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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贾府败落后还记挂宝玉,费尽心思帮了宝玉,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宝玉记得曹大把贾芸写得很好,至于后40个回目,贾芸形象扭曲,成了参与预谋贩卖巧姐的奸兄,只能说续写的高鹗乱弹琴。
他跟贾芸打了招呼,让他忙自个的去。按理说,贾芸在这里是贾政吩咐的,跟两个杂役一样,交接了门店就走,可贾芸四处晃悠,擦擦窗子,挪挪桌椅,就是不走。
宝玉知道他的心思,想着攀附高枝呢。这是人之常情,不招他烦,只是他这边人手暂时够用,加上对大周贾府的了解不深,不急着纳人。
晴雯从外面进来,同时带进来了几十个衣衫褴褛的灾民。这是宝玉的吩咐,让她带些人进来暖和。别的还没准备好,也不能看屋子空着,灾民冷着。
灾民们拜谢不提,找了角落窝着去,生怕被人赶了出去。宝玉让晴雯烧了点热水,让灾民自顾着喝,就听晴雯念叨。
晴雯的眼睛有点变形,想要竖起眼睛来,态度又软下去,嗔道:“爷,我知道您心善。看这些人挨着冷,受着饿,我心里也觉得堵得慌。可您得清楚,咱们啊,手里没钱。
那个胖脸子(王商人)在外面候着呢,听了您的名头,只说多少粮食都有,就是要您真个打欠条。我知道他憋着坏,让他门口蹲着,冻死他,可咱们做善事,帮灾民,那也不光是粮食的事,您是要赊粥,光是个柴火人工,可就不是小数。”
她说的宝玉都懂,是个难办的,可也不能看饿殍遍地。
就像李贵说的一样,他们是见多了,看惯了,也麻木了,可他宝玉来自一个很好的年代,哪里见过这些?别说出门就能看见,就算在自个屋里想起来,那也是堵得慌。
心塞!
他宝玉自认不是舍己为人的大好人,但,总归不是个木头。
想到这里,宝玉有点发愁。
那边贾芸察言观色,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笑道:“宝二叔,要说粮食的事,您把这最难的给拾掇好了,我这做后生的,也得给您解决点边边角角的小事。”
这话说的,中听,特别是其中的内容,委实让宝玉喜欢。宝玉看了看他,指着凳子让人坐,自个在对面坐下了,温着脸色说话。
他笑着道:“你也别弄些谦虚的,我这边难办的事情不少,可别闪了你的舌头。”
贾芸笑嘻嘻的道:“宝二叔您尽管说,看芸儿能不能办得妥帖。”
宝玉听见了,眯起眼睛思考。都说好文人能内扫一屋,外安天下,他以为自己能做个好文人,可没想到竟是这般的难。
内扫一屋,他做到了,偌大的贾府,他也有信心拾掇妥帖,可只是外面的一点事,不过赈灾赊粥而已,委实让他愁白了头。
赈灾,到底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不是要灾民吃饱饭,而是要保证灾民活着。这寒冬腊月的,不知道灾民能支撑多久?这几天饿死的、冻死的,他见过了不少,也在想要是开棚赊粥,让灾民肚子里多了点暖和气儿,再去受寒风的害,会不会雪上加霜?
挨冷受冻,灾民说不定还能挺过一段时日,但是吃了热粥,再去受那种冷,强烈的反差就算不让人发疯,也会让人的身体崩溃。
这才是最难解决的事情,晴雯说的那些,不过是银子的事情而已。
他把顾虑和贾芸说了,贾芸想了一阵,眉毛眼睛都松快起来。
“宝二叔,您真是想得周到,就是您太少出门,对中都城了解不多,这地形人事呐,还是我熟。”
贾芸指着屋子北侧道:“这西城的六马大道不是掐着西城中间过的,而是偏了北,偏得很。北边城墙外有一座石头山,这石头山的名字是这么叫的,其实也不全是石头,不是荒山,里面各种能烧柴火的树木多着呢,也能挖洞做窑。”
宝玉手指一扣桌子,听他说下去。
原来北边两三里就是北城墙,再走不到半里路,那就是一座没有开发过的荒山,可以挖洞做窑,可以砍柴烧火,荒山不大,也能承载三两万的灾民。
三万两万?宝玉的瞳孔骤然扩大。
贾芸得意道:“咱们让灾民帮手,那就是省了人工,灾民也能过活。那些来喝粥的灾民,可以让他们用去石头掰柴换取下一顿的,里外只是烧火而已,用不着太好的柴。城墙也不用担心,一些绳索、百十个吊篮,咱们府上的给北城卫打声招呼,他们肯定放行。”
声音刚落,宝玉拍案而起。
“立刻,马上,去做!”
