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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很冷,冷得让人的心脏都开始激烈跳动。傅小蛙还有力气,却无法使用,他到处乱爬着,水不停地往嘴鼻里灌。
但是他心很急,他担心的不是自己会淹死,而是担心那巧如烟已经沉入水里已有段时间,恐怕再过不久,便会溺亡。
他扑通到水面,猛地吸上一口气,然后往下一钻。手学着青蛙样划着,就算是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里这样划动,也可以移动。
这里的河床是出奇的深,听说两边曾经是悬壁,之后引入的河水流通这里。傅小蛙憋着气,一直在划动着,往水底里猛钻,他心里也出奇的害怕,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里已是惶然呼救,而现在却是越来越深,四周越来越黑的河底。
一直往下沉三丈,四周已经灰暗一片,河里又黑又冷,让人害怕。终于沉到河底,他触手摸到泥沙的床床,但是那巧如烟会在哪,从水面上透下的光线,已然不多,他在那河底摸索着,胸口开始越见难受。
突然,一丝柔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是衣裳,是巧如烟的衣裳,他抓住那衣裳的一角,顺着摸去,终于找到巧如烟的身体。他赶忙儿的抱住巧如烟,拼着命的往上划,那胸口中如憋闷得无比难受。
傅小蛙不会游泳,虽然他名里有个蛙字,却着实的是一个旱鸭子。不管他怎么划,就是浮不上去,特别是还要带着一个人,或许他一个还能狗爬着上浮。
那巧如烟瘫在水中,意识已经糊涂,她只感觉着一只嘴唇凑来,给她灌了一口气。
傅小蛙失去最后一口气,不稍一会,便已经头昏眼花。他继续挣扎着往上游,可是越游越无气力,他也开始慢慢虚弱。
又过一会,傅小蛙的意识已经模糊,他的手还在无意识的拔动着,越见无力。
再一会儿,他已经慢慢的变得无法动弹,四周只有咕噜噜的水声,还有河底剌骨的冰凉。但他已经慢慢感觉不到了,这时他的手触碰到一根绳子。这绳子,让他在这最后意识之中,绽发出最后强烈的求生念头,他最后的力量,颤着手将那绳子环在巧如烟的身体子上,打上结。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的意识已经淡然,慢慢的脱离,慢慢的往下沉去,迎接他的,只有那河底的一片黑暗。
而巧如烟的身体子,却被绳子迅速的往上拉,很快,呼拉一声水响,巧如烟的身体已被拉出水面,桥上的青狼帮众惊呼欢跃,七手八脚地将巧如烟拖到岸边,救上岸来。
他们是赶到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敢下这深水之中,这河水冰冷又达数丈之深。如不是渔家熟悉水性之人,谁又敢下潜。所以只有想着法儿,找来绳索,系上石头沉入水中,看是否能让河里的傅堂主借得上劲。
结果。他们便拉上来巧堂主。却没见着那傅堂主的面儿。救着一个人,这些人学着土法儿,七手八脚地将那巧如烟堂主放到马背上,让马背顶着肚子。让肺里的水流出来。这土法儿虽土却很管用,只听哇呜一声,巧如烟抽动一下,便吐出一口河水,帮众喜上眉来。见那巧堂主已恢复呼吸。
这巧堂主是救活,可那傅堂主呢?
众人惊然地发现,如果是水下的傅堂主将巧堂主系上,那傅堂主依然在水下。他们忙着再次把那绳索丢进河中,可是没有用,每一次拉上来的都是系着的那块石头。
顿时众人急起,在河面上忙碌良久,也没有结果,傅小蛙早已沉入那河底的黑暗之中。
不知不觉已过去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代表什么,代表着无论任何人,都已无法活着回来。
北堂之中,巧如烟的身子慢慢缓过,这时已是晚上。她呻吟着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着这时的烛光晃动。衣裳已经丫环换过,现在正在暧暧的被窝之中。
她偏过头。望着那床头一群青狼帮众,个个都泪眼地在等待在一旁。
“我。我还活着……”巧如烟挣扎着要起来道。
“巧堂主,您为何要自寻短见,您就舍得离我们这帮跟随您如此多年的兄弟而去么?”
“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只有一身的丑陋皮囊,你们会对这样的丑陋皮囊感兴致么,没有男人会,没有人会,这张面孔,我自己看着都想呕吐,不如死去一了百了!”巧如烟怨恨地道。
那帮众颤着声儿道:“我们永远都会为您卖命,您永远都是我们的堂主!”
“你们不是很喜欢我的身体么,现在你过来,脸让你亲一下!”
那帮众壮着胆,凑过脸去,挣扎着往前,最终没有到达,哇地一声往旁边吐了。
“对不起,巧堂主,我确实,确实是没有勇气,说句实话,我也不敢舍下命来下水救您,说卖命,那都是假话!”
“哈哈哈哈,那个让男人卖命的巧堂主死了,只有这个丑陋的巧如烟,一个只会让男人呕吐的巧如烟,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巧如烟疯狂地笑道。
顿时,那帮众泪流满面,接着道:“但是有一个人,却为您什么都做了,您能活着回来,全靠的是傅堂主!”
