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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杜基将领顾虑忡忡地疑问道:“我军并未得到风军撤退的消息,将军又是怎么知道的?”
雷米·阿扎宝白了他一眼,扬头说道:“平日里这个时候风军早就起灶开饭了,现在你可见风营中有炊烟?”
听闻这话,众将同是一惊,定睛细看,可不是嘛,风军大营里没有一丁点烟火,难怪观望起来会让人觉得营盘依旧,却缺少生气,原来是这方面的原因。又有将领小声问道:“将军,这……不会是风军使的诡计吧?”
雷米·阿扎宝懒着再去回答麾下的疑问,他冷冷说道:“谁再多言,乱我军心,我就把他的脑袋钉到旗杆上!”
一句话,把众将吓的一缩脖,再不敢质疑半句。
雷米·阿扎宝率领八万左右的杜基军奔出连营,直奔对面的风军大营而去。他事先都未派出斥候打探风军营盘到底是不是空营,率领大军直接冲了进去。雷米·阿扎宝确实精于算计,而且胆大心细,风军的动向基本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现在风军大营里连风兵风将的影子都找不到,一座座营帐都是空无一人,里面杂物散落满地,接近三百架抛石机和破城弩全部遗弃的营内,仓库中,未来得及带走的武器、盔甲、军装数以万计。
见此情景,杜基军士卒无不兴奋异常,展开疯抢,人们都想多拿一些,等回国时可作为自己的战利品。
雷米·阿扎宝很快传下军令,风军的辎重己方将士一样都不许拿,全军穿营而过,继续追杀风军。同时,他又派出己方精锐的三万骑兵,率先追杀出去,希望能用骑兵的速度尽快赶上风军,将其拖住。而后,他又让人给瓦尔镇飞鸽传书,令那里驻守的三万杜基军倾巢而出,迎击撤逃过去的风军,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风军故技重施,绕镇而过,顺利撤走。
现在他是信心百倍,就是要全歼三水军全部,一口气把风国打怕了,让风国明白和杜基为敌的下场,省得日后再给己方添乱。
杜基和贝萨虽然同出一脉,但兵种的区别很大,杜基骑兵是清一色的轻骑兵,在荒漠之地,重装骑兵没有施展的空间。在雷米·阿扎宝的命令下,杜基骑兵由卡马尔和佐伊两名杜基将领统帅,如旋风一般追了出去。
三水军的撤退比杜基军的追杀足足要早了一个时辰,全军未带辎重,轻装上阵,但即便如此,还是跑不过杜基的轻骑兵。
刚到中午午时的时候,殿后的探子便跑回军中向梁启禀报,后方有大批的骑兵追赶上来。
梁启闻言,也是暗吃一惊,杜基军追杀的速度比他预想中要快得多。白勇紧张地问道:“敌军骑兵有多少人?”
“这还没有探察清楚,不过听其马蹄声,至少有数万骑!”
白勇倒吸口凉气,喃喃说道:“看来敌人是把所有的骑兵都派出来了……”顿了下,他立刻又对梁启说道:“将军,杜基骑兵速度甚快,我军若不分兵殿后,恐怕用不了多久敌人就会追杀上来!”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的威力太大了,和现代战争中的装甲兵是一个概念,这要是被杜基骑兵追杀上来,以步兵为主的三水军将吃大亏。白勇明白这一点,梁启自然也明白。他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白勇咬了咬嘴唇,说道:“将军率军先撤,末将率一万兄弟留下殿后!”
还未等梁启说完,上官元让在旁嗤笑一声,反问道:“你留下殿后能阻敌多久?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
上官元让的话虽难听,但也是实话,率一万步兵阻挡数万之众的骑兵,而且还没有拒马或土垒做防御,能挡住对方半个时辰都算是不错了。白勇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能挡敌多久算多久吧……”
“算了吧!我军阵亡的兄弟已经够多了,你想去自杀也用不着拉一万的兄弟做垫背!”上官元让对梁启说道:“我军还有万骑,我挑五千兄弟,留下拖住敌人的骑兵。”
一直沉默无语的梁启听完这话,立刻接道:“那就拜托元让你了。”在梁启的心中,谁留下殿后都没用,只有上官元让留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白勇咧了咧嘴,担忧地说道:“这……这太危险了吧!”
上官元让忍不住仰面而笑,说道:“但凡是危险的任务,我不去做又有谁去做?梁启请大王派我随军出征,也不正是出于这个目的嘛?!”
被他一语道中心事,梁启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反而还厚着脸皮赞道:“知我者,元让也!”
上官元让白了他一眼,把到嘴边的骂声又咽了回去。
他前去三水军的骑兵方阵,首先说明自己要挑出五千人留下殿后,阻挡杜基追兵,接着问众人谁愿随他留下。万名骑兵无一人怯阵,纷纷催马跨前一步,皆表示愿留下。上官元让点点头,让精于骑射的骑兵出列。
万名骑兵大多数人都出列,在风国,骑射是骑兵的基本功之一,至于精不精的,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弱。见有这么多人都出列,上官元让反而有些为难了,琢磨了一会,他把家中是独子的、未成亲或者还未有子嗣的全部剔除,到最后,只剩下四千骑左右,他这才满意地说道:“你们随我留下,其他兄弟,速速随大军撤退!”
