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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少将,让让吧。”卫默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想将那个僵硬的人从座位上挪开。
“不!卫默,别动!”飞廉在底下看得真切,失声惊呼。
然而,已经迟了。在卫默的手触及破军的一瞬间,整个伽楼罗忽然震了一下,在瞬间苏醒了过来!伽楼罗发出一声尖啸,陡然射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洞穿了那个冒犯者的双手。
卫默一声惨叫,重重跌倒在金座之下。
“潇,停手……停手!”飞廉疾步奔了过去,对着伽楼罗嘶声大喊,“别杀他!”
然而,还是迟了。听到熟悉的呼声,仿佛认出了是飞廉,伽楼罗停下了攻击。但卫默却倒在地上,四肢不停地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取着他的血肉和力量,他想挣扎呼救,却一动也动不了。
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瞬间枯萎下去,就这样被一分分地吸去了生命。
当飞廉登上伽楼罗机舱的时候,同僚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有奇特的蓝色薄冰封住了他的全身,将他瞬间冻结了——就如他面前的破军少帅一模一样!
飞廉惊骇地看着这一切,心潮澎湃——卫默原本是光耀无比的门阀贵族公子,侥幸躲过了破军的屠杀和洪流之祸,却不料现在竟遏制不住野心,试图伸手去窃取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生生把性命断送在这里。
“不要奇怪,”伽楼罗的声音在空旷的荒野里响起,“我的主人取走了他的性命。”
飞廉惊讶地看向了那个一动不动的冰冷军人:“云焕?”
“是的,”潇答道,“凡是敢于打扰主人长眠的,都将会被杀死——你也一样,飞廉少将。所以,请不要触碰主人。”
飞廉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分明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人:“云焕他……不是死了么?”
“主人没有死!”潇的声音略略提高,似乎有些激动,“他只是被封印了而已!”
封印?飞廉看向了云焕的胸口那里,五剑的创口居然首尾相连,构成了一个奇特的五芒星记号!冰蓝色的光芒从中透出,仿佛一层冰一样将金座上的沧流统帅封在了里面。压制住了他体内的金色光芒。
“他……是被谁封印的?”飞廉诧异地问道。
潇的声音很是低沉:“唯一能封印他的人。”
“哦?这把剑……”飞廉看着插在云焕胸口的那把银白色的光剑,忽地明白过来,“是……是她么?是‘那个人’下的手?”
潇没有回答,伽楼罗发出了一阵微弱的震动,仿佛痛极的战栗。
飞廉回过身,看着金座上的鲛人傀儡,轻声问道:“封印何时能解?”
“不知道,可能永远无法解开了……”潇的声音缥缈恍惚,带着某种深不见底的悲哀,“那个人亲手在他的胸口刻下了封印,而后土的力量又克制着他体内的魔性两种如此巨大的舅量合在一起,世上不可能再有人能将其打破。
飞廉想起了当日和潇一起联袂营救云焕时的情景,持着面前这个已经和机械融为了一体的鲛人女子,长叹一声。
这,难道不是她心里最希望的结果么?
从此以后,能够守望着那个人,再不分离。
飞廉转过头看着脸色宁静的去焕,苦笑道:“他倒好,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偷懒,要知道,亡国灭族的大难马上就要到了。”
潇也叹道:“飞廉少将,主人已经不在了,辛苦您了。”
也许因为曾经并肩战斗过,潇对飞廉一直保持着尊敬和关切,并无丝毫排斥之意。
“我们决定离开云荒,”飞廉凝视着云焕,轻声道,“这里已无我们的立足之地所以今日前来,也算是最后的告别吧。”
潇身子一震,却没有说话。
飞廉低声道:“潇,你会跟我们一起回西海去么?”
“我不会去。因为主人必定不想离开这里——他说过,无论几生几世,他都会在这里一直等待‘那个人’的再次到来。”潇的声音顿了顿,“可是……帝都里被围困的族人呢?你要舍弃他们了么?”
“是的,以我的力量,无法带走他们。”飞廉脸色苍白,忽然跨前了一步,死死盯着云焕被冰封的脸,“所以,我来这里,也是想问问破军最后一句话——他是不是真的要舍弃我们了?”
“住手!”伽楼罗陡然发出一声惊叫,“不要碰他!他会杀了你的!”
然而,飞廉已经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握住了那只冰封的手。他单膝跪在沉睡之人的面前,平视着他紧闭的双眼:“云焕,我知道你心里满怀恨意——但,如今你是不是真的要任凭我们死在各族的夹击之下?在你师父的墓前,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就这样撒手不管我们了?回答我!”
