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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他刚刚入了大狱,就被宁仪韵找上门来痛骂,他一口气突然郁结在心口,吐不出也咽不下,只瞪了一双老眼,指着宁仪韵:“你!无礼!”
“礼?”宁仪韵冷冷笑话,“邢大人你连人都不配做,你同我讲礼。”
邢栋好不容易喘过了气,他突然问道:“是你?是你在苏家翻案,是你在给你母亲娘家,给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翻案。
是你!乔安龄和顾志云都是你的帮手。
竟然是你,真是出人意料,宁家的庶女,宁家的二小姐?”
“我已同宁家没有关系了。”宁仪韵说道。
“你们究竟耍了什么把戏,为何案卷上所书写的内容会变,你们究竟用了什么法子?”邢栋急忙说道,“是你们用了手段来害我。”
邢栋说罢,连滚带爬的走到牢房的木栅栏处,对外大喊道:“本官是冤枉的,本官是冤枉的。是他们甩了手段,给本官下了套,害了本官,本官冤枉。”
宁仪韵冷声说道:“冤枉,你将苏家害得这样惨,哪里来的脸说冤枉二字?为什么案卷上的字会突然变了,为什么案卷上书写的内容会突然变了模样。
呵呵,你想知道?”
邢栋回过头,朝宁仪韵说道:“为什么,说,这是为什么?”
宁仪韵声音沉沉:“我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做的事情,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为什么案卷上的字突然变了,那是鬼神所为,就是为的是替苏家洗刷冤屈,将你这绳之以法。”
宁仪韵的声音越说越冷,冷得仿佛来自万年的寒潭:“是老天开眼,是鬼神相助。”
邢栋在这阴冷刺骨的刑部大牢,听到宁仪韵冰冷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你是妖女,你使了什么妖术?”
“呵,”宁仪韵冷笑一声,走到牢房的门口。
在门口守着的狱卒连忙又打开了牢门,宁仪韵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牢房。
身后,邢栋在牢房中大喊:“你是妖女,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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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宁仪韵回到珍珑棋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晚些时候,珍珑棋馆里,伙计婆子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打烊。
宁仪韵找了个伙计,让他迅速到中常分馆跑一趟,把苏承庭从中常分馆喊过来。
苏承庭赶到珍珑棋馆隆升街老馆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珍珑棋馆也已经打烊了。
“仪韵,出了什么事?”苏承庭看到宁仪韵,便急忙说道,“这样急着叫我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
宁仪韵眉眼含着笑意,说道:“是,是有急事,不过是好事。舅舅,稍安勿躁。”
她说罢,喊住了一个正要离开的婆子说道:“劳烦妈妈到后院两层小楼跑一趟,请我娘亲到棋馆大堂里来。”
“嗳,嗳,好的。”婆子连声应道。
“仪韵,究竟是什么事情?还要你娘从楼上下来,到大堂里来?”苏承庭说道。
“既然是大好事,那舅舅等一会儿也无妨,等我娘来了,我同你们说。”宁仪韵说道。
只片刻功夫,那婆子就引着苏芝如进了棋馆大堂。
宁仪韵把那婆子打发走,让她自己歇息去了。
珍珑棋馆已经打烊,棋馆中的伙计和婆子也都已离开,整个大堂之中,就只剩下宁仪韵,苏芝如,苏承庭三人。
天色已经全黑,棋馆大堂中,点了两只蜡烛。
烛火摇摇晃晃的,散发着温暖和柔和的橙光,在这春日的夜晚,显得格外温暖。
第138章 不白之冤,沉冤得雪()
苏芝如见苏承庭也在,便讶异的问道:“承庭,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中常分馆吗?”
苏承庭说道:“我刚刚从中常分馆过来,是仪韵找了个伙计,喊我过来的,说是有事找我,喊我务必马上到隆升街的老馆过来。我担心这里出了什么急事,便一刻不敢耽搁的过来了。”
苏芝如又转向宁仪韵问道:“仪韵,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宁仪韵眉眼一弯,笑眯眯的说道:“确实出了事,出了大事,出了大喜事。”
苏芝如和苏承庭对视了一眼,说道:“你这丫头,这般兴师动众的,把你舅舅从中常分馆喊过来,又把我从二楼喊下来,到这会儿,你倒是卖起关子来了。”
宁仪韵正了正神色,只是眼角眉梢的喜意,却是掩盖不住,她低着声音说道:“娘,舅舅,苏家当年行贿一案翻案了。”
大堂里突然一静,整个大堂里的空气似乎也滞住了。
苏芝如和苏承庭两人都愣愣的,似乎不明白宁仪韵在说什么。
过了片刻,苏芝如动了动嘴唇问道:“仪韵,你说什么?”
宁仪韵微微一笑:“娘,舅舅,二十年前,苏家行贿的案子,翻案了。
苏家蒙受了二十年的不白之冤,沉冤昭雪,是今天刚刚翻的案,已经结案了。”
苏芝如和苏承庭两人有愣了一下。
“仪韵,你是说的是我们苏家?”
