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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就是宋云舟,我们赵国年轻一辈,十大才子中排名第三的那个宋云舟?云兄你莫不是跟我说笑吧?”他身旁另一个青年惊异道。
赵国年轻一辈十大才子,可说在赵国上下,妇孺皆知,其中无一不是远超同辈的天才人物。
华服青年冷哼道:“我以前跟着家父上京,却是亲眼见识过宋云舟的风采,还能有错不成?只是不知那中间的人又是谁,就连娄县令和宋云舟都只能居于其两旁。”
在第一排的众多大人物中,自然也是有着高下之分。
其中尤以江陵县父母官娄清之,宋云舟,以及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为尊。
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所坐位置正对石台,距离不过十米不到。后面众人虽然猜不透其身份,但见就连娄清之和宋云中这等身份,也心甘位于其两侧,就知道那人定然身份尊贵非凡。
台下众人已经端坐近一刻钟,前面高台上依旧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一面容清高,衣着不凡的青年不由低声抱怨道:“这陶知谦倒是好大的架子,不过区区一书生而已,竟然劳烦这么多大人物空等他半天。”
他身前另一个青年闻声,转过头来轻笑道:“江左,你要是等不及,也没人强迫你在这里等。”
“吴松思”叫江左的青年瞪着他身前那人,恨恨道:“若不是我爹让我一定要来长长见识,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不成?不过提出一个什么六要素而已,有个屁用,能用来杀敌么?哼。”
他这话的声音却是有些大了,前面一些人不悦转头看来,有一个头发灰白的半百老者斥责道:“别把你的浅薄无知当本事显露出来,六要素,也岂能是你这等鄙薄之人能够理解的?”
周围一些人纷纷憋笑,目光纷纷看来,江左又气又尴尬。但那半百老者乃是秀才出声,他根本不敢反驳。
等周围那些目光渐渐收回去,坐在江左前面的吴松思又扭过头来,嘲讽地看着江左,淡淡道:“我虽然不过一个书生,但也隐隐能明白六要素对我人族的意义。况且我老师说过,六要素,绝对可以成为我人族的一盏指路明灯。”
“哼,他陶知谦到底不过只是一书生,和我等又有什么不同?我就不信他能够什么都知道,比书圣还要厉害。我到时候倒要好好问问他,且看我怎么戳穿他。”江左冷哼道。
吴松思一愣,深深看了江左一眼,却是懒得理会,转回头去。同为江陵县大家族子弟,他却是向来看不起江左。
江左恨恨不已,心中暗道,等会儿一定要用精心准备的问题,当面戳穿陶知谦虚有其名,让众人看看,到底谁才是江陵县的才子。
不过一区区书生而已,又有何等何能?
江左心中妒火熊熊燃烧。
又过去了不到百息,场外终于走进来一行人,当先的是柳木书院院长张兴道,和他并列的还有一白衣少年,正是陶知谦。
书院的一众夫子如同群星拱月绕在其身周,直到眼睁睁地看着陶知谦缓步走上讲台,这才左右散开,坐在场边四周,既是听讲,也是维持秩序。
陶知谦走上高台,面对着台下数百道睽睽目光,面色丝毫未变,微笑拱手道:“陶某来迟,劳烦各位久候了。”
声音虽不大,但布置在石台周围的术法,将他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送入台下每一个人耳中。
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有些黯哑,却丝毫不遮掩陶知谦温润如玉的风度。
距离石台最近的尊贵中年眼前一亮,赞赏道:“好一派君子风范。十几年前,江陵县前些年出了一个温故知,现在又出了一个陶知谦,小小一个江陵县,倒的确是人才辈出之地。”
坐在他身边的娄清之抚须而笑,眼中满是自得。
作为江陵县的父母官,江陵县能出人才,娄清之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陶知谦坐上蒲团上,闭目三息,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陶知谦缓缓开口道:“今日讲题,以的‘节奏’为题。”
一言落下,台下众人已经面色各有所异,一些人疑惑,一些人不屑,但近半人都是期待。
“还有节奏?这倒真是第一回听闻。”几乎所有人心中都如此想到,疑惑不解,甚至还有人认为陶知谦故弄玄虚。
不过无人敢发出一丝异声,打断陶知谦。
讲课中,只有夫子与学生两种身份。台上的是夫子,台下的自然就是学生,就连一国皇帝也不会轻易逾矩。
圣元大陆上,书道大礼,甚至还要在王法之上,人人莫不遵守。
第19章 天降异象()
