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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是在亡垠刚失去妖丹的那会儿,亡垠并不想过多解释,单萱怎么想他都无所谓。可现在,他跟单萱的过往恩恩怨怨用一颗妖丹完全可以抵消了,他们是夫妻,不应该有这样的误会。
“就好比暗鸦杀死崂山掌门鲁佳石也并非是你的命令,是么?”
单萱在此时又提起了鲁佳石的死,这让亡垠皱紧了眉头,可面对这样的一句问话,亡垠也只能点头。
“其实,东音虽那么说,却也没存心要我跟你反目。若真如他说的那样,是你的命令他才去毒害我母亲,那么东音没有必要提起雪狼妖尊余晖,你若能跟余晖想到一处,余晖就不会死了,何况余晖已死,死无对证,所以无非也就是一个借口罢了!要我说,东音是杀了我母亲,却未必是谁让那么做的。”
“那你。。。”
单萱能在此时说出这些话,至少那个时候见东音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这一切,不然见过东音后不会那么平静。
这让亡垠觉得不可思议,即便是他那个滥情的前妖王父亲,若让亡垠知道他死于非命,怎么都要去报仇雪恨,不然岂不是太没有血性了。可单萱却相反,心里明镜似的,也不是没有机会,却这么长时间都能按兵不动。
“我娘常说‘一动一静,看似唯心;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我那时候不能体会,后来总觉得我娘可能是有点预感的,既然一切都是天注定,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又何必跟东音为敌,那个时候,我尚且还需要他帮我稳定妖族大大小小的妖怪们呢!”
这其中,原来不仅有单萱的看得开,还有单萱的审时度势。
亡垠心道:你口中这么说,但其实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啊!不然不会对老道士的死耿耿于怀,曾经也不会让我帮你杀了东音。
单萱也在想着这几日的梦境,突然能将曾经的梦靥串联得起来了,若早点明**中释义,或许还能少走不少弯道。
不再多说其他,有些没有说开的话,是因为还没有到时候。
单萱动脚靠近亡垠,伸手抱住了亡垠的腰腹,“我们何时回妖王殿?”
亡垠也伸手,揽住单萱的肩膀。
总要在无人的地方,亡垠觉得他跟单萱相处才更加和谐,或许效仿不予和萧霄隐居起来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单萱这么贪玩,隔三差五的隐去身上的法力气息,到凡间装个普通凡人也能快乐的消磨时间。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亡垠道。
单萱一听,笑道:“我们去放花灯吧!”
亡垠一愣,放花灯是什么?他们先前说了什么,关于子嗣,又关于单华的死,哪一件不是大事?单萱这一刻又说要放花灯,那是要去玩吧?
但亡垠总是拗不过单萱,单萱拉着亡垠到闹市买了两盏花灯,店家说也有半成品,可以亲手做,亲手题诗更显诚心,单萱当即表示不要那种,就许个愿图个安慰而已,反正不会成真的,买两个最贵最好看的就行了,一番话堵得舌如灿花的店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并不是节庆,所以河边洗衣服洗菜的倒有寥寥几个,放花灯的还真一个都没有。
单萱拉着亡垠一起蹲在河边,指着其中一个花灯说:希望我们的孩儿如期而至。再指着另一个花灯说:希望爹娘有一天能团聚。
如此,亡垠也不敢说单萱是贪玩了。
很多时候,并非是单萱狼心狗肺、胆大妄为或者什么,而是单萱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太过率性。
放完花灯,天也渐渐黑了,单萱和亡垠此时也都看到河面弥漫了一股黑气。
亡垠倒是没觉得什么,坦坦荡荡。单萱却因为那股黑气致使两盏花灯沉到水底,脸色都变黑了,比湖面更黑。
“我们的花灯沉下去了,还没从我们的眼前消失就沉下去了!”
“你不是说你就许个心愿图个安慰的,反正花灯也不会让你的愿望成真,所以沉下去了有什么关系,总是要沉下去的。”
“不行,我要去解决他,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若我不能及时回来保护你,你一定要知道应变,该跑的时候就先跑,我不会怪你的。”
单萱的这一番话听在亡垠的耳朵里,虽然有些动听,却并不好听,这是颠倒了身份吧!
不过对于第二次不请自来的甲作,显然是不巧因此惹怒单萱了。
298 流动印记()
不等亡垠再说什么,单萱幻化一缕青烟,眨眼间连气息都消失无踪了。
风起,隐有大雨将至。
甲作本身是上古神兽,又是地府十二鬼将,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亡垠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单萱大开杀戒,但也亲眼见过单萱一心要置人于死地的狠劲。单萱此时说话的口气,加上她上次就有杀甲作的心思,所说的‘解决’不会有其他的意思。
突然响起数声惊雷,闪电划破长空,行人匆匆往家赶,生怕迟了就被浇成了落汤鸡,可这场雷电闪了半刻钟也未见大雨而至。
等亡垠找到单萱,单萱周身萦绕红色仙气,亡垠乍然想到,修道者的仙法多呈现出浅色、亮色的,因为修炼环境的不同,吸收的日月精华不同,仙气自然要偏明媚亮眼一些。唯有妖族、魔族和鬼族所使用的法力呈现深色。单萱跟随文渊真人学习道法,理应跟文渊真人的修炼方法相同,也就是仙法跟文渊真人相差无几,可为何单萱却是异常的深红色?