宁仪韵嘻嘻一笑说道:“对,就是苏承庭的苏家,苏芝如的苏家,也是我的外祖家。今日,这案子翻案了,苏家当年是被冤枉的。”
“真,真的?”
宁仪韵一回头,只见苏芝如双目隐隐含着泪意,语带哽咽的问道:“仪韵,你说的可是真的?”
宁仪韵用力点点头:“真的,真的,真真儿的。”
“二十年的案子,怎的突然翻案了?”苏承庭问道。
宁仪韵想了想,并没有把苏家翻案的所有细节和全部过程都告诉了苏芝如和苏承庭说。毕竟这案字翻案,宁仪韵并不是完全走的正常途径,而是使了一些手段,尤其是用墨斗鱼汁让卷宗上记载的内容变了模样一事,尽量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何况,对于苏承庭和苏芝如来说,苏家究竟是怎么翻案的,翻案的过程是怎样的,并不重要。对他们而言,重要的是苏家翻案的事实。
这么想着,宁仪韵便只说是乔安龄接了圣旨,让乔安龄抽查京城三省六部等各个京城衙门里的卷宗,府尹衙门虽不属于三省六部,但也是京城的衙门之意,所以也在抽查的范围之内。
在乔安龄抽查府尹衙门的卷宗时,发现二十年前,苏家行贿案的卷宗出现了问题,便一路追查下去,最后把苏家的案子翻了过来。
苏承庭和苏芝如听了之后,便不疑有他。
苏芝如眼眶里的泪水,终是没有憋住,一行清泪,就从眼角滑落:“承庭,承庭,你听到仪韵说的话了吗?爹娘果然是被冤枉的,爹娘是清白的,他们没有行贿,他们不是恶人。”
苏承庭咽了咽唾沫,用力点了下头:“听到了,我听了。”
说罢,苏承庭仰头大笑三声:“哈,哈,哈,真是老天开眼。”
低下头的时候,这个近三十岁的男人,眼眶里也已盛满了泪水。
他强忍了一下眼泪,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爹和娘是清白的,他们这样正直善良的人,怎么会走那种外门邪道。哈哈哈,呵呵呵,今日他们身上的冤屈终于被洗刷了。终于。。。。。”
宁仪韵见苏承庭和苏芝如即是高兴又是伤感,心中也是新潮起伏。
这个时代十分讲究出身背景,苏承庭和苏芝如原本是富商子弟,因为一桩冤案,成了罪商的出身。一个成了丫环,一个成了民夫,这罪商的身份,他们背负了二十年。
生养自己的父母,突然成了贿赂官员的案犯,成了众人皆知的恶人,这更是套在他们心头的枷锁。
如今,这装冤案沉冤得雪,对苏承庭和苏芝如来说,有扬眉吐气,有解脱畅意,也有对过去岁月的唏嘘,对跌宕人生的感概,对逝去岁月的无奈。
苏承庭说道:“很小时候,爹爹就交我应当怎么做生意,我记得他曾经对我说过。”
苏承庭学起他父亲的口气:“承庭啊,世人皆说,无奸不成商,可是还有一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生意人,在做生意的时候,使一些计谋对策是可以的,但是切不可做出昧良心的事情,更不能为了赚钱,走上歪门邪道。”
“我记得,”苏芝如哽咽的说道,“我们苏家作为生意人家,一直都有极好的口碑,极好的信誉的”
“爹和娘竟然蒙受了这样的不白之冤,而且,还因此郁郁而终”苏承庭道。
宁仪韵插言道:“害了苏家的贪官,就是当年的府尹,现在的吏部尚书邢栋,现如今,邢栋已经在刑部大牢里了。
舅舅,娘亲,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我外祖父外祖母,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你们也莫要太伤心了。”
“仪韵,娘不是伤心,”苏芝如说道,“娘是欢喜,还有些叹息。”
“舅舅,也是欢喜,”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见苏承庭和苏芝如情渐渐平静下来,又见他们姐弟二人似乎有很多话说,便想着离开大堂,把这大堂的空间留给这姐弟二人。
这么想着,宁仪韵说道:“舅舅,娘亲,你们慢慢聊着,我先回屋休息去了。”
苏芝如说道:“好,仪韵,你早些休息吧。”
苏承庭也道:“我同你娘再聊聊家常,说说,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我经常在心中想起,只是无人诉说,我甚至也不敢同你娘多说。在苏家没有翻案之前,这些儿时往事,都是伤心事,提起了便是一场伤心。
现在苏家行贿案翻了案,我们的孩童时代,便同世间大多数人一样,是高兴的回忆。
憋了十几年的话,今儿我要同你娘好好说道,好好回忆。”
“那我回屋休息去了,你们慢慢聊着。”
宁仪韵从大堂的后门,离开了大堂,走进了棋馆的后院。
宁仪韵回过头,朝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