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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墨锋有些惊异的瞥了一眼，这黑烟幻化的人脸分明就是躺在棺中的中年男子！
黑烟边缘一阵翻涌，那中年人的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墨锋，那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
“装神弄鬼。”墨锋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会那团黑烟，反而托着小塔仔细端详起来。
黝黑的颜色与之前看到的重水珠一般无二，但区别在于塔身上纂刻的铭文，这种字迹连墨锋也只有模糊的印象，只能认清楚几个简易的符号。
说是小塔，其实也唯有一层罢了，托在手中如同扁平的锅盖一般，外表看上去毫不起眼，不过这并不妨碍墨锋内心的喜悦如泉涌般喷发！
“没错！就是它！”历经千辛万苦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墨锋冷峻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旋即抬头看向那团黑烟。
此刻，像是在回敬墨锋的无礼行为，黑烟的边缘再次翻涌起来，如同燃烧的火焰一样汇聚在头顶位置，用无声的方式表现着自己的愤怒情绪。
它不说话，墨锋便也淡漠的等着，时间在两人的对峙中流逝了近半个时辰。
“小子，你不怕死？”终于，低沉的声音在石室中响起，言语中尽是说不出的疲倦之意。
“笑话，我想你应该比我更畏惧死亡吧？”墨锋冷哼一声，暗讽对方表里不一，用稿本中的自述忽悠人，最后却躲在地宫之下痂血延寿、装神弄鬼！
“哈哈！”似乎听出了墨锋的嘲讽之意，黑烟一阵翻动。
“没有谁不畏惧死亡，武道修的是什么，还不是长生不死？老夫此举也是顺应天意而为！倒是你小子很有意思，区区炼体境修为，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声音越发低沉，到后来竟是完全归于寂静。
墨锋不屑的瞥了黑棺一眼，不咸不淡道：“你既然相信天意，这些多余的废话也就不必问了！”
“……”悬空的人脸啪的炸开，重新恢复了一团黑烟，在原地徘徊了一会终究还是钻入了棺椁之中不见踪影，许久没有声响……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我的时间很宝贵。”墨锋木然的站在原地，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口，下一刻身体却是毫不犹豫的走向了门口。
“小子，你不知道我是谁？！”声音变得无比沧桑，像是在问，又似乎是感慨。
墨锋停下了脚步，嘴角泛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毫不客气的开口回敬道：“涅昊，别再装神弄鬼了，有什么话赶紧问，你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吧？”
“砰！”话音刚落，那被推开一角的棺盖直接从中间炸裂开来，呼啸着呈十字形杀向墨锋。
“你是昏了头了！涅家将会因为你的冲动被灭族！”像是早就料想到结果似得，墨锋猛然回头对着棺椁大喝一声。
“砰！”又是爆裂的声音，两条木棺盖子陡然改变了方向，碰撞在一起，瞬间震成了粉末，木屑唰唰的铺就在墨锋身前。
“你这么……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你到底想干什么？！”声音重新回归疲倦的状态，只是这一次似乎还多了几分惊疑与忌惮。
“不干什么，只是拿回这‘寂灭塔’罢了。”墨锋一脸淡漠，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嘶……”石室内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似乎墨锋知晓此物的来历，比识破自己的身份还要让他感到震惊！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此塔的来历对吧？”墨锋摸着下巴诡异的笑了笑。
“……”对方没有回应，石室陷入了沉寂，像是在等墨锋的回答，又像是在酝酿着应对之道。
这一次墨锋没有再卖关子的意思，他很清楚那‘小塔’的价值，也明白如果不给对方一个解释的话，想要顺利的带走它绝无可能。
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对方强行苏醒，将自己斩杀在此地，而这个混蛋也会因为寿元干涸立时死去！
“天元历七十六纪五百五十八元，诸神黄昏动荡，祖地开启，限涅槃境以下武者进入，数万强者蜂拥而入，历时三月，祖地至宝被人劫夺。”
“天、元、玄三门震怒，各潜数名尊者介入此事，后得一无源消息，至宝被不知名的神秘人所得。”
“此人身份不详，只知性格狂傲偏执……”
“够了！别说了！”清冷的声音在石室内回荡着，凛冽的杀意几乎不加掩饰的凝聚在棺椁之上。
“孽尊者的绰号是我来到南域之后的化名！大陆之上皆无音讯，就连百晓楼也将之列为绝密，再多钱财也不会透漏分毫！”
“至于那三门乃是无上大教，这种丑事根本不会提，除非我被找到！这小子是如何得知？难道他是那三门的暗查使不成？！”
虽然被尘封在血寿晶之中，但涅昊毕竟是养魂境强者，意识清晰明朗，他之所以敢在稿本中自号孽尊者，一来是为了吓唬后来者，二来则是笃定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会泄露。
