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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长风!”右相大人怒火中烧,将矛头对准了妖孽,“老夫跟你拼了!”
妖孽按了按右相大人的手,而后使力一推。
右相大人身子一软,跌回了太师椅上。
“老爷!”右相夫人见状,急忙冲上去查看右相大人的状况,确定他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右相大人跌坐在太师椅上,悲愤不能自已,“可怜我大玄百年基业,居然就这么被一个臭小子毁了!”
“怎么?”妖孽冷笑了一声,言语中带着鄙视,“岳父大人不服气?”
右相大人自是不服气,咬牙切齿地看着妖孽。
“我素来不关心别人的死活,但看在你是我岳父大人的份上,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替李氏皇朝翻身。”
“你什么意思?”右相大人警戒地看着妖孽。
妖孽自负地笑,“我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随你在朝中翻云覆雨,我一概不过问半句。不过,”妖孽语调一转,“若是这样,岳父大人还是没办法将我从皇位上弄下来,就只能安心替我卖命了。”
“哈哈哈哈!”右相大人回以大笑,对妖孽的提议嗤之以鼻,“安长风,你以为我会中你的激将法吗?”
“是激将法,也是个机会。”妖孽淡定地回他,“岳父大人自己定夺便是。”
他说完,往门外唤了声“来人!”
立刻有人捧着一个托盘进来。妖孽挥了挥手,让人把东西放在桌上,“这是岳父大人扔出门外的官印。我已经派人铸了一把可以上斩昏君下诛逆臣的尚方宝剑,预备在登基之时送给岳父大人。当然,若是岳父大人肯来参加我的登基大典。”
妖孽将该说的说完,抱起我就走。
右相夫人见了,追在妖孽背后也出了门口。
“王爷!”右相夫人叫住妖孽。
妖孽抱着我转身,“岳母大人有何指示?”
右相夫人恭敬地朝妖孽行了个礼,“臣妇想跟女儿说几句体己话,还望王爷首肯。”
“当然可以。”妖孽一口应下,将我放了下来。
我下了地,被右相夫人一路拉着,直到看不见妖孽了,右相夫人才停下来,抓着我的手小心地问,“月儿,你老实告诉娘,安长风是不是对你不好?”
“娘,”我对右相夫人的谨慎和怀疑表示不解,“您怎么这么问?”
右相夫人看我半日,心疼得快哭出来,“你比入宫前整整瘦了一圈,还有这面色,都快白成一张纸了外人都说你做了种种错事,你跟娘说实话,他是不是逼你、威胁你了?你相信娘,若是他对你不好,娘无论如何也想办法把你弄出宫来。”
“娘。”我眼眸低唤了声,窝进右相夫人怀里将她抱住了。
“月儿”右相夫人将我不说话,有些急了,“你倒是说句话”
“我爱他。”我打断了右相夫人的话,从她怀里出来,郑重地望着她,“这就是全部。”
右相夫人怔了一下,而后垂了垂首,开始大滴大滴地落泪。
我凑上去,用手帕替右相夫人拭泪,“娘,不哭。女儿很好,就是现在死了,也很好。”
右相夫人抬起泪眼看我,不舍地拉着我的手。
“我回了,他该找我了。”我将右相夫人的手从身上拿开,转身离开。
妖孽果然等得有些急了,见我终于回来,几个跨步过来将我牢牢抱住。
我拿脸噌噌他的脖子,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妖孽点头,抱我出门。
软轿一直候着,侍女们拉开轿帘。
轿子抬起来的瞬间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里传出来,却是右相夫人跑出了门口,冲着轿子边哭边喊,“安长风!你一定要好好待我女儿!否则你会天打雷劈!”
我没有回头,只是把脸埋进妖孽的怀里。
轿子慢慢地离开相国府,我哭得累了,伏着妖孽的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妖孽的手,温柔而眷恋地,一阵一阵抚着我的长发。
“如果天打雷劈能把你换回来,该有多好。”
很快便到了妖孽登基的日子,登基大典与册后大典同时进行。
为了照顾我日渐虚弱的身体,册后大典的仪式被一再地简化,甚至于那原本应该极尽华丽的礼服也换成了简单轻便的服装,金灿灿的凤冠则简化成一支雕刻着凤凰的金簪。而为了配合我,皇帝的服装也被同时简化成一袭长袍加一顶金冕。我想,再没有比我们更朴素的帝后了。
所幸我和妖孽两人的容貌都是绝顶,倒让人忘了服饰的简洁。
仪式整整举行了一天,但我只在最后一个环节颁布诏书时出现。
妖孽从外面祭天回来,亲自将在金銮殿侧殿等着的我领出来,拉着我一起登上皇位,扶我坐下。这时,一旁的太监才开始宣读诏书。
大典的事都是妖孽和上官丘等人在忙,我从不过问也不关心。只是坐定之后,明显看见底下的臣子眸里有些不自在,便猜想着妖孽大概为了将就我把仪式的内容改了不少。
只听得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在殿中响起,“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
虽然这太监的声音很是顺耳,一篇诏书念起来也声情并茂,但念了半天,还不到主题,我止不住有些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底下看到我打哈欠的臣子脸色都变了。而当他们看到我身边的妖孽一见我显露倦态,立刻不再正襟危坐,转过来扶我的时候,干脆将脸都埋下去了。
“累了吗?”妖孽担心地问我,“要不让他别念了,直接宣布登基?”
