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胤……祥……”我的低呼消失在他的吻中,似透着千年等待的焦渴,在胤禛和众将士的面前,我和他都忘却了一切……
腿上的箭伤使我又重新回到卧床的岁月,我日日坐在窗前哀叹,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胤禛来过几回,话不多,只谈些朝堂上的事。我让他不必再追究那次的绑架案,反正心知肚明的事,明着来反倒不好,不如私底下做些功夫倒还来得实际些,他想想也有些道理,便让十七阿哥帮着去办,我听了暗暗心惊,什么时候连这些小阿哥也开始卷入纷争了?
胤祥是每日必见的,上药时间定来报道,这工作也不假他人之手,总要亲力亲为才放得下心。我明白他的心思,虽说不得已,但那时我要不中箭瘫软,以我的身高必射不中黄大的要害。只是每每当我问起康熙放他的原因,他总是嬉皮笑脸,言语闪烁,所以几次以後我也不再去问了。
见了胤禛后到是旁敲侧击的问过一次,他说是皇阿玛见胤祥早生华发心中不舍,对此我颇感疑惑,后来才得知原来十三福晋近日即将临盆,皇上的意思,这么多年惩戒也够了,养蜂夹道太过清苦,毕竟是皇子阿哥,还是回府休养的好。
我知道他们瞒我是顾及我的心情,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
坐卧在窗前,听园内侍女低低宛转地吟唱,看着夜色澜珊处寂寞窗棂背后不易察觉的灯火,沉郁温婉的歌声里,似唱尽人世的繁华和悲凉。
我摆弄着手里的纸签,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在顶端剪出一个小洞。屋外传来脚步声,随即而来的是破门时偷入的风雪,我抬眼,看胤祥拍打着玄狐皮大氅上的雪花。
“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给你送瓶去疤的药,我今儿刚从太医那得的!”他靠了过来,冰凉的手掌轻触我的面颊,见我怕冻地躲过,憨笑着将手放入自己袖内温暖着。
我放下手中的剪子,伸手包住他的手掌,缓缓将热源传递给他,他的唇越靠越近,在我鬓角摩挲,喃喃道:“其实,我就想多看看你!”
“我知道!”低低莞尔一笑,我偎近他怀中,把玩着他腰间的香囊袋子,袋子上的绣品很精致,一针一线似透着无限的爱意与眷恋,最可喜的是袋子下坠着翡翠的中国结,纠纠结结,曲曲折折,令我不禁惊叹它的工艺。
“这袋子做得真好,是你福晋做得吧!”他没有说话,只俯身吻着我露出的脖颈,将我紧紧地嵌进怀里。
“你瞧,我刚刚在做书签呢!这硬纸签是我特意让书局印的,小小的,上面还点了金箔!”我递了张至他的面前,他看了看,笑着问我为何拿张空白的纸签做书签。
“都说十三爷的字好画妙,千金难求,今个儿不知可否……”我冲他挤眉弄眼的嬉笑,他扬眉白了我一眼,拿过我手中的纸签,拾起案上的毛笔,只随手勾勒几笔,一朵栩栩如生的菊花跃然纸上,迎风飘摇,摇曳生姿。
“题字吗?”他侧头问我。
“待会!”我点头轻赞,小心捧到嘴边吹干墨迹,拿起手边的红绳左右比划。
“该系上些什么,编成穗子,感觉就像长长的牵挂。”我看向他,见他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怎么个结法?指间勾绕了半晌,依然不得法。抬手拿起他腰间的袋子仔细揣摩。
“我以前看青城结过一些,有双龙献瑞,有古钱三结,有镂心梅花,可你这,是什么结?”我问得不经意,他却听得有心,点点愁绪落在眉间,许久才道出:“乾坤,这是乾坤结!”
我轻“哦”一声。低头又摆弄着手中长长的丝线,依旧的不得法,索性放弃。
看看点金的卡,细细的线,淡淡的菊。有千般的是,亦有千般的不是,且都在心头忍下。
率性的拿起剪刀,不顾胤祥不解的目光,一剪一剪将丝线截成几段。
扬起下颚冲他温婉一笑:“我的牵挂不会像乾坤那么长!”说着曲起丝线仔细穿过卡洞,两根末梢辗转回首穿回,这一系简简单单,清清爽爽,欣喜地托在手掌把玩。
胤祥眉尖轻蹙,诧异地问道:“你这算什么结?”
“我这自然也是结,但且比不上你那‘乾坤’的华丽,我这结就叫‘流年’”胤祥小心接过,左右翻看,沉思许久。
“这结无限、坚美。用来系山峰云岳,作我游憩之屋。用来系飞瀑流泉,作我盛水之坛。也系初日之光,以为羽翼。也系落日云霞,以裁衣!”我得意的晃着脑袋,抢过他手中的书签,执笔潇洒地写下“流年”二字。
胤祥轻点我的额头,无限宠溺:“不会结就说不会,竟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来掩盖!”
我笑倒在他怀里,手肘不小心压到卡线,只一抽,绳自是绳,卡自是卡。我恍惚有了隔世之感。一手托绳,一手执卡,痴痴凝望。
“怎么了?”
