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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香凑到宁仪嘉身边,轻声道:“这定安侯,婢子在宁府里也是见过的。
婢子看他,虽说对人都谦恭有礼,但总是透着股疏离之意。您在看他和二小姐亲密的劲儿,怕真是被二小姐的美貌勾着了。
谁让二小姐生得这般绝色,受不住勾引也是有的。”
宁仪嘉说道:“好了,你这丫头,别说这些了,妈妈们说的这些浑话,你听听,入了耳也是了,这些话不是姑娘家该说的。”
“是,小姐。婢子省得,婢子只在小姐面前说,旁人面前,婢子是不敢说的,”芸香说道。
宁仪嘉点了点头,她嘴上虽然没有同意芸香的说法,但是心里却是认同了的。
难道宁仪韵真的使了勾引人的手段,想要凭着自己的美貌,飞上枝头当凤凰。
她想到了宁仪韵的相貌。皮肤白得像雪,细得玉,嫩得仿佛掐得出水。双眼就是桃花含着露珠,娥眉弯弯,嘴唇不点而红,饱满丰润。
尤其是那身段,怎么能长得那么妖娆?细腰捻得如弱柳,该丰腴的地方却又丰腴得很。
这样一副好相貌,怎的就没有长到她的身上?
若是长在她身上,她便也有可能攀上高枝,嫁到定安侯府,至少她不用嫁给那个相貌平平的七品芝麻小官了。
相貌一直以来都是她心中的痛处,她相貌平庸也就罢了,可偏偏有一个相貌这么好的庶妹。她一直羡慕她的,现在她面临说亲这样的大事,她也开始妒忌她。
她娘当年毁了苏芝如的容貌,怎么没有连宁仪韵的相貌一起毁了呢。
——
杜舒玄回了国子监后不久,钟亦青就又来找他了。
“杜先生,您回来了。”钟亦青在杜舒玄教舍的门口,喊了一句。
“回来了,门没栓,你进来吧。”杜舒玄说道。
“嗳,来了,先生。”钟亦青推开了房门,手里拿着棋谱。
“我刚刚来寻先生的时候,先生还没有回来,方才路过,看到先生的屋子里掌了灯,就知道先生回来了。
所以,我就去拿了棋谱,求先生为我答疑解惑。”钟亦青说道。
“好,早上没有来得及跟你解答,哪个不明白,我给你讲解一下。”杜舒玄说道。
钟亦青眼珠子咕噜一转说道:“先生一早就出门了,这到了天黑才回来,同我那未来的师母,相处如何?”
杜舒玄说道:“又瞎说。”
钟亦青虽然性子跳脱,但是天生聪慧,他每次提到那珍珑棋馆掌柜的外甥女,自己的老师杜舒玄就会又羞又恼。
这反应,分明就是被他说中了心事。
他知道杜舒玄性子温和,脾气极好,不会真的气他。
他也是真心关心他的老师,这个弱冠了好几年,一心只晓得做学问,到现在还没有说亲的老师。
这回好不容易开了窍,他也希望他的老师能终成所愿,报得美人归。
“我可没有浑说,先生确实是从早上就出门,到现在才回来,可不是见了人家一整日?”钟亦青说道。
“没有,一上午都排着队。”杜舒玄脱口而出的否认。
钟亦青眼睛一亮:“杜先生真的去醉霄楼买饼食了?”
杜舒玄自知失言,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说道:“你哪个棋谱看不明白?”
“先生告诉她了,你中意她,为了讨好她,给她买醉霄楼的饼食?”钟亦青腆着脸说道。
杜舒玄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说道:“我没有说,只说是学生们给的多余的,我怕她不肯收。”
钟亦青一愣,随即道:“先生,你这样行事,宁姑娘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你的心意,您这么行事,怎么跟人家共结连理。
宁姑娘长得那样好看,您如果总是哎,等哪天她定了亲,嫁了人,您就追悔莫及吧。”
杜舒玄突然脸色一变,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到底是哪个棋谱不明白?”