可现在呢？眼前这小子不仅说出了‘寂灭塔’的来历，甚至还将他的本名说了出来。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要知道自从那时得手之后他便隐遁于此，数百年间便修炼便挑战，虚构出一个莫须有的身份，就连三大教都不曾注意，那这小子是如何将二者串联在一起的呢？
“太古怪了！太邪门了！太可怕了！”涅昊已经忍不住睁开了双眼，他已经打定了注意，哪怕出世的后果意味着陨落也要亲手斩杀此人！
“绝对不能让消息泄露出去，要不然我就是家族万载罪人！”眼底闪过一抹狠辣，涅昊就要酝酿着复苏身体，然而几乎与此同时，那噩梦般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让他再次陷入沉默……
“涅昊，你觉得我敢来此地，会没有一点把握吗？省点心吧，你的身体状态我很清楚，最多十息的功夫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能合作双赢，为什么要选择鱼死网破呢？更何况你这张破网本来就奈何不得小爷！”
“……”
第81章 交易（）
涅昊所在的石室位于洞窟中偏右的位置，临近一口水塘，此刻泉水汩汩的升腾着，清泉流动的声音成为了此地仅剩的旋律。
“你只有炼体境的实力，要我怎么相信？”沉默了良久，涅昊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却多了几分回旋的余地。
墨锋悬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他清楚对方已经松了口，之前的一番博弈是自己笑到了最后！
“其实你不妨换个角度想想，我能以炼体境的实力找到此处，难道还不足以令你信服吗？”
“你是哪个大教的传人？元门？玄门？又或者是……”涅昊迟疑了片刻，问出了最让他揪心的问题。
“都不是。”墨锋斩钉截铁道，不等对方反应便继续开口：“你只需要清楚——我们有着相同的敌人！”
“如何交易？”明显的是接受了墨锋的说法，涅昊没有半点迟疑的继续道。
“你的寿元本就不足三月，如今又情绪激烈了数十息的时间，一旦离开血寿晶，须臾之间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墨锋轻声笑道，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子？！”涅昊的脸都黑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痛扁对方一顿。
面对这家伙的咆哮声，墨锋倒是沉寂下来，仔细的思考着交换的条件。
这‘小塔’自己是肯定要带走的，而对方也不能不救，所以这关键点就在于——要救到什么样的程度？
一个养魂境无敌的强者本身还是很让墨锋忌惮的，毕竟现在的自己才刚刚起步，没有对抗这种高人的资本。
“不能帮助他顿悟。”墨锋摸着下巴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小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今一旦帮助对方破入涅槃境，寿元立时增加数百年之多，用脚趾头想想也明白——这家伙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重新抢回‘小塔’。
“小子，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急躁的声音预示着涅昊不平静的内心。
坦白的说他比墨锋更加忐忑不安，这个小子似乎什么都知道，而自己对他却是一无所知，再加上寿元的双重限制，想要夺回主动权简直是难如登天。
可以说，从对方入侵开始，涅昊就只能被动的承受，甚至到了现在还必须继续忍受下去……
“你是涅家的人？”
狂躁的等待就换来了对方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涅昊有种吐血的冲动，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算是勉强做了回答。
“赤阳域的涅家？”
“小子，你不要唧唧歪歪的转移话题，到底想说什么？！”涅昊再也忍耐不住，音量瞬间又升上了一个台阶。
“你们涅家有一部功法叫涅槃心经对吧？”声音依旧不急不缓，甚至还带着几分戏虐的笑意。
若是放在之前的话，依着涅昊的暴脾气就算冒着身陨的风险，也要强行出关将对方拍死。
但如今‘涅槃心经’四字一出，却是让他彻底没了脾气，如同烧糊的烤鸭一般，双眼凸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差点没把血寿晶给洞穿了。
“好了，你不必激动，你们涅家号称上古世家，可流传到现在的也就这么一部拿得出手的法诀了，我能猜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可恶的声音再次如约响起，漫不经心的言语好像是在鄙视——只有一部秘典也敢称上古世家？名不副实！
这种轻蔑的态度让涅昊有种咬碎钢牙的冲动，双拳握的咔咔作响，寿晶中的血丝也在加速的晃动着。
“小子，今天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墨锋明显不吃这一套，面色如常的挥了挥手：“好了，我就直说吧，你之所以无法破入养魂境，关键就在于修习了涅槃心经。”
“恩？”如此石破天惊的回答把涅昊雷得外焦里嫩，哭笑不得的训斥道：“胡言乱语！你连涅槃心经都没读过，怎能知道上古功法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