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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老宁还能吃亏是咋的?散了散了!”
“调查啥事?胡彪开场子是吧?我是去赌了两把,我认罪!”宁老五把宁老大教过的说辞照搬出来,嘿嘿冷笑。
邱大嘴干咳一声,慢吞吞开口道:“胡彪开什么场子?老高你在各村跑得多,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哇!现在这当口,敢顶风作案的没几个吧!”高瘸子将四处乱转的目光收了回来,配合邱大嘴打起了官腔。被铁皮脸盆敲过的脑袋仍旧昏昏沉沉,人群中有不少孩子在看热闹,他一时倒也没法确定是哪个小畜生对自己下的手。
“你们知道吗?”邱大嘴又问那些被堵在大屋门口的天门村汉子。
这帮人见救星杀到,早已是喜形于色,当下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胡猛被宁老五松开后一直瘫在地上,此刻让人架起,在那里气如游丝地哼哼唧唧:“邱所长,你得为我做主啊!我弟弟被宁老五捅了,我来讨个说法还被打成这样,当真是没王法了吗……”
“怎么打成这样?这一脸都是血,赶紧送医院!”邱大嘴被对方不成人形的模样弄得有点想吐。
“我不走!”胡猛一副要死在宁家的架势,也不知是真晕假晕,两眼突然发白,整个人软了下去。
邱大嘴暗自咒骂了一声,见牯牛村村民并没有要散去的意思,不由瞥了眼罗广海。宁老大把这个细节看得分明,微微怔了怔,开口道:“罗书记,他们来了多少人你也看到了,动手也是他们先动的。光天化日打到我家里来,我又跟谁去讨说法?”
“老高是陪着来的吧?唉,这么些人一起上门,任谁都得当是祸事,也不怪你急眼。”罗广海顿了片刻,又道,“邱所长大概把事情跟我说了一下。抢钱不抢钱问题不大,大家乡里乡亲的,我做个担保,把钱还给人家也就是了。我现在就想知道,老五到底捅没捅人?”
他轻轻巧巧地把话题一转,便转到了要害上,看似偏向宁家,实际上却大有深意。宁老大心里咯噔一声,已确定罗广海是站在对方那边,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淌这趟浑水。
“胡彪是我捅的。”一个明明稚气未脱,却偏偏镇定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纷纷转头,只看到赵白城站了出来,活像是在承认什么了不得的功劳一样,抬头挺胸道:“一刀屁股,一刀大腿,他后来掉到粪坑里也是我撞的,另外几个家伙都是我捅的,没五叔啥事。”
胡彪是个什么主儿,早就被胡金花在牯牛村宣传得家喻户晓。赵白城这番话说出来,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骚动,不信者有之,惊愕者亦有之。远远站在院外的胡金花脸色铁青,浑身直颤。她最是了解赵白城不过——性子偏激,心眼极多,该撒谎的时候绝对套不出半句真话,但像这种时候却绝对不会有多少假话。
“狗剩,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挺有义气。”罗广海笑了笑,和颜悦色道,“我知道你跟小蛮要好,可这是祸事,不是什么好事。捅人要坐牢的,你年纪还小,不知道厉害。话说回来,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别说捅人了,给你把刀能拎得动吗?呵呵。”
邱大嘴拍了拍警服上沾到的灰土,极不耐烦地横了赵白城一眼,冷冷道:“宁老五,听说你是条汉子,怎么混到要拿娃娃来挡事了?人家现在告的是你,人证物证都有,医院证明也有。咱们先不说胡彪,就连他哥今天都被你打成这样,我看你这脾气恐怕是一辈子难改了。持刀伤人是犯法,你先跟我们回所里走一趟吧!”看了看周围村民,又补充道,“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有罗书记在,大伙儿尽管放心!”
罗广海低声叹息,却不说话。
“人证物证”四个字一出来,宁老大总算是知道胡家这个星期都在忙点啥了。今天先是高瘸子带着人上门,现在胡猛满脸开花,罗广海跟邱大嘴一搭一唱配合默契,俨然便是你先唱罢我登场的调调。
场面上的理似乎是对方占足了,罗广海往这一站,村民们就算有心帮忙,也是无能为力。巴掌大的地方,村支书一手能遮半边天,谁都不想以后日子不好过。
宁老五终于明白先前长兄为什么不让自己动手,也逐渐开始反应过来,胡猛跟那些天门村汉子根本就是在等着挨打,要把场面上的理占足。他自然不肯真让赵白城把事情兜下,眼看着再也无路可退,冷笑着踏上一步,“我不是啥好人,可也不怕被冤枉,走吧!”
“等等。”宁老大知道走容易,回来恐怕难如登天,淡淡说,“就算要走,也得走个明白。邱所长,我有几个朋友想让你见见。”说着冲宁老二偏偏头,后者排开人群,大步出了院子。
“我是下来办案的,哪有闲工夫见什么狗屁朋友?!”邱大嘴见村民都没了动静,语气强硬了不少。
宁老大盯着他看了半晌,笑道:“邱所长好像急得很啊!给个面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来日方长不是吗?”