钟亦青将手中的棋谱递给了杜舒玄,嘟囔了一句:“皇帝不急急太监。”
“是这个棋谱?”杜舒玄问道。
“就是这个。”钟亦青道。
“好,我看一下,”杜舒玄说道。
这天夜里,杜舒玄辗转难眠,他的脑海中,反复响起钟亦青说的话。
“等哪天她定了亲,嫁了人,您就追悔莫及吧”
“等哪天她定了亲,嫁了人,”
“定了亲,嫁了人”
第73章 宁府惊变()
转眼又过了几日。
这日,国子监没有围棋课,杜舒玄不必给学生们上围棋课。
一大早,杜舒玄便出了门,他又去了一次醉宵楼,去排队买醉宵楼的糕点饼食。
前几日,钟亦青跟他说,若是他再不让宁仪韵知道他的心意,等有一天宁仪韵定亲了,嫁人了,他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句话,让杜舒玄让后怕了许久,所以,今日趁着没有课,杜舒玄就来醉宵楼排队饼食,
排在醉宵楼糕点饼食窗口前,杜舒玄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今日,他要告诉她,这些饼食是他特地给她买的,是他在人龙之中,排了半天的队,特地给她买的。
杜舒玄在醉宵楼窗口前,从早上站到了中午,买了几包饼食糕点。
他拎着这几包饼食糕点,一路走了珍珑棋馆。
进了珍珑棋馆,他在大堂里环视了一圈,终于在两楼,楼梯转角的位置,看到了宁仪韵。
他咬了咬牙根,提了一提手中的食盒,朝楼梯的方向走过去。
人还没有走到楼梯口,脸颊上已经泛起了红云。
他稳了稳心神,顾不得发烫的脸颊,踏上了楼梯。
宁仪韵正在看大堂中的情景,见大堂之中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便寻思着去一次中常街附近,将她上次看上的铺面定下来。
正要走,就听到有人喊她。
“宁姑娘。”
宁仪韵扭头一看,只见杜舒玄正提着一个食盒,沿着楼梯,向她走过来。
她微笑道:“杜先生来了啊。”
杜舒玄深呼了一口气,加快了步子,走到了宁仪韵的身边。
——
这时,珍珑棋馆的门口,出现了两个女子,一个是宁仪韵同父异母的姐姐宁仪嘉,另一个则是她的丫环,芸香。
“芸香,这里就是珍珑棋馆了。”宁仪嘉说道。
“是啊,小姐,看着还挺大的,”芸香说道,“小姐,为什么我们要到珍珑棋馆来?这珍珑棋馆是下棋的地方,您瞧,满屋子的人都在下棋呢。
今儿早上,您不是跟夫人说,整日待在府里觉得闷,所以要出门走动走动,要上街来看看嘛。
这街上有好些布料店,金店,小姐,咱们不去那些店,为什么偏偏要到这个珍珑棋馆里来?”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而已,”宁仪嘉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进这个珍珑棋馆,也许只是想看看她这个姿容绝色的庶妹,现在究竟如何。
“走吧,咱们进去吧。”宁仪嘉说道。
两人走进了珍珑棋馆。
珍珑棋馆里人很多,几乎满座,宁仪嘉和芸香进珍珑棋馆的时候,正好有人离开了,宁仪嘉和芸香便坐到了正巧空出来的棋桌边。
“小姐,这珍珑棋馆还有茶水的。”
芸香说着,向不远处的一个伙计招了招手,把伙计招到了跟前,问他要了两杯茶。
伙计听了吩咐,手脚伶俐,麻利的给宁仪嘉和芸香上了两杯茶。
宁仪嘉的目光在大堂里环视了一圈,看到了站在两楼楼梯口的宁仪韵。
她也看到了宁仪韵身边的杜舒玄。
宁仪嘉是闺阁中的女子,她并不认识杜舒玄,然而,她却见杜舒玄眼清目秀,身长玉立,气质章成,看得出来,他不是什么市井之徒,比一般的官宦子弟,还有多几分儒雅之气。
而他正目光专注的看着宁仪韵。
——
“杜先生,你来了啊。”宁仪韵说道。
“恩,今儿国子监没有围棋的课业,我也不用给学生们,就过来了。”杜舒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宁仪韵点头道。
“嗳,”杜舒玄点了点头道,“宁姑娘,其实我一早就出门了。”
说罢,杜舒玄打开手里的食盒,接着道:“这食盒里,是醉霄楼的糕点饼食,是,是给宁姑娘的。”
宁仪韵朝杜舒玄的食盒里一看,里面果然放着几包油纸包好的几包东西,油纸上赫然印着醉霄楼的红印。
宁仪韵讶异的问道:“杜先生又有多余的醉霄楼饼食了?
醉霄楼的饼食十分难得,上次杜先生已经给我好几包,我这心里已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回,我哪好意思再拿?
杜先生实在太客气了,这饼食我实在不好意思收了。”
杜舒玄见宁仪韵拒绝,心里就着急起来:“还请姑娘收下,这些饼食不是我学生送的,也不是我多余的。
是我自己买的。”
宁仪韵不禁问道:“杜先生自己买的?”
“嗳,我自己买的,”杜舒玄脸颊上越来越热,“我今儿早上,一早就出门了,出门了之后,我先去了一次醉霄楼,去醉霄楼的饼食排了队,为的就是给宁姑娘买饼食。”
“啊?”宁仪韵怔了怔。
杜舒玄脸上烧得发烫,他见宁仪韵双眼瞪大,朝自己看,眼里流露出疑惑之色。
他连忙垂了眼眸:“我见宁姑娘喜欢吃醉霄楼的饼食,便去醉霄楼买了一上午的队,给宁姑娘,买饼食。”
“杜先生排了一上午的队?”宁仪韵。
“嗳,”杜舒玄说道,“只要姑娘收下,喜欢吃,我这长龙就算没有白排了。”
杜舒玄憋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宁姑娘,我排队买饼食给你,也是有私心的。”
“私心?什么私心?”宁仪韵讶异道。
“我的私心是,我想,想讨你欢心。”
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