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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仁中道:“恕难从命——”
七公公道:“你是不愿和解了……”
石仁中道:“正是。”
七公公沉着脸,道:“你想过这后果没有?”
石仁中道:“不瞒你说我想过——”
七公公道:“怎么样?”
石仁中道:“一句话可概括一切——”
七公公一怔道:“什么话?老夫倒要听听——”
石仁中冷声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七公公哈哈大笑道:“年轻人,你的心可大著呢——”
石仁仲道:“不瞒你说,在下也很仁慈,并不愿兵刃相向,无奈幼时家遭惨变,颠沛流离,终日在逃命的情形下过日子,这种生活绝非一般人能想像,而家父一班生死朋友,因保护在下,先后遭屠,在下身为石家后裔,自要与那些奸邪周旋到底……”
他慷慨激昂、义正辞严的说将出来,心底下有种舒畅难平之愤,但这也是一种藉机的试探,他要看看说出话后,到底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七公公神情微变,道:“年轻人,你不要别人活着,别人也不会要你活……”
石仁中昂声道:“不错,在我四周正有许多恨我入骨的人,他们像豺狼虎豹一样的环伺在我的四周,随时都会咬我一口,但我不怕,也绝不妥协……”
七公公叹了口气,道:“好刚烈的年轻人……”
古董霍地站起道:“在下与石仁中的事,承黑鹰派大力鼎助感激不已,不错,老夫当初是曾千里追踪,逼得他无处容身,不过老夫是受雇,有不得已的苦衷——”
石仁中冷笑道:“古董,除非你愿说出谁是雇你的人——”
古董道:“快意堂——”
石仁中冷冷道:“我问的是人……”
古董不屑的道:“恕难奉告,这是商业道德——”
石仁中缓缓走上前去,道:“你不愿说,我不勉强,主使你的人是那些,我日后自然会查出来,三天的逍遥时间已过,现在你纳命来吧。”
古董怒道:“你欺人太甚。”
作势欲出,柳玉嫂和疤面老九双双站了起来。
七公公一摆手道:“别激动。”
他的话果然有几分威信,柳玉嫂和疤面老人双双又坐了下来,可见七公公在地面上真有几分力量。
七公公叹了口气,道:“年轻人,你知道老夫爱才——”
这话多和蔼,任谁听了都会不自禁的身受感动,但在石仁中耳中听来,却是尖芒在刺,太不调和了,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七公公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有二种可能的情况出现,一是真是爱才,不忍下手,二是虚情假意,客套一番,而后者的成份居大多数——
石仁中道:“在下感谢你抬爱——”
七公公面上忽然一寒道:“石老弟,老夫可不是吓你,在这屋子里,在座的几位,全是顶尖的人物,他们每个人都代表着一派的绝技,老夫只要一声令下,你恐怕难出这茅屋一步……”
石仁中道:“这话我承认,不过……”
七公公适时的接口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石仁中沉思道:“七公公的意思是——”
七公公温声道:“放弃前嫌,修言归好——”
石仁中道:“七公公,放弃前嫌,这不容易呀……”
七公公摇头道:“你不接受我的劝告,老夫也无能为力——”
石仁中淡淡地道:“七公公,你是代表黑鹰派……”
七公公道:“不用说,黑鹰派今夜和你是敌对的。”
石仁中道:“在下早已料到了。”
他目光朝四周一扫,继续道:“在下有件事先要弄清楚——”
七公公冷声道:“什么事?”
石仁中说道:“贵派中有谁认识家父……”
茅屋中,或坐或倚,每个人都是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七公公“嘿嘿”冷笑,一捋白髯,道:“你应当问问老夫——”
石仁中说道:“不错,我应当唯你是问——”
七公公叱道:“无礼——”
疤面老九陡然走了出来,道:“七公公,属下有一事相求——”
七公公道:“什么事?”
疤面老九怒声道:“在下有一七哥,人称疤面老七,为人虽不十分正派,但也无甚大恶,而这位姓石的,却几乎使他丧命——”
石仁中冷冷地道:“能留下半条命已是得天独厚了。”
“呸!”
