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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地位崇高,如同天上的太阳,让每个人都仰头敬视,高尚清幽的形象深入世人的心中,但现在形象被打破了,仙人居然败在普通人的手里,无疑是将天上的太阳拉回地面。
虎极担心的不只是形象,还有仙界的影响力,甚至连道官都可能会对仙界失去信任。
众人见他缄默不语,既没有没有为自己辩驳,也没有点头承认,心里更是怀疑。
“这不可能。”尊瀚和那斯然对视了一眼,两人虽不是同盟者,但此刻也不能不联手捍卫仙人的尊严,因为这是势力最有效的保证,同时叫了起来。
“仙人至高无上,普通世人怎么可能击败仙人,这谎话太离谱了!除非亲眼见到,否则我绝不会相信。”典罗表现出极大的愤慨,他的门人有四万,在道仙之中排在第二,一旦仙人的支持消失,他的势力也会受到沉重打击。
“我相信斩风不会说谎。”赤瑕璧毫不犹豫地支持斩风。
斩风根本不在乎别人是否相信,见赤瑕璧一再维护自己,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见同僚都表态,剩下的几人也纷纷出言。
只有菊宁默然不语,她有百名女弟子,对于道宫势力的扩张并不热衷,但对道仙的名位看得极重,对仙界更是向往已久,斩风击败仙人的消息对她打击极大,心里乱成一团。
“我也不愿相信,但现在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雾隐仙士不见踪影,这大道法会怎么办?难道要请这二十五万道士离开吗?”
说话的是社芷,位列第三,他的气质比其他人更近似仙人,修长的身形,文雅的外表,谦和的气质,看上去平易近人,予人好感。
目光都聚焦在这位文雅道士身上,都知道他遇事冷静沉稳,是个谋士型人才,虽然弟子不多,但在道宫中声望极高,与戟布和那斯然并肩,就连傲气冲天的那斯然对他也极为温厚。
那斯然温言道:“不必担心,即使雾隐仙士不能来,这里还有虎极仙士,他在道士心中的地位可不比雾隐差。”
社芷点点头,转眼看着斩风,问道:“我不清楚你的立场,但你在这种场合坦诚相告,一定别有用意吧?”
柔和温文的语气令斩风很舒服,点了点头,淡淡地道:“目的很简单,把仙人送回他们应该在的地方,这里是人界,应该由世人控制。”
轻描淡写的一句再次引起巨大的回响,有的愕然,有的惊讶,有的赞赏,赤瑕璧更是抚掌大笑,也有的不以为然,但这句话堂而皇之,无可辩驳,就连虎极也想不出任何反击的理由。
虎极紧紧地盯着斩风,这个青年明显有意打击仙界在人间的影响力,而且选择了最好的地点和方式,如果不能在大道法会结束前止住谣言,事情就会越演越烈,当消息传遍四方,后果难以设想,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朝仙台上战胜斩风,用事实洗刷人们心中的疑惑,这样才是釜底抽薪的办法。
想着,他沉声问道:“斩风,既然雾隐不能来,轮到我们的约战了。”
“随时奉陪。”斩风腾身而起。
“上去!”虎极踏上仙鹤,飞上高耸的朝仙台。
“老弟,你真要动手?”赤瑕璧一把拉住斩风。
“没有退路。”斩风淡然不波,沉着地往朝仙台走去。
一场盛况空前的大道法会,竟然变成了虎极与斩风的决斗表演,道仙们大感意外,由于变化太快,九位道仙都只能看着干瞪眼,直到斩风踏上通往朝仙崖的木桥,几人才反应过来。
戟布紧紧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红发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赤瑕璧苦笑道:“他们在谷口发生了点小冲突,斩风向虎极挑战,虎极答应了。”
“斩风主动挑战!”菊宁若有所思地望着走在楼梯上的斩风,轻声嘀咕道:“能有这份瞻识和勇气,击败仙人也不是不可能,看来他没有说谎!”
“小菊,以他的胆识和实力,根本用不着说谎。”
“这一战如果虎极仙士败了……”望着台外的人潮,菊宁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道仙台的气氛变得凝重了,他们原本都是主角,受万众瞩目,然而斩风却像一颗突然冒起的太阳,—把他们的光芒全部遮盖了。
那斯然讨厌这种被冷落的感觉,对斩风既妒又惧,愤愤不平地道:“戟布,你可是引狼入室了,现在他与仙人约战,我们这些道仙却成了配角,难道就这么任由他胡作非为吗?”
戟布淡淡一笑,反问道:“不然还能怎样?难道你也想上去挑战?”
“一个外人,在这二十五万对眼睛前,向更高无上的仙界挑战,你们想想,这会带来甚么样的后果?他是异术师,你们都应该很清楚,如果说异术师能战胜仙人,不如去东方的青龙国学习异术,何必还要学道?”
