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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不是自愿当流浪儿、自愿当佣兵当罪犯的!他们到底凭甚么!”
维拉之所以敢在凯里面前如此失控,是因为她知道凯里会接纳她──甚至连在夏佐面前,维拉都不敢如此刻薄。
因为知道这些话,也只会让处境相同的夏佐难过罢了。
可是凯里不一样。
凯里是血统纯正的老贵族,她愤怒的团体中一员,可是又能包容她的愤怒。
她的抚育官,会在她胡闹时尖酸刻薄,警告惩处,可是在她真正需要发泄和帮助时,却会无比包容伸出援手,无声倾听,值得信赖,可靠无比。
那些不求回报的帮助,常常让维拉觉得,有一个爱你的长辈,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当维拉终于失控完毕,骂累哭累倒在沙发或地上装死,凯里就会拿来他的鲁特琴。
鲁特琴──维拉这辈子最爱的乐器,声音温润如水波、如串串珠玉的鲁特琴。
而其中更加钟爱的,就是凯里的鲁特琴。
年轻的军官被笼在冬日壁炉的橘红火光中,或是夏夜开敞窗口映入的月光里,靠在红丝绒沙发椅上,弹一曲仿若永不结束的鲁特。
鲁特琴是非常寂寥的乐器,安静,又曲调破碎。
好像不屏气倾听,就会对乐曲有所干扰般。靠在沙发椅上,维拉常看凯里看到出神。
鲁特琴真的一点都不衬凯里有着明媚黄发的外型,相较之下,闪亮亮的贵族小提琴更适合他,而不是穷酸吟游诗人般的鲁特琴。
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石头,也能感受到凯里对她与马可仕的独特关爱。
那不是正常抚育官对自己手下孩子会有的关切,就连其他同样来这学园养伤的军官,也没有一个会像凯里这样,像对待血脉相连亲人一般,帮助她与马可仕。
凯里不是军团的珍妮阿姨,明明对于她没有共存共荣的利益与责任,却还是这样做。
学业的指导,人生方向的指导,人脉的引见
凯里为做过太多太多了,多到维拉都数不清了。而面对这样的凯里,有依赖惯性的维拉,逐渐不能自己的倾心信任。
凯里让维拉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安全。
下章预告:
其实凯里没想过,维拉会是学园几个特定对象中,第一个对他卸下心房真心信任的。
三个人,维拉、马可仕、吉儿,他总以为会是少言的马可仕,或是曾与他共同成长的吉儿,会先接受他,建立这样的信任关系。
可是凯里都猜错了,竟是里头最像难驯野猫的维拉。
而另外两个的关系,反倒都停滞不前。
VI、()
vi、
来学园不到几年时间;维拉对凯里的信赖依恋;渐渐变的与夏佐亚柏相当了。
刚开始;维拉只是会自己跑来找凯里蹭点心吃,或是聊些没营养的屁话,但亚柏毕业、她的“梦师情绪不稳症候群”变得严重之后;维拉来找凯里的频率与时间,都更多了。
连夏佐都很晚才知道,当他没空陪维拉时;或者维拉自己没事时;会悄悄来敲凯里办公室大门,来此处蹭凯里一个晚上。
让凯里弹鲁特琴给她听;或者是问问凯里昆诺帝国时事。
聊无边海洋另一头的殖民地;聊世界各国的近日互动;也聊各地那些纷纷扰扰的战火。
凯里教给维拉的;不只学校科目专业知识与社交礼仪舞蹈;还有太多太多。
贵族界与王族心照不宣的处事习惯,军方组织的潜规则就连当代最新的那些新奇仪器;也是凯里教会维拉的。
只因为聊到电报技术,凯里就拿来纸笔;为维拉上了堂简易电报表达。
只因为维拉问起礼仪课播放音乐的是什么,凯里就叫老家家人寄来了唱片机,现场教维拉如何使用──将有孔黑色原胶片放上机器,再放下唱针,人的歌声或管弦乐声,就这样不可思议的流溢出来。
还有好多好多。
这个看似高傲不可一世的贵族军官,一样样的带着维拉,去认识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科技技术。
凯里拆开怀表外壳,让维拉看看里头究竟如何运作。
凯里在街上拦下学院城的报社记者,让他给维拉试试那不可思议的巨大照相机──罩着黑布的奇怪大黑盒,快跟行李箱一般大,一按下按钮,就会有火花爆出。
那次的几日后,维拉拿到了记者送来的小照片,是她与凯里的合照。
黑白照片看不出凯里灿烂的黄发,只能看出凯里漆黑军帽与黄发的颜色反差。
但凯里那要笑不笑的欠揍笑意、抬着下巴的傲慢模样,倒是与本人如出一辙,而维拉自己,却是一副有点害怕的逞强小鬼臭脸。
那真是好神奇的机器,好似时光的定格,永不更改的一瞬间。
拿到照片那时,维拉立刻就想,今后就算她与凯里都老了,这照片里的人也永远不会老。
今后,就算她与凯里都死了,照片里的两人,也永远都不会死。
真的好不可思议。
“凯里那个没人性的!根本不是人!”
