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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继续打!”都无术倏然而起,手指烈马怒吼道。黑衣壮汉得令后,随即再次向前便要继续抽打烈马,不料身后传来桃九红的呵斥声。
“住手,退下!”听见大当家的命令,黑衣人立即收手不敢违抗,立刻就退到一边去了。
桃九红站起身来,慢慢走向烈马,一边走一边细细的打量烈马,似乎是在看望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桃九红越看越惊奇,越看越入迷,越看越走近,最后捧起烈马的脸庞,自言自语道:“像,太像了,尤其是眼睛与眉毛简直一模一样,还有那双眼睛里散发的热情傲气,天下间真的会有这么像的人吗?”桃九红捧着烈马的脑袋,盯着他脸庞目不转睛的欣赏。
桃九红此举震惊了大厅内所有人,尤其是桃花镇四怪。他们四人跟随大当家桃九红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行为,甚至都没见过她正眼瞧过男人。今日不知为何,她捧着这个不认识的后生娃如此动情,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四怪面面相觑疑心重重,可谁也不敢问也不敢动,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观察桃九红的一举一动。
而最感到莫名其妙的人应该是烈马,他双手被反绑动弹不得,幸而这位可以当妈的女人阻止了壮汉打他。烈马对她仍是心存感激,故而开始并未反抗桃九红,只是心中思忖:‘这位半老徐娘要干啥?盯着我看的那么仔细,难不成看上我了?不,不像,她眼神中流露的是对故人的期盼,而非是那种对色相的贪恋。’
“啊!受不了,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放开我!”烈马已经无法忍受这种奇特的目光,他使出全身力气使劲的将头昂起晃动,想要摆脱桃九红的双手,他的挣扎也把桃九红从梦境中惊醒,她心里明白自己认识的故人,绝不会是现在这位后生,她认错人了。
正当桃九红直起腰来准备离开时,烈马使劲的摇头,不料却把挂在脖子上的银戒指甩出了衣服外,银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桃九红刚直起的身子又弯了下来,顺手拿起银戒指一看,顿时惊的目瞪口呆,站在哪里一动不动陷入了深深的苦思。
“别拿我的银戒指,我宁愿舍命也不要舍银戒指,拿我的命去吧?别拿我的银戒指?求你啦?”烈马声嘶力竭的祈求呼喊,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烈马的呼喊并未打动桃九红,反而让她陷入了更加沉默的深思,她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之中,周围的一切已经无法再干扰她了。
桃九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是一个阳光明媚桃花盛开的桃花林中:
“九妹,快把戒指还我,我宁愿舍命也不要舍银戒指?快还我,不然我生气了?”
“哎呀!小气,把戒指送我吧?”
“不行,戒指已经送人了!”
“哦,是你喜欢的人吧?”
“嗯,是我一生的挚爱!”
“哎,好吧,把戒指还给你!”
“嗯,九妹,这才乖嘛!”
“林大哥,你的伤好了,要离开了,日后便会把我忘了吧?”
“傻孩子,若不是桃庄主和你救了我,这一趟押镖不仅会丢了镖,还会丢了命,救命之恩我岂能忘记。”
“呵呵,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呀?”
“呃,你想我怎样报答?”
“呃,帮我做三件事如何?”
“呃,好,但不能违背良心侠义?”
“嗯,不会,现在我就要你做三件事?”
“这么快,那三件事呀?”
“嗯,第一件,说你喜欢我?”
“啊,不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能违背良心乱说喜欢。”
“呃,这样呀!那就说你要娶我当老婆?”
“咳咳,呃,我,我已经有爱的人了,此生绝不会辜负于她,此话我断不会说?”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当骗骗我,哄哄我嘛?”
“咦,此话怎能乱讲,骗人岂不是违背良心,断不能做。”
“好吧,那就说你一生都不离开我,这样总行了吧?”
“呃,这句话要怎么看了,不离开也是兄妹之情的那种,再说桃花镇百里桃花,真乃世外仙境,日后我与小师妹暮雪完婚后,便来桃花镇与你同住,在这桃花林中逍遥一生岂不快活!”
“好呀,好呀!我再盖一栋三层高的楼台与你们同住?”
“嗯,好,楼台的名字就叫:‘桃花庵’!”
“好呀,好呀,楼台就叫‘桃花庵’!”
“九妹,我该走了,日后再见吧?告辞!”
“林大哥,我盖好‘桃花庵’等你回来?一定要记住你答应的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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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你没事吧?大当家!”
桃花镇四怪围拢在桃九红身旁,把她从梦境中叫醒,桃九红如梦初醒,赶忙抹去眼眶中湿润的眼泪。
“我,没事,没事,大家不必担心!”
第92章 二十年之诺()
桃九红沉迷于梦境中发呆,忽然被四怪唤醒,她拭去眼眶中欲滴的泪水,低头凝视烈马,轻柔的问道:“你若对我讲一句话,我便放了你们?”
