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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拿来吧——”
说话间,唐糖已经拿过唐一手中那道传说中的圣旨,小心地打开了来。
有毒无毒她自然能看出来,虽说她来唐门不久,但是鬼手婆婆将一生绝学都传予了她,如今她对这些毒物倒也能轻易分辨——
这还真的是一道圣旨,只是这其中的内容,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唐门之女唐糖,灵敏淑德,仪庄态媛,出挑兰芝,温和周全,德行娴静,谨慎不亏。特此封为皇后,钦矣。”
唐糖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越念眉头是皱得越紧——
圣旨上面所写的那个人,真的是她么?
当然,不仅是她,唐一更是奇怪:
“掌门,灵敏淑德?这说的是你么?唐门之中莫非还有另一个叫唐糖的——”
被唐糖一个凶狠的眼神瞪过来,唐一只得讪讪地收回了要说的话,改说道:
“掌门,这是要封你为皇后么?可是,这当今圣上——是女的啊?”
这个还用唐一说么,圣上是女人的事她自然是知道,女人又怎么会让她进宫为妃,而且这一做,还就让她做皇后?
若说是王爷已经谋反成功,她不可能还没有耳闻。更何况,有小姐这个正牌王妃在,王爷怎么可能会要封自己为皇后?除非——
王爷又傻了——
“掌门,你看——”
正在思考的当头,唐一突然凑了过来,指着圣旨的印章对着唐糖说道:
“这怎么是岳罗国的印章?”
岳罗国?
这不是敌国么?
这果然,只是个恶作剧——
连岳罗国皇帝是谁她都不知道,这就要她去当皇后,真的拿她当三岁小孩子骗么——
“行了,扔了吧——”
一扬手将圣旨扔给了唐一,唐糖躺回了吊床上继续她的午睡。清风拂面,阳光正好,这样的好天气不睡觉,那可着实有些浪费了——
“掌门,这可是圣旨啊?”
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唐一难以置信地问了一遍——
“管它什么劳什子圣旨,本姑娘是说娶就娶的么?烧了它——”
素手一挥,示意唐一退下,唐糖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这等无聊的事,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事太多,她已经身心俱疲,现在好不容易寻了这么个时机偷偷懒,她可不想被这等琐事给弄得心烦意乱。
见唐糖已经闭上双眼,唐一也不敢再多言,将圣旨放在唐糖旁边,便默默地退下了。这烧圣旨的事,他可实在是不敢做。
虽说是敌国的圣旨,但好歹头上也是个皇上压着,他家掌门胆大包天,他可不敢随便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三月的风吹着着实舒服,但在外面待的
久了,也确实觉得有些冷了。睡梦中的唐糖不自禁地抱了抱自己的手臂,下一秒,却感觉有什么东西覆在了自己身上——
警觉地睁开眼,却被面前的人的容颜给惊住了——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淡紫色袍子穿在身上,高贵又显神秘——
“冷——冷颜——”
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此刻就在眼前,她却是连叫出他的名字都略显艰难——
“大胆刁民,竟敢直呼皇上名字!”
突然有尖细的声音响起,唐糖这才发现冷颜身后还站着一群人。之前她的视线都锁定在冷颜身上,竟忽视了来的不止是他一人。
“朕让你说话了吗?掌嘴五十下——”
淡淡地撇过头看着身后跟着自己的小太监,冷颜冷冷地开了口。
心知说错了话的小太监吓得双腿直打哆嗦,连忙跪倒了地上,狠狠地掌着自己的嘴——
呵——
皇上?
低头看看盖在自己身上的明黄色的外袍,唐糖的笑容开始变得苦涩——
她就说,怎的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同了——
平日里的他,跟在二王爷身后,谁会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冷面侍卫竟然会是皇上?
“你就是那个岳罗国皇上?”
“你——”
正在地上疯狂扇着自己耳光的太监又一次抬起了头,翘着个兰花指正欲训斥唐糖,就被祁冷颜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止住了嘴——
“三番两次对皇后无理,留着你这不长脑子的也是多余——”
眼神往后一撇,身后两个侍卫便领会了他的意思,将说话的小太监拖到了旁边——
“皇上,奴才错了,皇上饶——”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四溅的鲜血将地上的花瓣染得鲜红,甚至有几滴溅到了祁冷颜的衣衫之上,却见他眼睛都未眨一下,依旧面不改色地与她说着话:
“唐糖,朕给你的圣旨,收到了么?”
“你说这个?”
