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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恒隐约明白了梵天心喜欢女人的原因，原来她只是因为不希望再被男人触碰，因为那样会翻开她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噩梦。
这一刻，阿恒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阿恒偏过头，不忍再看对方肩头的累累的伤痕。然而，对方的记忆却源源不断地印在他的脑海中，小女孩开始隐藏在最黑暗的角落磨砺自己的天赋，用血腥和杀戮伪装自己，直到有一天她走出了极北之地的暮光之城，成为神族最光辉耀眼的天才之一——梵天心！
阿恒轻叹一声，回过头，却见一只满嘴锯齿的黑色鸟头出现在眼前，距离之近，几乎紧贴着他的鼻尖。阿恒被吓得不轻，后退一步，才发现竟是那好死不死的马屁精。
“神圣而伟大的主人，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啊！”齿奴忧心忡忡地说道。
阿恒冷笑一声，他岂能不知这个道理？方才那一瞬的犹疑只是他下意识的软弱罢了。同样经历了无数惨事的他纵然还没有心如铁石，却也不是昔日那个优柔寡断的少年。
阿恒忽然探手一把捏住齿奴的脖子，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我对你这个背主投敌的混蛋应该残忍一点了？”
齿奴尖叫：“神圣而伟大的主人啊，齿奴可不是你的敌人啊！齿奴对您一直忠心耿耿，刚才宁可让自己神魂俱灭，也誓死保护主人您呢！”齿奴恬不知耻地争辩道。
阿恒撇撇嘴，将齿奴扔到一边，不再搭理这个墙头草！
他再次看向依然瑟瑟发抖的是梵天心，冷冷道：“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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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六章 交代（一）（）
梵天心双手交叉在胸前，束发早已披下，裸露的肩头不停地颤抖。她痛苦地低吼一声，浑身不停地战栗，仍然在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千层眸已经囚禁了她的意识，构造出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映像空间，无数虚构的意识侵袭她的精神本源，她的自主意识渐渐被剥夺，整个浑浑噩噩起来。
梵天心匍匐于冰冷的地面，颤抖渐渐止息，虽然她的动作依然有些迟疑，但是最终还是臣服在阿恒的面前。
不得不承认，卸去伪装的梵天心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或许她并不算很漂亮，却非常地有女人味！凹凸有致的身材，微厚的嘴唇，深邃而偶露侵略性的眼神，加上莫测的心机、高贵的身份，让她整个人充满了异样的魅惑。
这样的女人无疑对强大的男人有着致命的诱惑，能让这样的女人匍匐在自己的身前，足以令他们自傲！
然而，阿恒却没有半点骄傲的感觉，这并不是因为他还不算男人。事实上，得益于两个损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熏陶，阿恒也相信，梵天心绝对比栖凤楼所有的女人加在一起都要强上一百倍。当然，这种强只是体现在对于男人的诱惑力上，论亲近度，阿恒还是觉得栖凤楼的姑娘们可爱一些，虽然他经常被那些她们撩拨得满脸通红！
阿恒的目光越来越复杂，为了控制住对方，他不得不深入那一段惨痛记忆。然而，看得越多，他就越忐忑。不是因为对方意志多么坚韧，痛苦多么浓烈，而是因为梵天心的记忆中，他看到了太多另一个人的信息，如果将这些信息汇总一来，就是另一个人完整的人生！
阿恒不得不感慨：谁说最了解一个人的是他的敌人，分明是暗恋他的女人嘛！在梵天心的心中，她早已经认定了那个救了他的少年身份，并且无数年来一直默默注视着对方。让阿恒内心五味杂成的是，那个从邪恶侏儒手中救出梵天心的少年竟然是月清魂！梵天心暗恋月清魂，这都叫什么事啊！
“主人！请问您想要知道什么？”梵天心的话语打断了阿恒的思绪。
阿恒抛开杂念，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困境上。他没有足够的时间从梵天心浩瀚如海的记忆中寻找想要信息。为了尽快得到更多的消息，他只能让梵天心自己回答了。
为了做到这一点，阿恒不敢抹去梵天心太多的记忆，只能不停地放大对方内心的绝望，无助，和软弱。他要让对方相信，绝境之中，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是她命运的主宰，也是唯一值得她信任的人！一言以蔽之，他是她的主人！
当梵天心终于虔诚的地下城进高傲的头颅，阿恒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恒不经意地看了身边的齿奴一眼，向梵天心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的两个兄弟，郭武和傅天楼，他们在哪里？有没有受到伤害？”