赤瑕璧淡淡地道:“如果异术师无能,你的人早就冲入青龙国了。”
那斯然轻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异术师是邪术,怎能与道术媲美?现在无非是一时猖狂,等我们的道士军团建立之后,道官将遍布任何一个角落。”
“只怕你连斩风这关都过不了。”
“我说的正是这一点,万一虎极仙士失手,仙界的威信一定会大受打击,我们这些道仙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说不定十数万弟子会脱下道袍,跑去修炼异术,如此一来,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道宫势力将会土崩瓦解。”那斯然越说越激动,脸都气红了。
“对,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那老二,快想办法吧。”
尊瀚更是惊慌,两次败给斩风,威信已大幅下跌,唯一支撑的就是背后的仙人和道仙地位本身的威望,如果斩风战胜了虎极,仙人这个靠山很有可能会失去,辛苦建立的势力将会面临土崩瓦解的命运。
赤瑕璧是道仙中最轻松的一个,见同僚们面有忧色,嘻笑道:“我连一个门人也没有,还被人叫做红发怪人,自然没有甚么声誉,谁赢谁输对我都没有影响。”
菊宁白了他一眼,埋怨道:“别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你现在还是道仙,那老二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总该为大家的将来着想。”
“我想,我想,我一定好好地想,不过,现在是虎极仙士主动挑战斩风,我们能怎样?难不成要我去劝阻仙士认输?”赤瑕璧摊开两手,一脸的无奈。
“这——”菊宁对道仙的名位看得很重,不愿就此终结,疑问的目光又扫向戟布和那斯然。
跎烈雷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才插嘴说道:“听听戟布的意见吧,他都没说话,你们急甚么。”
与其他人的焦虑不安相比,戟布显得更有气度,神色平静,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彷佛众人讨论的话题与他无关,见跎烈雷提起自己,这才走前两步,淡淡地应道:“难道仙人输了就是末日?你们想的也太多了吧!其实谁人输赢都没甚么大不了。”
“没甚么大不了!说得真轻巧。”那斯然嗤之以鼻,撇撇嘴不屑地道:“你当然不着急,门人还不到一百,挟着尾巴逃出朱雀国也没甚么大不了,我们要为底下的门人着想,不能只顾自己的安危。”
语气接近刻薄,戟布脸色骤沉,盯着那斯然高傲的脸冷笑一声,指着鼻子骂道:“那斯然,如果你的脑子只有这种程度,以后就别再打首席道仙的主意,连事态都看不清楚,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叫嚣,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说甚么胡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斯然被戟布当众指骂,面子大损,气得脸红脖子粗。
这一次轮到戟布嗤之以鼻,轻蔑地道:“自己琢磨去,别以为拥有五、六万门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斯然紧紧地盯着他,想从眼睛里找出真正的用意,但他只看到黑如深渊的眸子永无止尽。他也不是蠢人,否则也不会坐上第二把交椅,怀疑的目光伸缩了片刻,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吸了口气,惊愕地道:“你是说……”
“明白就别再废话!”戟布知道他已经领悟,淡淡一笑,转头唤道:“红发鬼、小菊,我们上天观看这场惊天动地的决斗。”
“我早就等不及了,小菊,我们走。”
赤瑕璧对道官的前景毫不关心,也不相信这一战会引至道官势力的消亡,一心只想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因此神情比任何人都轻松,嘻笑着唤出火灵神翼飞上半空。
菊宁心思细密,妙目一直盯着戟布,虽然没说甚么,但从眼神上找到一丝期盼之色,知道他别有用意,心中大定,微笑着踏上玉色菊花,随在赤瑕璧身侧。
那斯然却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这个戟布,野心可真不小啊!”
尊瀚听得一脸茫然,移到他身边小声问道:“老二,他到底想说甚么?”
那斯然收起刚才的飞扬跋扈,深沉了许多,淡淡地看了尊瀚,并没有回答,唤出黄烟也登上半空。
“那老二,你怎么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走吧!这场好戏可不能不看。”社芷优雅地笑了笑,随手扔出一把青色纱扇,待纱扇涨大十倍后,踏上扇背腾空而上。
台上的这一番变化引起了台外的骚动,看着仙士登上朝仙台,都以为要开始讲道,因此都安静地坐在地上等待,没想到斩风又走了上去,尊瀚的弟子们对他印象深刻,一眼就认出他的身分,无不大惊失色。
“他不是那个斩风吗?”
“是他!可是他怎么能登上朝仙台呢?那是只有仙人才能坐的地方,他也太无礼了吧?”
不认识斩风的人纷纷出言相问。
耳语口传之下,斩风的名声如无形潮涌般向四方传开,传闻本就说得神奇玄妙,如今亲眼见到本人,又是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印象更加深刻。
“聿丘道师,是他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呢?”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