疤面老九怒声道:“我七哥侥幸活命,那身武功却报废了,他报仇无方,曾恳求我代他行道,在下身为小弟,当然是义不容辞,所以……”
七公公道:“长兄如父,你这种义行并不过分——”
疤面老九跪在地下,道:“请七公公准许在下和他放手一搏——”
七公公道:“老九,令兄非我派中人,本派自不好替他寻仇,不过你是他的兄弟,理所当然可以要求与对方过手,但本派的人没办法帮助你,因为这是你个人的恩怨……”
疤面老九道:“属下知道——”
七公公道:“你可以放心,令兄不是本派的人,你却是本派的弟兄,假如你有个三长两短,水派自会替你报仇……”
疤面老九激动道:“属下心领——”
他站起身来,狠厉的瞪了石仁中一眼,一跺脚,长剑已撤在手中,怒冲冲的走了过去。(逍遥谷扫描齐名OCR)
第十六章 险境逞威
古董一声高叫,道:“老九——”
疤面老九道:“古兄,请指教——”
古董道:“老九,这件事本来是因为老夫惹起的,理应由老夫自行决解,否则,老夫这个罪可大了……”
疤面老九冶哼道:“古老哥,你可不能拦我,在下这是为兄报仇……”
古董道:“老夫当然不会拦你,不过这件事不能依你,在咱们地面上,咱们可不能被人说是仗势欺人……”
疤面老九嘿声道:“老哥走开,兄弟跟他拚了。”
古董道:“老夫先来,我不行时你再来……”
这时柳玉嫂开陉了,高声道:“二位别争也别嚷了,人家姓石的仗著一把破剑,自以为了不起,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你俩也就不用客气,二位就一齐上吧……”
七公公沉声道:“这是什么话?”
柳王嫂吓得神色一变道:“是……”
七公公道:“咱们黑鹰派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睑的人物,岂可这样不顾江湖道义,再说姓石的也不过是一个人,谅他也飞不出去,何必二对一——”
柳玉嫂粉面羞红,道:“是,是。”
七公公道:“老九——”
疤面老九道:“七公公,我——”
七公公道:“我懂你的意思,绝不会令你失望。”
他目光朝古董斜睨了一眼,道:“古老弟,你先下去。”
古董叹道:“七公公,为了老夫一人之事,惊动贵派诸朋好友,著实舍老夫於心难安,街请——”
七公公道:“这一场由老九先吧,否则他不会安宁的——”
古董拱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朝疤面老九欠身道:“老夫在这里先行谢过。”
说著坐了下去。
疤面老九大声道:“别尽说客气话,老哥,我不行你再来——”
剑光斜转,颤闪出一连串精艳夺目的寒光。
他沉声道:“姓石的,亮家伙——”
石仁中道:“用得著么?”
疤面老九怒道:“你太狂了吧!”
石仁中道:“对你来说也许是狂了点,但在我来说,那根本用不著,如果我对任何人都撤兵器,我的剑术也未免太不值钱了。”
这一番话把疤面老九说得面红耳赤,愤怒难按。由对方的言辞,他知道对方是在讽刺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吼道:“好,你要早死,我就送你上路。”
一挫腰,剑似蟒蛇翻身,人似落叶疾旋,森森剑气挟著那股寒光,陡然朝石仁中的身上罩去。
剑势壮大,森冷无情,他的身手毕竟不凡。
石仁中沉声说道:“老九,你要沉住气——”
身形略移,右手轻挥,一股大力如磁石样的把疤面老九那飘忽疾射的剑雨引向一边,剑剑落空——
一剑直戳,却朝右方偏去——又是落空——
疤面老九骇然道:“邪门……”
他不信也不敢信,七剑并洒而出——
但四周的武林高手却寒栗了,对方这一手“大力接引手”的功夫古老相传,识者不多,见者更少,而今,这种失传千百年的功夫,居然在对方身上出现,那份震骇非笔墨能形容了。
这种“大力接引手”是罡门顶尖的以力使力功夫,对方的力道愈大,他所接引的力道也大,直至对方精力枯竭而死方止,照这样看来,疤面老九纵有千斤神力,也伤不得对方分毫。
七公公变色道:“老九,下来——”
疤面老九道:“不行,我不信邪……”
剑影如波浪翻花,一层层的朝石仁中硬刺而落。
但,他是剑钊落空——
石仁中长叹道:“七公公要你下去,是给你生路。”
疤面老九吼叫道:“放屁,放你妈的屁——”
石仁中双眉一锁,冷酷的道:“你嘴上丧德,怨不得——”
袖腕轻摆,无形的真力,似海涛拍岸,汹涌无比的朝疤面老九的身上推来,真是无边无岸——
七公公变色道:“老九,退——”
他不愧是位武林的顶尖儿,许多的高手下,谁也没看出这招的绝著,而他,业已观出危机,这份精神和阅历,已令石仁中敬佩不已了。
疤面老九大声说道:“退什么?我不信——”
“砰”地一声,他的身子舱跟的退了七、八步,还是柳玉嫂赶紧扶住了他,否则,他恐怕要立刻趴倒地上——
柳玉嫂关心的道:“怎么样?”
疤面老九道:“我——”
嘴甫一张,一道血雨已喷洒出来,沾了柳玉嫂那身新穿的绿缎子大袄点点红影,使她退避不及——
霍地,七公公站了起来,道:“点他‘仓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