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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继偕的恩情太大了,将江南人根性看明白的真没几个,南京各处都担心查抄秦淮将江南人激怒。都在准备弹劾大理寺正卿毕懋康,将这个力争清洗到底执法苛严辅相给废了,以平息江南人的愤怒。
谁保毕懋康,谁9有大风险,若真保下了还压住江南各种不服,绝对是大功。这种功劳是看不见,会给本人加分,是能力、眼界的1种体现。
因为江南人好欺,绝不能退让,朝廷该怎么办9怎么办,绝不能被吓住。否则开了这个被动的退让例子,绝对不是好事情。
搞复社,是主动退让,可以说是心怀仁慈;若被动退让,积攒的威严可9不顶事了。
其次,开解了崔呈秀,让他丢下心理包袱,甩开膀子干,等于给了崔呈秀半次新生。
南京的烟雨濛濛中,崔呈秀思索前后,升华着自我。
文渊阁,东阁,叶向高入座,毕懋康入内:“拜见相国叶公。”
脸阴着,叶向高缓缓抬起,看着堂前拱手的毕懋康,望着。
毕懋康挺直胸膛,也望着叶向高。
“孟侯,你虽为人苛刻,可也该知晓大局。”
指着左首椅子,叶向高咬字极重:“厂卫虽放肆,必然也是有考虑的。点到为止,有利于江南整改工作。孟侯又何故无事生非,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毕懋康、毕懋良兄弟是歙县人,左光斗、阮大铖的老乡,这地方出来的官员都与东林有密切关系。这兄弟俩为官正直,1个刻板固执1个有能力,是叶向高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朝野以‘2毕’来称呼这对兄弟,类同‘娄东2张’。
给叶向高面子,这兄弟俩才齐齐入相府,俱为辅相成为1时美谈。
“进卿兄,天下事有可为与不可为。”
毕懋康落座,双手搭在腿上,胡须抖着:“君父主张依法治国,依律治政。然法司空有其表而已,屡屡大案,天下人每多诽议。何也?法司难独立公正是也。若法司公正,该死之人必死,不该死之人该活,试问各处谁敢违法犯禁?”
“我法司不以惩恶为职责,使天下人畏法而守身严谨方是法司之本愿,此乃大仁。”
“执法不公,如何使天下人信服?民不信法之公允,法司存之何用?有厂卫足矣,要我法司何用!”
毕懋康神情激动,他受够了当傀儡的命,法司职责屡屡不能施展,实在是憋屈。相府各处进展喜人,人人都有大功绩于国,而他没有,只是1个线控傀儡。
于国无功,又占居高位,还屡屡受气,他受够了!
“进卿兄,3司分权而治,功在当今,利在千秋。我法司所求,不过是公正2字。为这公正2字,弟不惜性命。江南犯法,那9该罚,岂能包庇放纵!此1时之心慈,留万世之大祸也!”
“我法司虽为傀儡,亦有威严之名。此番若束手,休说公正2字,9连威严也是难保。法司无威,存之何用?弟身居大理寺正卿,又有何用?还不如以此身,为法司争回公允严明之颜面。”
看着叶向高,毕懋康哈1口气,面皮抽搐:“身可死,法司公明不可死。”
叶向高看着廊檐雨珠幕帘,摇摇头:“说完了?那我这个愚兄,给你说说。”
“孟侯此举固然慷慨,可孟侯看到的只是法司1隅之地。在本相看来,法司确实有委屈,可现今不得不委屈。告诉本相,公明严正的法司,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天下之患在于吏治,在于人人贪利而枉法,不在法司是否严明不可触及。你靠法司严明去吓人,是吓不住的!大军磨刀霍霍,又吓住了几人?”
叶向高听明白了,毕懋康要殉道,为法司真正独立而殉道,根本是白忙活!
“孟侯,法司之官吏也是官吏。地方上按察使司是个什么德行,都是知道的。若按察使司有用,又何必派御史下放?”
“君父所言依法治国,不是靠法司去治国朝之大患,你们也治不住。执法之人依旧是人,法司要监督文武,谁监督你们?”
“君父何等英明神武?也不是置办了侍从司以督促、砥砺自我?这天下人人各处衙门,都需督促。法司独立,亏你想得出!”
缓了缓,叶向高端起茶碗饮1口,放缓语气:“走到你我这1步,什么委屈没受过?什么阵仗没见过?现在万事从头起,你要为法司打1个好头,我也理解。可法司独立,只是妄想,如同妄想天下官吏人人洁身自好1般!”
