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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捷尔的视线又从觅云、永生、玉浓,然后是颜卿的面上一一扫过,没有一张脸上露出的是难过的表情。
这若不是死别,怕也就是生离了,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董捷尔看着那边皆是一身红衣的亡垠和单萱,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了,
文渊真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再开口,只有一个字,“好!”
单萱终于移开了目光,视线恰好落在了花袖的身上,花袖眼珠子一转,便开口道:“魔君,此事还是容花袖代为效劳吧!”
花袖会开口说这句话,并不是她真的要代替单萱去送文渊真人一行,她只是单纯地想让欺负她的那个仙人听到,你的徒儿,堂堂仙门弟子,如今可是她的同类了。
果然,花袖此话一出口,除了颜卿,皆是露出了大骇的表情,只是文渊真人和儒圣毕竟年长一些,表情不过是瞬间失控,便又无异了。
单萱敏感地,当然没有错过他们的表情变化,可单萱此时也已经无心去计较了。
原本,单萱是万万不敢觊觎魔君一位的,可一想若她真能成为魔君,自然是权利越大,能力越大,能力越大,权利就更大的循环。
何况,亡垠说她连花袖都对付不了,可事实上是花袖不也雌伏在她的脚下了么?
试一试,又何妨?
单萱和文渊真人有生死同命咒的联系,又是血浓于水的父女,即便单萱已经不在天仓山了,为文渊真人、为天仓山的心情,也是不可能改变了。
但是,单萱领悟到了这一点,在其他人看来就未必是这么想得了。
“单萱,你可想好了?”董捷尔回过神来,又质问起了单萱。
单萱看了看董捷尔,和他相识到现在,除了初次见面,后来的一切全都是感激。
可单萱却只浅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妖魔两族不再侵扰任何仙门。”
比起之前的这句,单萱的这句话里,添了魔族进去。
以一人之力,她想阻拦妖魔两族,还天仓山,还天下一个安宁。
若说听到花袖称呼单萱为‘魔君’,还会当她是被权欲迷惑了,那么这两次相差无几的话,也算是表明了单萱的衷心了。
234 我跟你打()
似是有千言万语,最终文渊真人还是又只说了一个“好”字!
停顿了半晌,文渊真人又对单萱说道:“我们走了,不用送。”
文渊真人说完后不等单萱反应,便率先转身离去。
颜卿等自然是接二连三地跟上,直到最不舍的董捷尔也只剩下背影了,单萱的肩一垮,才想起了一直没出声的亡垠。
单萱回头看着亡垠,第无数次地仔细观察着亡垠的面部,这每次看到每次都觉得惊艳的长相,是属于妖族独有的长相。
“你…”
“小心!”
单萱刚出口,就被亡垠一把拽住手腕,迅速移动。
在单萱附近的花袖、冬羽和无道等也都迅速撤离,原本单萱待着的地方,白光一闪,儒圣正现身在那儿。
单萱不清楚儒圣这突然的出手,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亡垠来的,此时弄清楚这个也没有意义了。
先前,儒圣质问她司琴长老的事情,单萱知道她的解释并不能安抚住儒圣,然而在文渊真人已然下令撤退,儒圣再来这么一招,显然是在自找麻烦。
毕竟儒圣此举可是会激怒亡垠的,若亡垠坚决咬牙不放,儒圣自己首先就会承受漫天的攻击,甚至还有让这场仙妖之争无止境地蔓延下去。
“儒圣!”单萱出声,她的心里始终将儒圣当作长辈,整个天仓山最谦谦儒雅的君子。
儒圣看着单萱,愣了半晌,有颜卿的阻拦,又听到单萱说出了那样的保证之后,他应该选择顺从地撤退,不横生枝节。
可是,最终他还是出手了,不是冲着单萱,也是冲着亡垠。
所有人都可以不在意,在漫长的修仙之路上,少了一个同路人真的算不得什么,但是儒圣介怀的很,只一个司琴长老,便成了他怎么也无法放下的俗世。
“你可以选择,到底是跟我们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当你逍遥自在的魔君?”儒圣出口,比文渊真人要坦白得多。
可儒圣的这句话,单萱却不知道如何作答。
亡垠自然是希望单萱留下,最好能和他一起留在妖族,或者将单萱和那七只女妖安顿在一起也行,只是这两个可能,对于单萱似乎都没什么诱惑力。
因着单萱和魔君重瞳割舍不了的孽缘,平息战乱又是单萱一心希冀的,借助花袖给单萱造成假象,也曾是亡垠所想要利用的,只是最终他并没有去促成这一切。
反而临了还劝单萱道:‘不怕你师父伤心’。
直到单萱今日将话对着文渊真人说开,似乎一切也都没有回头路,儒圣却偏偏还要过来,再问单萱要一个确切的答复。
这对于单萱,到底算是多给了她一个机会,还是给她摇摆的心再多添一道伤口?
