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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甚至将宴席弃置不顾,一窝蜂地往这个狭窄的小院冲来。
女人没有任何侥幸,她拎起小姑娘,又抓起乌危卒,脚步微动,飞上天空。
一群人紧接着飞了上来。
乌危卒扭着瘦弱的身子,用哭腔喊起:“放了我!”
女人只是嗤笑:“你真想回到那个牢笼?”
乌危卒挣扎得更厉害了:“那是我家!”
女人道:“那不是你家,你只是个意外,让人讨厌的意外!”
被她抓在手中的另一个小姑娘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女人继续道:“现在你要做的是配合我,配合我逃出去,不然我就要了你的小命。就算你是个可怜人,也是这群畜牲里面的可怜人!”
乌危卒沉默了,说到底他也是个怕死的人。
“不要过来!这是你们乌家的独孙,过来我就杀了他!”
女人满脸狰狞。
乌危卒突然哭了起来。
下面是他的爷爷,他父亲的父亲,此时抱着一个襁褓,里面是他的小叔。
他老当益壮的爷爷生的第二个儿子。
此次宴会,就是庆祝满月。
乌危卒很害怕,他的地位在家人眼里一文不值,所以他觉得爷爷根本不会因为他而停手。
但他心里还抱有一丝期望,或者说是一丝幻想,很小,但只要这幻想成真,就会如烈火燎原。
“你是我乌家的儿郎!”
爷爷抱着小叔大吼起来。
乌危卒的眼泪突然止住。
那一丝幻想,烈火燎原。
接着,爷爷继续喊:“理应为国捐躯!给我杀!”
狂风骤雨,心如死灰。
“哈哈哈”
女人笑了起来,只是不知是在笑乌危卒的愚蠢,还是在笑自己的愚蠢。
寒气在她身边聚焦,一颗颗亮银的寒光也如星辰般升起,最重要的是在她身后,两尊鬼灵徐徐飞出。
“此女隐藏了修为,千万小心!”
霎时间,数位结丹强者齐齐出手,恐怖的灵力石破天惊,声势浩大,仿佛撕开的苍穹。
寒气寒光席卷一空,那两只鬼灵死死抵挡,而她挟裹着两人,向城外远遁。
“不好!”
“快追!”
结丹强者纷纷惊呼,但鬼灵毫不退步。就在这时城墙处突然射出一道光,击中女人。
众人见她一个踉跄,又努力飞行数里,终究是无力地栽进城外的树林,惊起一片鸟啼。
第176章 人人得而诛之()
“快找,她受了伤,绝对逃不远!”
结丹强者的吼声在外面游荡,伴随着凌乱的脚步百鸟归巢般席卷整个树林,但三人好似蒸发了,树林都快被掀个底朝天,还是没有他们的踪迹。
在林中的某一块大石底下,有着一个狭窄的洞,三个人紧紧地挤在一起。小姑娘偷来的金缕硌得乌危卒生疼。
但他没有大叫,也没有半分难过。
因为此地,是他找到的。
女人曾问他为什么,他也回答不出,只是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爷爷的话。
凭什么!
他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不甘、恐惧以及失望。
“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他心里默念。
慢慢的,树林里的声音小了,搜寻的人开始放弃,或是追向更远处。
他不清楚,但女人知道,所以她放松了,他也跟着放松了。
女人抱着小姑娘,野蛮的姑娘不敢有半点反抗。她很聪明,她知道这个抱着自己的女人远不是她凭一股子蛮劲就能反抗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被人抱着,她的心里也有一种很舒心的安全感。
女人不会知道小姑娘的想法,也不会想知道她的想法,前者几乎是贴着乌危卒的脸:“很奇怪,你为什么帮我?”
乌危卒不喜欢家里,也不喜欢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很危险。但他又想了想,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真的一个人生活,能活下去吗?
所以他摇头道:“我讨厌那个地方!”
女人露出一副很吃惊的模样,很快又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姑娘被她抱得越发紧,勒得脸红,但不敢喊出来,也只有流眼泪。
良久,女人才注意到她的样子,连忙松开手,又用好奇的语调道:“你是少爷唉!”
乌危卒只是摇头。
女人又道:“你不想回家,又怕一个人活不下去,所以才故意帮我?”
乌危卒点头。
缓过气来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在饥饿日子里挣扎的她不知道乌危卒为什么放弃优渥的生活,有吃有穿,那就是绝好的日子啦!
女人这时候想到了屋里单薄男子和秦姓男子的对话,答案悄然于心。
她的目光,渐渐转为怜悯以及认同。
树林里再次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搜寻的人似乎是发现了他们,又一窝蜂的跑了回来。
乌危卒绷紧了身子,白色的额头上垂落的几根发梢不断抖动,但这封闭的洞里又没有风。
女人笑了起来。
“既然讨厌那个地方,不如就让它消失吧!”
