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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客栈不是很大,里面的人也不是很多,数十而已。
宝玉看着这数十人,其中有些正襟危坐,有些浪荡不羁,却不像是一念生客栈那般,人人都穿着举人长袍。
这里的人穿着随意,眉眼自然。
他们的风姿气度,却使得客栈大堂好像显化了众生百态,各有各自的风骨
“这些,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宝玉心里暗赞,见没人理他,就给了钟灵儿房钱,去屋里歇息不提
妙玉没有多话,在客栈大堂里走了一圈,其无边美貌,也没惹起半点喧嚣。
她摆动袍袖,登时让得每桌都出现了各色佳肴,也就袅袅上楼。
钟灵儿转悠了下灵动的眼眸,却是朝着客栈外面奔去
“水公子,给灵儿讲故事吧?”
钟灵儿跑到水英光的身边,扯起水英光的衣袖。
水英光从思绪中回神,他没有女儿,被钟灵儿撒娇,心情莫名开朗。
他笑问道:“给你讲讲出去的那些人?这些啊,可都有精彩的故事呢。”
“不嘛,说说你自己好了。”
“好吧,说说我。”
水英光讲了半夜,把钟灵儿哄了回去,眼眸,缓缓的是一片失落。
“静安,”
他轻声道:“朕本来,有机会娶了千裳的。”
甄公公连忙低头,他知道这时候,他不需要凑趣开口。
水英光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朕可以留在洛水,十龙夺嫡,变成九龙夺嫡又如何?
可是朕怕那九个混蛋没本事,怕他们误了大周,朕又自负,想娶了洛水甄宓、妙玉,帮朕统管大周,以至于千裳负气而走。”
“陛下,已经过去了。”
甄公公还是没忍住。
“是啊,已经过去了,是朕的心乱。”
水英光长吁短叹,突然释然大笑道:“罢了,论语。微子有言,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静安,回去立马给朕拟了遗诏,要是勿语继位,就让勿语追求甄宓、妙玉;
要是溶儿继位,就让他加把劲,必须娶了那个‘愿为天下女子怒啸’的月满银崖!
娶了月满银崖,三宫六院他就不用想了,最多养个外室,朕知道他和元春情深,不碍着他。
但是甄宓和妙玉,他必须得让宝哥儿娶了!”
甄公公愕然道:“这,元春当成外室,宝哥儿,恐怕要造反。”
“他敢!”
水英光怒了一次,突然又怪笑了起来。
“哈哈,儿女情长的事情,宝哥儿哪能做了元春的主?宝哥儿整天坑人,朕也坑他一次”
且不说水英光的大盘算小念头,宝玉和申哥儿在厢房里,真个是愁白了脑袋。
宝玉琢磨很久,怒道:“诗号诗号,这诗号就是成为进士后的道理,我哪里想得出来?”
“二爷,我也想不出来啊,咱们只是二胆举人。”
乐阳申也很憋屈,看着窗外洛水,进不去,他就觉得分外难受。
他可是打听过了,洛水是磨练人的地方没错,但是大厅里的人都说洛水有千般妙处,万种风流,他喜欢得很
宝玉见他也没个诗号出来,挑眉道:“诗号就是本心,就是自己的道理,咱们以后要做什么呢?得从这里面找。”
“我简单了,就是跟着您,您想想您得做什么呢?”
闻言,宝玉低头沉思。
我做什么?
简单啊,首先,是成为进士
宝玉想三年内成为进士,好有资格参与双龙夺嫡。
他要水溶继位,而且,要贾元春入主后宫!
“不对,不是入主后宫!”
宝玉很坚决的道:“我得算计水溶一把,让姐姐做唯一的皇后,让水溶一个妃子都娶不了。”
“妙啊!”
乐阳申嘎嘎怪笑:“这样您就是唯一的国舅爷了,到时候官居一品,修为不断精进,又能铺好圣途,又能给夫人搜寻精灵宝物延续寿命呐。”
“嗯,没错,所以水溶只能娶一个,就是姐姐元春!”
宝玉十分坚决。
他咬牙切齿的道:“别人娶十个百个都没关系,但是姐姐喜欢水溶,他就只能娶一个!”
“要是娶第二个呢?”
“阉了他!”
第309章 真假诗号()
怎么坑?
坑不到又怎么阉?
不得不说,宝玉和申哥儿混在一起,聊着聊着就是歪楼了。
他们要了小菜,上了美酒,一喝就是半宿。
其中各种猜测一线天和藏万千,申哥儿的市井下流手段,也总是不经意的让宝玉拍案叫绝
“二爷,诗号就是要钻研的道理,咱们报出诗号的话,不就让人家给摸清了吗?”
乐阳申的牙齿咬坏掉了,恢复不了,吃东西的时候就用正气加持。
那牙齿,真个是尖得锐利,也是亮得雪白。
映照微黄的烛火,更是有种诡魅、阴谋的味道出来
宝玉也喝了不少,打着晃悠跟一盘醋花生较劲,突然灵光一闪,大笑起来。
对啊,妙玉居士说得有诗号才能进入洛水,难道他就必须给的真的诗号?
