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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本就病体羸弱,经此一吓之后,更是脸无血色,摇摇欲倒,强自支撑着身体,说道:“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母子实是无以为报,若公子不嫌,可否进屋坐歇一会儿?”
楚天秋将几个恶人赶走之后,便想就此离去,却见妇人实是病得厉害,而那小男孩又幼小无助,实觉可怜,方在踌躇,闻言之下便道:“那就叨搅了夫人了!”
那小男孩甚乖巧懂事,一面搀扶着母亲,一面引领着楚天秋往屋里走。
楚天秋甫一迈进屋里,见里面共是两间,外面是厨房,清锅冷灶;里间是卧室,只有一床一桌和两张椅子,甚是简陋。
楚天秋生自殷富家庭,自小丰衣足食,便同村都是小康之家,何曾见过这般穷苦的人家,见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那妇人道:“寒室简陋,怠慢公子了!”一面说,一面请楚天秋坐下,然后便吩咐小男孩去掉水。
小男孩果然乖巧,闻言到了外间厨房,不一会儿手里端着一碗水进来了。将水递到楚天秋面前,说道:“哥哥请喝水!”
楚天秋接过之后才看见只是一碗白开水,而盛水的碗也破了一个豁口,虽然不渴,但见对方殷勤相劝,遂轻饮了一口后,便将碗放在桌上。
那妇人苦笑道:“我家清贫,实无清荼相奉,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楚天秋连道:“哪里!哪里!”又见妇人强撑病体陪着自己,心里不忍,遂又道:“夫人身体有病,还是上床躺息吧!”
那妇人只觉头晕眼花,无力再撑,闻言遂躺卧床上,苦笑道:“怠慢公子了!”楚天秋连说“无妨”。
那小男孩走到床前,望母亲病得厉害,眼泪汪汪地从怀掏出那几块碎银子,说道:“母亲,我借到银子了,一会儿我便去请大夫,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那妇人用手抚着爱子的头,摇头流泪道:“母亲拖累你了!这点银子那里够请大夫的,还是罢了。”语气既是无奈,又是心酸。
楚天秋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里一酸,眼泪也险些落了下来,随即心里一动,暗道:“我曾听师父说过,但凡人体生得一些小病小恙,只要将自身真气引渡过去,在体内运行周,便能袪病疗恙,何不与她试上一试。”想及此,遂道:“我看夫人得的也并非甚大病,我虽不会医术,若夫人不嫌,容我试一试,或许能将夫人的病疗好。”
小男孩闻言喜道:“那就请哥哥快快给我母亲疗病吧!”
那妇人虽觉不妥,但自己得病又无力延医,不如姑且一试,遂点头道:“有劳公子了!”
楚天秋随即走到床前,伸出双手抓住妇人的两只手腕,暗运真气,将自身真气缓缓注入妇人体内。
那妇人只觉一股热流顺着对方的手掌传递到自己的左右手腕上,然后顺着手腕传到双臂,又流遍全身。那股热流在体内运转一周后,出了一身透汗,顿觉神清气爽,病体全消,浑身都轻松极了。当下喜出望外,说道:“我的病果然好了,多谢公子!”
楚天秋闻言收起双手,再见妇人果然精神焕发,病容全无。他之前从未与人疗过病,也是见对方母子实是可怜,抱着一试心理,不想果然将对方的病治好了,心里也甚是欢喜。
那妇人当即下床,又欲拜谢楚天秋,却被楚天秋止住。而那小男孩见楚天秋只是握了握母亲的的手腕,便将其病体疗好,觉得不可思议,竟呆住了。当他醒过神来时,当即跪倒在地,冲着楚天秋只是一个劲地地磕头,却不知说什么好了。
楚天秋连忙将其拉起,说道:“小弟弟快快起来,不可如此多礼。”
小男孩道:“哥哥治好了我母亲的病,我无以为报,也只能给你磕几个头了。”随即又仰头问道:“哥哥,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天秋,你叫我秋哥哥就好了。”
楚天秋见小男孩天真可爱,虽只有七八岁,却如小大人一般。稚气的脸上又黄又瘦,显是平时难以温饱,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当下从包裹里取出银袋,取出一锭银子留给自己,余下连银袋全都递到了妇人的手里,说道:“夫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那妇人见那袋银子足有一二百两,几曾见过之么多的银子,惶恐地不敢接,说道:“楚公子的救命之恩本就无以为报,又如何还敢再收你的银子!”
