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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很瘦弱又沉默的小女孩在水中缓缓站起身,身体逐渐变大,也变得虚幻,笼罩在一层紫色雾气之中,变为了一个充满诡异气息的女人。
女人漂浮在水面上,微笑着问,“为什么不杀她,是想起了往事吗?约书亚。”
约书亚皱眉,抬起脚踢飞了那个拉起他衣角的女孩,慢慢朝前面走去。
“别费劲了,已经晚了,”女人淡淡的说,“行动因为你的拖延已经失败了。”
约书亚停在雨中,没有回头。
“所以只能选择备用方案了,”女人对着破败的房屋挥手,那枚巨大的机械武器飞出落在她的手中,她缓步走去,俯视着那个一脸茫然的女孩。
“为什么?”菲露特低声问。
“因为你太善良了,”女人举起武器,扣动了扳机。
闪电划过夜空,雷声遮盖住这一声巨响,约书亚回头,那个和娜塔莎很像的女孩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积水。
窗外的雨声哗哗落下,凌羽又看完了一章,他没时间再看下去了,而是站起身,将书塞进魔法器里,然后撑开伞走进雨中。
狂风仿佛一只野兽在冲撞着他的身体,可当他抬起雨伞时,野兽又消失不见,积水如渊的街道里,只有一个女孩在拼命奔跑,穿着宽大的法师袍,粉色头发被淋湿贴在脸上。
“克拉茜?”凌羽看清了来人,匆忙跑了过去,按住女孩肩膀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姐姐!”克拉茜哭喊着。
凌羽慌了起来,他扔掉雨伞抱着克拉茜朝那个方向跑去,他什么也不敢问,因为他怕女孩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然而最终一切都还是如实上演,他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原本在怀中还慌张惊恐的女孩也像是死去一样冰冷,只有那双手不停抓着他的肩膀,指甲划破衣服嵌进他的肉里,仿佛在问,这是不是梦?
但并不是梦,哪怕是倾盆大雨也遮掩不住水中的血腥,身穿铁裙的女孩躺在水中,血液还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如黑影一样延伸在水中。伽贝斯站在那里,背上的衣物碎裂,深入骨髓的伤痕历历在目,断掉的佩剑插在水中,上面的血迹被清洗一新。
凌羽抱着克拉茜走了过去,克拉茜大抱住菲露特的尸体痛哭,伽贝斯望着天空,摸了摸自己口袋,把一根烟塞进嘴里,但烟草早已经湿透,他咬着烟蒂说:
“好了,终于死了,其实她早该死了,那么傻,还那么善良,这种人怎么能活呢?怎么可能活呢”
伽贝斯终于崩溃一般跌坐在地上,眼泪无声的落下,嘴里的烟也跌落进水中。
凌羽仰着头,看着雨水汇聚的天空,他虽然从不相信命运,却始终觉得善恶有报,现在他想也许不对了,菲露特死了。
那个喜欢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冲他喊龙哥的女孩死了,那个总是担心贫穷却又从不抠门的女孩死了,那个大大咧咧还喜欢瞎想的女孩死了。
好了,再也不用担心被解雇了,再也不用担心被逼婚了,再也不用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了。
他觉得眼睛又有些酸了,伸手抹了把全是雨水的脸,耳畔是男人抑制不住的哽咽和女孩失声的痛哭,他突然有些疲惫了,疲惫到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了。
雨还在下,似乎永远也不会停。
第591章 沉默如雨()
琳瓦望着面前这个洛维斯基的使者,修饰过的细长眉毛与胡须,身材瘦小,倒像是阴险的盗贼。因为住所与卡尔特相近,使者光明正大进入肯定会被发现,只有借着嘈杂的雷雨声来进行这个秘密的会谈。
“佩尔西斯人注重承诺,但那是对佩尔西斯人,对于希奥特人来说,承诺远没有切实的利益让人放心。”琳瓦说。
“利益固然重要,但利益又分两种,既得利益和机会利益,既得利益会增加亦或是减少,唯一不变的则是对机会利益的渴望。”
使者的口才远远超出琳瓦的预料,她本身并不擅长这些东西,但如果在佩尔西斯再找一个比她懂这些的东西的人应该也不存在了。她目光望着窗边坐着的风铃,明明是佩尔西斯的公主,却一点也不关心国事。
风铃也看到琳瓦的目光,只是更加偏过头去。她是战士,战士从不考虑过多的东西,只要等待王传达战斗的指令,她便会提起武器,跳上飞龙。
“恕我直言,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损失的将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而获得的将是最小的既得利益者。”
使者似乎准备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琳瓦给自己添了一杯酒,静静听着使者的话语。
“而机会利益是何?那便是被剥离的无主利益,佩尔西斯远离诸国,战火不会波及,而对于佩尔西斯人来说,站在胜利者一方,将获得最多的利益。”使者压低声音敲了敲桌子。
“胜利者?”琳瓦一愣,“你这么肯定谁是胜利者?”