“我认为,故事的剧情,就像一首曲子一样,同样有着轻、重、缓、急之分。曲子如果轻重缓急有序,听起来就有节奏感,但若是杂乱无章,听起来就会格外刺耳、难受。而也同样如此,就且先说这个‘轻’字。在一中的情境中,有的时候一言轻轻点过,非但不会简略,反倒能给人足够的遐想空间,免去枯燥乏味。”
“举个例子来说,好比写到一个人在来到沙漠中,非要写出沙漠是如何荒芜,头顶烈日如何炎热,地面的沙子如何滚烫,甚至在一些中,还要细化到一粒粒沙子的情况。我不否认,这样写可以让环境展现得十分精致细微。”
台下众人听得暗暗点头,的确他们写故事,就是这么写的。有时候,他们甚至恨不得将所有的情况都展现在读者眼前,画出整个沙漠来。
但好像听陶知谦的口气,似乎他不认同这种写法,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陶知谦,看他要怎么说。
有些人眼中甚至露出讥笑。
陶知谦话语稍稍顿了下,继续往下说道:“但是,如果诸位把自己放在读者的角度,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读者想要看见,真的是沙漠中的情景么?不,读者更多的期待,是对于故事情节的期待,如果他们要去看沙漠,还不如通过书文碑,亲自去故事世界中体验,又或者是买一副画儿来看。累累长篇,毫无意义地介绍,就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台下坐在前面几排的人物,比如张兴道之流,都是一些修为高深之辈,对故事的造诣深厚,很快理解陶知谦的意思,不由目露震撼,心中大有豁然开朗之感。
后面坐着的多是一些书生,甚至还有连书生都不是的生员。他们听陶知谦将圣元大陆悠久以来的创作手法嗤之以鼻,比作老太婆的裹脚布,不由得面露愤然。
但等他们细往下想,却越是深以为然,不由震惊不已。
“难道夫子以前教导的创作手法,都是错误的不成?”一些书院的学子将目光看向场边的夫子,却发现夫子此时也正沉浸在一片震惊中。
本来炎炎夏日,此时天边突然吹来徐徐清风,顿时所有炎热尽皆散去,让人好不舒畅。
陶知谦又道:“再举一个例子,一篇写一对情侣分别的故事。在结尾处,女子望着情人远去的方向,默默留下两行清泪。读者会由此展开遐想,女子是会伤心欲绝,转身归去,还是去追随情人的脚步呢?反之,如果在结尾处长篇大论,写女子是如何如何的伤心,做出什么决定,男子又如何如何的心中有苦难言,等等之类,这反倒破坏了故事的意境,不给读者留下丝毫联想的余地,无疑就落了下乘”
“有轻,同样也就有重。如果通篇完全无细节,给人的感觉就犹如一杯白开水,毫不知味”
陶知谦所说的这些,都是前世最基础的东西,但对圣元大陆上的这些书生而言,却是闻所未闻。哪怕陶知谦举了一个又一个的例子,深入浅出的讲述,在他看来已经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但也不得不时时停顿下来,给出时间让台下听众理解消化。
五月已是仲夏。
此时柳木镇上方晴空万里无云,明明是烈日高照,可以柳木书院为中心的方圆数十里,却是渐渐凉爽下来,吹起徐徐清风。
柳木镇的街道上,依旧是行人络绎不绝,但过往的行人都是匆匆忙忙,深怕在这烈日下多暴晒一会儿。但随着天边清风吹来,行人却是纷纷不由慢下了步伐,享受起这阵带来凉爽的清风。
街道两边的小贩,停下手中不断扇动的草帽,叫卖声也由有气无力变得充满活力。
“苦也,怪哉,这天怎么就突然凉爽起来了?”街头卖凉茶的一个中年小贩,看着身前摊子渐渐无人问津,不由抱怨起来。但他的神情却甚是享受,微闭双目享受着清风的吹拂,只觉心头所有苦闷似乎都已被这阵清风所带走。
就连街头屋檐下方,那条大黄狗也停止了怏怏不活的吐舌,变得神情享受起来。
清风徐徐吹拂,久久不散,渐渐的竟然带起一阵蒙蒙细雨。
明明是清空万里无云,烈日高照,但柳木镇方圆十数里,的确就是下起了一阵蒙蒙细雨。
“天怎么下起雨了?”街头上的行人纷纷驻足,疑惑地抬头望向上空。
“咦,我怎么突然不打嗝了?”一个青年惊叫道,他本来打嗝不止的,被细雨落到身上,身心只觉一阵舒畅,就连打嗝也止住了。
“我的头也不晕了,这这”一位半百老者也惊呼道。
这些凭空自生,看似平平无常的蒙蒙细雨,就似蕴含着玄奥能力,让淋到的人无不心情舒畅,烦恼一扫而空,一些小毛病也纷纷根除。
草木作物淋到雨水,明显变得更加鲜艳,一扫烈日暴晒下的怏怏无力。
雨水有密有疏,方圆数十里,越是靠近柳木书院,雨水越是密集,到了柳木书院上空,已几乎模糊了天空。
而这雨水也不似寻常雨水,落在身上,转眼就干了。哪怕是久站在雨中,也只能让身上稍稍湿润,几乎微不可察。
“我我明白了”街头上,一个衣着华服的老者突然面色激动叫道。
周围伫立的行人纷纷朝老者看来,有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