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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警惊愕万分,喃喃自语道:“见鬼,这是哪来的古柯叶,是戴维布朗的还是阿弗莱德的?怎么会在男爵的家里?”
就在此时,贝瑞纳提男爵强撑着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布拉佛斯惊慌失措的问道:“大人,这些……”
话未说完,男爵用一件从未见过的东西,两个漆黑的管子对着自己。
刹那沉静之后,男爵扣响了扳机。
只听得一声惊雷似的巨响,枪管里喷射出璀璨的火焰,可怜的布拉佛斯的头被打了个稀烂。他的仕途、爱情、和小心翼翼维持的生活,都随着一声枪响烟消云散了。
而男爵因受伤而虚弱的身体被巨大的后坐力撞倒,手枪也抛到了一边。
十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在场的另一个人,卡蜜拉小姐。她呆立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男爵被震倒以后觉得双臂酸麻,手上的鲜血止不住的冒了出来。这把龙息手枪有两发子弹,还有一发他本来是留给卡蜜拉小姐的。但万万没想到手枪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再加上自己身受重伤,这件决定局面的武器居然脱手飞出。
贝瑞纳提虽然手中没了武器,但并不慌乱。
他用威严的声音说道:“卡蜜拉小姐,捡起地上的武器,把它递给我。”
卡蜜拉恍恍惚惚,像着了魔一样,居然真的捡起了手枪,慢慢的向男爵走来。
男爵的嗓音变得低沉而温柔“好孩子,那东西太危险了。来,把它交给我吧。”
卡蜜拉一步步的向男爵走去,男爵心如火燎,但脸上依旧是沉静的微笑“来吧,来吧,好孩子。”
卡蜜拉走到一半,突然止住脚步,泪水夺眶而出。
男爵毛骨悚然,仿佛已经看见了死神高高举起的镰刀。但即使在此刻,他仍然思维敏捷,在脑海里迅速编造了一个谎言。
他柔声说道:“卡蜜拉,你先把那东西放下,别伤害到自己。好孩子,你听我解释……”
卡蜜拉忽然抬起流泪的双眼,咬着牙回答:“不,恶棍,你杀了我的爱人。”
死亡又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男爵也仰面栽倒在血泊中。
就在此时,卡蜜拉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是男爵夫人,她目睹了刚才的一幕。只见她面色苍白,黄豆一样的汗珠从脸上滚滚而落。
卡蜜拉流着泪说:“是我杀死了你的丈夫,你要给他报仇吗?”
男爵夫人痛苦的用双手捂着隆起的腹部“不,不。他罪有应得,我不奢望报仇。但你看,羊水破了,我要早产了,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我只求你能让他活下来。你如果一走了之,他必死无疑。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乞求你,帮帮我的孩子吧。”
也许是伟大的母爱打动了卡蜜拉,她犹豫了一下,跑到厨房打来一盆热水为男爵夫人接生。
窗外的黑雾依旧没有散去,但停止了躁动。就像一群怀着残忍的好奇心的看客,欣赏了屋里发生的惨剧后心满意足的安静了下来。黑暗中仿佛有一支挽歌在飘荡,那是迎接黑暗圣子降临的序曲。
过了许久,一声啼哭,孩子出生了。
男爵夫人为了这个孩子耗尽了所有心血,伴随着啼哭声,她停止了呼吸。卡蜜拉小姐注视着她的双眼,这双眼睛里充满眷恋、期待与不舍。卡蜜拉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抱过孩子,让婴儿温暖的脸颊和夫人的额头贴在一起。
终于,男爵夫人眼里的最后一点神采也消散了。
卡蜜拉抱起婴儿,这个孩子仿佛有一种魔力,均匀的呼吸让她忘记了痛失伴侣的悲伤。周围是戴维布朗、布拉佛斯、贝瑞纳提和夫人的尸体。四具扭曲的尸体组成了一个逆风舞动的十字架,十字架中心是殷红的鲜血。卡蜜拉小姐跪坐在血泊之中,手捧刚出生的婴儿,就像圣母一样安静、从容。
过了许久,她好像暗暗下定了什么决心。她跑到男爵的卧室,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走几个金币。又走到男爵身旁,把他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摘了下来。最后卡蜜拉找了件干净的外衣包裹住婴儿,头也不回的走入门外无边的黑雾之中。此刻的黑雾不再狰狞可怕,而是像黑纱一样轻柔的披在他们身上。他们在黑雾的庇护下,渐行渐远。
1589年,后世的史学家称之为黑暗纪元元年。
第2章 古堡怪医()
一
伊夫堡,这座巍峨的古堡矗立在帝国东部边境已经有几百年之久,它见证了两个王朝的兴衰交替。岁月在它身上刻满了斑驳的痕迹。墙砖上的每一道剑痕,护城河里的每一个水花仿佛都能向人们讲述一段遥远的历史。夏天,爬山虎为他披上层层织翠华裾,秋天却又为它换上火红的战袍。向东它眺望大海,仿佛在翘首企盼着某一片孤帆归来。向北它又登上高岗之巅,日夜不倦的守护着帝国的安宁。每当夕阳西下,倦鸟归来,燃烧的晚霞映照在伊夫堡顶端的双头鹰大纛旗上,过往的行人总会停下脚步,用赞叹的目光欣赏它的雄姿。