冰封的人没有回答他这一连串激烈问话,依旧毫无表情。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飞廉却也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主人!”潇惊呼起来,隐隐明白了那个不能说话的人的意思。
“如果不是,那么,”飞廉喘了一口气,一字一字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请你把力量暂时借给我,让我去一趟伽蓝帝都,把那些无罪的子民带出重围。”
金座上冰封的人还是没有回答,面上却有了微妙的变化。
“主人!”潇惊呼一声,感觉到了那个被封印的人某种情绪上的波动,不可思议地喃喃,“您……您的意思是不拒绝么?您不拒绝?”
“云焕!”飞廉平视着那张冰封的脸,“求你把伽楼罗的加量暂明借给我!如果你觉得我冒犯了你,就将我格杀在此吧!”
飞廉毅然伸出手握住了那个操纵伽楼罗的机簧。然而,直到机簧被扳下,伽楼罗发出起飞前的颤动,他依旧安然无恙。他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那个曾是那么暴戾、残酷的军人,不敢相信对方竟默许了自己此刻的举动。
冰蓝色的封印下,破军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怀。
“主人……”终于证实了云焕的心意,潇低呼了一声。
——是的,主人没有拒绝!他在命令自己为飞廉而战!
“潇……多谢了。”飞廉转身看向金座上的鲛人女子,声音里透出一丝欣慰,“没想到如今,我们竟然是要第二次联手行动了。”
伽楼罗发出了起飞前的鸣动,飞廉将手放到了机簧上。
“飞廉!”然而,一阵“嗒嗒”的马蹄声传来,伴随着一个狂怒的声音。
那个随后赶来的人飞马奔过沙漠,来到了伽楼罗金翅鸟的面前,翻身下来,遥遥望着机舱里金座上的飞廉,脸色霍然大变,几步就跳了上来。他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娇弱的女子。
“别袭击他。”飞廉连忙阻拦了潇的举动,“我有话和他说。”
狼朗攀着金属外壳,急速登上了伽楼罗,他几步跨到了金座前,看着取代云焕坐在那里的飞廉,大声叫道:“飞廉!你……你想做什么?你疯了么?你难道想要……”
“不,不,你想错了。”俊朗的少将微笑起来,“我不想成为第二个破军——我坐在这里,只是为了去救回帝都的族人。”
“帝都的族人?”狼朗怔了一怔,忽地大笑起来,“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把那数十万人救出来?你真是比破军还狂妄啊!”
伽楼罗隐隐震动了一下,似有怒意。
“我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我还是会尽力去做的。”飞廉低声答道,“就是不能救回帝都的族人,起码,也能暂时阻拦空海之盟的追兵,让空寂大营里的人安然离开。”
“你……”狼朗怔住了,却无话反驳。
“狼朗,你听我说,卫默已经死了,我离开后你便是空寂之城里最高的将领了——所有的人性命悬于你手,不可有一丝马虎,”飞廉凝视着空虚大漠里长大的同僚,眼神严肃,“明白,你便带领族人拔营离开,从狷之原去往西海,随时准备渡海。我则会去帝都尽最后的努力,如果成功了,我们就一起离开。如果……如果我死在了那里,伽楼罗也会返回通知你们的。到了那个时候,一刻也不必多等,立刻离开云荒,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狼朗定定地看着这个巫朗一族的贵公子,缓慢而慎于重的点了点头,对于少将这个几乎是赴死的决定,他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或者劝阻。他只是将手放在剑柄上,单膝跪下,断然答道:“是,属下领命!”
“好。”飞廉松了一口气,脸上浮出一丝欣慰的微笑,“幸亏有你在。”
然而,他的笑容忽然冻结在了脸上——黑夜里,女子美丽而哀伤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明茉努力地攀上了伽楼罗的舱室,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
“明茉?”他看着自己年轻的妻子,满脸惊讶。
“你一定要回来!”她的脸色死一样的惨白,声音却是镇定的,“否则,我一定会来找你……不管你是在帝都还是在黄泉。”
“明茉!”他一惊,“别说傻话!你才18岁,将来的日子……”
“没有什么‘将来’的日子——如果你死了的话。”她却截断了他的话,斩钉截铁地道,“你要我在你死后再跟别人,是不是?我不会再承受这样的折磨了……这一生,在你和破军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我已经够累了……”
她看着伽楼罗上的两个男子,唇角浮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在内心也是看不起我的?一直以来,你只是在可怜我——”
“不,不是这样的。”飞廉截断了妻子的话,“明茉,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我和破军都是军人,都不过是战争里的灰烬而已。而你会遇到更懂得生活和爱的男子,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然而,那个贵族女子只是凝视着他,眼里露出某种悲凉的神色,缓慢而坚决的摇着头:“每个人都有自己可以为之赴死的东西,我虽是女子,却也一样……所以当我下定了决心时,飞廉,请你就不要再阻挡我了。”
她忽然推开了狼朗,走到丈夫面前,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我是你的妻子,我不会阻拦你去帝都,也不会非要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