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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战皆胜,固然和萧慕青、子缨二人出类拔萃的帅才有关系,但没有直接参战的唐寅才是真正的厥功甚伟,若非他冒险去说服李丹,贞国朝廷也不可能临阵换将,用许不凡接替赵涣,可谓是贞国最大的败笔。
华宁军和通城双双惨败的消息也传到了西汤,不用贞人去通风报信,联军方面主动在联营的辕门外挂起关战的人头,重伤的许不凡也被捆绑在辕门门口的柱子上,供西汤城内外的贞人观瞻。
消息传至贞国朝廷,满朝上下,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变故会来得如此之快,都城的两座卫城,竟然在转瞬之间都没了。
此时,李弘真的预感到自己恐怕是大势已去,他有气无力地瘫坐在皇椅上,环视朝中众臣,喃喃问道:“诸位爱卿,谁还有破敌之策?”
第303章
李弘和贞国的大臣们对目前被动的局势一筹莫展,谁都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最后,右丞长史秦舒小心翼翼地跨前一步,拱手说道:“大……大王,百万联军已兵临城下,我都城守军不足四十万,实在……难以抵御,依微臣之见,我们……只剩下与联军议和这一条路可走……”
没等他说完,李弘猛的一拍桌案,把秦舒的话打断。秦舒叫他议和,这是李弘万万无法接受的。以贞国现在的局势,已无谈和的资本,议和就等于是投降,等于是把他拉下皇位甚至王位,还得去向殷谆负荆请罪,李弘哪能接受这样的耻辱?
“敌军业已围困都城,贞国的生死存亡垂于一线,你身为大贞的臣子,不谋破敌之策,为国为君分忧,反而还妖言惑众的要本王向联军投降?本王留尔等这贪生怕死之徒还有何用?!”说着话,李弘扬声说道:“刀斧手何在?这把奸臣给我拖出去,斩了!”
李弘一声令下,大殿们外的侍卫立刻冲进来数位,其中有两人上前抓住秦舒的双臂,不由分说的向外就走。
秦舒吓得脸色苍白,身子突突直哆嗦,他连声喊叫道:“大王饶命,微臣冤枉,大王饶命啊……”
正在这时,李丹急忙出列,向正拉着秦舒向外走的侍卫们摆摆手,然后对李弘拱手说道:“父王,秦大人的进谏……或许有不妥之处,但也是出于对父王的一片忠心……”
忠心?李弘挑起眉毛,他没看出秦舒对自己有任何忠心可言。未等他开口,李丹又继续说道:“何况,现在联军围城,又连破华宁、通城两地的大军,都城内人心惶惶,如果父王在此时再杀大臣,只怕,会让城内的人心更乱啊,还望父王三思啊。”
若是旁人劝他,他或许还听不进去,但开口求情的是他的儿子,何况李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弘默默沉思了片刻,脸上的阴冷渐渐缓和下来,他抬起头,先是冲着众侍卫们摆摆手,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随后,他又狠狠瞪了秦舒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再多说,环视众臣道:“以后,谁再敢轻言议和之事,休怪本王翻脸无情,严惩不贷!”
贞国的大臣们皆吓得一缩脖,一个个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喘。秦舒缩着肩膀,悄悄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同时也感激地瞥了瞥李丹。
说白了,秦舒就是李丹的探路石。
提出向联军议和,李丹自己不好开口,便借秦舒之口,来试探一下父亲的态度,结果引来李弘震怒,李丹这下也就明白此事父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散朝后,李丹刚回到自己的府内,被唐寅留在他身边的那两名暗箭人员便前来求见。李丹将他二人请到自己的书房,然后把朝堂上的事向两人大致讲了一遍。
现在看来,想劝李弘自己主动退位是不太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武力,把他强行拉下王位。但如此一来也就涉及到一点,是由李丹动手,还是由联军动手。
若由李丹自己动手,他现在还没有能制服自己父亲的把握,而若由联军动手,李丹就必须得想办法放联军入城。只是,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太难了。
西汤四城门皆由李弘的心腹爱将镇守,驻扎有重兵,没有李弘的手谕和令牌,谁都别想打开城门,即便李丹贵为太子,他也没有那个权限。
两名暗箭人员跟在李丹身边有一段时间了,对于他的难处,两人也都能理解。
其中一位叫吕兼的暗箭人员提议道:“公子身为太子,出入王宫,易如反掌,如果公子能把贞王的令牌偷出,打开城门,也就不是难事了。”
李丹苦笑,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令牌一直由父王随身携带,想偷出来又谈何容易,何况,即便我能偷出令牌,但没有父王的手谕,依旧打不开城门。”
吕兼眼珠转了转,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守门的四将不会时时都在,若是趁其不在的时候带令牌前去,以公子的身份,下面的将领应该不敢为难。”
“这……”李丹仔细想想,缓缓点了下头,觉得吕兼说的这个办法倒也可以一试,只是,要如何才能偷出令牌呢?
