扔了一把铜钱在桌上，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店小二如听仙音，还不待书生有反应，转身一溜烟就往后厨跑去，还不忘大声吆喝了叶妃嫣点的那几样东西，生怕她反悔了似的。
“你想要什么？”书生转头看向叶妃嫣，似乎很困惑怎么能遇上叶妃嫣这样的好心人。
“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出门在外谁没个不方便的时候。再说刚才弄脏了你衣服，赔你一顿馒头也算不上什么的。”叶妃嫣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那些娇娇俏俏斯文做作的女子，此时男子装扮的她更是动作大方飒爽，倒是真有一种男儿爽利的派头。
店小二动作飞快，一句话的功夫，已经将叶妃嫣点的那些东西端到了书生跟前，为了表示客栈真的大方，特意给书生装了好大一份小菜。
书生又深深看了叶妃嫣无比真诚的水润双眸一眼，重复了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吗？”，自嘲地笑了笑没说别的了，埋头苦吃起来。奇怪的是他看着像是饿了许久，进食的速度很快，那姿势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一大盘子馒头很快就见了底，叶妃嫣和戚玉珏两个人也才解决了半数。
“小二，再给公子送一盘来。”得，遇上个优雅的大胃王，还好馒头不贵，叶妃嫣手里还有当衣服来的几十两银子，除去去青龙帝都的路费多支出一点也不碍大事。
这一放开，那书生甩开膀子尽情吃起来，一口气塞了三大盘馒头下去，要知道，戚玉珏这个高挑的女人食量也就三个馒头，一盘子六个，叶妃嫣她们还剩下一个呢。
“你是多久没吃饭了？”叶妃嫣半张着嘴瞪大了眼睛。
“你后悔了？”书生斜睨着叶妃嫣，用手背擦擦嘴，见着上面还黏着一粒米饭，舌头一伸，直接舔进了嘴，还咂巴嘴一副享受的样子。
叶妃嫣收了惊讶猛摇头，“不是，只是怀疑你这么瘦，吃的东西都去哪了。”
书生眯着眼也不知道在想写些什么，半晌才突然说了句：“四天，我已经四天只喝了点水没吃饭了。”
没饿死真是个奇迹。叶妃嫣真是服了这书生了，俗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相逢就是有缘，这点银子虽然不多，但你好歹收着，总能吃两顿饱饭。趁着能吃饱这几天，你有手有脚的，在栖梧城肯定有挣钱的机会，不说大富大贵，吃饱穿暖总是能的吧。”
说着说着，叶妃嫣都觉得自己怎么像是啰嗦的老妈子，都是被刘猛那驽钝的孩子给害的。忙住了口，讪讪笑了笑，“我好像管得太多了。”
本来站起来打算走的书生停住步子，盯着叶妃嫣手里的银子露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你要让我做什么？”
叶妃嫣还在自嘲自己多管闲事，不曾想抬眼就看到书生带着那讽刺的质疑眼伸，赌气将银子往书生敞开的衣襟一丢，拉了一直绷紧神经的戚玉珏起身就往外走，“爱要不要，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你阴谋，全世界都跟着你阴谋了吗？”
含怒之下，叶妃嫣走得飞快，戚玉珏也巴不得离那人越远越好。两人很快出了客栈大门，往另一条街的车马行走去，留下那书生摸着掉到腰际的小块碎银子，脸色阴晴不定，眸中异彩连闪，连旁人对他起哄也状若未觉。
直到走过了三条街，戚玉珏才拉着叶妃嫣停了下来，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掐着叶妃嫣的胳膊凑到她耳畔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冷冰冰的戚玉珏突然这么热情，吓了叶妃嫣一大跳，推了她一把，“谁啊？吓得你这个样子。”不可否认，她之所以突然那么好心中间就有戚玉珏奇怪的态度关系。
戚玉珏这下子顾不上声音难听了，重新凑到她耳边小心翼翼说了个名字，“叶重楼。”
叶重楼是谁，叶妃嫣自然不知道，不过这个姓氏倒是挺合她意的，“难怪看上去挺投缘的，原来和我一个姓。”
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彻底让戚玉珏怒了，再狠狠掐了她一把，“叶重楼是天下第一杀手，手段之阴狠毒辣是你完全想象不到的。”
