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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
简短回答对方，莫天正忙着把兽皮给弄成简单的衣服，还好只为遮羞还是不算太难，没一会儿他就搞定了。
清离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都没有打扰他，寻了一块岩石坐着，对着僵尸妹和阴蛇王发呆。只可惜，脱离了战斗，这两者就再没有什么活跃的迹象，怎么看怎么是呆滞的亡灵。
“你的亡灵怎么会拥有完整的生灵情绪？”清离突然开口，但是又觉得这句话似乎不太正确，因为级别极高的亡灵，也是能拥有这样的特征的，但那样的亡灵，形成条件不仅苛刻，而且投机。
因为这样的亡灵，生前必定是极其强大的存在，才能保证死后灵魂不散，说是成为了亡灵，其实不如说是重新获得躯体。
灵魂未死，怎么能算是死亡？
真正的死亡，肉体与灵魂共同死去之后，重新苏醒，才是亡灵。
“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莫天也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来，观察着四周的景象，试图寻找联系玲珑的通讯器，他现在需要尽快确定自己的位置。
可是很不幸，通讯器虽然找到了，但却不知为什么无法使用。
对于莫天的焦急，清离并没有任何关心的意图，只是对亡灵的话题很感兴趣。
“我想复活一个人。”
“复活？”莫天没忍住笑了一声，“你是指哪种复活？变成我手底下这种亡灵的话，那还是很简单的。”
“彻彻底底的复活。”
“那你算是找了个很有难度的活儿，首先你要明白一点，什么样的存在，算是活着。”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莫天从来没碰到过能给他明确答案的人。大家对于活着的理解都很单一，很片面，问到深处，就无法解答了。
而他作为鬼道修者，并且是先天鬼族的传承者，在这一点上，很有发言权。
“活着？”清离的目光忽然有些涣散，莫天的这个问题一下子让她回答不出来。到底什么算是活着？
“我……我说不上来，但是与所有其他活着的人无异，不就是活着了么？”
“对，你这说法没错。”
明显莫天的答案很敷衍，清离的眸子微微一凝，空气的温度陡然降低。
“我是说，大方向上没错。我这么告诉你吧，如果只是看起来跟活着没有区别，那我有很大把握能做到。但是如果要活得跟死亡之前没有区别，必须要有这些条件。”
“你说。”
清离非常认真的听着莫天解释，她那专注的眼神让莫天相信，若是他稍微说得不够深刻，清离必然会动手给他点刺激。
“肉体的存在、消亡，对于死亡这个概念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看我就能随意在亡灵身上制造血肉。”莫天一边说一边举例子，随手将一头死去的魔兽拉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它身上的血肉剃掉，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而后非常迅速的使用血肉再生之法，很快将它的血肉再造出来。
“你看，这样制造的血肉能够完美符合它本身的构造，因为源头是骨头，或者说，是骨髓。有些骷髅死去太久，骨髓消失，就无法做到这点。但是武者身体中的血脉之力，是一种依附在血肉、骨骼、骨髓之中的力量，它们在依附的同时，也保护着这些东西，只要有一点遗存，就能够发展壮大，直至完善。”
莫天尽量说得清楚一些，反正这些理论说得再多，对方也无法摸到鬼道里去，更何况，即便是摸进了鬼道，那也对他没有影响。甚至他还希望有人能将这种事情传播出去。
清离听得直点头，虽然她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但是只需要知道，莫天能做到这一点就是了。
“那在血肉不是关键的情况下，什么主宰了生命的存在呢？”
第66章 进入无尽荒原（）
这个问题显然是清离最关心的问题，当莫天说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如同最虔诚的信徒，最好学的学生，恨不得莫天能一字一句的告诉她。
“灵魂。灵魂掌管记忆、生命特性、对于躯体的指挥等等，可以说，灵魂是生命的基础。”
“这个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莫天最怕清离根本不懂什么是灵魂，万一她要让自己解释一下什么是灵魂的话，他可能一辈子都说不清。
“灵魂若是完整，那就是活着。因为躯壳可以再找，只要灵魂完整，哪怕随便找具尸体承载，也能活过来。”
就如同阿鬼，只不过他本身实力太弱，死亡的时候真灵已经消散了，哪怕形成了鬼灵，在回到身躯之后的时候，也只是亡灵。
“那为什么有些存在，灵魂完整，也无法复活呢？”
“这是关键点，灵魂的完整与否，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衡量的。完整的灵魂，首先要有完整的真灵。”
“真灵？”