李丹不急,他可以等,慢慢去想办法,但暗箭人员等不了,他俩太了解己方的情况了,军中的粮草只够维持十日所需,现在已经快到十日,再不能攻破西汤,全军可就危险了。
吕兼正色说道:“公子,我家大王希望这场战争能及早结束,好早日返回风国本土,所以,迎联军入城之事,一定得快,最好这几日就能办好。”
顿了一下,他又若有所指地提醒道:“公子如果能把事情办得又快又好,我家大王定会十分高兴,日后,在天子面前也更便于为贞国求情。”
别看他只是暗箭中的一名普通成员,但现在可是代表着唐寅,说起话来也是派头十足,字里行间流露出一股傲气。
李丹闻言,锁紧眉头,沉吟了许久,他最后把心一横,正色说道:“好吧!我今晚便入宫,去面见父王……”
“恩!”吕兼心头一喜,拱起手来,慢悠悠地含笑说道:“事情的成败与否,就全都拜托公子了。”
另一边,联军的情况并没有暗箭人员所想的那么糟糕,打败了许不凡和关战为首的两路贞军,联军方面顺理成章的把华宁和通城一并攻下。
即使城中的百姓对侵入的联军反抗不断,可由于缺乏正规军的组织,已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攻占华宁和通城两地,联军在城中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和物资,这使联军的后勤补给得到一定的保障,不过,联军急于攻破西汤也是真的,原因是川莫联军已快推进到西汤,唐寅这边的着急是想赶在川莫联军之前先进入西汤城内。
上百万的联军围困西汤,虽说城内的贞军没敢出城迎战,但麻烦一直不断。
在西汤的外城区还住有数十万众的贞国百姓,现在西汤已经封闭,他们想进进不去,而外围又被联军包围,想出出不去,数十万的百姓每日要吃要喝,短时间内被困还好说,时日一久,恐惧的情绪自然蔓延开来,加上贞人性情又粗野冲动,趁夜偷袭联军营地抢夺粮食的情况时有发生。
联军营地看守森严,贞人往往没有靠近到近前,就被看守的联军将士所射杀,就算有些幸运儿成功潜入联军营地之内,也会很快被发现,运气好的能及时逃走,运气差的被联军所擒,最后的结果就是砍掉脑袋,挂在联营的寨墙之上示众。
联军围困西汤仅仅才三天的光景,被射杀、擒杀的贞国百姓就已超过千人,悬挂在寨墙上的断头一排排,一列列,触目惊心。
但联军高压的手段并没能制止住贞人,偷营的事件非但未少,反而更多,晚间放哨、巡逻的联军士卒也时常遭受贞人的袭击,有的被打晕,有的被打死,身上的盔甲、干粮、武器被抢个精光,最后*裸的被人发现。
随着联军士卒伤亡的不断增加,双方的矛盾越发激烈,甚至还出现了数次大批的联军士卒冲进西汤外城区,屠杀里面的贞国百姓,如此一来,之间的仇恨结得更深,晚间贞人偷袭联军的事件也变得越发频繁。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贞人的大规模暴乱和联军的大规模屠杀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唐寅当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出现,在别人眼中,贞人或许是野蛮的、未开化的异类,而在他看来,贞人可是比金银珠宝还要宝贵的财富,是可以弥补风国国力的宝藏。
他一直在尽力压着联军,警告联军方面不可擅自闯入贞人居住区,更不可无缘无故的去屠杀贞国百姓,不过,他毕竟是风王,对于他的命令,安、桓、玉三军大多都是阳奉阴违,表面接受,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
这日,唐寅正在中军帐和灵霜、越泽、黎昕三人商议军务,外面有士卒跑进来禀报,有一名自称狄尤的贞人要面见唐寅。
一听求见之人是贞人,黎昕嗤之以鼻,冷哼说道:“区区一贞狗,也敢大言不惭的见风王?把他赶走,如有反抗,就地处决!”
报信的士卒答应一声,正要离开,唐寅把他叫住,他对黎昕笑道:“这个狄尤我认识,当初我之所以能混入西汤,也全靠有他帮忙。”
“哦?”黎昕一愣,喃喃说道:“原来是他!”顿了一下,他又惊又喜道:“难道,他这次前来是告诉王弟有进入西汤的办法不成?”
“果真如此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唐寅也不想硬攻西汤,先不说战损会如何,能不能打得下来都是个未知数,现在他指望的是城内的李丹,如果李丹帮不上忙的话,联军也只能强攻了。如果狄尤这个地头蛇知道可以悄悄入城的地道或办法,可让己方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城,那可就帮了己方天大的忙了。
唐寅满怀希望地命人把狄尤请进中军帐。
等狄尤进来,见过礼之后,唐寅笑呵呵地寒暄道:“上次狄尤先生帮了本王的大忙,本王理应亲自登门拜访才对,想不到,狄尤先生今天竟然找过来了。”
狄尤没有唐寅那么兴奋,只是礼貌性地向唐寅笑了笑。唐寅又道:“正好,本王也有事正要去请教狄尤先生。”
“不知风王殿下有何事不明?”狄尤不解地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