“傅小蛙?”巧如烟竟然发现傅小蛙没有旁边,她惊道:“是傅小蛙救了我?”
“是傅堂主把您救回来的,其实我们水性不错,都不敢下水,但是傅堂主根本不懂水性,有一回掉院子的池塘,都是我们给捞上来的!”
“那傅小蛙人呢?”巧如烟急声道。
顿时,一片沉默,每一个人都在暗暗的抹着眼泪,纷纷避开巧如烟的眼光。
“你们快说,快给我说!!”
那帮众喃喃地答道:“我们把绳子丢进河里,然后傅堂主可以上来,结果,拉上来的是您,傅,傅堂主,再也没有浮出水面……”
顿时巧如烟被雷电一般击中,她完全呆然,她现在隐约的记起来,在水中,那嘴唇相触给她灌气。是那个不会游泳的瓜娃子,是那个傅小蛙。那些男人们的海誓山盟,个个要为她上刀山下油锅,这一些她听得很多很多。而且她也相信过柏仁泽的这些誓言,那只是让她万劫不复。
而真正为她上山刀下油锅的,而是言语不多,从未说过什么的傅小蛙。她顿时泪流满面,或许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可相信,但最终还可以相信一个。但是这个男人,已经死了,虽然还称不上是男人。
巧如烟疯狂地喊道:“救回来,你们快把他救回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但是,没有一个人行动,是人都知道,已经过去这么久,可能明天早上,尸体便会浮出水面。
巧如烟瘫下来,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喃喃地自语道:“傅小蛙死了……是我害了他……”
第二天。青狼帮众每人带着一朵小白花,来到那桥上,在这春天,这样的白花开满片野,或许就是为他们的堂主而盛开。在这个灿烂的季节。
花。随着风儿飘落,落在那潺潺的水流上,一直飘啊飘,飘去很远的地方。
巧如烟披着黑色抖篷。失神地凝望着那河边,是她,是她害死了傅小蛙。她眼泪慢慢流下,两只拳头紧握。
“这方圆十里地,就这老王头的水性最好。也就他敢潜这几丈深的水!”这时,一个帮众带来一个渔夫,带着斗笠。
“把尸体捞上来吧,我们应该给他着一个好的安身处,不能对不住他!”巧如烟哽咽声道。
那叫老王头的渔夫望望那水,为难地道:“这地以前叫鬼龙门,通水之后,水深数丈,其寒无比。我老人家不赚这卖命钱!”
“老王头,帮这忙罢,银两随便开口!”
“这银两,也要有命来花才是,如果你们早说是这里。我便不来了!”那老王头推辞道。
“求您了,就让我们傅堂主入土为安罢!”那帮众哀求道。
“傅堂主?”那老王头确定地道:“是你们开医馆的傅堂主?”
“是,是啊,傅堂主!”
“我家老伴的病。便是在那里治的,拖好几年了。再拖下去就没治了,这傅堂主是好人呐,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了这是!”顿时那老王头也泪流而下。
“唉,说来话长,我们也只想让傅堂主,能够长眠在一个好地方,而不是这冷冰冰的水底,入鱼虾之腹!”那帮众摇摇头道。
“好罢,竟然是傅堂主,我老王头,拼上命也得下,把绳索拿来罢!”那老王头说道间,已开始脱下衣裳。
那些帮众感叹着,这傅堂主,就算是到死,也还有人记得恩情,在他死去,也会有人来报。或许在那边一个世界,会有更好的生活吧。
那老王头水性极好,扑入水中便一直沉下,众人都在桥上等待,望着那平静的水面,心急如焚。
不知过到几时,只见那水面上的绳索拉了拉,下面的老王头已示意着上拖。顿时,各个帮众,忙着拉扯,这绳索已上好几丈,终于,一具尸体被拉出水面,确实是,是那傅堂主的尸体。
傅小蛙的尸体,已被拉到岸边,被众人拖上岸,被水泡了一个晚上,尸体都泡白了。
众人只能在一旁暗暗地流泪,那老王头也上来,不停地打着哆嗦,:“这,这鬼龙门确实是名不虚传,这寒气,差点把我这老头儿冻死,不过为这傅堂主,值得,我老王头也算送傅堂主最后一趟!”
“傅小蛙,傅小蛙!”巧如烟抽着虚弱的身体,哭喊着来到傅小蛙的尸体前,眼泪不住地流下。
这就是真正的事实,真正的在她眼中的事实,为救她,会有人舍弃自己的性命,这就是傅小蛙,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孩童。
“傅小蛙你醒醒,你快给我醒醒!”巧如烟哭声摇着那傅小蛙,可那傅小蛙怎么还会回答,她也知道这只是奢望,这尸体都已经在水里泡一夜了。
那些帮众们也没有说话,他们都知,这傅堂主是一个好人,给他们带来了许多许多,也给青狼帮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