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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女笑道:“公子能重新活转过来,我哥哥出力最多。”随即用手指着身旁一长身玉立,丰神俊隽的白衣男子,说道:“这就是我哥哥!”
苏翰青自清醒过来后,全神都贯注在了狐女的身上,并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人。看清那男子的面貌后,正与数月前月夜里所见到那男子容貌相同,自是一眼便认出是狐女的哥哥。
苏翰青此时已知二人都是狐仙修成的人形,心里不仅没有一丝惧怕,竟还生出一股亲近之意。思起自己这条命若不是因二狐仙所救,恐怕早就死在荒郊野外,被饿狼野狗啃得尸骨无存了。
当下便欲起身,因病体初愈,浑身绵软无力,挣了几挣,才勉强抬起上半身体,在床上朝着二狐仙略施一礼,道:“在下苏翰青多谢两位狐仙的救欲命之恩。两位狐仙对在下恩同再造,在下无以为报,更有病体未愈,不能下床行礼,实是惶恐不已。还望二位狐仙勿怪失礼?”
狐女“嗤”地一笑,道:“公子果是一个书呆子,说话都是文诌诌的,又迂腐的可笑。”随即又道:“你死里回生,病体初愈,就不要乱动了,躺在床上好好将养吧!我和哥哥可没那么多的繁纹欲礼。”说罢,又是掩嘴一笑。
苏翰青见那狐女娇靥如花,楚楚动人,笑起来更是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伦,不由看得呆了。
就听那狐仙哥哥道:“苏公子毋须多礼!数月前,若不是承蒙公子仗义出手相救,小妹的性命早被那恶头陀害了。况且公子此次遇难,也是因救上妹疗伤伤了自己身体而起。我兄妹得知公子遇难,便急急赶来,也是为报公子相救小妹之恩。公子施恩在先,我兄妹只是回报在后,故公子也毋庸耿耿于怀。”
狐女笑道:“哥哥,你怎么也如苏公子般,说起话来酸里酸气,罗嗦个不休了。”因见苏翰青病体大好,心里喜慰已极,满面春风。
苏翰青看着眼前这狐妇巧笑嫣然,活泼开朗,一派少女天真,心里暗道:“不明就里的人那会想到她竟会是狐仙成人呢!”因知对方会那听心术,心里也不敢再乱想。
苏翰青刚才只顾呆看狐女,已觉失礼,此刻也不敢再向狐女多看,遂向男狐道:“承蒙两位狐仙救了在下性命,却还不知两位狐仙的仙名,可否赐告,在下回去后也好给两位狐仙立那长生牌。”
男狐道:“我兄妹二人的身份苏公子既已知晓,也毋须隐瞒。终是人狐殊途,彼此有别。我们之间的恩情也算扯平了,待公子病体完好后,我们便要分别。我兄妹本是狐类,何来姓名?就算有姓名也怕污了公子的耳朵,还是不说为好。至于长生牌,公子更是毋庸再立,我兄妹二人也承受不起。”神情始终冷淡,语气更是有些不近人情。
苏翰青虽然不以为然,但却颇觉失望。
却听那狐女对苏翰青道:“我哥哥一向都这样不近人情,苏公子莫介意!”随即对着男狐一挑嘴角,又笑道:“我哥哥不说,我告诉你好了。”
对于男狐的名姓听不听倒也无所谓,他最想知道的是狐女的名姓。当下苏翰青喜道:“在下洗耳恭听!”
狐女笑道:“你们读书人难道说话一直都这么呆里呆气的?”稍一停顿,又道:“你听好了,我兄妹姓萧。我哥哥叫萧飞云,我叫萧飞絮。你可记下了?”
苏翰青连连点头道:“记下了,再也不会忘了。”终于知道狐女的姓名,心里自是喜悦已极。
男狐萧飞云看在眼里,自是心如明镜,不禁又愁又急,呆怔了一会儿,便沉着脸转身出去了。
狐女萧飞絮在哥哥出去之后,越发开朗,与苏翰青有笑有说,更无顾忌。苏翰青止乎于礼,不敢多看对方,却又忍不住,时而偷瞄一眼,便马上将目光移开。见她举止洒脱,笑语盈盈,宛然没有世俗女子的内敛矜持,不苟言笑,娇羞做态的模样;两相比较,自已反倒更喜眼前狐女的开朗性格。
狐女萧飞絮更不忌男女之嫌,坐在苏翰青的床边,说笑了一会儿,听到他肚里“咕咕”直叫,笑道:“你昏迷有三四日了,一直水米未进,现在一定是饿坏吧?我这出去与你拿吃食来。”说完,娇颦一笑,飘然起身而去。
苏翰青待狐女萧飞絮出去后,再有心思仔细打量着自己至身所在。原来自己竟处在一座天然洞穴里,并不宽大,四面石壁平滑如镜。洞左右各摆着一张石床,中间还简单陈设着石凳石桌。
苏翰青再见对面的石床,枕衾被褥都是一色雪白,整齐干净。而自己所躺的石床上,却是锦褥绣被,薰香扑鼻。苏翰青见状,心里一荡,暗道:“显然我所躺的便是狐女平日所睡的石床,对面当然是她哥哥男狐萧飞云的床了。”想及此,心里越发的跳个不停。
狐女出去足有一个时辰还不见进来,苏翰青却有种久别相盼之感,暗道:“她这时还不进来,不会仍下我不管了吧?”正胡思乱想间,便见狐女萧飞絮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八宝粥进来了。
苏翰青开心一笑,道:“你终于回来了!”随即却见狐女脸带愁色,泪痕未开,不禁心里发慌,问道:“你哭了?出什么事了吗?莫不是那恶头陀又寻来了?”心里一急,竟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七章 仙缘()
狐女摇了摇头,强顔欢笑道:“不是!那恶头陀虽一心要得我与哥哥修练了百年的内丹,但这里甚是隐蔽,他不会轻易便能找到的。”一面说,一面用玉匙给苏翰青喂粥。
苏翰青心里一定,想接过自己吃,却被狐女拒绝了。见狐女脸带忧愁,自己也带她忧愁,肚里虽饿,却是无法下咽。
狐女强笑道:“你病体初愈,正该好好补养,这碗粥你要趁热都喝了。”随即幽幽一叹,忽又道:“我真不想离开你!”