叶妃嫣狠狠打了个寒颤，倒不是因为戚玉珏那郑重的样子给吓的，而是被她恐怖的声音给折磨的，干脆跳开一步躲得远远的，“他手段阴狠毒辣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怕他？他要真的有你说的那么邪门，为什么会饿成那副鬼样子？”
“我见过他杀人，我根本看不清他出手的速度。这不算什么，关键是他杀了人不算，把人身上的衣服鞋袜都脱了换银子，还要把人身上的肉割下来换银子，总之只要是他的目标，就要有尸骨无存的觉悟。”其实叶重楼的真面目并不是谁都能知道，戚玉珏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亲眼见了叶重楼杀人，然后扒衣服、分尸卖钱，除了那人的妻儿，叶重楼只要知道什么东西是属于那人的就会想方设法变成现钱，连人家家里的鸡犬屋舍也不例外。
叶妃嫣光是想象那画面脊背上也是一麻，半信半疑道：“不是吧，要是真那么毫无人性，为何要留着人家的妻儿呢？”
随即，不用戚玉珏详说，叶妃嫣也知道了答案。买凶的人估计只付了目标一个人头钱，这世道，买卖东西比人划算得多！想通了此节，叶妃嫣也只有自己安慰自己。“算啦，就当是萍水相逢好了。再说了，要是他的目标真的是你我，躲又有什么作用？”
戚玉珏本来就不是怕事的人，只是刚刚见到叶重楼的那刻心中场景自然而然就跳了出来，下意识就觉得害怕；被叶妃嫣这么一搅合，心里的惧怕去了一多半，神色一整，又恢复成那高冷的模样，“你我联手，未必怕他。”
虽然是这么说，再次看到叶重楼的时候，两个人便不禁拉着彼此汗湿的手，犹豫着该不该进门楣上写着“汇源车马行”的大门了。
先前在客栈见过的叶重楼正被个趟子手模样的人拉着袖子骂骂咧咧，听那意思，叶重楼从门口过的时候不小心将这人手中的箱子碰到了地上。箱子中装着瓷器，这一摔，内里的笔筒和花瓶各碎了一只，那趟子手怎么能依，就拉了叶重楼理论起来。
“看你样子也是个知书识礼的读书人，咱跑商的也不容易，这两样东西都能抵咱这一趟的工钱了。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十来岁孩儿，你走了，让我怎么给镖头交代？”那趟子手看上去三十多岁，浑身古铜色肌肤一看就是常年在外跑的，拉着叶重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就是希望叶重楼痛快点掏银子。
叶重楼上一顿都还是叶妃嫣请的，哪里痛快得起来，而且的确是他不对在先，根本没看路撞到了人，这时候只能满脸无奈地将怀里还没捂热乎的那块碎银子掏了出来，“我就这么点碎银子了，你看够吗？”
“你逗我玩呢？这点银子连碎瓷片都别想买到，更别说完整的东西了。”趟子手真的快哭了。
车马行后头这时候转出来两个人，一个穿着和趟子手式样差不多服色的四十来岁壮年虬须大汉和个五十多岁穿着儒衫的半老头。
“老程，怎么了？”虬须胡见状给半老头告罪了一声，大步走了过来，还没等老程回答便见着拉扯的两人脚边那打开的箱笼，声音顿时就高了八度，“我不是一再说小心小心了吗？怎么还把东西给摔了？”蹲下来查看了木头箱子上面的封条后，虬须胡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这一箱可是昌平候交代要送到柳尚书府上的东西，这下可麻烦了。”
那儒衫老者应该是车马行掌柜，也跟着走来查看了下摔碎的东西，轻轻摇了摇头，“麻烦倒是不至于，这几件东西是从后街玄鹤斋里买的，不算精品，但也值当百多两银子。”
“唉，真是晦气。百多两银子，这趟又白跑了。”虬须胡问了半老头玄鹤斋的地址，拍了拍老程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你也别为难这位公子了，这就拿着箱子去后街补足了货物赶紧上路吧。”
老程得了这话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哭丧着脸问道：“常头，这样一来，你哪还有银子去买人。”
“没就没吧，不过是打杂的小厮，咱们几个辛苦些就是。不过回头指定要听三妮子唠叨了。”虬须胡揉了一把脸，推搡着老程催促了两句，对叶重楼抱拳道：“我家镖局老程是个犟脾气，想必妨碍公子许多，我常大方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公子，请！”
“你不要我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