进士需要钻研一个道理,比如黎雨航的教化道理,东方轮回的轮回道理,他只是个二胆举人,现在有个毛线道理?
“申哥儿,还是你的脑子灵光!”
宝玉拍着乐阳申的肩膀夸赞。
乐阳申的眼睛也亮起来,凑趣道:“二爷,咱们就弄两个假的?”
“弄两个弄两个,”
宝玉用才气蒸腾掉酒气,眯着眼睛想。
只看他眯眼的模样,乐阳申就觉得老大的痛快。
他可是清楚得很,一旦二爷眯眼,就是想办法坑人了
花看半开,酒饮微醺。
若即若离,似远还近。
美酒喝个微醺是恰到好处,两人一夜酣睡,各种香甜不提。
第二天清早,宝玉收拾利索,披上黑狐大氅出门,乐阳申跟在身后。
他们要去留下诗号,也要直奔洛水城内。
但是进了斟酌客栈的大堂,宝玉的脸色就是一变。
他改了主意,花了五百两银子的天价,要了一桌早点吃食,挑了靠窗的席位,看上去还挺自在
“二爷,怎么改了主意?”
乐阳申小声询问,也谨慎的四处看了一圈。
他看见好些人在大堂用着早膳,衣着各有不同,但都很显华贵。
唯独边上有个邋遢的叫花子,脸上好些个污泥,提着一尾洛水小鲤。
鲤鱼不过手掌大小,这老叫花子竟然在斟酌客栈里叫嚣
“掌柜的,掌柜的在哪里?老童儿要用这尾鲤鱼换酒,多少给沽上几斤!”
听到这种熟悉的声音,乐阳申啊了一声,看看宝玉,连忙捂住了嘴巴。
宝玉也露出笑容,略微抬手,想要打声招呼。
可是此时,妙玉居士从二楼走下,宝玉就停顿了一丝,顺手整理了下黑狐大氅,没有说话
“老叫花啊,这里可是斟酌客栈,你这尾小鱼换不得酒。”
斟酌客栈的住宿费是一天千两白银,饭食更贵,早膳五百两,午膳八百两,晚膳也是八百两,哪里能换得美酒?
钟灵儿去撵老叫花,却悄悄的塞了一包热乎乎的馒头过去,惹得宝玉差点笑喷了早膳的茶。
他是差点笑喷,正在下楼的水英光本来挺悠哉的,提着小壶喝着茶,一口茶水噗的喷了满地,惹来几个举人不满的冷哼。
他也不在意,冲着宝玉坐了过来,拿起宝玉的早膳就吃。
本该捭阖朝堂,乃至捭阖国土全图的天子眼眸,也是带起一丝饶有兴趣的微光
“陛下,您这可不地道。”宝玉撇嘴说道。
“小子,也没见你吭声。”水英光寸步不让。
他们同时一笑,看向老叫花,也看向莲步曼妙的妙玉居士,单手托着下巴,那副作态,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只见妙玉不嫌鱼腥,对老叫花好像下过河水的满身污泥也没有半点嫌弃。
她接过来那尾小鲤鱼,转身离开。
“灵儿,给他沽上二两老酒,”
妙玉一边上楼,略微停顿,加了一句。“再给他上盘茴香豆,看他挺可怜的,要是没地方住,后院柴房给他。”
此话一出,钟灵儿很快就拿来了老酒和一小碟的茴香豆,等她回来了,妙玉也消失在二楼的楼梯拐角。
一直注意这边的举人们同时挪开了视线,嘀咕声,也是略微传了出来。
“妙玉居士说‘看他可怜’,应该不是游戏风尘的能人了,本以为到这里的,应该没有凡人。”
“二两老酒,一叠茴香豆,这老叫花可是占了天大便宜。”
他们见老叫花提着老酒,撵着茴香豆,好像要找地方坐,也没怎么在乎。
照他们想来,这老叫花吃点老酒,能在斟酌客栈的大堂里蹲着,已经是无上的殊荣
啪!
猛然间,一声脆响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发现老叫花竟然好大的胆子,把那叠茴香豆摔在了一张桌子上,一口老酒,就着三两个豆子,吃的好不痛快。
在那边桌子上的华袍紫衣男子,已经气得脸色铁青。
这紫衣男子的佩剑,也是拔出了半寸
咔!
这男子把利剑归鞘,一锭大大的银锞子摁进桌子,傲然道:“你,换地方坐。”
老叫花丢过去一个垂涎的眼神,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抠,可是银锞子没进了桌子里,他抠不出来,索性抱起来桌子就走。
这一下,紫衣男子的脸色更难看,利剑完全出鞘!
“我乃名门之后,怎能受你这个老叫花子的侮辱?”
紫衣男子拔剑就刺,锋锐剑尖,直冲老叫花的后心。
这是要来个穿心凉,没有半点手软!
紫衣男子没有正气加身,也没有出口成章,他就这样刺了下去,自以为一个老叫花,必然是惨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