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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北的大宅子前面挂了两个红灯笼;此刻宅子内灯火通明;里面传来模糊的笑声和遥远的歌声。
薛砚黑着脸站在紧闭的大门前。
门廊柱旁边站着一位女妖。她穿得有些过于少;露出的皮肤白嫩而盈润。
女妖含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飘渺的烟气;又往薛砚身后看了一眼,这才眯着眼笑问:“怎么;想找姐姐们吃酒?不怕我明天告诉依姑娘?”
薛砚已经嗅到了空气中那股子迷离的香气。
他委实不想站在这里,但又不得不来。
“叫你们村长出来。”
“不好吧?”女妖扭了扭腰;“你说你又不是他相好;何必在这个时候来打扰”
薛砚懒得和她废话,黑着脸拔出了刀,抬脚就准备踹门。
女妖及时止住了话头,似真似伪地尖叫了一声:“哎呀;薛小公子别这么急躁嘛,奴家这就去。”
她掩嘴吃吃地笑了起来;风情万种地靠在廊柱上;在薛砚再一次表示出自己的不耐烦之前隐去了身形。
没过一会;大宅的门缓缓地开了。
一群女子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不停地对他嘘寒问暖。
男子眉目如画;脸颊上泛着晕红的酒意;端的一副风流情态。他挑眉;懒散道:“薛砚?良辰美景的;为什么要耽误我喝酒?还有,我不要和你约架了,炎炽何苦为难炎炽”
女子闻言纷纷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江秀水,”薛砚皱眉,喊了声这一个也不炎炽的名字,“有很重要的事。”
江秀水丝毫不急,慢悠悠地站直了身体,拧眉又叹气:“好吧好吧,大家散了吧,你进来说。”
未落村的女妖们陆陆续续地散去,与薛砚擦身而过时薛砚又嗅到了那股混杂着酒味的迷离香气。
太浓了,不好闻,不知道会不会沾到身上。
薛砚皱了皱眉。
待最后一个女妖离去,宅子的门也随之关闭。
而江秀水背对着薛砚从袖中抽出一条红色发带,束好了那头浅金色的长发。
“好不容易石头回老家了,我还以为能享受几天,哎”江村长十分惋惜地叹气,转过身,表情已变得凝重,“怎么,山上那位找我有事?”
“她说,她姐转世,言灵破了,让你们撤离。”薛砚言简意赅。
江秀水骂了声脏话,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石就摔碎了。
浅绿色波纹在空气中晃荡开来,传递着最紧急的讯息。
半刻钟后,宅院里已经挤满了妖族。
“还有两个没到,是谁?”江秀水按了按眉心。
“是村东那对不怎么出门的云翼吧?是不是没收到消息?”刚刚站在宅子门口的女妖吐了口烟圈,才道。
“我知道!”一个小男孩举手,“他们好像和石头一样,回老家了!好久之前就回了,急急忙忙的啥都没带,也不知道回去干啥”
“石头是你能叫的吗?没大没小!”江秀水瞪他一眼,又道,“既然是去云池了,应该安全,给他们留个信即可。现在情况大家也都清楚了,我们计划先往西边的竹幽谷迁移,有其他去处的就”
“老子不清楚!”一个剽悍男子梗着脖子道,“江秀水,你说诅咒破了就破了?证据呢?”
“我见到人族进来了。”薛砚抱着他的刀,陷在宅院墙角的阴影里,抬了抬眼。
男子竟一时被压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又不是我们未落的谁知道你有什么企图”
“要证据你就自己逮个人回来试试!”江秀水说,“薛公子带来了消息,现在未行山东侧有近千个人族,阡羽城迟早会发现言灵破了,也许现在就已经发现你爱留下就留下,我没空和你争这个。”
他有些急躁地左右踱步,又问:“谁还有问题?”
约莫是那“近千个人族”的消息震住了在场的妖族,一时间所有妖都面面相觑,沉默下来。
“没问题就行,我已经派画影去打探具体情况了,此地不宜久留,等她回来,我们就撤,”江秀水道,“大家先回家收拾行李,大件的身外之物就别带了。我们走之前给村子加个封印,等风头过了,有机会再回来取。”
村民们正要散去,忽听关闭的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一声一声,不疾不徐,敲在了所有妖的心头。
江秀水使了个眼色,离门最近的村民便开了门,而剩下所有的村民都退了一步。
身材颀长的的男子走进门,无视了所有戒备的眼神与防御的姿势,只缓缓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事出有因,冒昧前来打扰。不过在下是不是来得不太是时候?”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长发松松地束在脑后,露出脖颈左侧的繁复纹路。
男子气质温和,几近无害,但无人敢小觑。
江秀水走到所有村民的前方,颔首道:“你好,云翼。我是本村村长,请问你是?”
