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位拜伦则不同,他发自内心的觉得人类和食材属于同样的范畴。
有的农夫在无聊时会和自家养的鸡、猪、羊讲话。但要吃肉时,他不会因为某次沟通而少杀一只。拜伦和西蒙对话时,就颇有这种感觉。
只听拜伦继续说道:“你也看见了,最后一口酒已被我喝掉。但此刻我兴致高涨,还想再来一点。我本来还在犹豫,因为在这里工作的那名敲钟人又丑又驼,他血的味道恐怕好不哪去。
但是你,凡人,你很不同。你年轻,又十分有力量,味道应该是万里挑一的极品。因此我请你献出鲜血作为我调酒的原料,可以吗?”
西蒙眼中现出两道寒光,他阴沉着脸道:“我要是告诉你不可以呢?先生。”
“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凡人的想法,老老实实的让我在脖子上割个口子,然后安稳的去死是件多幸福的事!你们为什么总要拒绝这种恩赐?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只好亲手来取了。”
拜伦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身影一晃便不见了。西蒙虽然已经见识过这种神速,但仍然大吃一惊。他稳住心神,心无旁骛,长剑直接向身后一插。只听砰的一声响,仿佛击中了什么似金似木的东西。西蒙回头一看,拜伦居然仅凭两片指甲就死死钳住了自己的长剑。
拜伦笑道:“凡人,好快的剑。要不是我酒兴正酣还真舍不得杀你了。不过你越反抗我兴致便越高,你尽管挣扎、逃命、尖叫吧,我会品尝那因恐惧而变得甘甜的鲜血!”
西蒙双臂连连用力,想要夺回长剑,但这武器好像粘在拜伦手上上一般纹丝不动。西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运气于胸,喉头抖动。顷刻间酝酿出一口浓痰,啐向拜伦。
拜伦猝不及防,这口浓痰结结实实的吐在他眼睛上。
这让拜伦陷入了无以复加的狂怒。据说大多数绅士都有一点洁癖。拜伦当然也不例外。西蒙这种行为实在太恶心,就算是普通人也难以忍受,更别提有洁癖的人了。
只见拜伦惊叫着退开,双手胡乱在空中抓着,似乎不愿让手指碰到眼睛上的痰。
西蒙见诡计得手,便一刻不停的向拜伦进攻过去。即便如此拜伦依然挡下了所有攻击。只见他右手一挥,骨节暴响,手臂居然长了一大截。他把手臂像鞭子一样迅捷无比的抽向西蒙。
西蒙向后一退,却听得背后风声呼啸,自己已经被逼到边缘了。他来不及多想,向万丈高空涌身一跃。同时伸出左手抓住固定大钟的绳索。只见他身体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子,避开了拜伦的“手鞭”。
西蒙借力一荡,身体又划半个圈子绕了回来。趁拜伦低头擦眼睛的功夫,他手上长剑刺出,直接插入拜伦的心脏。
西蒙放开绳索拔出长剑,想对手要害处再补上几下。却不料一股黑色烟雾在拜伦身上炸裂开来,成百上千只蝙蝠从黑雾中尖啸着冲出。
西蒙吓了一大跳,连忙用手遮挡。这些蝙蝠从他身旁飞过,在他身后又重新汇聚成拜伦的人形。
这时的拜伦可像刚才那样不疾不徐,风度翩翩了。他双眼泛着红光,一对獠牙支出嘴外。他用愤怒的声音咆哮道:“凡人,你竟敢伤我,我发誓要将你千刀万剐方解此恨。我先把你的皮肤一寸一寸……”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背后“咚”的一声巨响。
大钟被敲响了。那声音是如此的洪亮、铿锵,仿佛天父在开天辟地时吐出的第一个词语。那声音绝不像喇叭般歇斯底里的尖叫,也不比大鼓故作深沉;它更像澎湃的海浪或是炸裂天空的惊雷。
钟声远远传播开去,西蒙被巨大的声波震倒,长剑抛到一边。
而拜伦则更加狼狈。他本是一个来自远古的邪恶生物,人类所有的武器,甚至烈火、玄冰都不能伤他半分。他所害怕的只有光明,所以他这一族昼伏夜出,只在黑暗中生活。
拜伦的身躯由蝙蝠构成,因此对声音极为敏感。所以巨大的声音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特殊的折磨,虽不致命,但却足以让其头痛欲裂。
只见他双手抱头在地上翻滚,痛苦的直不起腰来。
第59章 灭国战争(十八)()
西蒙此刻耳中也嗡嗡作响,他支撑着爬向长剑。只要武器在手,他便有一线生机。但没爬两步,大钟又是一声长鸣,他感觉耳膜都快被撕裂了。
再看拜伦,在第二下钟声的冲击后再也支持不住。他哀嚎着翻下钟楼,坠入一片黑暗里,踪迹不见。
钟楼上的盖板忽然被掀开了。哈比恩从里面探出头来问道:“阿拉莫哈德,我这两下子还可以吧?”
西蒙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扯着嗓子问道:“我听不见!你大声一点!”
