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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一个更长的停战甚至和平。更何况,那个铁杆鹰派莱恩哈特瘫痪在床,伊夫堡上下群龙无首,所以潘多罗的将士放松了警惕,沉浸在一片歌舞升平当中。
当帝国军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的时候,城墙上只有一些未经战阵的新兵,老兵们不是在酒馆里醉生梦死,就是妓院的温柔乡里流连忘返。甚至当警报吹响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认为是误报。联邦军在一开始就失去了先机。大炮和火枪虽然具有距离优势,但上弹时间极为缓慢;三面合围之势一破,要塞中的联邦军除了一堵城墙就再也没有其他可以凭借的东西了。
帝国军登上城头,双方陷入了白刃战。城墙上挤满了人,士兵们甚至无法挥动刀剑。他们凭着蛮力想把对方挤下城墙,不幸掉下去的士兵摔得骨断筋折。这场角逐是如此激烈,甚至把一架大炮都挤了下去,这件武器挂着沉重的风声砸断了云梯,底下来不及逃跑的士兵被压成一滩肉泥。
莱恩哈特公爵也已经登上城墙,说来也奇怪,他虽然身被数创,但动作没有一丝一毫减慢。杰拉尔德寸步不离公爵左右,他的战袍和盔甲被鲜血染得通红,手中的长剑像风车一样飞舞。
联邦军节节败退,开始向要塞内撤退。街道上满是惊慌失措的平民,他们尖叫着逃跑,却不知该去往何处,这些人不是死于流弹就是丧命在帝国的屠刀之下。还有的士兵在城中纵火,火势蔓延,引爆了熔炉和军械库,整个要塞中顿时火光冲天。
这时已经月到中天,银河璀璨。月光皎洁照临下土,人间却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城内的联邦军已经完全溃散,纷纷逃亡。而帝国士兵的面孔都变得扭曲而狰狞起来。他们已经不再为金钱和地位而战,只为发泄杀戮的欲望。战争把平时彬彬有礼绅士都变成了魔鬼,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哭泣和哀嚎。
杰拉尔德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耸然动容,他向公爵苦苦哀求“大人,我们已经攻下要塞了,请您停止进攻吧!”
“哦?你好像忘记了军纪。”
“大人,这已经不是战争,而是屠杀了!这严重的违背了骑士精神!况且城外还有敌方的策应部队,我们应该全力回师防守!”
莱恩哈特公爵依旧面无表情,但这次他罕见的采纳了杰拉尔德的建议“传我命令,全体将士立即停止一切行动,到城门处抵御敌军。”
杰拉尔德立即去传令,但士兵们杀红了眼,没人把命令当回事。杰拉尔德推开一扇民房的门,地上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他睁着双眼,脸上的泪水尚未干涸。几个帝国士兵正在抢夺一些值钱的东西,一个士官趴在桌子上,他身下压着一个衣服已经撕开的女人。
杰拉尔德怒不可遏,他怒吼道:“你们给我住手,立刻去城门集合!”可这几个士兵竟然充耳不闻。杰拉尔德悲愤难当,他一剑把那个正在强奸民女的士官砍倒,其余几个士兵这才缓过神来,手中的东西也落了地。
杰拉尔德恨恨的说:“你们几个立刻去传令,所有人到城门集合。再敢违令者,定斩不饶!”
帝国的部队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城门集结,此时城外的联邦军也已经消灭了公爵的骑兵,赶来救援。这些联邦士兵都是本地人,看见城中火起早已心急如焚,因此他们不顾一切格外拼命。
公爵让部队三面围住城门,此时攻守异位。冲进城门的联邦军腹背受敌,但士气丝毫不减,他们为了全家老小的性命发起一波接一波的冲锋。
可怜的是,他们的家人了已经被屠戮殆尽了。
双方士兵以命相搏,再也顾不得什么阵型。只见城门口的尸体越积越多,暂时阻挡住了联邦军的攻势。
杰拉尔德此时精疲力尽,双手几乎快要握不住长剑了。他倚着一堵破残的墙壁喘息。他思绪凌乱,想起了克里夫医生嘱托,想起了伯爵种种怪异的举动。
正在低头思忖之时,他身旁响起一个声音,这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如此低沉悦耳。“杰拉尔德,我感觉到你在想我。”
他抬头一看,萨缪尔伯爵正和莱恩哈特公爵一道站在他身旁。伯爵像个幽灵一样出现,他身上仍旧穿着那套黑礼服,身上一尘不染,显得格外从容优雅。
“杰拉尔德,你知道这场战争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吗?”
杰拉尔德疑惑的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伯爵微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像清澈的月光一样动人。“你已经见证过一个奇迹,我治愈了你的主人。现在我要让你见识第二个,随我来。”
伯爵转身登上城墙,莱恩哈特公爵居然像个仆人一样跟在他身后。杰拉尔德不知道伯爵卖的什么玄虚,也跟了上去。
城头上冷风凛冽,几十名双方的士兵在捉对厮杀,城下不时有箭枝射过来。可这一切仿佛都在有意避开伯爵他们。伯爵迈着闲适的步子走到城墙中央,用脚踢开两具尸体,转身对杰拉尔德说:“是你放走了克里夫医生,而他一直在调查我。没错吧?”