城堡外的长长的驰道上,一架马车正在扬起尘土疾驰,车门上雕刻着公爵的双头鹰纹章。两匹骏马身姿雄健,四蹄翻飞,车夫飞快的抽动着手中的缰绳,眨眼间车子便驶入城堡。
马车上的两名乘客都显得忧心忡忡。一位身材魁梧,身披甲胄,他是伊夫堡公爵莱恩哈特的亲随杰拉尔德。这位忠诚的勇士奉行骑士精神,从十四岁就开始为公爵服务,不止一次把公爵从危难之中拯救出来。
而另一位则是他跋涉千里费尽周折请来的客人克里夫医生。克里夫是整个帝国里最享有盛誉的名医,他早年加入皇家医药协会,二十二岁就发表了关于治疗中风的论文,轰动整个医药界。在他四十岁的时候又辞去医药协会的工作,回到家乡开了一家小诊所;不用说,寻医问药的患者踏破了门槛,其中不乏巨贾权贵。但医生始终对所有病人一视同仁,绝不因为病人的身份而有所偏颇。
他这次伊夫堡之行的目的是为莱恩哈特公爵治疗中风,克里夫医生向来不出外诊,但这次他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伊夫堡公爵莱恩哈特是一位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他在帝国边疆镇守多年,使联邦军不敢轻举妄动。但如今,帝国和联邦脆弱的停战条约就要到期,战争阴云再次笼罩整个大陆。如果莱恩哈特公爵在这个非常时期去世,必将极大的刺激联邦的野心。战端一开,将有无数生灵涂炭。为了拯救公爵,也为了能使百姓免于战乱之苦,克里夫医生毅然踏上了这趟危机四伏的旅程。
期间,医生和杰拉尔德遭遇了不下十次暗杀,但每次凭借杰拉尔德的武艺和机智他们都化险为夷。如今,公爵的双头鹰纹章旗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杰拉尔德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但克里夫医生却恰恰与他相反,越接近伊夫堡,他的心情越是忐忑。虽然医生的前半生几乎都在与中风打交道,但他并不比其他人更有战胜这种疾病的把握。
在历史上,中风曾经夺走过许多伟人的性命。联邦第一位女总理玛格丽特夫人就死于中风。目前的医疗条件下,医生只能尽最大努力不让病情恶化,但想要完全治愈却是难上加难。
这时,马车已经停了,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准备觐见莱恩哈特·金·赫尔南托斯公爵。
二
莱恩哈特公爵的卧室在城堡的顶端,走廊里挤满了领主和束手无策的学士,他们议论纷纷,有的在探讨边境防务、有的在虔诚的祈祷、有的则在商量着一些异想天开的治疗方案。
当杰拉尔德带着克里夫医生到来时,人们一下把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几名学士窃窃私语道:
“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克里夫医生!”
“是吗?你看看他有多年轻,简直和我儿子一样大。”
“我听说他在西部的深山里治愈了几个麻风病人。”
“胡说,麻风病可是不治之症!”
“听着,他之所以能够让这么多人康复并不是因为有多高明的医术……我听说他和死神签过契约,没有经过他认可的病人是不能被带走的……嘘,小声点,他过来了。”
克里夫医生对这种传闻早已见怪不怪,他向人群高声问道:“请问哪位是公爵的主治医师?”
一位胡子雪白的老人挤出人群,他胸前佩戴着皇家医药协会颁发的勋章。老人颤颤巍巍的答道:“鄙人亚尔福列德学士,是皇家医药协会的认证医生,目前正在……”
“好的,亚尔福列德医生,从现在开始我将全面接手您的工作,您将作为我的副手继续参与治疗。现在,请您向我大致描述一下病人的病情。”
“……好吧,到目前为止公爵大人只发病过一次。那是三个月前的事情,当时只有他的随从在身边。据随从说,公爵正准备回房间休息,但忽然摔倒在楼梯上。随从把他扶起来,看见他脸色苍白,不住的发抖,而且手脚僵硬。当我和其他几位学士赶到的时候,公爵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但左手的手指已经失去了知觉。经过诊断,公爵可以确诊为中风无疑。”
“那您采取了什么治疗方法?”
“经过我和团队的会诊”,老人摆出一个介绍的手势,他身后的几名学者点了点头“我们一致决定采用放血疗法来……”
“除了放血呢?”
“这个……基本上……可以说只有放血疗法。”
克里夫医生叹了口气“好的,我明白了。先生们,我们来看看病人吧”
莱恩哈特公爵的卧室已经被临时改造成了病房,里面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和药物的味道。公爵虚弱的躺在床上,他不过五六十岁年纪,却显得老态龙钟。看见克里夫医生,他欣慰的微微点头“你来了,你就是那位名医。”
克里夫医生谦逊的低下头“不敢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