不等单萱回答,已然离去的文渊真人一行复又回来了。
因为这上空的局势又骤然紧张,下方的妖族也都密切关注着,只是仙门弟子这时候早已经撤离了,局势反而对文渊真人一行不利了。
“师兄,别胡来!”文渊真人最先到达儒圣的身边。
若真要说,儒圣那隐晦不敢提的情感,也仅有文渊真人看得最真切,可人死不能复生,文渊真人原也抱着一定要带单萱回去的准备而来的,可因情势而变,率性而为,是董捷尔可以有的资本,却不是他们能触碰的。
儒圣红着眼睛看向文渊真人,多少年了,他除了文渊真人的事情,再也没有存过私心,如今萧妙歌人已经死了,却连个交代都没有,他的心不安啊!
“师弟,你只当你师兄刚刚已经跟着你一起走了,现在的是君亦谦,我该做的是我君亦谦要做的事情,而不是天仓山的儒圣会做的事情。”
天仓山的儒圣,不会为了一个人的生死,不顾天下的生灵,贸然行事。
可君亦谦会,他一生没做过坏事,若真要说坏事,最大的坏事,也不过是为了让单萱离开天仓山,差点说出了文渊真人被封存的记忆。
而对于文渊真人喝下忘情水,忘却的那段情缘,玄薄晚觉得无悔,君亦谦也从不觉得是错。
文渊真人若不是被后来的颜卿给阻拦了,怎么都不可能会做出撤退的举措!
但是知道了,又怎么能佯装不知道继续下去。
无异于自寻死路的结局,文渊真人怎么能任由儒圣一味意气用事。
伸手一指,一束白光窜到了儒圣的面前,儒圣并未阻拦,那束白光便顺利地进入了儒圣的眉心之间,悄然消失了。
颜卿之前让文渊真人看到的预言,此时原封不动地让儒圣也看到了。
儒圣看到得是大战开始,但妖族潜伏着各类未知的危险,仙门一众开始时保持着旺盛的斗志,然而逐渐被妖族的妖气侵蚀,到后来大多都丧失了理智,杀完了眼前能看到的妖怪之后,便变成了弑杀同门。
这一点,其实他们已经预测到了,所以进来之前,每位弟子都服下了清心丹,可是时间的流逝和吸入妖气的增多,都能让清心丹失效。
除此之外,是各仙门高手联手对付亡垠,花袖和魔族在此次的仙门围攻之中,只充当了保全自身的角色,并没有给亡垠提供太多的助力。
可亡垠的法力比之重瞳,似乎和重瞳鼎盛时期的状态都相差无几,仙门高手死伤大半。
单萱无法避免,身受重伤之后,体内灵力失控,妖王殿瞬间又被大火吞灭。
魔剑无人掌控,受死灵影响,又唤起了重瞳对文渊真人怨恨,自发地攻击文渊真人。
到最终,魔剑还是被单萱给压制住了,可是单萱却因此力竭殒命,亡垠骤然发狂,妖王殿的地下涌现了许多的绿色生物,疯狂滋长,带着被火燃烧的藤蔓,几乎全部的仙门弟子全都丧命了。
战争没有不惨烈的,既然已经做出了深入敌穴的打算,就也已经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决心了。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亡垠活了下来,仙门高手全部丧命,没有一个仙门弟子能活着离开。
儒圣从痛不欲生的幻想之中回过神来,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可他的视线再次落到文渊真人的身上,落到单萱的身上,已然不同了。
众仙门决心主动攻来妖界,一是给予猖狂的妖魔族一个警醒,二是为了同时打断亡垠接下来的预谋,不能任其鱼肉。
可若这一场进攻,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那可真是没什么好打下去的。
仙门高手几乎全都来了,若都在此次战役中丧命,仙族恐怕要和神族一样,成为传说了。
而亡垠不死,继续与魔族勾结,妖族就总有重新振兴的时候,而人族怕就是要面临着末世了。
不能怪文渊真人会做出撤退的命令,让儒圣来做这个决定,儒圣觉得他也会下令撤退。
就算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也好,一族的未来不是个别的谁能担负地起的。
而事实上,儒圣也并没有质疑过文渊真人做出此番决定的原因。
那一场幻象,除了让儒圣看到了到底有多惨烈之外,也同时让儒圣看到了人心。
人心这个词,是指单萱的心。
若这一场战争,并没有被颜卿所阻止,儒圣不相信,单萱竟然会背负了那么多。
亲眼所见的幻象,是单萱再多的信誓旦旦都无法比拟了。
颜卿预测了未来,却无法将一切说出口,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了领导者文渊真人,文渊真人再用同样的方式告诉了儒圣,已经是他能做得最大的努力了。
“单萱!”儒圣开口说道。
文渊真人即便是下令撤退之后,还是试图让单萱跟他一起回去,儒圣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