“对，真灵就是灵魂的核心，如果一个灵魂的真灵残缺，只剩下碎片，那么就死亡了。如果真灵彻底消散，灵魂也不会存在。那么也就是说，如果要复活一个亡灵，首先必须要保证一点，凝聚他生前完整的真灵！”
“凝聚真灵……这件事情，有多困难？”清离思索了一下，消化完莫天的话，似乎是理解了，却又继续问出这句话。
“困难？”莫天嗤笑一声，他可还没听说过有什么人物能够重聚亡灵完整的生前真灵，那种本身就保存完整真灵的，可不算是真正的亡灵，“生命为什么要死亡？是因为世界需要生与死形成循环。真灵一旦泯灭，就会被冥冥之中存在的冥土所吸收，重归世界本源，只有些许真灵碎片能躲开冥土的吸收。要想重聚完整真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真灵具有一定的修复能力……就如同一个人失忆之后可能会慢慢恢复记忆一样……不过当然不完全相同，但是真灵的确具有一定的自我修复能力，只是能否完全自我修复完善这种概念我也无法确认是否是真的，因为这是我的推测。”
清离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而后突然笑靥如花，“那至少是有机会的，对吧？”
“对。”
“那你告诉我，如果是身躯消散，灵魂也消散只剩一缕残魂的情况下，能不能复活？”
莫天心中咯噔一下。复活？就连阿鬼这样的亡灵，他都不敢说能复活，更别说这种身躯消散，连灵魂都只剩一缕的。
要复活？若能做到这一步，那可能整个鬼道，他都快掌握了才行。
“很抱歉，我不能很肯定的回答你。”莫天摊了摊手，而后提出问题，“现在，可以让我问一些问题么？”
“你说。”
“这是哪儿？”
“南疆西侧的无尽荒原。”
无尽荒原？这四个字在莫天的脑海中不断搜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目瞪口呆的确定。
“你说这是无尽荒原？！”莫天简直不敢相信，那座传送阵怎么可能把自己传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对，不过这里距离南疆很近，只能算是无尽荒原最外围的地带。”
最外围，那也距离紫薇王国万里不止！如此长的距离，他从玲珑那儿学来的小型传送阵，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你能告诉我，最快离开这里，到达紫薇王国的方法是什么吗？”
万里不止的距离，要靠他慢慢自己跑回去，那可能是好几个月的事情了。他并不觉得这是个好选择。而且一路上要经过南疆、西斯王国、雪落王国，这中间的变数太大。
“你要去紫薇王国？”清离眉头一挑，显然有些意外，“除了自己走回去，你可以选择通过传送阵，用空间跳跃赶到雪落王国。”
“那那座传送阵在哪里？”
“西斯王国。”
这等于白说，如果他都赶到西斯王国了，根本就不用借助传送阵了。
莫天的情绪瞬间低落，而清离则是微微一笑。她需要莫天跟她一起行动，那么莫天现在的状况，就让她很满意。
“还有一种办法。”
“说！”
“在这无尽荒原的深处，有无数的魔兽，第一重天最强大的魔兽族群都在无尽荒原之中，据传，在一些强大的魔兽族群领地中，会有上古遗留的传送阵。”
“上古遗留？还能用？”
“说不定能帮到你，因为紫薇王国是被修罗魔族和人类族群的战争毁灭的，紫薇王国说不定就遗留有修罗魔族的传送阵，哦不，是肯定会有！而无尽荒原，曾经可是修罗魔族的根据地。”
所有牵扯到修罗魔族的话题，总是透着一股令人猜不透的神秘，莫天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可却找不到一句能够问出来的话。
反手一挥，几匹魔兽尸体已经站了起来，莫天又拆卸了几具尸骸，搭建了一辆临时简易的拖车。
“你这是？”
“抓紧时间，赶路！”莫天言简意赅，他现在只能说是要争分夺秒，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里，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而清离则是眉头一挑，足尖轻点，便站在了骨架搭成的拖车上。
“你可要知道，这无尽荒原，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不好进也得走一波。”
若说不知道清离的小心思，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若是不按照这么来，他就要面临两种考验。
其一是耽搁大量的时间，导致他回去之后，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的灾难。其二则是清离这名神秘的地级强者，说不定就会因为这种事情，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以他目前的能耐，在毫无准备时间的情况下，根本不是清离的对手。
这架奇特的亡灵拖车很快顺着荒野间的山石小道开始前进，路途颠簸，但是这也是最省力的办法了。
至少，能留出足够的时间，让莫天思考一下人生。
无尽荒原不愧是魔兽的天堂，两人还未行进多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