撵了贾芸、袭人并着晴雯赶快做事,只留下王善保随同保护。宝玉来回踱步,良久,仰天大笑出声。
他以为只是做件与人为善的好事,没想到,竟然帮了自己。
中都城如今灾民百万有余,要说开棚赊粥,对那些达官显贵,特别是想要文名的文人来说,真真算不上什么事情。宁月儿给他计算过,五两银子掺了糠的杂粮,就能让一万灾民吃顿饱饭。
如此算来,帮个三万两万的灾民,一天也就几十两银子的事情罢了。几十两银子算什么?秀才用的百银笔,那都是百两银子往上,只是担心开罪粮商后面的显贵,又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才没人赈济灾民。
要粮食,得罪显贵,有了热粥没有衣裳和保暖的地方,甚至会让灾民落个饱死鬼,这样的话,不仅没有功劳,反而有罪。
大周国有文人,有妖怪,有鬼怪精灵,土地收成向来富庶,粮价低贱,但要给灾民保暖的衣裳,安身的住所,就少有人给得起了。
那些有心为善的文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只能压着善心,压着压着,也就麻木了。
而这种麻木一旦被人惊醒,就是赤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也就是说,只要他宝二爷解决了部分灾民的居住问题,文名将会暴涨,而且这种文名是善名,是赈灾得来的,谁也不敢碎嘴滥言!
第43章 姻香余味()
宝玉脱掉雀金裘,用他孱弱的身子骨,去体会了一把冷风。
屋外白茫茫一片,不是下了雪,而是天阴地冷,把外面挂了一层薄霜。偶有那积了水洼的,全都冻成冰坨。沁进骨子里的寒意让他没能忍了多久,燃烧才气冲了回去。
“爷,冷吗?”王善保木木问道。
宝玉睥他一眼,不冷?瞎胡闹呢这是,怎么可能不冷?披上雀金裘,立马一股暖和气儿把自个裹了,也就收起才气,身上的白芒逐渐淡了。
小宝玉的身子骨太差,稍微冷些就要冻死人,那些灾民应该强些,但也有限,多日的饥寒交迫,怕是受不了冷热交替。
宝玉想了一会,推开窗,看见王姓商人还跪在门外,就让王善保把人打了回去,往东城走。
这个肥的流油的家伙,他看见了就烦。不只烦人,也烦银子。宝玉体会了一把冷风,往米里掺糠,只求活人的心思也就淡了——现在不是救多救少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救人活命,他需要让灾民吃饱了,有力气,给他们自己干出一条活路来。
自助者天助之,他只想救人,不想当别人的爹娘
连接东西两城的桥梁古朴无饰,是个敦实的,颇有厚重大气之风。几个相约而来的生员、秀才挥斥方遒,看那宛如千里冰封的美景,定要憋出几首词作来,可惜水平有限,一首看过眼的都没。
宝玉走过去,忽的有人上前见礼:“宝二爷,没想到您也来了。我等相约在此作诗谱词,可惜心里憋闷,连个像样的都没作出来。惭愧,惭愧。”
宝玉仔细一看,觉得眼熟,左右一看,都有点眼熟。
那人笑道:“宝二爷您忘记了?我们都是那天在姻香楼的,提起姻香楼,那就越发惭愧了。当日被您骂了,我等如醍醐灌顶,一朝醒来,天下大有不同。可就跟白花魁白大家说的一样,灾民如此之多,救起来,甚难。
旁边有白衣秀才接嘴:“是啊,我等竭尽全力,加起来也只救了三五百个灾民而已。说起来难以启齿,赊上各自府里的脸面,那些粮商也只多给了这些人的口粮,衣着方面更是贴补不起,只能让他们在屋里暖着、养着,怕吃了热食又在外面一冷,丢了他们的性命。”
宝玉仔细一看,旁边热乎乎围上来的七八个,果然都是姻香楼里见过的文人,他依次行了生员与生员,以及生员对秀才的礼节,众人也赶忙回礼,特别是穿着白衣的秀才,一个劲直说不当人,哪能让宝二爷多礼了?
寒暄过去,秀才柳生全冷笑道:“宝二爷,我这有消息给您。那林和正被派了三千里劳役,却也没发放那么远,真个往金陵城去了。我问过押人的差役,要押他去金陵城某学塾当个戴罪的夫子。这哪里是什么惩罚,分明是让他躲着事情,不要丢了文名!”
宝玉随意一笑,道:“没空理他。”
这是他预料到的,毕竟是贾三甲的弟子,还有个神童之名的弟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出面,自然要看贾雨村师徒二人的面子。
而那发配的地方,倒有点让他出乎意料了。想来中都府拿捏不准贾府的态度,干脆送去金陵,是生是死,由着贾府和贾三甲闹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来贾府衰败了两代,还是威风犹存。这是个好消息,我有更多转圜的余地。
想到此处,宝玉对赈济灾民的把握更大了些,嘴角带笑。
柳生全急道:“您还笑?那林和正坏人文名,又仗着有个三甲恩师逃了惩处,委实是个该死的。依我看来,干脆知会了金陵那边,替天下除这一害,谅那贾三甲也说不出什么话。”
此言一出,顿时惊呆了众人。
“柳生全!”有同阶秀才叱道:“光天化日要害人性命,你之心性,怎能称作儒家子弟?再说了,林和正是林和正,贾三甲是贾三甲,两人虽为师徒,实则只是因为林修竹才收了弟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