烈马一脸茫然懵懂的模样,完全不知晓这位阿姨要干什么?可是现在已是别人砧板上的肉,想反抗也不行,只得应声道:“大姐,要我对你讲一句什么话?我们俩完全不认识呀?”
桃九红一双红润的眼睛盯着烈马目不转睛,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问道:“你无需认识我,只需我认识你便好?”
“大姐,要我讲什么话呀?”
“你对我讲一句:‘我一生都不离开你’!”
桃九红淡定中带着期盼的眼神,向烈马说出了要他讲的一句话,此话一出口整座大厅内顿时爆发出一片哗,大厅之内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四怪、烈马、紫龙、堂倌,大厅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桃九红,表情之诧异,神情之怪诞,完全是一种彻底颠覆三观的存在。可纵然就算是颠覆了天下人的三观,此刻的桃九红也不在乎,她热切期盼着烈马讲出那一句话来。
“不,绝不?杀了我吧?我才不要与你这个老女人一起呢?”烈马完全错怪了桃九红的意思,其实桃九红让他讲的那句话,不是让烈马遵守那句誓言,而是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让桃九红朝思暮想二十年之久的人,等候二十年让其讲出二十年之诺的人!
桃九红毫不在乎周围人群惊诧的目光,红润的眼睛泛起泪珠儿夺眶而出,再次动情的问道:“二十年了,等了你二十年,你却依然不肯说出誓约吗?我等你了二十年呀?我……”桃九红的泪珠如雨而下,语焉不详哽咽的无法再说下去了。
烈马的脑袋彻底蒙圈,他下意识的明白,近在咫尺的这位美妇人,把他当成另外一位故人?即便如此烈马还是很难说服自己,说出一句完全昧心的话,见妇人如此伤心,他也没有勇气再去刺痛这位满脸泪珠,泣不成声的可怜女人了,他只得以沉默应对。
要说如此状况让人惊诧,除了烈马外,自然当属赤不保、玖莫让、朴三妹、都无术四怪了。四人先后投奔桃花庵,长则十几年,短的也有八九年之久,四人与桃九红义气相投情同手足,十几年来从未见过桃九红为情而动容?
今日之事,四怪亦是首次得见,个个面面相觑低头不语,此刻方才明白桃九红为何从不与人谈起男女情爱之事,也不许人在她面前提起,原来她是为情困的太深无法自拔,四怪终于理解桃九红心中之苦,不免触景伤情感同身受,也潸然的滴下几滴泪来。
都无术明白这个愣头青也是个倔强的人,让他讲出那样一句话确实很难,可若是不讲那句话,大当家定然不依或许会更加痛苦,不如上前推他一把,也好了却大当家的心愿。
都无术忽然向前两步,蹲下身子与烈马附耳交谈几句,烈马顿然失神,赶紧对桃九红道:“大姐,我愿意讲,你莫哭了,听好了!”
闻听此言,桃九红忽然像个十八岁的姑娘,赶忙拭去花容下的泪水,高兴的冲着烈马,笑道:“林大哥,我听着呢?讲吧?”
烈马咬着牙闭着眼,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一生都不离开你’!”话一讲完,烈马如释重负,大厅内的所有人也都如释重负,桃九红也如释重负。
桃九红终于听见了迟来二十年的诺言,她既喜又悲,既笑又哭,她的心终于放下了。桃九红再次抹掉眼泪,再次捧起烈马的头,再一次仔细的端详了一遍,随后直起腰来转身离去。桃九红离开时没有与任何人交流,甚至连目光也没有与任何人直视,她径直离开了酒楼大厅,进入自己的房间。不过她临走时留下一句话:
“放了他们,不许为难!”
众人用惊诧的目光目送桃九红走进房间,随后扭头望着烈马、紫龙两人,四怪内心虽有些犹豫,可谁也不敢违背大当家桃九红的意思,立即命人解开烈马、紫龙,再将兵器还给他们,便放其离开桃花庵酒楼了。
烈马重获自由起身拿回断魂刀,便向酒楼门外奔去,头也不回的喊道:“紫龙回客栈!”紫龙甚至还未反应过来,烈马已然跑出酒楼大门,紫龙也不敢耽搁立即起身追赶。
紫龙内心一直疑惑一件事,那便是都无术究竟给烈马师兄说了怎样的话,让其如此果断的改变了主意,满足了桃九红的愿望,让他们得以顺利脱身。
带着疑问,紫龙追赶的步伐更快,当追上烈马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师兄,都无术给你说了什么话?”烈马并未停止奔跑的步伐,只回了一句:“赌局是贾春风设的圈套!”紫龙似懂非懂,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忙追问道:“贾春风,他不是早跑了吗?”烈马没有再回答他问题,而是施展轻功一溜烟跑的没影了。如今凭紫龙的功力已远不及烈马