即使一直以来嘴上都这样惨叫连连、怨怼连连,维拉其实还是很喜欢凯里的。
对于这个刀子嘴豆腐心,又从来有求必应的年轻抚育官,在维拉心中某块的独特,说不定还超过了夏佐与亚柏。
在她心情起伏不定,低落又无助时,相对于寡言发寒的夏佐,维拉其实更喜欢凯里一点。
她凭空失踪的那些时间里,除了自己躲起来自闭独处,其他时间几乎都耗在凯里这了──央求凯里弹一下午的鲁特琴,或是靠在凯里沙发脚自己读书报,她就能感到由衷平静。
是否在心中的某处,已经把凯里定位成她想象中的亲人了?
维拉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但对于凯里这样毫不保留付出的缘由,维拉却是非常介意。
“你到底是来这做什么的?拯救异国的可怜孩子?”
维拉不只一次的问凯里,死缠烂打,软硬兼施,利诱又谈条件的,怎么样都想问出真正理由,而一番长达数月的纠缠,凯里终于耐不过维拉这样逼问。
一个阳光刺眼的下午,怎么样都要在开会前读完资料的凯里,终于弃械投降了。
“好,我说,你先让我读完这些资料总行吧!”
有了这句保证,维拉立刻像被下了命令的小狗,端坐于凯里沙发脚,再也不吵闹了。
于是凯里开会回来后,看到的就是那番风景。
在凯里开会时,显然闲闲没事做的维拉,将他办公室做了简单整理。
书籍不凌乱了,看完就乱塞、长期累积的多周日报也被捆好堆在墙边,学校会议资料的纸张也被迭好,摆放于书桌边角,大衣手套什么的,也都归位了。
这家伙似乎已经被他使唤习惯,有了女仆的职业病。
而这个时间里看来用完餐的维拉,正昏昏欲睡靠在沙发椅上。
旁边小桌上放着维拉自己带来的夜光石灯与墨水,少女垂眸,拿着旧羽毛笔,正读着膝上他指定课业书籍,无比乖巧模样。
瞎子都看得出,这个少女真的很想知道那个问题的解答。
自从他进入办公室,少女的目光就一直追随他,看着他脱下大衣,然后在她对面沙发落坐。
维拉看起来几乎是清醒了,不再有刚吃饱的神色委靡,眸子炯炯有神。
坐直身子,维拉看着他,直截了当再次发问:“我们非亲非故,你不过是领点小钱当抚育官,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看着少女如此认真的神情,凯里忽然感到有点好笑。
因为少女如此汲汲营营追问了多月的问题,答案不过只有一句话。
“我在战场上被你们这样出身的孩子拯救过,所以才来这里,养伤之余,顺便减轻心中亏欠感,仅此而已。”
他说完后,维拉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这只曾多年在混乱社会上打滚的小兽,像是要看进他灵魂,分辨他所说言语的真伪,又像对于这番认真发问,只要他的回答有半分虚假,少女就此生再也不原谅他一般。
“真的?”
少女睁着澄澄双眸,又问了一次。
“真的。”凯里温温答道。
这一应一答,也让他忽然察觉,也许自己在少女心中已有了不寻常的地位。
听到他这样保证,维拉目光稍稍偏移了,落在夜光石桌灯上,像在沉思。
好半倘,少女才抬头再问:“什么伤?”
“来此处养伤的军官,几乎都是梦魇咬伤。”他不厌其烦答道。
维拉喔了声,就乖巧不再说话,继续读起他指定的学业书籍。
撑着下巴,凯里若有所思,看着仿若褪去一身尖刺的维拉,有些出神。
其实他没想过,维拉会是学园几个特定对象中,第一个对他卸下心房真心信任的。
三个人,维拉、马可仕、吉儿,他总以为会是少言的马可仕,或是曾与他共同成长的吉儿,会先接受他,建立这样的信任关系。
可是他都猜错了,竟是里头最像难驯野猫的维拉。
而另外两个的关系,反倒都停滞不前。
马可仕依然还是刚来时候模样,少言到几乎不说话,像个没心的石头,虽完成他所有要求与刁难,却连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明明那样优秀,却没有人的感觉,倒像机器了。
还有吉儿也是。
吉儿,当今社交界最美丽的年少淑女,他身世错纵复杂的妹妹。
──恨着他的妹妹。
在傻里傻气什么都弄不懂的童年,他们就像一般贵族孩子那样无忧成长。
在种着繁花的庭园奔跑,在有著名贵玫瑰的温室里头用茶点,读手工制作的精美童话书,一起学社交舞与骑马直到那次决定他们人生的家族会议。
一直到那时,他们才知道在他们年幼时期即逝去的父母,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