乌危卒愣住了,不明所以。
紧接着,他们头上的大石移开,光芒争先恐后地涌入,树林的声音也河水倒灌般流来。
惨叫、告饶还有惊慌失措的哭喊
密密麻麻,全是这种声音。
丧葬的哀乐在不远处奏响,起伏不定的词调魔音入耳,乌危卒和小姑娘的眼神在同一时间迷离,他们的眼前出现一口大大的棺材,无数惨死的鬼灵伏在棺上,向他们爬来。
女人提溜着二人,从洞里飞跃而出。只见这片树林有一半树木都干枯了,朽木的天空有一顶敞篷的竹轿,被四个骷髅抬着;轿子里是个黑发老者,披着大袍,手心捏着块玉牌。
女人对着老人行礼:“徒儿见过师傅。”
老人压了压手,骷髅们抬着轿子下了天空,落到女人身前。
但只是落到的瞬间,老人脸色大变:“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道:“师傅,我等魂修,人人得而诛之”
“放屁!”老人丝毫没有仙风道骨的气蕴,“我的名头在外,谁敢对你出手!事到如今,你还要为他说情?”
说着,看着逃跑的城中人氏,捏紧拳头:“人人得而诛之?我今天就诛了这些人人!”
话音落地,人已消失,只在下一刻,远处的城墙火光四起。
熊熊烈火席卷天地,与之相对的是遮天蔽日的乌云。这一光一暗斗了许久,终于,城内响起一声轰鸣。
烈焰冲天而起,远在树林的乌危卒都能感觉到那里恐怖的热气。
黑发老人捂着胸口,踏天归来,他只留下一句话,便回到轿中。
“此城已毁!”
乌危卒愣愣地看着,看到一个人从火海逃出,爬上了城墙,但很快,火焰便从他体内燃起。他只有踉踉跄跄地靠在女墙上,不多时,一块焦肉跌在城外。
骷髅抓住了乌危卒,他浑然不觉。他只知道自己在不断升空,城在不断缩小,它的全貌也展现在他眼前。
无论繁华、无论贫贱,都变成了红色。烈焰向天空跳跃,似乎是城里的人的魂融了进去,对天呐喊,征讨不公。
但天上,只有老人疯狂的嘲弄。
“我等魂修,人人得而诛之!哈哈哈哈哈!来啊!看是人人诛了我,还是我诛了人人!”
城毁了,乌家也没了。
乌危卒再也回不到那个地方了。
他不开心,只有恐惧和茫然,但是没有愤怒,哪怕半点都没有。
老人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小小的寨子,里面不足百户人,但家家都有一个至少结丹的强者。
他们是隐藏在盛世底下的白蚁,啃噬着高楼的地基,但奈何他们数量太少,地基太大,就算一代接一代人的啃噬,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但他们毫无办法,只要这个所谓的盛世不改,他们就一直人人得而诛之。
老人很快就弄清楚了他们的身份,于是地位不同的两个小小孩子有了截然不同的待遇。
乞丐的小姑娘洗了澡,穿上干净的衣服,每天只是洗洗衣做做饭便能吃饱。
大少爷的乌危卒则没有洗澡的功夫,他要负责劈柴烧火,可他的力气简直可笑,一早上劈的柴甚至不够做午饭。但分工是明确的,他也只有多废些时间,到最后连睡觉都不足。
至于女人,她是老人的宝贝徒弟,也有可能是他孙女。反正除了来这天看到过之外,就再没见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乌危卒也慢慢有了长进,他的力气还是小,但至少能劈完需要的木柴。
忙活一天的他,在傍晚终于有了闲暇时刻。
脱得精光的他毫不避讳地跳进水塘,愁眉苦脸地捏着胳膊,白花花的身子好像逃出淤泥的莲藕。
淡淡的清香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他惊慌地回头,终于又看到了女人。
她比起上一次,要老了。脸上出现了很细的皱纹,黑如浓墨的发丝也多了几缕银线。
她笑了,笑得很好看,很慈祥。
那是乌危卒从未看过的笑容。
“你好啊!”
第177章 馒头好吃吗()
乌危卒第一次注意到,女人其实很好看,不会比他的那位母亲差。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正做的事情,想要捂住自己是私密部位。
可他的想法又被另一个想法扼杀了:自己都这般模样,还在意那些干什么?
于是他也用一张礼貌的笑脸应对:“你好啊!”
女人舒展着身子,坐在岸边,也不脱鞋,两只素白就这样放进水里,轻荡着搅出波浪,一层层打在乌危卒身上。
“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乌危卒。危险的危,士卒的卒。”
女人吃了一惊,她的心脏似乎小得可怜,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