唐糖将旁边的圣旨拿了起来,慢慢地打开,将它展示到祁冷颜的面前——
上面,却是一片被腐蚀的痕迹,再也不见一个字——
见着这残破不堪的圣旨,祁冷颜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接过圣旨潇洒地扔到了一边——
几个月不见,这个小女人,本事倒是长了不少——
“你但毁无妨,朕都亲自来了,圣旨也就不重要了,随朕回宫吧——”
说话间,气定神闲地看着唐糖,大手已欲牵上她的手腕,唐糖却是往后一躲,挣脱了冷颜的束缚——
“你放开我!”
往后退了两步,唐糖抬起头,看着面前熟悉却又陌生的人生说道:
“第一,我不认识你,我认识的,是王府上的侍卫冷颜,他虽冷漠但绝不会像你这般杀人不眨眼——
第二,你是岳罗国的皇帝,你的圣旨在七夜国根本就不起作用,所以我不会跟你走。
第三,你还记得一个月前,我回七夜国找你,你牵着如梦的手让我滚么?”
一字一句说完,她发现自己有些想哭。还好这些日子的历练让她变得坚强了不少,才不至于在冷颜面前落了泪。
岳罗国皇上?他倒是骗得她好苦——
之前编出来的那些凄苦的身世,只是为了证明她这个人有多愚笨么?
“呵,你倒真是变了——”
祁冷颜冷声道。
眼前的人,冷静理智,伶牙俐齿,再不是以前王府上那个冲动莽撞,唯唯诺诺的丫鬟了——
这样的她,更是让他移不开视线。之前他还在担心,她那么迷糊的性格怎么在深宫之中生存,现在看来,他真的是多虑了,这几个月的历练,让她变得自信出彩,绝对是他的皇后的不二人选——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会这么拒绝自己——
“变了?”
咀嚼着冷艳的话,唐糖的笑容有些凄苦,她要是不变,现在的她,早已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了——
“要说变,怎么比得过你,侍卫变皇上,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啊!”
“这些事,朕稍后再向你解释,你先随我回宫。”
见着冷颜的手又要伸过来,唐糖往左躲闪了一下,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打暗器——
“皇上你身娇肉贵,我劝你可别过来,要不我这沾染了致命毒物的暗器一飞出,可不敢保证你和你的侍卫们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你——”
自己三番五次对这女人低声下气,她不但不感恩戴德,还敢威胁自己?!
“很好。不跟朕回去是吗?没关系,朕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毕竟这
昔日情意,又怎是你说忘就忘的——”
盯着唐糖看了片刻,祁冷颜墨色的眸子中看不出一丝色彩,随即大手一挥,转身带着一群侍卫就往园子外面走去——
昔日情意?一个从头到尾都在骗她的人,也好意思和她谈什么昔日情意?
心里冷哼一声,唐糖一脚踹向祁冷颜离去的方向,背后做着各种抓狂的小动作,却不想,他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唐糖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莫不是被发现了?
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紧张的不行,直到她发现,他停下来,只不过是因为面前拦了一个人。
“皇上,我们骑上山来的马,全都死了——”
侍卫跪在地上,看着远处地上人头分离的尸体,全身都在打哆嗦,自己办事不利,会不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全都死了?
祁冷颜眉头微微一皱皱,却是缓缓回过了头,对着唐糖意味深长地一笑:
“这件事,不知唐掌门是否有什么需要解释的,还是说,你比较希望朕留下来?”
这唐门之上山路崎岖,地势险峻,就算是骑着马上山,也是费了很大的劲的,要是这么走下山去,恐怕天黑了还未走到山脚之下——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收起脸上那抹侥幸,唐糖大步走到祁冷颜面前,不卑,亦不亢。
“这山上遍是毒花毒草,你的马乱吃了些什么东西也不为怪。正好此事也能提醒你,唐门,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是吗?”
祁冷颜微微闭着眼说道,眸子里竟是危险的气息,身后的众人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不被这强大的气场所波及到。
邪魅地一笑,祁冷颜走到唐糖面前,轻挑起她的下颚——
“可是朕的马是在你这唐门之上被毒死的,你做为掌门,是不是应该给个交待呢?”
“我交待个屁——”
一手将祁冷颜的咸猪手拍开,唐糖言语粗鲁地说道。
就是她让人毒死的又怎么了?有本事找到证据再收拾她啊?!无凭无据就想让她负起责任,想得美!
“这么粗鲁的话你都说得出口?做为掌门,难道没人教你,怎么做一个言辞得体,举止优雅的女子么?!”
想到这个女人将来要母仪天下,祁冷颜就忍不住有些头疼。
“老娘就这么粗鲁了,要你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