楚天秋道:“看你们过得如此清苦,我于心不忍,这些银子也算略表我的心意,你们毋要再推辞,必须收下。”遂将银袋硬塞到妇人的手里。
那妇人感激不尽,手里拿着银带,拉着小男孩再三拜谢,都被楚天秋止住了。
楚天秋疗病赠银之后,便即辞别。妇人母子挽留不住,将其送出老远,才依依分别。
楚天秋从妇女屋里出来时,已是太阳西坠,红霞满天。与对方母子分别后,便顺来时路往城里返。一面走,一面想着自己今天治病救人,实是做了一件善事,心里甚觉得意。随即又哑然失笑,暗道:“我虽做了一件好事,也相处了半天,竟还不知她们母子姓甚名谁呢!”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暗道:“在杭州我已留连了数日,各处胜景也都赏玩遍了,明日也该继续赶路了。”此时他的身上只剩下一锭不足十两的银子了,凭这点银子,根本到不了京城。他却一点也不以为然。
当第二日楚天秋结帐离开客栈后,身上的银两也只剩下三四两了,仍不以为然。因他早有成算,当下便舍了陆路,登上客船,顺着运河一路北上。
楚天秋曾听舅舅说过当年进京赶考的经历,而他自己所走路线也正是当年舅舅苏翰青进京的路线。
第五十一章 鼠遁()
船行在运河上,顺风扬帆,既稳且快。
当日和风日丽,碧空万里。阳光照映在河面上,霞光潋滟,耀眼生花。
楚天秋伫立船头,看着运河上船来船往,风帆片片;运河两岸群山迤逦,如奔马船直向后退去。
船上旅客各色,既有商贾,也有官眷,更有赶考举子。船行甚速,中午时分已然行出上百里。
船刚刚行到桃花浦时,从后面驰来一条快船,疾似奔马,瞬间便追上客船。只见船头站着十余个形容狰厉的彪形大汉,手里还握着各种兵刃,一面催船急追,一面呦喝着:“前面的客船快给我停下。”
船上众人都以为遇到了劫匪,俱吓得惊慌失措,乱成了一团。尤其那些商贾官眷,更是面色如土,瘫软成烂泥了。
这时就见从快船上“嗖嗖”跃过四个大汉,落地甲板上,挥舞着手里利刃,逼迫船家将船停住,后有一人对着众人说道:“大爷我们今天既非劫船,也不为财,只为这船上有我们一个对头,与你们却无干。若你们识相,都给我乖乖的,我们也绝不伤害你们。”
楚天秋见跃上船来的那几个大汉,身轻如燕,显然功夫甚是了得。他们逼停客船后,便朝着自己围拢过来。楚天秋见状,心里一动,暗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忽从那快船上传来声音道:“就是那臭小子,他很是扎手,绝不可放跑了他。”
听那声音甚觉耳熟,楚天秋闻音转脸看去,果见快船上又现出一脸长黑痣之人,指着自己呼喝叱骂,正是昨天所遇带人欺侮那对孤儿寡母的恶人潘狗子。
楚天秋见对方多是陌生,只有潘狗子曾相识,人数虽众,却也没太过在意。见那潘狗子只是在快船上指手画脚,却不敢过来,显是吃了昨日的苦头,心里犹有惧意。
楚天秋遥对潘狗子道:“你这恶人真是恶性难改,我昨日放你一马,不知悔改,今日竟又寻来。莫以为人多便能胜我,小爷我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潘狗子倚仗人多,显得底气十足,当下嘿笑道:“小子真是大言不惭,今日爷们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楚天秋见自己身边那几个恶汉,皆是怒目而视,欲噬而食的模样。转眼再看船上那些客人个个吓得身如筛穅,遂暗道:“若在这船上动手,定会伤及无辜,不会将他们引上岸去,才可大展手脚。”当下对潘狗子说道:“在这里动手多有不便,你可敢与我到岸上分个胜负如何?”
潘狗子道:“上岸就上岸,还怕了你不成?谅你今日也逃不出爷的手心!”
楚天秋说道:“好!我们岸上见!”随即将身一纵,便向岸边跃去。
船正停在河中间,距岸边足有十余丈远,常人绝难飞跃过去,而楚天秋只一跃便到了岸上。
那些恶汉直看得目瞪口呆,纷纷呼喝道:“我们中计了,那小子要逃。”
楚天秋站在岸边,哈哈笑道:“我绝不逃,就在这里等你们。”就见先跃上客船的那几个恶汉重又跃回快船,然后催着快船箭一般朝岸边驰来。
快船靠岸,众恶汉一拥而下,围拢过来,将楚天秋围在垓中。这时再看运河上那艘客船,竟撇下楚天秋,急驰而去。
那船既然去了,楚天秋也不以为忤,更看出这些恶汉并无多大的本领,故也没把他放在眼里,遂对潘狗子轻蔑地笑道:“你既然主动寻上门来,我绝不会再放过你。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潘狗子有恃无恐地道:“你休要得意,今日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随即又对身旁一个身形矮小,鼠眉鼠眼,满脸狞色的中年汉子必恭必敬地道:“老大,这小子果有两下子,若一对一,恐非其对手,还是让弟兄们一起上,尽快了结了他,岂不省事的多?”
楚天秋见状暗道:“原来他才是这伙人真正的头头。”见他与众人也无出奇之处,遂没在意。
被潘狗子称之为老大的那人睨着眼打量着楚天秋,看出他丰神挺秀,神仪内莹,英姿外现,绝非常人,却也看不出深浅,暗道:“这人也不知是何来历,不如先依潘狗子之言,让众人一起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