梵天心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回答道：“主人，他们都已经不在这座古神殿中，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因为他们在进入古神殿的秘境空间后，被认定为人类，直接传送回了巴扎沙漠。”
阿恒皱眉道：“说详细点！为什么被认定为人类，就传送回巴扎沙漠？”
梵天心解释道：“古神殿禁止人类进入，任何人类进入神殿都被都会被视为入侵者……”
阿恒冷冷打断道：“既然被视为入侵者，他们怎么可能安然无恙？你在说谎！”
梵天心连忙道：“天心不敢撒谎，这关系到上古时代的隐秘！我也是在这几日反复研究古神殿的遗物之后才确定的！”
阿恒确认梵天心的话是由衷之言后，才终于放下了心。只要郭武和傅天楼不在这里，他就没什么好顾忌了，最多闹个天翻地覆！
阿恒问道：“你说的上古时代的隐秘，是指什么？”
梵天心道：“主人，郭武和傅天楼之所以没有受到伤害，是因为他们都是远古东方先民的后裔，而这座古神殿属于远古的东方神族。
与远古西方诸神的态度不同，东方神族和人类相处更加和谐。东方神族和远古先民曾经一起建立了无比庞大的帝国，他们分为神俗两界，各自独立又相互依存。所以，在神族和人类爆发大战后，东方先民和东方神族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非敌对不可杀戮！
阿恒扯了扯嘴角嘴角，他虽然出生自神赐共和的顶级神族，却真正成长于人类帝国的英雄之城。对他而言，已经习惯了将那些所谓的神啊、亡灵啊，当成童话一样看待。如果不是脚下的这篇漂浮的陆地实在过于离奇，他一定会对梵天心的话嗤之以鼻的！
要证实梵天心的话也很简单，阿恒立即瞟了齿奴一眼，只见怪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它这几日一直追随梵天心左右，可以证明梵天心没有说谎。
阿恒终于彻底放心下来，梵天心的表现不错，她的坦诚超出了他的想象！
阿恒决定趁热打铁，问出第二个问题。这一次，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咽了一口吐沫才道：“梵天心，小瑾是不是在你的手上？”他看梵天心的神情微微有些迷茫，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小瑾是神赐共和密谍院的继承人！”
梵天心看了一眼指尖的神殒刺，神色明显有些挣扎，似乎这个问题和她的某些记忆产生了严重的冲突。
齿奴在一旁更是腹诽不已：神圣而伟大的主人啊！您还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啊！放着无数重要事情不问，却偏偏关心那个总是弃你而去的女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就连它这只局外鸟，也能看出，曾经的瑾主母和神圣主人之间，隔着比天地更遥远的距离啊！
梵天心的神色终于平静了下来，看起来对阿恒的敬畏和信任还是占据了上风，她缓缓点头道：“是的，主人，小瑾姑娘的确在我的控制之下。”
听对方说只是控制之下，阿恒面露喜色，声音微颤道：“……小瑾她怎么样了？她怎么会落在你手上？又怎么会受伤？她人在哪里？你打算怎么安排她？”
对于阿恒一连串的问题，梵天心的反应明显有点慢，她又挣扎了一番才说道：“为了夺回密谍院的至宝婴鹰，小瑾姑娘一直追踪我到通古镇……被我布置的暮光幻境所困。她在发现无法脱困之后，主动交出了神殒刺后投降了！随后，我命令梵因带着她去了一处隐蔽的私人马场。我的计划是控制住整个西北经略府之后，再将她带回布鲁达城。”
阿恒皱眉道：“私人马场？在什么地方？”
梵天心道：“那处马场是梵因利用布铭的关系秘密取得，位于塔木城东南方向两百里处的兰贺山下，那里割断了人类北疆的东西走廊，是梵因和布铭原本约定的隐居之处。”
阿恒忍不住想起几乎灭族的西北布氏，忍不住一叹，虽然根本在于暮光的野心，但一切灾难最初却源于布铭对梵因盲目畸形的爱恋。
阿恒想了想又问道：“小瑾为什么对婴鹰如此看重？你为什么说婴鹰是密谍院的至宝？”
梵天心道：“在攻取布鲁达城后，我们控制了没有撤离的密谍院人员，由此得知，婴鹰是魔眼奥多夫最重要的传承，它不是普通的飞禽，而是奥多夫耗费了无数的财力和心血，特别制造出来的灵兽。
它拥有超凡的记忆力，密谍院所有的隐秘都在婴鹰的脑袋中。只要密谍院的主人带着婴鹰，她就掌握了整个密谍院庞大的力量体系。尤其是那些不能落于笔墨的绝密，除了和神典一起封存之外，就只有婴鹰知道了。
而在奥多夫的设计中，只有密谍院的主人才能与婴鹰沟通！”
阿恒感慨道：“能够制造出如此灵物，如此说来，奥多夫此人的能力堪比造化者啊！”
梵天心点点头：“没错，奥多夫所领导的密谍院拥有大量的格物者，他们醉心于神殿的研究，据说婴鹰酷似人脸的头颅就是从无数人类婴孩胚胎中挑选出来的！”
阿恒一阵恶寒，他恨恨啐了一口，自己居然为一个恶魔赞叹不已！传说神赐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