“当然,”使者很自信的点头,“您或许未曾体会到禁咒的恐怖。”
“都这样了,佩尔西斯没意义参战了吧?”风铃从窗户边走下,坐在桌前,剥开了一只香蕉,“你们不是很肯定能赢吗?其实不是吧?”
使者微微笑了下,他笑了很久,是在思考回复方法,风铃不屑的咬了口香蕉,她说对了。
“对于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来说,战争只会使得他失去一些东西,为了不让自己损失太多,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大家都伤痕累累,”使者答道。
琳瓦面色微变,“就是说让其他诸国帮洛维斯基打卡尔特?”
“略微露骨,但确实如此。”使者点头。
“其他邦国不同意呢?”
“那么联军将视其为敌人。”
“这算什么?”
“希奥特联邦与山域的特色。”
琳瓦耳边突然传出一声巨响,风铃扔掉香蕉皮,将一瓶罐头顿在桌子上,冷眼看着使者:
“威胁?”
“不是,但我想我有必要为两位阐明厉害,佩尔西斯不属于希奥特联邦,洛维斯基也无意占领佩尔西斯,但我想如果佩尔西斯拒绝与洛维斯基为友,恐怕联邦再无佩尔西斯人容身之地。”使者朝后仰在椅子上,看着这两个跟蠢货差不多的家伙。
“嗯,明白了,”风铃抓起罐头,猛的抛出,使者愣了一秒,罐头直勾勾的飞向他脑袋,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但一股狂风突然袭来,罐头像是坠落的石块砸中了他的鼻子,鼻血咕咕的流出,他怒不可遏,捂着鼻子指着这个愚蠢的乡下人,“你疯了吗?!”
“想让你尝尝,”风铃已经又剥开一根香蕉,“应该没摔坏吧?”
使者满腹怨气,又无处发泄,愤愤的踩了脚地板,甩袖朝外走去。
琳瓦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之后又一脸无奈的说,“你总是这样”
“你不觉得那家伙很烦人吗?”风铃似乎一点没心情吃罐头,望着自己的手指,指尖移动,一股柔软的气流分开了她额前的头发,“为什么佩尔西斯元素稀薄?”
“我看过一些书,上面说山域少流动元素,元素大多下沉固化成魔法石。”
“所以,洛维斯基的目的不单单是龙骑士了?”风铃手掌一合,发出如清脆的响声。
琳瓦有些诧异地点头,“也许。”
风铃站起身,弯下腰将滚到一旁的罐头捡了起来,吹了口气,又重新塞进腰间的口袋里。
再次回到窗户边时,雨中走来一身影,他没撑雨伞,像是一头在雨中昂首的黑龙。
“他怎么了?”琳瓦也走了过来问。
风铃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头黑龙拉开门走进了屋里,她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凌羽躺在床上望着上方,精神涣散到视线也许传达不到床上的纱帐。他听到脚步声了,但他不想动。
“出什么事了?”风铃问。
“菲露特死了。”
他不想隐瞒什么,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他只希望她能赶紧走,他脑袋已经无法思考太多事情了。
如他所愿,风铃并没问什么,但有些意外的是她把几个罐头扔了过来,罐头像松鼠在他身边来回跳着,他坐起身望着垂下手的风铃。
“伤心的时候多吃东西,吃饱了,就不伤心了。”
风铃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凌羽随手拿起一瓶罐头,他懂这些东西,棘无意中说起的东西都是经历过许多事情才能明白的道理,饿的人是不会思考其他事情的,而人总是会饿的,所有伤心的时候,饿到想吃饭就可以了。他又想起了那次萤海城的灾荒,很多小孩都饿死了,可大人没有办法安抚小孩受伤的心灵,毕竟很久之前,几个小孩还在一起玩耍,而如今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身体,他们除了抱紧孩子,能做的就只有将烤热的面包递到孩子面前,告诉他们吃饱就不哭了。
真笨,佩尔西斯人才会这样想吧。
有时候他又会觉得年轻幼稚一点也挺好的,可以站在雨中哭着大叫要为菲露特报仇,冲进屋子疯一样寻找线索,然后被朋友拦住,最后倒在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怀里失声痛哭。可如今不行了,既没有肩膀可以依靠,也不会哭的撕心裂肺,仅有的理智克制住愤怒宣泄的情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力平复自己心情,然后寻找杀害菲露特的凶手。
他拿着罐头从床上起身,朝窗边走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夜色笼罩的庭院里中,风铃正站在雨中,不断剜开罐头朝嘴里塞,地上空罐头已经落满了很多,像是一堆被遗弃的玩偶,失落地望着流泪的主人。
其实她的悲伤并不比任何人少。
第592章 今时不同往日()
钟声又一次响起。
祝歌也停止和鸢公主的眉目传情,站直身体,揉了揉手腕,手指搓了下,在回味着那只精灵耳朵的触感。
“看来色相牺牲的很开心啊,”拉克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