男子欠了欠身,浅蓝色的长发随之滑落到身前:“在下奕淮。”
“奕氏?”江秀水显然也知道云翼族内部的划分,他又拧了拧眉,道,“抱歉,我们村现在有点急事大家先回家吧,记得我之前说的话,过会我再给大家传信奕公子,你说。”
等院子空下来,奕淮才道:“真的非常抱歉,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找在未落村的同族。”
江秀水松了口气,轻快道:“这我倒是知道,我们村只有两个云翼,不过前一阵子都回云池了会不会是你们路上错过了?”
“非也,”奕淮摇头,眉目舒展道,“正是由于他们回城,我族才得到准确消息,因此我才星夜兼程赶来。”
从奕淮来开始就未发一言的薛砚从墙角的阴影走了出来,平视着奕淮那双和依蔓颜色十足相似的眼睛。
“这位便是薛砚薛公子了吧?久仰大名,”奕淮勾起唇,对薛砚伸出了手,“你好,我奉女王之命,来接公主回家感谢薛公子多日以来对公主的照顾,若薛公子日后有任何需要,自可来云池,我族将倾力相助。”
薛砚本来还算平静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没伸手,只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奕淮八风不动,收回手,维持着脸上温和的笑:“只是对薛公子表达真诚的谢意若是薛公子有何不满,在下深表歉意。”
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江秀水决定支持一番薛砚:“我说这位奕公子,依蔓愿不愿意和你回去还另说”
“请勿要直呼我族下任女王之名,”奕淮冷冷道,忽地又春风化雨,“确是在下考虑不周。族内情况暂时不便多透露,但我相信,以公主之明,必愿回城主持大局。”
“自说自话,”薛砚道,“她这么多年流落在外,你们不闻不问,现在需要她,就轻轻巧巧让她回去?”
奕淮摊开手:“薛公子可能对我们有些误会。十余年前的战争中,贼人窃走了王上唯一的孩子,也是我族唯一的公主。自那之后,我们从未放弃过寻找。无奈人族势力过强,战后亦防备颇深,我族实难渗透进大陆内测。而王上思虑成疾,只盼公主归来”
这和楚芷信中所说很不一样。
薛砚并不相信奕淮的话,而且他确信,在此等云翼和阡羽城战火将起之时,依蔓绝不会回云池城。
“说得倒像很重视,但你们族居然就派你一个来?”
“是在下太过焦急,想尽快见到公主,因而唐突了些,”奕淮道,“我以前来过此地,因此行路比较快。人族不知何故最近在未行山脉东侧添了兵力,我让他们稍微绕了些远路,最迟半个时辰后会到。”
“人族添了多少兵力?”江秀水对这个比较关心。
“在下远远掠过,未曾细看,但想来应有千余人,”奕淮答道,“不过村长不必忧心,有当年的言灵在,他们不会进未行山。”
“原来这位公子也看到了?确实有近千人,”一个黑衣女子忽然出现在院子中,擦了擦汗,朝江秀水颔首道,“我看了,人真的挺多。人族这两百年来都没怎么来过,也不知道从哪得的消息我们得赶紧撤了。”
“辛苦了,画影,”江秀水没对奕淮掩饰消息,直接道,“奕公子你最好让其他云翼小心点,那个诅咒已经破了,所以我们在抓紧准备迁村。”
“谢谢,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奕淮摇摇头发出一声感叹,又焦急道,“公主此刻在何处?得尽快保护她去安全的地方。”
他着急的表情不似作伪,但薛砚依旧感觉很不舒服。
“暂时不便透露,”薛砚借用了奕淮刚刚说的词,“我会和她说,如果她想见你,再说。”
“也好,拜托薛公子,”奕淮像是没听出薛砚话里的拒绝,又对江秀水道,“我族也得感谢未落村对公主的照顾,既然来了,我们帮你们运一些需要搬的东西吧?”
江秀水没推辞:“麻烦了。我们村准备先迁往西边的竹幽谷。”
“好的,我让他们尽量再快一些赶路。”
奕淮说着,又朝转身欲走的薛砚道:“那薛公子,我们竹幽谷见?”
薛砚停住脚步,半侧过头。
门口灯笼模糊的红光下,少年的侧颜显得尤为锐利逼人。
第135章 遥远的和平()
依蔓不知道未璇在占星台上站了多久。
也许只有几刻钟;但一分一秒在她的脑海里都显得如此漫长。
总之预言家在台上站了多久;依蔓就在台下站了多久。
逝遥已经离去;而未璇的白毛团今天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星空静谧无声;明明是静止的;却让人感觉漫天的星光正在垂落;应和着占星台上飘起的光芒。
每一颗星星都像在无声地诉说。
而占星台上的少女仰头看了很久;终于支撑不住似的,轰然倒地。
霎那间;所有的光都暗了下去。
依蔓心里不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