三水军继续快速的原路撤退,上官元让则率领四千左右的骑兵留了下来殿后,天眼和地网的探子象走马灯似的,来来回回,不停的把敌军方位和信息回报给他。
现在探子已基本确定,杜基的骑兵有三万左右,如何用四千骑兵拖住对方的三万骑兵,上官元让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四千骑兵中只有三名千夫长,上官元让把三人都叫到自己近前,说道:“等会与敌交战之时,你们带着兄弟们随我走,我冲杀,你们就跟着我冲杀,我撤退,你们就跟着我撤退,明白吗?”
“是!上将军!”三名千夫长齐齐拱手。
“此战,我们能打则打,不能打就边战边退,尽量用箭射消耗敌军!”上官元让正色说道:“杜基骑兵善于投掷,但射程远不如箭射,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三名千夫长再次点点头,应道:“我们明白了。”
上官元让把他认为可行的战术交代下去,然后,立马横刀的站于路中,静等敌军的到来。
还未看到敌军的身影,先看到了远处卷起好高的尘土,同时轰隆隆的闷雷不断传来,声响越来越大,渐渐的,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这时候,上官元让等人的跨下战马都开始不安,时不时的用蹄子踢塌地面。
上官元让稳住战马,微微眯缝起眼睛,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缓缓举起,头也不回地喝道:“上箭!”
哗啦啦——随着他的命令,四千风骑兵纷纷取下弓箭,搭箭上弦,箭锋一致对准前方的半空中。
杜基骑兵的速度快得惊人,刚才还在两里之外的地方,但眨眼工夫,其先锋部队的身影已浮现在众人眼中。
上官元让不是个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的智将,不过战场经验极为丰富,什么时候该放箭,什么时候该冲锋,他心里十分清楚。
目测敌军的距离已差不多了,他举在半空中的长刀猛的向下一落,大喊道:“放箭!”
嗡!
四千根雕翎在他的背后齐齐腾空,升到极至时,箭矢在半空中画出一道道的弧线,向杜基骑兵的阵营中落了下去。
扑、扑、扑——一瞬间,杜基骑兵阵营中的闷响声连成一片,只听人喊马嘶,惨叫连连,有的士卒当场被射下战马,有些则是战马中箭,连人带马的向前翻滚,许多落马未死的士卒刚挣扎着站起身,便被后面冲锋上来的同伴撞飞出去。
只一轮箭阵过后,跑在前面的数百杜基骑兵有半数中箭落马,不过剩余的骑兵并未慌乱,更是加足力气往前冲锋。
接下来,他们还要承受风军第二轮、第三轮……的箭阵。
大批的杜基骑兵在冲锋过程中被射成刺猬,刚才还在人群中喊杀的骑士,可能转瞬之间就会消失不见,只剩下空空的战马,到最后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顶着风军的箭阵,杜基骑兵硬是冲近风军的二十步之内,这时已进入他们的射程。只见跑在前方的杜基骑兵纷纷把手中的长枪、长矛全力投掷出去,接着,回手抽出弯刀、长剑,继续冲杀。
双方距离远时,投掷发挥不出威力,但二十步内,杜基骑兵的投掷威力不容小觑,长枪、长矛飞进风军人群中,只要被其刺中,整个人便会被穿下战马,活活的钉在地上。
第62章
上官元让挥刀打掉迎面飞来的一根长枪,接着又探手抓住一根射过来的长矛,挥臂向外一甩,扑的一声,一名快要冲到他近前的杜基骑兵应声落马。
见敌人已到近前,上官元让挥刀喝道:“冲!”
他一声令下,后面的四千骑兵齐齐收起弓箭,由马鞍的得胜钩上摘下长枪,跟随上官元让,迎着杜基骑兵冲杀上去。
双方是骑兵对骑兵,不存在兵种上的优势,现在比拼的是纯粹的马战技巧。
风骑兵手持长枪的前冲,而杜基骑兵的先头部队则用的是弯刀和佩剑,在冲锋的过程中,他们的长枪和长矛都已投掷出去。
等双方的骑兵接触到一起,耳轮中响起一片扑扑的利刃破甲声。风骑兵手中的长枪先一步刺中敌人的身躯,一瞬间,数以百计的杜基骑兵身上还插着长枪,人已惨叫着摔下战马。
骑兵战斗就是这样,长兵器大多时候只能充当一次性的武器来用,长枪、长矛投掷出去自然就没有了,等到近战的时候,骑兵的冲力太大,一枪或者一矛刺出,往往把敌人直接刺透,再想拔出来没有那个时间,只能弃掉不用,抽随身携带的佩剑或佩刀继续战斗。
现在风军就是这样,双方都是骑兵,又迎面冲锋,其冲力大的惊人,风骑兵手持长枪,不用使力,只需瞄准好敌人的部位,单单利用惯性就能把敌人刺穿。
用长枪刺死敌人之后,风国骑兵立刻放开长枪,回手抽出肋下的佩刀,砍杀周围的敌人。
上官元让在前,众骑兵在后,与杜基骑兵展开了狭路相逢的近身肉搏。
敌众我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