哈比恩指指大钟,又指指他自己,神情颇为得意。西蒙明白了,是他见自己不敌拜伦,因此敲响大钟给自己解围。西蒙露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微笑,向哈比恩竖起大拇指。
哈比恩扶着西蒙回到操作室里,他们拉动杠杆,大钟在他们头上继续敲响。这个操作室设计得很巧妙,虽然钟声隆隆,但两人在屋子里只能听到一点点声音。
透过窗户,他们可以看见街道上房屋里的灯火一盏盏亮了起来。人们开始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钟声,他们开始在心里默默计数,似乎有所期待。同时负责治安的守备军也注意到这一点。一片火把排成直线缓慢的向钟楼移动。
西蒙望着火光道:“他们来了。我去应敌,你接着敲钟。”
哈比恩汗如雨下,他边拉动杠杆边问道:“我敲了多少下?总有两百八十几下了吧?”
西蒙摇摇头:“算上刚才这次,只有两百一十三下。听我说,咱们现在绝不能逃跑,士兵的速度比我们快多了。只有撑到援军到来才有生机。钟楼的地形对我们十分有利,楼梯向上旋转而且十分狭窄;因此他们没法使用弓箭,也不能一拥而上。依我看我们的胜算还是相当大的……听,他们到了。”
钟声虽然嘹亮,但掩盖不了驳杂的脚步声。西蒙走出操作室,仗剑而立。只见伊弥尔守备军气喘吁吁的绕着楼梯攀爬。西蒙大喝道:“士兵们听着,伊弥尔帝国的皇帝,阿卜杜依二世已经死了。我手上有他的人头为证!”
士兵们大为震惊,立刻有人骂道:“好你个反贼,居然胆敢假传陛下死讯。光这一条就是死罪!等我们捉到你非把你就地正法不可!”
西蒙哼了一声,大声道:“抓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我是竞技场冠军;也是炸毁竞技场的罪魁祸首;我是阿拉莫哈德,西蒙!”
士兵们轰然一声惊呼,在整个伊弥尔帝国有谁不知道西蒙的名头。官方把他描绘成罪恶滔天的恐怖分子,而平民百姓则认为他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这两种阶层虽然对西蒙持截然相反的看法,却都在有意无意的夸大他的能力。
官方要为自己的失败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而百姓需要一个精神偶像带给他们希望。因此这两者难得的保持了一致,都把西蒙的武艺吹得玄之又玄。
这种不负责任的美化显然对伊弥尔守备军产生了不良影响。他们未见西蒙其人,在气势上就已馁了三分。他们依旧吵吵嚷嚷的,但似乎放慢了脚步。没人愿意与竞技场的冠军为敌。
西蒙此刻显得神威凛凛,他居高临下,注视着慢慢靠拢的敌军。等人们走近之时他刷的拔出长剑,打头的几人吓得立刻往回一缩身子。
西蒙拿出假皇帝的人头,晃了晃喊道:“这是阿卜杜依二世的人头,你们看看吧。”说罢他把血淋淋的人头抛向一个军衔较高的军士,那人看起来好像是指挥官。
军士接住人头端详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他虽然没有回答是或不是,但士兵们从他惊恐的表情中已经读出了端倪。
西蒙又从怀里拽出一条金丝绶带扔给士兵——这是他从寝宫离开时顺手从假皇帝身上拿的,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士兵之中的有识之士认得这绶带是皇家之物。这两件东西同时出现印证了西蒙的话,皇帝阿卜杜依二世应该确实已经死了。
西蒙说道:“士兵们,是我冲入寝宫,杀了这不义的暴君。卫队长阿奇木爵爷也死在我剑下,他死于公平决斗,而非阴谋暗算。”
士兵们再次哗然,有人喊道:“不可能,阿奇木爵爷是天下第一剑客,怎么会输给你?”
西蒙冷笑道:“怎么不会?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情,阿奇木就是竞技场里的红衣剑客。阿卜杜依二世派他去竞技场里卧底,专门除掉那些对他有威胁之人。”
西蒙很会审时度势,他深知此刻如果能靠一张嘴就说得士兵们撤退,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因此他顺嘴吹牛,虽然很多细节经不起推敲,但大体上却也说得有模有样。
士兵们似乎相信了他的话,开始动摇。
西蒙见情势对自己有利,立刻推波助澜道:“士兵们,你们想一想,为什么要保护这样一个残暴不仁的君主?他带给过你们什么好处?
不,没有!你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刀口下讨生活,却还要交出税款供其享乐。你们有的人屡立战功,但只因为出身平民便一辈子与军官无缘,到死也只是个大头兵而已。
你们抛弃妻子,为了他的功业四方征战,有人失去了完整的身体,更有人埋骨沙场。你们为帝国付出了一切,可究竟换回了什么?
没有,直到现在,你们都一无所有。所以你们何必继续为这食天下而自肥的暴君卖命呢?
你们听我说,现在夏拉尔人的大汗巴塞尔就在城外,你们知道,他和我一样是竞技场冠军;他虽是夏拉尔人的首领,却同时也是一个真正的伊弥尔爱国者。
他抛弃了夏拉尔人屠城的陋习,更发誓要建立一个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崭新国度。你们可以选择与这帝国同朽,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