到此时此刻,杰拉尔德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昂然答道:“是的,自从你给公爵治疗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放在以前,主人决不会发动这种荒唐的战争!”
杰拉尔德又对公爵大声说:“大人,您醒醒吧,这个伯爵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他有怎样的阴谋,但我敢肯定他会让您置于极为不利的境地,我跟随您将近二十年了,请您听听我的忠告吧!”
谁知道莱恩哈特拔出长剑,指着杰拉尔德说道:“放肆,你竟敢这样对主宰讲话!”
萨缪尔伯爵浅笑着:“算了,公爵,不必和一介凡人如此较真。人类从生到死都背负着无可救药的偏见。他们不相信奇迹,极力用所谓合理的解释来欺骗自己。他们却轻信权威,不管这权威有多荒谬都俯首帖耳。”
伯爵用手中的权杖向下一指,“看看这些人,哪怕有一个质疑过这场战争吗?不,没有。因为他们根本不关心,只要权威者代替自己思考就行了,这种安逸的生活方式特别适合人类。当然,除了你——”
伯爵的双眼凝视着杰拉尔德的双眼“高贵的杰拉尔德,只有你——当然也包括克里夫医生,只有你们怀疑我,并有勇气把怀疑付诸实践。幸亏你们人微言轻,否则真会妨碍我的计划。”
杰拉尔德听得睚眦欲裂,“医生说的没错,果然是你怂恿了我的主人!”
“不不,注意你的措辞,并不是‘怂恿’,而是‘命令’。我命令公爵发动这场战争。”
“胡说!主人岂会听命于你?大人,您亲耳听到了吧?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请您下令,我立刻手刃此獠!”
伯爵哈哈大笑“勇敢的杰拉尔德,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你过去的主人已经死了,是我让他重生!我是他的神,他的主宰,他对我只有无条件的忠诚!”
杰拉尔德疑惑不解“你说重生,那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复活任何一个死人,不管他怎么死的,死成什么样,都不是问题。那天我亲手杀掉了莱恩哈特。就在手术室里,你在门外帮我站岗的时候,我用手术刀割断了他的喉咙。他死后,我把他的血液抽掉,再开膛破肚,挖出所有内脏。这些没用的零件都被我扔到用绿矾和硝石临时配制的王水里溶解了。这是为了防腐,我还想让公爵多为我服务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给你们发号施令的是一具死尸。”
杰拉尔德恐惧的摇着头:“不,不……”
莱恩哈特公爵面无表情的说道:“是的,主宰赐予我死亡,也是他赐予我重生。”
说着,他脱掉盔甲,摘掉脖子上的围巾,只看见一道可怕的伤痕“这是主宰亲手赐我死亡的痕迹。”
他又扯开衬衣,胸膛直到肚子是一条长长的手术留下的缝合印。他把手指插入伤口,一用力,所有缝合线齐齐断掉,整个刀疤应声而开。
杰拉尔德惊恐的看着公爵,公爵一滴血也没有流,他的腹腔里空无一物,所有器官都被摘除了。
公爵用怪异的语调继续说道:“一切都是主宰亲力亲为,我由衷感激主宰为我做的一切。”
说罢,他虔诚的向萨缪尔跪下,低下了头。
萨缪尔伯爵轻轻一摆手,“起来,无须多礼。杰拉尔德,你现在相信奇迹了吧?”
杰拉尔德浑身栗抖,他一生久经沙场,但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但他忽然想起克里夫医生说萨缪尔伯爵策划的阴谋也许远远超出人们想象。也许自己至少应该先试着了解这个阴谋。
于是杰拉尔德勉强稳住心神问道“好吧,我相信了。但你既然有如此神通,无论到哪都能封侯拜相,甚至成为国王,为什么还要挑起战争,让这么多无辜的士兵白白送命?”
“问得好!”萨缪尔背对月光,眼中的光芒比月光还要明亮。
“神赋予我权柄,让我在世间建立他的国。这个王朝要万众一心,无人心怀二志。我的每一句话对臣民来说都是金科玉律,没有反对、抗议,只有一个声音、一个思想。这样王朝将万世不朽!而成为我的臣民,只有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条件。”
“……什么条件?”
“像公爵一样,成为死人。”
杰拉尔德颤抖着问道:“所以……你是要杀人?”
“没错,我的神力可以让死人复活并且完全听命于我。而战争、屠杀则是制造死人最有效的方法。帝国和联邦一旦开战,将有数不尽的死人供我驱使。这次战役以后,他们双方会相互仇恨。联邦会把屠城的帐记到帝国头上,而帝国则会认为是联邦中途截杀了他们的部队。反正没有一个活人会说出真相,所谓的真相皆出自我口!”
杰拉尔德震惊得说不出话,夜风拂过,城下的士兵兀自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