不仅仅是仙法呈现出深红色,还有异相红瞳。
亡垠十分确定,这不是魔君重瞳的那一缕魔魂,更不是魔剑的影响,所以亡垠对此也只能猜测,单萱的异相红瞳就跟她火属性一样,都是天生的。
既是天生的,不随玄文渊,那就是随了单华。单华能给单萱这样一副好修炼的身体,让见到单萱的他都以为单萱是天生仙骨,那么单华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呢?
单萱越发觉得唐欢喜卜卦说她父母健在并非空口胡说,亡垠也终于顿悟了。
就在单萱最后一击,只差一步就能令甲作灰飞烟灭的时候,伯奇再一次当了坏事的那个。
单萱道:“伯奇鬼将,我敬重你们都是前辈,但我并非泥人,任由拿捏,此番你再想从我手中救走甲作,要么就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要么就问问我手里的剑。”
此时,天上的惊雷闪电终于消失,那是单萱和甲作施法,兵器相撞发出的火花,打斗停歇,火花自然就没有了。
甲作十分狼狈,双目赤红,身上多处见血,额头上的红色犄角甚至都不幸被单萱削掉了一小节,手中兵器纹龙青锏更是不知掉落到了哪里,此时也只能勉强在伯奇身后稍作调整。
伯奇皱眉,他也没想到他两次来阻止甲作,甲作居然都落在了下风。
“你既知道我们都是前辈,那我也不凡拿个长辈的架势,倚老卖老一番,还请你高抬贵手。”
伯奇的这番话说得实在谦虚,他跟甲作不同,甲作不敌单萱,并不代表他不敌单萱。在十二鬼将的面前,单萱不过是黄毛小丫头一个,就冲她说话如此张狂,伯奇不必找理由都足以出手教训一顿单萱了。
本来,伯奇都这么说了,单萱自然不好再强硬下去,毕竟面前的不是等闲人物。
可甲作偏不服气,吐了一口血沫子,恨声说道:“本尊昂扬天地十几万年,今日栽到一个女娃娃手里,只能说本尊到了历劫的时候,来吧!”
伯奇出手帮甲作脱身,可甲作却不领情,再次迎面对上单萱。
单萱哪里还会客气,只需最后再狠狠一击,天地之间就再也没有鬼将甲作了。
“住手,你看看我的手中是谁?”伯奇趁着亡垠的注意力放在单萱的身上,瞬移过来掐住一边旁观的亡垠脖子,以他要挟单萱住手。
单萱当即就看到了,可手中凌厉不减,直到魔剑穿胸杀了甲作才终于作罢!
甲作的心思,正如单萱说的那般,是冲着烛九阴给她的那一半火精而来的。这样的心思放在地府里同样不好交代,甲作假借怜春一事上来凡间,伯奇作为跟甲作一同看守无妄城的鬼将,难免会被牵连其中,又怎么能坐视不管?
之前,伯奇阻止了甲作,以为甲作在单萱手中吃了点小亏,就早该放下这件事了。岂料,单萱越是厉害,甲作越要跟单萱相争,在单萱手中受伤就更叫甲作咽不下那口气,换来的是眼前的这一幕,甲作化作飞灰,堕入轮回。真是难以置信!
可单萱与甲作也不过才两面之交,即便甲作心思不正,又没有深仇大恨,单萱何必下这样的重手?
“放开他,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单萱悬在半空中,用魔剑指着伯奇,用法力传音过来。
伯奇看着单萱,再次好好打量单萱。
单萱能杀了甲作,又不代表她还能杀了伯奇,单萱这样的恐吓在伯奇的耳朵里听来,只叫伯奇觉得,或许是他先前说错了。单萱的确是天生仙体,可她如今这样与妖为伍,并非是受妖王蛊惑,而是单萱本身就并非那等大义凌然的正派人士。
眼见伯奇不发一言,单萱收起魔剑,降落到地上,慢慢靠近,“我是不知道,好歹是地府鬼将竟会耍这些小把戏,你以为用他就能要挟我什么?”
单萱越是这么说,好似她一点都不在意亡垠的生死,伯奇手下就下意识的加大了力气。
那可是十二鬼将之一的伯奇,亡垠这也还是头一次有种快要被人掐断脖子的窒息感觉,骨头都发出了咔擦咔擦的抗议声响。
单萱的眼睛紧紧盯着伯奇,就在单萱准备再次召出魔剑,趁着亡垠还没有断气前赶紧找个角度发动攻击打断伯奇的时候,伯奇又突然松手了。
“你杀我地府鬼将甲作,与我整个地府为敌,地府是不会放过你的。”
“呵,我随时恭候。”
伯奇放开亡垠,亡垠忍不住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