我摇头,挑眼看看诏书念得有些颤抖的太监,“让他念完吧,他的声音挺好听的。”
妖孽犹豫了一会,而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我放在膝上,轻轻地哄,“那你先歇会。”
“恩”我轻轻地应着,脑子开始变得有些混沌,赶忙把要说的话说了,“我刚才看见我爹了”
“放心。”妖孽拍拍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伏在他身上笑了笑,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了琼华苑,身份从太妃变成了皇后。
皇后应该住在凤仪宫,但是妖孽怕我挪地方住不习惯,没让我换行宫。再者,这后宫现在已经被我一人独占了,想住哪里不行?
妖孽没守在身边,小绿一边服侍我起床一边问我要不要去通知他过来。
我摇了摇首,“不用了。他忙完,自然会回来找我。况且,”我垂了垂眸,“我想去景仁宫走走。”
小绿会意,不再多嘴。
景仁宫是现在是安太后和安延住的地方。自从李念死后,安太后就带着安延一直住在里面,期间妖孽从不去探望,而安太后也几乎不出宫门,这对母子大概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那,我和我儿子呢?
虽然安太后放过话说不喜欢有人打扰,但是当我走进景仁宫的时候,没有宫女敢来拦我。
她曾经是一个极尽隆宠的皇后,可是而今却只是一个架着太后头衔但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傀儡。
整个景仁宫都很安静,因为安太后正陪着安延睡午觉。我进去的时候,安太后正睡得沉,孩子就在她的身边,睡得安稳。
妖孽登基那日,正好是他的百日。他若是有一对正常的父母,那是一个应该大肆庆祝的日子吧?
我还曾义正言辞地指责过妖孽,说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喜欢。可是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好母亲。自生他下来,我从来不曾尽过养育他的义务,我甚至,还不曾好好地抱过他。
那可怜的孩子不知梦见了什么,猛蹬了一下腿,然后突兀地睁开了眼睛,放声哭泣。
安静在一瞬间打破,霎时间整个景仁宫都被孩子的啼哭声填满。
我只静静地立在那里看他。安太后像是睡死过去了,纹丝不动。
那孩子便一直哭一直哭。我进来之前将人都赶了出去,连小绿都支了出去,所以也没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进来哄他。
直到安太后终于受不了,起身将安延抱进怀里,柔声轻哄。没一会,孩子便安静下来。
安太后冷眼看我,“为什么不肯抱他?”
我不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我来问问阎王针的事。”大致说了自己的情况,我看向她。
安太后冷哼了声,不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妩媚地笑开,伸手指向自己,望着她的眼睛道,“因为我,是你儿子为你造的孽。”
安太后怔了怔,微带慌乱地别开了与我相对的目光,“中了阎王针的人,一般活不过三个百日。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将你的寿命延长到五个百日。但以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活不到第五个百日。”
“原来是这样。”我低低地回了一句,慢慢地转过身来,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人叫住,“你,恨他吗?”
“不恨。”我回身看她,笃定地回。
安太后不可置信地蹙了眉,“为什么?”
为什么?我想了好一会,回道,“你好不容易才陪一个人咽下这个世上最难吃的果实,还会再去捡一颗同样苦涩的果实来啃吗?”
安太后惊讶地看着我,有些动容,“或许,我错怪你了。你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
“也许吧。”我应了声,踏出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了那孩子低低地“呀”了一声。
忍住不再转身,我闭了眼,深吸一口气,“我要是孩子长大,问起自己为什么没有娘亲,你可不可以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说完,快步离开。
我根本不想听安太后的回答。因为我自己也知道,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弥补孩子失去母亲的缺憾。
从景仁宫出来,我心事沉重地走在回琼华苑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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