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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九鸢不死心，依旧一遍又一遍的向着他的身子输入灵息。
她的额头，冒出了层层冷汗，嘴唇控制不住的哆嗦着，脸上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神色，是别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老家伙，你是不是又在跟我玩游戏？”
“别玩了好不好？”
“再玩下去，我，我真生气了。”
她轻轻的呢喃，话语中带着颤抖。
她的手，轻轻的抚上了慕容君临的脸，那柔软的小手刚刚一触到他。
慕容君临头颅一动，下意识的偏了偏。
她稍一愣，依旧抚摸上他的脸：“呵，以前都是你欺负我，趁着你装病，我也要欺负回来。”
她唇边扬起一丝笑容，很灿烂很灿烂，只是那眼中的泪水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颗，又一颗。
如同滚烫的沸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慕容君临的手背上。
躺在软榻上的慕容君临张了张唇，刚刚启唇，那平稳的呼吸却迅速变快。
起伏的胸膛，急促呼吸，让独孤九鸢心底一跳。
“师傅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说话，不要说。”她俯过身子安抚着慕容君临。
那眼里流露出的紧张担忧，让慕容君临气息一沉。
只一片刻，又沉沉的躺了回去。
他瞪着眼睛看着独孤九鸢，那眸中，有复杂，有不舍，有探寻，有恨铁不成钢。
若是以前，看到她这番“表现”，他肯定会夸一夸她是个“好”徒儿。
可现在……
她难道看不出他命不久矣了么？
浪费那么多灵息到他的躯壳里，真是一个傻九九。
“老家伙你瞪着我干什么？你看我还不是来找你了么？”
“要不，你不跟我玩装病的游戏。我就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她似乎在跟他“谈条件”，字字句句，听上去如同聊天加威胁，可那语气，却让人无不动容。
“……”慕容君临不言，只那刚刚抿着唇，又有说话的迹象。
他的气息，又在不自主的起起伏伏。
“鸢儿，别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你这样下去，师傅只会……”她这样说下去，他只会死得更快！
谁都知道，慕容君临最在乎她。
就算是她不说话，在他身旁流两滴泪。
依照那个护短到极致的慕容君临，都能把欺负她的人毫不留情的报复回来。
如今，看她这样趴在他身旁，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慕容君临又怎会受得了？
“轩辕帝凰，别跟我说，这事情跟你没关系？”他一说话，独孤九鸢的注意力顿时被拉了回来。
她一脸冷意的看着神情淡然的轩辕帝凰，黝黑的眸中划过一抹锐利之色。
“……”她的话，让轩辕帝凰呼吸一窒！
“呵，是，是跟寡人有关系。”他僵硬的神色在独孤九鸢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变。
第363章 两者选一（8）（）
只一刹那，便盈上了一层清风雅致的柔光。
他说，是跟他有关系。
“哼，轩辕帝凰你到底想怎样？老家伙也是你的师傅，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听他承认，独孤九鸢愤然起身。
若是可以，她真想一把过去，抽眼前的男人两耳光。
可是，理智告诉她，这里不行。
他让她来，可不止就让她发泄发泄那般简单。
“鸢儿，你就是这样想我的？”看她为师傅愤怒，轩辕帝凰心底一沉，那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看不透。
“……”独孤九鸢不言，只那神情却几乎算得上是默认。
“既然你如此想，那好……”微微的吸了一口气，轩辕帝凰便不再看她。
走近石桌，将之前下好的棋局打乱，缓缓落座，便对她说。
“鸢儿，陪寡人下一局吧。”他的声音淡淡的，却是多了一丝疏离。
独孤九鸢愣了愣，莫名其妙的看了轩辕帝凰一眼，那视线却是投向了躺着的慕容君临。
他的眸，依旧如初。
静静不动，亦是灼灼其华。
见此，独孤九鸢轻轻的笑了笑：“知道我怎么一眼就认出你了么？”
“……”慕容君临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呵，猜你就不清楚。”她习惯性的扯了扯他的发丝。
刚一松开，手心之中，就多了一把花白的头发。
她心里一酸，垂眸那一瞬，却是将手心的头发迅速的藏入了袖口之中。
“因为我记得老家伙的味道啊。”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一下子就认出你。”
她笑得很是灿烂，尤是那“调皮”的眼神，似乎在他面前邀功一般。