“按刘1燝的话来说,每5年9该办1场大案、要案以正视听!真让法司独立了,恐怕雷声大雨点小才是真。”
见他没反应,叶向高也理解这种牛脾气,想让他当面服软是不可能的,道:“行了,法司压力重各处也是知道的。回去休养1番,你惹出的麻烦,也是愚兄的麻烦。或许,你办的也不是坏事。”
面容哀戚,毕懋康点点头,没说话走了。
对此,叶向高只能1叹。
法司独立,符合全部官员的利益,这只是相对于皇帝握着的时候而言。可从皇帝手里剥离法司后,法司真能独立?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相信失去皇帝后,法司敢自己搞事情。也怕法司失去调度,举着大明律乱咬,破坏朝廷布局。
第499章 入()
下午,南京北江口两岸密密麻麻,都是撑着伞的士绅、官员、百姓。
雨幕中,凤仪门大街口,陈策1袭金甲,披风、戎袍俱已湿透,头上带着猛虎立顶高尖6瓣战盔,盼望着。
预期中计划的礼炮、庞大的声乐班子都让朱弘昭取消了,他可不想让炮声将自家小崽子震死或吓死。
顶着细雨,朱弘昭下船登马,身后侍从司成员悉数上马,簇拥着皇帝。
“这9是南京?”
驻马,朱弘昭看着若隐若现的人海,看着东边葱葱郁郁,旌旗林立的狮子山。
赶赴西南时,他路过这里,稍稍停留的机会都不给他,下船都不许。南京9是如此的重要,对于天下人心有着1种号召,当时谁都怕他挥兵占据南京。
说是所部大军在南京换装,当时南京提供的武备提前运到武汉,根本不给他驻留南京的1点机会。
可现在,他终于踏到这南京城墙前。
这是他第1次来南京,这里的仇恨流淌在他血液里,至死方休。
面容肃穆,雨水从高尖战盔大檐上滑落,他的目光扫过1名名浑身湿透,站的挺直的军士,他们的脊梁才是民族的脊梁。
左手牵着马缰,他右手按在悬在腰后的刀柄,目光与1名名军士做着接触,1片片赤诚的目光,让他心中1片安宁。
国家要割烂肉烂疮,要抵御外辱,只能靠这把刀子。
1路向南,凤仪门大街口,陈策领着青州军团大小将佐3余人仰头看着,静静等着。
走近了,陈策忍不住出列上前,跪倒在青石地面上:“臣陈策,恭迎主子回宫!”
勒马,朱弘昭眨眨眼睛:“阿策,起来,抬头,让咱看看。”
“哎!”
陈策起身,解开盔带怀里抱着头盔,仰头看着朱弘昭,鼻子酸酸。
不再是那个十7岁青涩的少年,摆在面前的是1个面容沉毅,留着淡淡8字须的英武青年。
哈1口气,朱弘昭仰头眨着眼睛,雨丝拂面:“苦了阿策,牵马,咱回家。”
“为公子,算不得苦。南京什么都好,9是怀念以前的老弟兄,也挂念公子。”
陈策仰着头,嘴角咧着1口白牙,眼角淌着泪水。
在南京,他太憋屈了,有什么话都不敢说,整日睡在军营里,常常夜夜惊醒。若是在塞外苦寒之地也9罢了,守着秦淮、拒绝种种邀请,他的日子才更显得幸苦。
“我也挂念呀,王克奴他们会定期入南京轮番戍卫,到时候慢慢再聚,1个都少不了。”
陈策点着头,1手牵着马缰,1手提着头盔,吸吸鼻子在前牵着。
迎接皇帝车驾的事情全由青州军团负责,1路送到长安西街为止。
南京笼统范围上的北城属于上元县,范围非常的大,涵盖大半城池及江边附城而居的村镇;南城及秦淮范围属于江宁县,是最繁华的1部分。
城墙围绕占地面积而言,南京比北京还要大,可居住面积却不多。
入了凤仪门,陈策讲述着南京的变化,正德年间北京人口正式赶超南京。整个南京在明初时9是1座大军营,整个北城属于外城范畴,以军营、粮仓居多。如今民居成片,人口稠密。
南京的皇城,更是1座大军营。北京皇城内驻扎的是西苑净军,南京皇城在明初时,驻扎着羽林左卫、羽林右卫两支宿卫大军,皇城北与玄武湖之间还有府军左卫,西长安街又有府军前卫、府军卫营区,彻底的1座军事要塞。
不要小看皇城里羽林左卫、右卫的营区范围,合起来的总占地面积比南京宫城还要大。里面驻扎的也不是两个卫,按现在的话来说,住的是两支军团。
宽8丈的主干街道上,陈策指着1处处地名,只有北城他是熟悉的。北城依旧是大军驻扎地,1座座军营基本上在主干街道上连着的。
说的夸张1点,北京、南京的城池占地面积,比西夷某些小国国土面积还大。
后面的车辆里,张嫣隔着素纱帐幔,端坐着在床榻上,披着比甲头戴凤冠,双手抱着暖手铜香炉,紧咬着牙关。
昨夜,这里很多人都被杀了,死不瞑目,连自己死的原因都不知道。
可张嫣依旧手心发凉,浑身发凉,心惊胆战。
前面的车里,宽大车厢里,李秀娘看着铜炉,正熬煮着姜汤。皇帝逞能要淋雨,与将士同甘共苦,她能做的9是熬煮1锅新鲜姜汤。
李幼娘隔着帐幔看着4周,只觉得处处新奇,南京9是不1样,这里的雨,都要比北京来的柔软、好听。似乎连雨水的味道,都要比北京的清甜。
后续车辆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