苏翰青被这突兀的一句话吓了一跳,脱口道:“怎么?你要走了?”这一急,嘴里正含着一口粥,险些没噎着。
狐女见苏翰青咽得满脸涨红的一副窘样,笑道:“你很怕我走吗?”
苏翰青一阵心慌意乱,怔道:“你真得要走?那我们今后还会再见吗?”说着,眼圈竟不由得红了。
狐女见到苏翰青的样子,心里一热,暗道:“人狐殊途!哥哥刚才就曾警醒我不可与人产生感情。我虽然在哥哥面前否定了,但心刻得知将要与他分别,心里却有万般不舍与惜痛,莫不是我真得喜欢上他了?”虽想着心事,心上却没停,只到将一碗粥给苏翰青喂完,随又将空碗放在石桌上,对苏翰青说道路:“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需要有人照顾。是我一再几哥哥苦求,才同意再照料你几天。待你康复之后,我们当然便要分别了。”
想着不久便要分别,此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期,苏翰青心里黯然神伤,却还不死心,期冀地道:“那我们还有再相见之日吗?”
狐女摇摇头,道:“这里虽隐蔽,终也不是长住之地。要防那恶头陀再次寻来,待你病体康复后,我们便要搬离此地,另觅深山古洞藏身,恐后再无相见之期了。”随即凄然一笑,又道:“好在我们还有数日相聚之期,既然迟早会分别,莫不如我们在这些日里快快乐乐的,岂不比愁眉相对的强?”
苏翰青想到数日后便要与狐女分别,日短苦长,心里越发的愁闷,又如何能快乐的起来。
苏翰青本病得甚重,幸是狐女与哥哥相救,并给他服下灵丹,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又有狐女悉心的照料,苏翰青四五日后,身体便康复如初了。
想着自己身体康复之后,狐女便要与哥哥离此而去,再无相见之期,苏翰青心里直如泣血,恨不能自己病体永远都不要好,这样狐女就会永远都陪在自己身边了。
狐女自数月前被苏翰青救过之后,被不觉情萦心头。一个是郞有情,妾有意,又经这数日里的耳鬓厮磨,两人已然情根深重,不能自拔了。
分手的日子终归会到的。这一日,狐女流泪对苏翰青道:“你现在病体已然痊愈,我与哥哥就要走了,此后恐再无相见之日,我永远都会记得公子对我的情义。”说话间,眼圈泛红,泫然欲滴。
苏翰青早知道终会有这一天,却没想来得竟如此之快,无可挽留,心里一痛,嗓子哽咽,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时男狐萧飞云走了进来,见状脸色一沉,叱狐女道:“我们虽是狐类修成人形,却不能有人的情感,妹妹更不该对人动情的。”睨了苏翰青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狐女哽咽道:“妹妹知道!”
男狐萧飞云暗叹一口气,语气忽柔地道:“哪我们也该走了。”
狐女脉脉地看了苏翰青一眼,见他呆若木人,心亦碎了,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说声:“公子保重!”便被男狐拉着一跺脚,顿化作两道银光,如匹练般穿出山洞,冲上云端,晃眼无踪。
苏翰青冲到洞口,遥望空际,唯见红日当空,碧空如洗,白云悠悠,哪里还是狐女二人的芳影遗踪?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天地万物在瞬间都变得空荡荡的,苏翰青呆呆地立在洞口,一动也不动。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清光四射,疏影横斜,月光清幽。苏翰青一直站在洞口不言也不动,脑里都是狐女的一言一笑,一颦一蹙,心更随她一起飞走,那还有心观赏眼前月景。
云净天空,月明如昼,清辉广被,照得远近峰峦林木,泉石花草,都似铺上了一层轻霜。天空是一望晴碧,偶有片云飞过,映着月光,玉簇锦团,其白如银。
忽见遥空中银光一闪,其疾如电,眨眼间便到了近处,听得飞遁之声,那银白遁光竟直奔山洞而来。
苏翰青心神愰惚中听得遁声破空,为之一怔,待见那遁光竟直奔自己而来,心里一动,银光一闪,幽香入鼻,眼前现出一人来。
待看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