可惜，她那眸底，却是藏不住的黯然与痛苦。
只那一眼，慕容君临就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
他眨了眨眼，那龟裂苍白的唇，却是轻轻的张了张。
虽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是，独孤九鸢依然读出了他的话。
他在说，“小九儿真乖！”
“呵呵，我当然知道了，我可是个好徒儿呢。”
她又笑了笑，两只手，却是紧紧的握着慕容君临。
独孤九鸢截然不同的态度，让轩辕帝凰收拾棋局的手一僵。
“人生如棋，不到最后，就不能定输赢。鸢儿，寡人可是许久都不让人陪下棋了。”
那边，轩辕帝凰已布好棋局。
他看着背对着他的独孤九鸢，云淡风轻的眼神虽是无害，却让独孤九鸢缓缓的回过了首。
他波澜不惊，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就连他细微表情，都能揣摩得十有八准的独孤九鸢。
此刻，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了。
“我没时间陪你耗。”只一瞬，独孤九鸢便拒绝了他。
“若是，寡人有办法救师傅呢。”他没有再看她，那视线却是落在了棋盘之上。
“什么？你有办法？！”她身影动得极快，几乎算得上是下意识的行为。
她坐在石桌的另一边，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颜色。
“快说，你是不是有办法？”她心下一急，想也不想就抓住了轩辕帝凰执棋的手。
第364章 两者选一（9）（）
轩辕帝凰一愣，随即，便微微一笑。
那笑容中有多苦涩，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只是，这样的他，在独孤九鸢的眼中，却是显得意味深长。
“若是寡人有办法，可是却……”
“只要能让老家伙恢复以前，无论你要什么条件。”
“那好，如果鸢儿赢了寡人这一局，我们再谈。”他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
那微微的力道，让独孤九鸢的脸上微微一僵。
“额，不好意思。”她道着歉，却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棋盘的另一端。
“世事无常，鸢儿与寡人，也是如此生分了。”
他看似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只那眸色却微微转暗。
当然，轩辕帝凰说得很好。
她陪他下棋可以，但要谈接下来的话题的话。
那就要她先赢了眼下的这盘棋再说。
以前，独孤九鸢也不是没有陪他下过棋。
只是，每每下棋，她都是一个“输”字。
当然，偶尔的时候也会赢那么几次。
前提是，她要么耍赖，要么撒娇，要么就偷偷的换了他的棋子。
他总会笑着说：她太调皮，最爱耍诈。
那个时候她便会可怜兮兮的扯着他的袖口，说她好久都不赢一次了。
让他，好好的让一让她。
如今，想到那个时候的她，轩辕帝凰还会不自觉的笑一笑。
“白子还是黑子？”没等轩辕帝凰开口，独孤九鸢先行发话。
“鸢儿先选吧。”他淡淡的一笑，似乎觉得，又恢复了两人以前的那种温馨的时光。
不错，这个花园小筑。
便是他们以前经常呆的一处。
园中繁花似锦，树木苍翠，郁郁生香。
尤是那满树的紫鸢花，开得更是繁荣
风景依旧，可物是人非。
“老规矩，你执黑子，我执白子。”她看了他一眼，视线却是落在了装着白子的棋篓。
那句“老规矩”，让轩辕帝凰的眸子动了动。
他的唇淡淡的勾起，明显，独孤九鸢的表现“取/悦”了他。
淡淡的点头，“好！”
黑先白后。
轩辕帝凰满眸柔光，完美的指尖夹住一颗黑子，先行落子。
同时，独孤九鸢也执起一颗白子，随意的便落在了棋盘的某个角落上。
她那毫无章法的棋路，让轩辕帝凰心里直摇头。
时隔两千年，她的棋风一点都没变。
依旧是那般随意，那般的永不上心。
此刻，她撑着头颅，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向了轩辕帝凰。
他只愣一下，便落下了黑子。
黑子一落，白子紧接着便跟了上去。
依旧是毫无章法的落子，看不出任何交锋。
虽说如此，轩辕帝凰的心，却是百转千回，宛若喝了蜜一般，有些甜。
她说，白色很衬他。
若下棋，那白子应该是他的才对。
可是，她觉得，他执黑子才最合适。
因为，他是她的师兄，凡是要当仁不让，棋盘之上，他也要先行才对。
虽说，黑子先行是他占了上风。
可是，于当时的她来说，独孤九鸢却是心甘情愿。
此刻，她依旧让他手执黑子，是不是，她的心里依旧对那段时光不能忘怀是么？
第365章 两者选一（10）（）
时间，过了一刻钟。
仍然是黑子一落，白子便随意的落下了子。
如同两军对垒，却永不交涉。
如果这样一直下下去，定是“和局”无异。
轩辕帝凰的眸光闪了闪，诧异一掠而过。
今日的棋，是要他必须“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