邱大嘴被那道带着笑意也同样带着森然的目光一逼,不自觉打了个寒战,暗道这杀胚莫不是想把老子当成畜生来使?悻悻然想要说两句话扳回场面,却愣是不知如何开口。
罗广海不易察觉地拧起了眉,正想点邱大嘴一句,无意中却看到矮小的赵白城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眼神极为诡异,不由怔了怔。
宁老二带着四个人赶回来时,放学的宁小蛮也到了家门口,乍一见这么多村邻围着,当即大叫:“妈!妈!”
“小蛮回来啦,在学校成绩好不好啊?”罗广海和蔼地招呼。
“罗伯伯好。”宁小蛮匆匆回答,随即发现赵白城也在,脚步立停。
她已经看到了被人扶着的胡猛,一颗心顿时跳得七上八下。赵白城把她拉到身边,低声道:“你先别过去,等大人说完话的。”
“哦。”宁小蛮望向正在跟二婶说着什么的母亲,点点头,只觉得赵白城的手掌烫得出奇。
宁老二带来的人两个是小煤窑老板,在胡彪场子里输过大钱。另外两个则是宁老五跟赵白城大赢特赢那天晚上,在场的赌客。也不知宁老大是通过什么法子,将这四人早早就接来宁家空置的祖屋住着,由于足不出户,竟是谁都不曾察觉。
“胡彪开的场子,一晚上就整走了我八万块,附近只要爱玩两把的都知道。”小煤窑老板对着天门村一帮人恶毒的目光,咬牙开口。煤窑反正已经黄得差不多了,开工的时候胡彪没少来打秋风,他早已打算要另起炉灶,因此并不害怕将来会有后患。
赌客中的一人是个中年鳏夫,本就是吃了上顿不考虑下顿的命,收了宁老大的好处,更显得光棍无比,满脸古怪地看着邱大嘴,嘴里啧啧有声:“哎呀我操,邱所长跑来这边搞个毛?宁老五啥也没干,被撵得要死差点送命倒是真的。为啥?钱呗!想从胡彪手上赢点钱哪有那么容易,就跟他在场子里放水的套路一样,比乌鸦跟老母猪加在一起都黑啊!”
宁老大这一手实在是出乎所有人预料,就连宁老五都傻了眼。邱大嘴知道这是在反将一军,这么多村民看着,如果宁老五因为伤人而被抓,那开赌场的胡彪无疑更应该被请进所里,自己不把一碗水端平是行不通的。
“有一码归一码,胡彪开场子的事情我会调查,宁老五伤了人也一样要处理。”邱大嘴只得先画一个饼,摆出铁面无私的模样。
“说了宁老五没干啥,你咋就听不进去呢?多大仇啊?!”那赌客讥嘲道。
邱大嘴骤然发作,吼道:“放你娘的屁!老子跟宁老五有什么仇?你说他没捅人,有人说他捅了,我们派出所不就是想要调查清楚吗?闲人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嚼蛆,再罗嗦老子关你几天!”
那赌客见他软的不成玩硬的,嬉笑着闭上了嘴。
“事情还是弄明白的好,真要不是老五干的,等回了家也能睡个安生觉不是?”罗广海慢悠悠地点了根烟,没给任何人发。
“就是这个理!老高,上来带人!”邱大嘴一指宁老五,旁边的高瘸子当即龇牙咧嘴摸起了手铐。
“我说胡彪是我捅的,你们咋就听不进去呢?多大仇啊?!”一句与之前几乎完全相同的问话传入邱大嘴耳中,让他险些气炸了肺。
是赵白城。
这一下就算旁人想不注意他都难,罗广海在烟雾缭绕中投来视线,若有所思。而邱大嘴则暴跳如雷,想要过去狠狠扇这捣蛋小子几个耳光,却又怕牯牛村村民集体发难,只得苦苦忍耐,嘴里一叠声地咒骂。
高瘸子停下了动作,隐约觉得赵白城的声音有点耳熟,突然之间他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直扑向前,“原来是你在背后打的我!”
宁小蛮大吃一惊,本能地护到赵白城身前,伸开双手叫道:“大人打小孩,要不要脸?!”她的话音未落,腰间已被赵白城轻轻一搂一带,推向了旁边。
在村民们的怒喝声中,高瘸子抡圆了胳膊,向赵白城劈脸扇去。院里院外,众目睽睽之下,赵白城也同样伸出了跟对方完全不成比例的小小手掌,五指先是搭上高瘸子的右手手背,在那里停了停,然后跨上一步,指尖一路滑过手腕手肘,最终捏住高瘸子的上臂,幅度极其细微地拧转了一下。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快到让人几乎无法看清。赵白城随即闪到了一边,看着高瘸子从面前冲过,失衡跌倒,撞在地上。
双手撑上地面之后,高瘸子的右胳膊突然软了。确切地来说,像是变成了一根折断的脆甘蔗,小臂臂骨从肘部倒戳上来,“咔嚓”声响让人头皮发麻。所有旁观者都清晰看到了白森森的断骨如狗牙般刺出皮肉,鲜血疾喷的画面,一时间除了高瘸子不大像人的惨叫声,再无半点声息。
“你你你……”邱大嘴瞪着赵白城,又惊又怕又气又怒,虽然搞不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