“没什么!不早了!你快回吧!”我推着他下榻,他却不依的过来搂我,略有些激动地说道:“夜,我今晚留下可好!”
我回视他的双眸,坚定地摇了摇头:“你福晋即将临盆,别忘了,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他眼神沉痛地让我不忍回视,离去时,门扉一开一闭之间,我没有回首……
望着手中的一绳一卡,这是系之前的流年,也是系之后的流年。只怕这“流年”之结只结得了头,却结不了尾……
钟声响起,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又迎来新的一年,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但我仍以此为借口,闭门不出,倒省了很多拜访请安的俗事。近些年,康熙也不太过问我的事,就连诉职时的对答也大多草草了事,我想他真的是老了,抑或是对众多的子女寒了心,现在的他对谁都淡淡的,只除了十四阿哥。
那日后胤祥没有再来,我算着日子,孩子也该出世了,本想差人送份礼过去,但怕他恼了又发脾气胡闹索性作罢,博硕的信来了几回,福建那边的事已办妥,他的意思是来京城接我,对此我以前通常是拒绝的,但这次到是反常接受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真的想他了。
转眼到了元宵节,我思衬着还是进宫给皇上和各位娘娘请了安,在德妃那只见着几位侧福晋,我心想倒是意外逃过一劫。
出宫时,偶然的想去无逸斋走走,也没多想,脚步就跟着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又是一片雪雾弥漫。如斯雪夜,踏着似雪般飘扬的心情闲逛,心好似一朵悠闲自在的云,逍遥游行在此番舞动柔美的世界。
站在无逸斋外,迷离中,似又听到夫子渐渐远去的声音和小阿哥们晃荡的脑袋,曾几何时,我也常常像现在这样伫立窗外,然而流年过往,早已物是人非……
视野的迁徙,我的思绪游散,心随了那霏霏茫茫的冬夜杨花而翩翩起舞。
放眼望遥夜,如烟如雾雪花织成的帘幕中,隐现着星星点点的灯光,默默点数,浮想联翩。
远处有一人穿越重重雪幕,身后雪地上串串深深的履印,在层层叠加的雪花下变得隐隐绰绰,他停在我面前,周身镀满了厚厚的结晶。
我立在屋檐下,他站在雪中,我与他凝望对视许久,其间只有沉默。
时间寸寸流过,他却依然在雪里静静守候,共处一方天地间,可以感受到他执着的信念。
“为何会来?”我伸手撩起前额的散发,迈步雪中。
“想来便来了!”他侧首远眺,一笑中带着一丝遗憾。
“哦?那你感受到什么?”我茫然的注视着他先前渐消的履印,呐呐地问着。
“物是人非……”他俯身抓起雪粒满把向空中洒去,于雪花簌簌下落中仰头迎上,夜雪飘飘,雪夜遥遥,人寥寥……
我束了束衣领,将手掌放在唇边呵着气,他转过身来,轻声叹息着,拢起我的手,将它们放入自己的衣内,这一次直接探入他的腹部,把他的体温和他的爱一起传递给我……
“不冷吗?”
“冷,不过你以前不是要这样才觉得暖和吗?”
“那是我耍你呢!”
“是嘛!可我已经习惯这样帮你暖着了!”
我望着他低垂的脸,年少时同样的场景,只是那玉般的少年此时已沾染了风霜。
这么大的世界……
那么冷的冬天……
细细想来我却始终只把手交给眼前的这一个人……
寒风依旧,但,冬因人而暖。
午后,我闲来无事,懒在床头翻书,泡了杯菊花香茗,幽淡的清香中带着丝纯雅,缭缭香气中迎来博硕的满面风尘!
“叶儿,你猜我在城门口遇见什么了?”
“什么?”我无奈地看着那杯被他牛饮而尽花茶,转手又取出两三个小小的朵儿,用沸腾的开水冲泡,不一会儿美丽的花儿就开放在淡黄晶莹的液体当中,悠柔的让人浮想联篇。我漫不经心地问着,啜上一小口,淡淡的却叫人久久都回味无穷。
“卫子风的商队被官府查抄了,听说不少人还入了狱!”他看着我,言语中带着些许兴奋。
“咣!”我倏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惊讶地望着他:“谁干的?什么名目!”
“听说是十七爷派的人,名目乱压的,好像是勾结乱党!真是可笑,九爷的人怎么可能勾结那些人!”他接过我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
我的心思全乱了,无措地看着他:“那九阿哥呢?他没派人去救?”
他探头嘿嘿一笑:“九爷的银车在江南又被劫了,他早些日子就火大地南下了,哪还有功夫管这茬事!”
我一愣,继而想到胤禛,原来他已经开始动手了,要彻底扳倒八爷党,就必须先断了他们活动资金的来源,而九阿哥是八阿哥坚强的经济后盾,这么一来,八阿哥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博硕,拿了我的手札去找十七爷放人,不行的话直接去见四爷!”
博硕诧异地望着我,看了半晌,微带怒意地问道:“你做什么要帮他!”
“因为我欠他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